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

    “你!”皇后气得噎声,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竟在她的眼皮底下与太子发生不纯关系,问清楚才行定夺:“什么时候的事?”

    “那日驸马府,娘娘让奴婢陪在太子身边,殿下喝醉了,所以就……”暖酥泣不成声,不愿往下细说。

    归根结底是皇后的错,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也应该替她做主。皇后深明大义,不讨厌她,更加不讨厌儿孙满堂,高兴托她宛然起身,命人:“锦言好生伺候着暖儿,本宫去去东宫就回。”

    暖酥恭送皇后娘娘华丽离去,乌黑的双眼闪过复杂色彩,捂住肚子的手因兴奋紧了几分。

    皇后的金凤撵抵达东宫,赵桓出来相迎接:“母后驾到,儿臣有失远迎!”

    皇后婉转其词,先与他聊聊日常,不要急切入正题,慈祥微笑:“桓儿,近日过的可还好?”

    前几日,他与朱琏大吵一架,只因他脖子处有条说不清道不明的抓痕,死揪着他不放。

    赵桓佯装没事人,搀扶着皇后坐下:“劳母后挂念,儿臣近日一切安好。”

    “那就好,那就好。”皇后回握他的手,笑容明朗。掩不住兴奋,“母后今日来便是要告诉桓儿一个天大好消息。”

    赵桓好奇问:“什么天大好消息?”

    于他而言天大好消息,莫过于父皇下位,他当上皇帝,整个世间全是他的。

    “暖酥怀了你的孩子!”

    话音落地,躲在屏风后的太子妃变了脸色,扶着朱红色柱子撑住身子,不至于倒下。赵桓亦变了脸色,惊讶那时太医不是说过暖酥此生再无生育能力吗?怎么回事?

    皇后笑他:“高兴傻了吧,自己做过的事忘了不成?暖酥都与母后说了,还让母后替做主呢。”

    难怪他脖子上莫名其妙有条抓痕,原来那夜是他喝醉了糊里糊涂与她在一起了。

    且不说她为何能够怀孕,有时便是从神医口中的话也未必可信,赵桓否认不得,冁然而笑:“儿臣一切听由母后安排!”

    由母后亲自下诏,流暖酥为皇室开枝散叶有功,温柔贤淑,特封为琼华郡夫人,赐之琼华殿。

    此刻宛若梦境,赵桓弃去步撵不坐,亲自迢迢来到坤宁殿,抱起暖酥步行回东宫,便是昭告众人,她三千宠爱集一生。

    “殿下,快放我下来。”暖酥娇嗔害羞,不想让人看见。

    羡煞尔等夫人,只有干瞪眼的份。有人欢喜便会有人忧,长廊里太子妃朝他们的方向步步走来。

    停下脚步。

    太子妃挺着大肚子端庄大气,身材虽有了些发福,可还算是姣好。脸色红润,毫不吝啬送上祝福:“恭喜殿下,贺喜殿下,又荣得一夫人一子!”

    不免大跌眼镜,换作以往她定会千方百计,甚至用肚子里的孩子作威胁,逼迫太子回心转意,此刻她怎会改变想法替太子殿下高兴了?

    暖酥未免大有失望,她还想看看意气用事的太子妃得知她不但没死而且还活生生当了郡夫人,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太子纳妾,太子妃心思缜密,她作为东宫之后该大度才是,不然以后当了皇后怎么服天下?她心知,无理取闹只不过会让太子殿下对她徒增厌恶罢了。其实丈夫最需要的是温柔的妻子,并非蛮不讲理的。

    暖酥双手亲密环住太子的脖颈,细细琢磨了一下太子妃的双眼,掩盖的极好,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愤与恨。

    太子见她如此深明大义,心里颇感宽慰与愧疚,太子妃再怎么错,亦不该冷落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往后,妹妹有什么做的不好,还望姐姐多担待。”暖酥目光深深看着太子妃,笑得柔和,样子美好无邪。

    “那是自然,到时你我的孩子出生了也好有个伴儿。”太子妃笑,盯着暖酥黑色的双瞳,似要将她望穿。

    太子见二人和平相处,以姐妹相称,提起的心总算舒坦了。

    亲自抱着暖酥,去往琼华殿,看不见背后的太子妃扬起朱唇yīn笑。

    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胜负未见分晓,是太子妃低估了那狐狸精,对她太温柔,以至她能活到今日并且怀了太子的种,只能说是她的侥幸,下次可不会那么幸运了。

    第七十三章 任他吻着

    琼华殿,碧瓦朱甍,四处栽的花树很是养眼,进了宫殿,里面焕然,凝指滑过圆滑如nǎi的玉瓶,一尘不染,四面窗阁明亮晃眼。

    正南向,风好水亦好。

    千金珍馐含在口,舌尖酥麻,华服握在手,质地柔软,是她此生都不曾触摸过的好东西……

    一切物品都是一品的,价值连城,可想而知,太子对她喜爱之深。

    暖酥平静注视周围的繁华,深吸口气,往事历历在目,一切的血ròu都还是如此清晰,眼前繁荣虚化的景象,无法动摇她磐石般的心。

    疼爱地抚了抚平平的肚子,转身看着排得整齐的六名宫娥,便是太子妃亦只是六名宫女伺候着。而她一介夫人,不仅住上了华丽的宫殿,还有足量的宫女太监伺候,拥有的权利等同于太子妃。

    “你叫什么名字?”暖酥轻勾起一名合眼缘宫女的尖细下巴。

    宫女柔声细语道:“回琼华郡夫人话,奴婢素音。”

    “素音,好名字。”暖酥展露微笑,安排她掌事,“从今往后,素音相当于半个我,都听明白了吗?”温柔不失严厉。

    “是,明白。”宫女齐声应话。

    不负所托,素音受命后将其余五名宫女的住处与事务安排的顺顺当当,完全不需暖酥来cāo心。

    放着华服不穿,暖酥只穿着浅色的素服,起身命她:“素音,陪我出去走走。”

    待在诺大的宫殿乏了,该出去见识见识世面了。

    素音挽着暖酥的手,向宫巷走,不一会儿到达破旧的掖庭。

    暖酥笑看着熟悉的周围,有些不敢相信眼睛,自己曾经在这样的地方住过一段时间,并且是难忘的。

    暖酥大驾光临,众奴婢搁下手里的活,深低下身参见:“奴婢们参见琼华郡夫人!”

    响亮的声音透过暖酥悸动的心,低眼俯视脚下跪着的宫女雀儿。倏地回想起那时,若非她从中作梗,她与秋月姐姐至今还是亲密无间的闺密。

    暖酥曲身亲切地拉起她的手,深黑的双瞳含水澄澈,美丽笑叹:“雀儿啊!”

    雀儿惧怕地缩手,暖酥却拉着不放。

    “我又不是老虎,怕我吃了不成?”暖酥抬手摸了摸她那生了褐色斑点的脸,轻轻将她散乱的发撩到耳根。

    她害怕睁大眼睛,鸡皮疙瘩竖起,拼命缩回被她抓死的手,天真笑道:“暖酥,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毕竟我们在一起同吃同住过一段时间!”

    “哦?”暖酥挑眉仰脖大笑,仿佛听到世上最好笑的笑话,笑的肚子微痛,不得已捂着孩子。

    她可不瞎不聋,谁待她好她还无法明辨?

    “我当以为你有多大能耐?”暖酥收复了笑,那时是她脆弱,才会被她这号不起眼的小人物整的yù死不能。

    乘日光明媚,心情大好,新帐旧帐一并算了。

    “来人,这个奴婢出言不逊,冒犯了本夫人,赐她耳光。”暖酥平静如流水的声音细细婉婉从点绛脂的唇间流出,初次行使夫人的权利,雀儿首当其冲。

    素音福身上前,狠狠掌掴雀儿那张害人的嘴脸:“啪!啪!怕!”

    声声清脆dàng心,暖酥站一旁听着很是悦耳,得罪她的下场便是如此,轻则伤,重则亡。

    “夫人,饶命!饶命啊,夫人!”雀儿眼泪汪汪而下,嘴角挂着一抹血红,整张薄薄的脸肿成猪头,样子好笑。其余人平日里与雀儿jiāo好的,大难当前为求自保,颤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没有夫人命令,素音不敢停手,接着用力打,打到夫人满意为止。

    几巴掌便宜了她,她的命换不回啵啵的xìng命,换不回暖酥与秋姐姐的感情。恨的便要她xìng命,暖酥亦不会快乐。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打人,在旁人不明的眼中看来她都是残忍的。

    “住手!”一道刚正男声响起耳边,逼迫暖酥转身,只想看看是哪个大胆的敢横着与她作对。

    转身刹那,赵构俊朗的眉目近在眼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赵构定定看着曾经那个温柔善良的暖姐姐,一时间浓悲涌上眉眼,不忍地轻皱眉。

    宫女等都退下,只留两人谈话,暖酥侧身出奇的平静,不看他一眼。

    赵构无法接受捧在手心的白花染黑的事实,捏着暖酥的双肩逼问:“是谁让你变成这样子的?!”

    让他感到好陌生,好害怕。

    暖酥并不觉得哪里不妥,直视他如炬的双眸,从容问:“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好吗?难道你想我变回从前那个任人欺辱的样子?”

    世道便如此,强者生存,弱者消亡。

    是他一厢情愿,天真以为善良的人会永远善良,而恶dú的人永远不可饶恕。是他从来不曾看清她的为人,从不知她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

    赵构看着暖酥,心痛到嘴唇发白,紧抓着的手渐渐脱开。如今的暖姐姐是太子的琼华郡夫人,他有何资格在这里指说别人的不是?

    “好自为之。”赵构放了手,彻底放了手,此生在不可能与她在一起。

    那时她明明与他说好了,他还有机会的,怎么……机会没等来,她反而成了别人的夫人,怀了别人的孩子?

    难道只因赵桓是太子,惟有太子才能给她身份与地位?她喜欢的仅仅是权势?

    暖酥目视赵构悲伤的背影消失,皱起细眉,心如刀剜,她有苦难言,便是有如窦娥般的冤,她亦不能说出口。不论构儿怎般看她多不堪,怎般骂她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她都不能说。

    暖酥回殿,恢复了平时的淡然容颜,仿若方才什么事都不曾发生。

    由素音扶着跨过高门槛,时刻小心护着肚子里未成形的孩子,换作它时她早已经蹦蹦跳跳的,哪会这般谨小慎微,不符合她撒泼的xìng格。

    进了门,踩着平坦的青白石砖,广阔的正中央摆了桌黑石回纹案几,博山香炉飘出袅袅沉香。太子席地跪坐,倒上一盏浸泡了淡菊花香茶,执在手心不啜,只是低鼻细细闻了闻。

    暖酥席地坐在太子对面,素音替暖酥整了整身后裙摆。

    “太子殿下好雅致!”暖酥童心未泯拿起案几上摆着的冰裂杯滑溜溜把玩。

    “你刚刚去哪儿了?”太子毫不掩饰心里的不平静,作为他的夫人怎么可以背着他轻易去见别的男人?

    暖酥心悸,惊叹自己前脚才踏出,太子便已经知道她的一举一动。

    “妾身去了掖庭,路上偶遇广平郡王,并与他说了几句。”暖酥一字不落jiāo待,不敢有所隐瞒,夫妻之间最重要的自然是信任,她新宠,切不可惹怒了太子。

    见她认错态度端正,太子的脾气敛了敛,方才听人言,琼华郡夫人与广平郡王在一起,并且支开了若干宫女,不晓得两人做了什么,又或说了什么,不得了知。

    “最好没有什么,本宫可没构儿那好脾气。”他慢啜一口微苦的茶水,眼里融不进半粒沙子,他的女人不许其他男人接触。

    暖酥捉摸不透他的脾气,只觉得他很是奇怪,是个反复无常的人,一会儿对她好的不得了,一会儿正色对她。暖酥只得慢慢习惯他的脾气,垂首细声:“妾身谨诺!”

    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她还尚懂的。

    “琼华夫人,该喝安胎yào了!”婢女定时端来一碗含有当归、川芎、白芍、黄芪、枳壳、生姜、甘草与艾叶等yào材温火慢熬的安胎yào。

    “拿来。”太子伸手接过托盘上的安胎yào,命暖酥来身边,暖酥不敢不从躺进他的怀里。

    不知他想做什么?

    太子笑,藏她在怀里:“本宫喂你。”

    迎面是太子妖冶的脸庞,暖酥红了薄面躺在他怀里,受宠若惊,似躺在暖和的被窝,让人心生温暖。

    “太苦了,暖儿不喝!”暖酥耍起小孩子倔脾气,拧过头,不喜那股浓刺鼻的yào味太难闻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好好的,喝什么喝,天天喝这么苦的东西,有没有考虑过肚子里孩子的心情,恐怕孩子都要受不了。

    太子拿她无可奈何,她似是孩童,需要母亲拿糖果千万遍哄骗,才肯喝yào。

    太子手中无糖果,无计可施?

    太子当着她的面喝下一口安胎yào,暖酥想嘲笑他是不是傻来着,却被他堵住双唇,睁大杏眼凝视太子。

    如果她没记错,这是太子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吻了她,太过突然让她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应对。

    甘苦的汤水自太子的口中流进她的舌尖,一口口喂,一碗汤水喂的差不多。

    “还苦吗?”太子殿下魅笑。

    暖酥乖巧点了点头,太子低头深情吻着她,使她甜蜜。外表上暖酥贪婪渴望太子能宠爱她,可在她心里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恶心感油然而生,竟想将流进肚子的汤yào尽数呕出。

    她只是犹如木偶人任他吻着,吻到他心满意足,吻到嘴唇发红发肿,吻到暖酥麻木了,他都舍不得放过暖酥,似要将她吞了不可。

    强行撬开她的唇齿,贪婪地一口口吮吸她的香甜,汁若蜜水,整齐有序的贝齿精致滑过他发软的舌尖,尽情宣泄沉于体内燎原的yù望。

    第七十四章 酸儿辣女

    秋去冬来,一夜间千树万树覆盖上大片银雪,素音生了炭炉,抱来毛毯,躲在被窝的暖酥却还是觉得冷的出奇。

    见素音来回忙活着,暖酥握住她冻得僵硬的素手,凉迫心,没来由心疼。

    “快,快进来!”暖酥敞开温暖的被窝,让她进来。

    “奴婢不敢!”素音知自己是卑贱的奴婢,便是冻死,万万不可失了规矩与主子共寝。

    “这里没旁人,我一个人睡冷,你陪我睡吧。”暖酥蹙眉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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