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来,早欣喜若狂去打扮,力图漂漂亮亮站在皇上面前,讨皇上喜欢。

    她平静的过于异常了。

    宋钦宗快步走进紫云阁,拐进了淑儿的阁屋,见到淑儿,继一股脑将心里的不满通通抱怨出来:“爱妃,你说朕还是个皇帝吗?!什么都做不了,得听他们的!朕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他们来管!”

    闻言,云婕妤慢慢地笑,倒了杯茶水推到皇上面前,伸出温柔的手抚了抚皇上不平的胸口,安慰孩子气的皇上:“皇上,消消气,消消气嗯。”

    宋钦宗气未消,“朕想想就气,李纲凭什么要求朕在你与江山之间做决定?他自己难道没有家事吗?朕若逼他在妻子与朝廷之间做决定,他自己愿意吗?!”

    云婕妤细致安抚皇上暴躁的心,抿嘴笑道:“皇上所言不无道理,只不过皇上……李大臣是为了皇上好,皇上怎能够生他的气呢?”

    宋钦宗满肚子委屈,得不来安慰与理解就罢,就连他最爱的妃子都向着外人,帮外人说话,他好失望好难过。

    云婕妤观色,自己的言辞当真惹了皇上生气了,这个节骨眼上她怎不知说好话阿谀奉承讨皇上喜欢,只是她受了皇后娘娘的训,身不由己。妙手揉捏起皇上的肩膀,温声细语道:“皇上,您别生气,臣妾的意思是皇上是皇上,江山是皇上的美人亦是皇上的,谁也抢不走的。”

    宋钦宗自愤怒中抽回,目光深邃盯着云婕妤,抚掌道:“对啊,朕怎么没想到!”

    皇上高兴地忘乎所以,抱起云婕妤,在她脸上啄了两啄。

    “皇上好坏!”云婕妤犹如一株含羞草,水粉的脸庞带着两抹红霞,漆黑的眸里含了两池的星辰,光晕闪烁,动人心弦。

    次日,威风凛凛的宋钦宗,一身玄色衣袍飘飘,执着云婕妤的手,站在城墙上,俯瞰浩然的千军万马。

    士兵山呼海唤:“参见皇上,参见云婕妤,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婕妤抬头挺胸,笑瞰脚下千千万万密密麻麻的士兵,仿佛她才是受万人敬仰崇拜的皇后母仪天下,是一颗稀世宝珠,绽放出万丈的光芒与花瓣,光彩照人。

    宋钦宗与爱妃一起亲自为士兵们整顿衣冠。瞬地,这招极其凑效,士兵的士气大振,山呼万岁。

    只要军心尚在,大宋还有振兴的希望,而不是像樊笼中的待兔那般坐吃等死,等金军来犯,等国破家亡。

    宋钦宗牵着云婕妤的手转身,步行回宫。

    后一刻,天云大变,城墙外喧嚣着厮杀,刀qiāng剑戟刺入血ròu飞溅,pào火连天……

    生与死仅在此背水一战,汴京城是否能保留昔日的辉煌?

    云鸾淑明显感觉握住自己的那只手紧的快把她弄窒息,遂暗暗地在心里冷笑,他怕什么?杀死自己兄弟时眼睛都不带眨一下,此刻不过是国破家亡。

    经历过生死的鸾淑早看淡了世俗,若是金军攻破了城墙,皇上与她,那些高贵的王侯将相、三千佳丽,不论过往多么辉煌,通通都将为之俘虏为奴,是生是死全在金军决定。

    难道她不怕?无可置疑,她怕的,是因对人间存在眷念,她最放不下的惟有自己的男人与孩子。

    大宋岌岌可危……

    江山是守不住了……

    她害死却亦隐隐地期待,至少有仇人陪着她一起入地狱,想来不会孤独的。

    当此时意想不到的是,浩dàng若山河的声音自城墙外传来:“大宋万岁!大宋万岁!大宋万岁!”

    李纲率领三军将汴京城内的金狗斩杀殆尽,一雪前耻,一骑染血的骏马驾到皇帝面前,跳下马鞍跪拜:“臣李纲不辱使命,已将敌方消灭,敌方首领请求议和。臣自请前往金营议和。”

    宋钦宗被突来的胜利冲昏了头脑,很快却沉静了下来,两束幽暗的目光盯着跪在地上的李纲,眉头深皱,若是派李纲前往议和只怕金人不高兴。宋钦宗经再三思忖,下达命令:“行营副使听令!”

    “臣在!”体魄雄壮的男人抱拳跪出来听令。

    宋钦宗郑重拍一拍行营副使的肩头,这一拍和着重任托付给他:“朕命你即刻前往金营议和。”

    “臣令命,定当不负所托,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行营副使牵来一骑白斑的良马,一步登上,“驾”一声自李纲身边悠悠而过。

    换作是傻子,都会知,皇帝不完全信任李纲。尽管李纲心里清楚这点,可他还是不免难过,自叹自哀怀才不遇呢。

    惟有云婕妤看得出李纲眼底藏的远大志向,欣赏他这等难得忠心的人才,碰了碰皇帝的胳膊提醒,“皇上。”

    宋钦宗收回飘远的目光,落在李纲身上,他防城杀敌,这次能将金军一举斩杀,他是头号功臣,可不能怠慢了,否则往后还有谁愿意来为朝廷效力。

    顺而,李纲进官加爵,并授以军师的称号,这等的赏赐是从古至今没有的,李家祖上有光。

    “淑儿有一问,不知当问不当问。”云婕妤俏皮莞尔。

    皇帝宠溺地捏了捏她水润的鼻子,“小淘气,问吧。”

    “那一刻若是降临了,皇上想的会是谁?”云婕妤明知却顾问,自讨没趣。

    皇上的女人那么多,怎可能想的是她?

    宋钦宗笑,手负身后,确实那一刻他想的不是她,宋钦宗抬头仰望湛蓝澄澈的天,深意道:“我想的是她……”

    “她是谁?”云婕妤睁大明眸盯着皇上。

    宋钦宗似是想起什么,眸底染上一片片一层层落叶的哀伤,语气沉重道:“她大概已不在世上,说了亦没什么意义。”

    第一百二十七章 背水一战

    背水一战后的皇城一派晴朗,沐浴在金灿灿的温暖余晖。

    坤宁殿却下起了恐怖的狂风暴雨。朱皇后得知今早那个云婕妤,居然代替自己与皇上登上城墙,为士兵整顿衣冠,因此功不可没,皇上将她晋升为九嫔之首昭仪娘娘。被蒙在鼓里的皇后火气大的可以烧了屋顶。

    怒地将稀世珍宝不带怜惜砸碎在地,狂吼道:“本宫才是皇后,皇后!她算个什么东西!贱婢贱婢!”

    “砰!”一并将新婚之夜皇上赐予的五彩陶瓷瓶砸成碎片。

    皇上的心都不在她身上,留着这摆设有何用!

    朱琏如一头发狂的野兽嘶吼着,宣泄心中的不满。

    “娘娘……娘娘息怒……”长耳吓得眼泪滚滚浑身战栗,趴在地上,从未见过皇后发如此大的火,怪骇人的。

    朱皇后拔下发中的金九凤发簪狠狠地攥在手心,咬牙切齿道:“本宫是皇后,天下的皇后,谁也休想代替本宫!”

    她发誓定会将那个云鸾淑消灭,就像消灭掉流暖酥一样。

    ……

    暮色森森,草坪上驻扎着百来顶金人的营帐,每顶营帐附带两把的篝火,火苗随夜风轰响。宋大使单人单骑,行到金营,两名金军执着大刀逼问来着不明的家伙:“来者何人?!”

    宋大使下马来,笑脸相迎:“二位兄弟,我是大宋派来议和的大使,请带我去见你们的元帅!”

    两名金军相视而笑,道:“带你进去可以,不过你得留下佩刀。”

    宋大使未作反抗,恭恭敬敬摘下佩剑递予他们,见这小子还算识相,其中一人进去通禀,出来唤他:“进去吧。”

    宋大使作揖,感激不尽:“谢谢,谢谢!”全没有战胜国该有的气势。

    他赤手空拳,掀开月牙白的帷帐进去,单膝跪在金军右副元帅面前。

    元帅大口吃了一坛烈酒,抓起半层熟的烤羊腿大口撕扯咀嚼,无视跪在地上的宋大使。

    宋大使像个懦弱的fù人跪着一声不吭。直到元帅吃喝足了,元帅嘲笑道:“你们宋国人是不是都像你这等废物没用?!”

    宋大使闷声不响,他人生地不熟,还想活着平安回去,切不可直言冲撞了元帅。听闻金人都无比的凶残可怕,吃人ròu喝人血不在话下,体格亦跟突变的牛羊般,整一大只,力大无穷能举起一口千斤重的青铜戊鼎,走起路来地都会有所动静。壮硕的宋大使在金国元帅面前简直是渺小,作人家的小媳fù合适。

    元帅半天等不来他一句爽快的话,怒目圆睁命令道:“臭娘们说话!”

    宋大使为保命,怯怯道:“是是是!”

    元帅痛快地仰脖大笑,脖子的筋脉裂开,仿佛他才是战胜的一方。便开出了议和的筹码:“金币以千万计,求割太原、中山、河间地,以亲王、宰相为质。怎么样,你们答应还是不答应?”他一手抓着酒坛,怒目而视,随时有可能将坛子抛出去砸在他脑袋上开花。

    宋大使畏畏跪着,吓得大气不敢出,所有丧权辱国的不平等条约照单全接受。金人客客气气将他放回去,只等他们的好消息。

    他不辱使命带着金人同意议和的消息回朝复命。

    宋钦宗得知金人答应议和,自信心大增,高兴地命朝廷一边拼命地搜刮用于议和的金银,一边物色适合做人质的亲王与宰相,以彰显大国风度。只要是金人提出的要求,尽量做到让他们心满意足。

    不过日,四面八方二十余万的勤王兵马亦都赶来了京师,援助大宋,于大宋而言更是锦上添花。

    宋钦宗挺直肩头,骄傲地像飞檐上开屏的水蓝孔雀忘了形,金人是畏惧他们,所以才会来求和的,大宋依旧是以前昌盛的大宋,无坚不摧,无人能敌。

    宋钦宗重拾治理国家的信心,治理国家更觉得心应手。

    朝廷搜刮来的金银珠宝共计数百车,宰相人选亦物色好了,唯独这亲王,该由谁打包去?倒极是烫手的。众大臣将难题丢给了皇上。

    皇上仔细斟酌,亲王中共有二十名,除去早殇的几人,剩十六人,十六人中年幼的占大数,成家的仅寥寥无几,筛选半天,实在挑不出适合担此大任的人选。

    宋钦宗挤破脑袋无计可施,这时小林子进来禀告康王赵构求见皇上。

    “传。”皇上虚脱有气无力。

    侍君侧的云昭仪揉了揉皇上的肩膀。

    朝服正统的赵构举步入殿,跪在天子脚下行大礼:“臣弟参见皇上。”

    “九弟所谓何事?”

    赵构正气凛然,心意已决道:“臣,自请前往金营作人质。”

    闻言,云昭仪背后僵硬,揉皇上肩膀的素手微停顿,构儿啊傻构儿,关键时刻怎就糊涂了?自请送入龙潭虎穴。鸾淑替他cāo足了心白了青丝,期盼皇上莫要答应他的请求。

    皇上却一口答应他赤胆忠心的请求,高兴地迎出双手托英雄起身,且向他保证:“九弟你放宽心,很快朕会把你接回来的。”

    关键时刻,赵构倒是派上用场,解了皇上的一大忧虑。自然不会亏待了赵构,皇上命人磨墨,这就拟旨封赵构的生母韦氏为龙德宫的太贤妃。

    云昭仪心里的石头悬在崖壁上,担忧地望着云淡风轻的赵构,于心里痛骂他笨蛋。当人质这种事论落在谁头上谁倒霉,巴不得哭天抢地拒绝不去,他倒好自请前往。

    赵构余光瞥见皇帝身后的妃子云鸾淑,她正以一种担忧的目光看他,如果他没看错,那眼神绝不是出于对陌生人的同情,而是真真切切存在的感情,任怎么掩饰怎么刻意抹去都无法改变的事实。他隐隐感觉云昭仪认识他,且有话对自己说。

    云昭仪收回盯着赵构的强烈目光,抱恙道:“臣妾身体不舒服,先行告退。”

    她不是身体不舒服,而是心里不舒服。

    宋钦宗允了,并说了晚些会去看她,她笑谢皇上宠爱,福身跪安。

    只留皇上与赵构闲扯幼时的趣事,增进兄弟之情。

    宋钦宗诚邀道:“九弟,不如今晚留下来吃顿家常便饭吧?”亲自为他饯别。

    赵构婉言拒绝:“谢大哥美意,臣弟还有重要的事在身不便久留。”

    皇帝多看他几眼,或许是不舍吧,“那好,你到了那边一切格外小心。”

    赵构面色凝重,作揖退下:“嗯,臣弟告退!”

    出了福宁殿,赵构快步追上云昭仪,走在她的身旁,打招呼似的问候一声:“嗨!”

    云鸾淑没好气瞪他,独自生着闷气,不理会他。

    赵构并不因为美人不理自己而感到尴尬,脸上的笑容依旧灿烂,若明媚的春阳,双手抱在脑后:“本王明日便要走了,你有什么话想对本王说的么?”

    鸾淑冷不丁冒出尖酸的几字:“好走不送。”

    她要是没记错的话,他可是有fù之夫,竟敢同皇上的妃子来往,胆子不小。

    赵构收到她简朴的话语,竟当作是祝福,轻松笑了笑:“借你吉言,本王会活着回来的。”

    鸾淑被他气的不轻,拧眉横他,在不顾什么三从四德,径直骂出口:“你这人怎么那么傻!”

    “沫儿我们走!”云昭仪曳着抹胸的牡丹纹锦缎裙离去。

    “是,娘娘。”沫儿速度跟上。

    赵构望着她渐渐模糊的窈窕背影,不明所以地耸了耸肩,自问自答:“我傻?我不傻啊。”

    昭仪娘娘为何如此骂他?

    他不解地锁紧眉头,悻悻地回到王府。

    王妃邢秉懿,侧室田春罗、姜醉媚三人堵在家门口,忧心忡忡等他归来,她们的眼睛红红肿肿的,哭过的痕迹明显,大约是知道了王爷当了人质的事。

    赵构警告地看了侍从一眼,想来是他泄露出来的秘密。赵构本想安安静静离开,不需任何人为他饯别,更见不得婆娘们哭哭啼啼,冷漠威严道:“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像什么话,进去。”

    她们愣站着不进去。

    邢秉懿代表姐妹们先发了声:“王爷,我们跟你一起去!”

    她们姐妹同心,同渴望地望着王爷,坚定点了点头。她们生是王爷的人,死是王爷的鬼,绝不苟且偷生。

    赵构提高音量训斥:“胡闹!邢秉懿你身为一府之妃竟也不懂事跟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