雪怀中,朝她使了个眼神,“你这毛手毛脚的xìng子该改改了啊!”
翎雪忙捧着怀中的那团寝袍,低垂着头快速地往外面退去。
眼看就要走出殿门了,却听得一道慵懒的声音突然说道:“慢。”
她小心脏突然漏了一拍,翎雪突然一怔,然后无辜的小眼神瞄了过来,那小眼神明白地在说:小姐,我是真的尽力了,您可一定得在大刀落下之前喊刀下留人呐!
我他妈十分无语!
就见小慕容慢慢地倾过身去,不紧不慢的去拿那团寝袍,而她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拿着那件薄如蝉翼的寝袍那么轻轻一抖,只恨不得用手捂住了眼假装看不见。
这厮忽得莞尔一笑,回头问她,“这是什么?”
她僵了僵,硬着头皮走上前,拎过那玩意儿故作深沉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很是天真地眨了眨眼睛,看向翎雪,问道:“对啊,翎雪,这是什么?”
翎雪得整张脸红得都快要滴出血来了,微低着头,嗫嚅道:“这,呃,这……”
她十分无奈,只得替翎雪解围道:“我这瞅着像……像是块帷幔!”
小慕容却是用手扶了额头,朝内室走去。
她又拎起那寝袍瞅了瞅,两条袖子在空中就这么飘啊飘的,她顿时无语汗流,谁他妈帷幔带两袖子的!?
一时气闷,将那寝袍团了团,又往翎雪往怀里一塞,冲翎雪摆摆手,说道:“下去吧。”
翎雪眼圈都红了,十分歉意地看了看她,走到殿外了又回过头冲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闷着的那口气一堵,差点往后头栽去,只想脱了鞋子一脚将翎雪踹出门去,最后只得冲翎雪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走,自己则镇定地往内室而去,背对着小慕容,十分隐秘的将‘翎雪牌’蒙汗yào下到了茶里。
大伙儿问为何不用春/yào?这还需问吗?连蒙汗yào这无色无味的玩意儿都可能被那祖宗给发现,还敢用春/yào?这不是阎王桌上抓供果,送死去呢嘛!
她端起茶杯,将面皮子调整到最佳状态,然后转过去,顿时就屏息了。
小慕容不知何时已取了木簪,那长发顺势披散在肩头,有几缕落于脸颊上,微微眯着的桃花眼,长长的睫毛翘而密,挺拔的鼻,薄而xìng感的嘴唇,修长的手指无意识的敲打着手臂,发丝缭绕于手臂间,神情宁静而恬淡。
让她不禁作诗一首:
君之长发及腰,分如二叉树梢,
早起满冠枯草,睡前一头蓬毛,
皂角粉夕添朝尽,香波罐堆等人高,
厚发带一束即断,小发簪深陷难捞,
进可结绳攀城墙,退能卷棒逗家猫,
啊!他大爷的,yù以人样出门去,得先来一拨发胶。
不过,这般情况是不可能出现在这厮身上的,瞧瞧他那发丝顺的!
迷瞪之际,就听得面前的小慕容问道:“怎么了?”
怎么了?还不是因你长得一股子妖孽样!
许是因为她半天没说话,小慕容又问她道:“嗯?子衿?”
她忙把脸上笑容挂得更高,又像捏着烫手山芋般一把将茶递给小慕容,摆手道:“没事没事,喝茶喝茶。”
这大爷似乎并不太满意这答案,不太自然的皱了皱眉,“你真的没事?”
她摇摇头,肯定道:“没事!”
小慕容歪了歪头,嘴角勾起慕容式标准二十五公式化微笑,拿着不知从哪弄来的锦帕,伸过手轻轻替她擦拭,道:“可是,你流鼻血了。”
她皱了皱眉,拿过小慕容手中的锦帕,瞅了眼,怔了怔,忙道:“最近有些上火,上火,我自己来,自己来,你喝茶,喝茶。”
这厮眨眨眼,在她满心期待下举起了茶杯,忽得又放下了,饶有兴致的单手支头看她,说道:“无聊的紧,来猜谜玩吧?”
她顿时崩溃,身子晃了一下,应道:“好。”
小慕容已是悠然地侧卧在了床边,说道:“你出题。”
出题就出题,劳资不信你不喝!
她干脆利索的往旁边拽了个凳子,放到这厮对面,然后卷了卷袖子,往上一坐,“说,十三个人分九个橘,如何分才公平?”
“掐死四个!”不假思索。
她忽得冷汗一冒。
她又问,“本人与画像,哪个好看?”
小慕容又答,“自然是吹了灯好看。”
她接着问,“龟兔赛跑,猪是判官,谁赢?”
这厮直接摆摆手,说道:“你该去问那只猪,我不知。”
她没耐心了,直接端过矮几上茶杯,不容拒绝的递给他,“喝茶吧,你一定渴了。”
这厮接过茶杯,又给她放回到了矮几上,浅笑道:“怎么?这么晚不睡觉就是想让我喝这杯茶?”
这个问题可是惊了她一身的冷汗,她脑门子上都有点冒汗,努力保持面部表情淡定。
这人吧,最容易犯两个错误:
一是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二是以己为尺衡量了别人。
……
小慕容还在浅笑着盯着她看。
这厮的这种态度,让她琢磨着是不是正再犯第三个错误。
抱了侥幸的心理?
正思量着,就听得小慕容突然问道:“子衿,你见过狂奔的蜗牛吗?”
她一愣,“啥?蜗牛会狂奔吗?”
这厮眨眨眼,微微歪了歪头,嘴角上勾,似笑非笑,“所以说咯……”
她听着有点不对劲,咂摸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就是一则冷幽默!!调侃她的冷幽默,蜗牛能狂奔吗? 蜗牛的速度!!蜗牛狂奔还不是爬,再快也快不起来,狂奔也无济于事!
她身子下意识的僵了一僵,紧着一层层的自我建设防御城墙。
又听得小慕容忽然道:“你喜欢我吧?”这厮似乎觉得这样说不符合他大神的气场,于是又补充了一下,“你应该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吧,因为受到我的吸引,所以才这般做的吧。”
她一个没崩住,城墙彻底坍塌。
正想着抬起手来打断与他解释几句,这厮又自顾自的补充了一句,“我猜,你就是。”
这就是气场啊!面对这厮,她何时能有这样自信的气场啊!!!
她扼腕,今晚本想要咸鱼翻锅的,他nǎinǎi的,没想到粘锅了!
尚在愣神,小慕容已是脱掉了脚上的鞋子,上了床,她认命的跳上床,在这厮的让道之下爬进了床里边,侧身看着垂直躺下的小慕容,咽了咽口水,秀色可餐啊。
小慕容那已是没了动静,她静静地躺了一会儿,故意翻了个身,微微蜷缩起大腿,侧身背对向小慕容。
这种卧姿她都练了许久了,绝对是该高的地方高,该低的地方低,山峦起伏间十分的养眼,虽盖着被子,却愈显若有若无之姿。
可是身后那厮却没什么反应。
她翻过身,微微蜷了腿,认命的打算闭了眼睡觉,却见小慕容猛地坐起身来。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翻身坐了起来,问道:“怎么了?”
小慕容沉默片刻,闷声问道:“你为何睡觉总蜷着腿?”
她一噎,心里那个虚哟,干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嗫嚅道:“我,我,我打娘胎里面就这姿势嘛。”
小慕容嘴角隐隐动了动,不过没说话,只是抚了额又重新躺回窝里去了。
☆、第一百零四章 她一惊,别介!上不了天,还
她呼了口气,身子刚躺下,一只手臂已绕过她肚子揽着她腰将她轻轻带入了怀中,她不由一怔,个把月来这厮还没这样抱着她睡过!
她头枕着他的手臂,将头深深的贴在他胸膛上,聆听着他的心跳,这样的日子很安逸。
只是这么安逸的日子能过多久?小慕容本就强敌环伺,又不讨皇帝老儿欢心,此外,他竟然还是江湖中的鬼王,这离惊天动地的日子还差多远?
她伸手环抱他,轻唤,“赦月。”不是小慕容,不是殿下,仅仅是赦月。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她问道。
小慕容没答复,许久,就在她以为这厮已睡着时,他才轻轻的嗯了一声。
她便问道:“你学这许多奇门杂术,为的是什么?”
这是一直纠结她的问题,她不介意他会这些她不懂甚至未见过的东西,只要那能保护他们,就无所谓,只是,她想知道,一个仅仅双十年华的男人,是怎样过的这些年才可学到如此多的东西。
小慕容沉默了片刻,有些无力又有些无奈的说道:“即便在巅峰之上,亦有天压着,除非我登天而上,我才能做自己的主宰。”
她琢磨了一下,仰头望着他,问道,“若是登不上天呢?”
小慕容立刻冷声回复,“那便下黄泉。”
她一惊,“别介!上不了天,还能下海呢嘛。”
小慕容没说话,可他手上却用了力,只将她压在他的胸前。
她猜测莫非这厮心情不太好?这个问题很严重,这厮心情好的时候自己尚且前途灰暗,如果他心情不好,那她岂不是没有活路了?
她就叹了口气,像跟蚯蚓似得把身子向上挪了挪,将头埋在他的颈侧,低低说道:“夫君yù与天齐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甚,甚。”
小慕容愣住了,浑身肌ròu都明显一滞,半晌之后却是大笑出声,估摸着门外定是打盹的人吓着了,因为她听到咚的一声闷响,也不知这倒霉之人是谁。
她撑起身,冲小慕容挑了挑眉,无声告诉他:别以为就你丫会掉书袋拽文,老娘也会!
随即她又挪下来,将头贴在他胸膛上,又问道:“现在呢?你现在怎么想的?”
好半响,小慕容才止住了笑,用下巴抵在她的头顶,缓缓摩擦着。
她本不想睡的,可等着等着不禁有些困了,对于他这种说一句话歇半晌的聊天方式有些无语,便说道:“算了,还是早些睡吧,早睡早起利于养生。”
本以为小慕容已从谏如流的睡了,谁料片刻后头顶轻轻传来一句,“知我所需,惜我所有,人生不过是得而复失,后失而复得的过程,有一些,失去了,仿佛秋天枯萎的花瓣总会有新开放的机会,而有一些,错过了一时,就错过了一生…… ”
他低低念着,语调温柔,听得她心中也渐渐沉静了下来,听着听着竟有些眯瞪了,突听得这厮声音一沉,兀自冷然道:“如果将来我不能陪你到最后,至少我会在最后的时间里,用尽所有力量,替你除去路上荆棘,保你后半生无忧无虞。”
她听得悚然一惊,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小慕容却是一笑,揉了揉她的发丝,说道:“我不过是说说,我也不是万能的,明日之事谁都说不准。”
她抬起头看着他,他侧着头静静地和她对视。
半响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伸手推了推他,笑道:“别抛媚眼了,这么黑,我连你眼睛在哪都瞧不清,哪瞧得见你眼神。”
小慕容也闷声笑了起来,将她拥到自己的胸膛上,他的胸膛宽厚结实,因为在笑而微微震动着,好一会儿,这震动才停了下来,又过了半晌,才听得他低声说道:“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自己做的是错是对,可遇到你之后,我每日都在想,过去做的是否是对的,我承认我怕了,我怕报应。”
她紧紧抿着唇,一语不发。
小慕容手掌轻轻地覆在她的背上,又说道:“我害过许多人,虽然那些人都该死,都罪有应得,白清明曾说我现在做事畏首畏尾,患得患失,但是我少有的安心,没遇到你之前,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得知一个答案,后果是什么也就不在意了,可是直到遇见你。”
她下意识又问道:“什么答案?”
小慕容用手轻轻地抚着她后背,回道:“一个我娘为何不肯见我的答案,可是直到遇见你,我开始怀疑过去所做的选择和走的路,我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可是现在,我却越来越犹豫。”
她又接话道:“所以你学这什么驭亡灵术是为了见你娘一面?去地府见?”
话一出口,直把自己惊得目瞪口呆,妈的,这是现实生活好不好?现实生活好不好?你敢不敢再玄幻一点?敢不敢再离谱一点?
小慕容看着她沉默下来,并未回答。
昏暗之中,隐约地看到小慕容的嘴角好似轻轻地勾了勾,才又缓缓说道:“我的对手很强大,你可会退缩?”
她心中莫名一惊,能让小慕容都觉得强大的就一定很强大,毕竟他可是江湖中令人闻风丧胆的鬼王,她想问是谁,却又深知这厮是一定不会告诉她的,毕竟有一句话说的好,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危险。
想归想,可是这心里一旦存了疑问便如同关了只闹春的猫一般,实在忍不住了,便旁敲侧击,“比你父皇还强大?比一个掌握着生杀大权的帝王还强大?”
他那嘴角的弧度似乎又上翘了一些,点头,“是。”
这厮莫不是跟阎王杠上了?她瞅着他那带有笑意的脸,不解,“对手如此强大,你为嘛还这么开心?”
他双眼彷佛放光,兴奋的说道:“子衿,我告诉你,每个人毕生的愿望,就是能够遇上旗鼓相当的对手。”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又听得他道:“纵使前方荆棘满布,我也会义无反顾,人生如棋,我愿为卒,动作虽慢,可谁曾见我后退一步。”顿了顿,又问她道:“如果是你?你当如何?”
我?我他妈自然是希望离是非愈远愈好,可是人生总是有许多的身不由己,就好比火车不出轨,可你保不定不会有别的火车追尾不是?
她想了想,说道:“小慕容,人生没有如果,但是有很多但是,同样人生不可以重来,但是可以拐弯,路是自己选的,做什么人做什么事都是自己选择的,我可以放弃选择,但不可以选择放弃。”
小慕容自信的扬起嘴角,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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