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只露出一双邪气凛然的眼睛暗不可测,好几次刀口逼近她的脖子,他似是故意放开她,继续同她剑剑相对。
暖酥心下气愤,剑式乱了几分。向来只有她打别人的份儿,今日自己居然像只老鼠遭人活活吊打,她心里自是咽不下这口恶气。暗下运内力,却运不起,顿时急得火冒三丈。
身形高大的头目大肆讥笑嘲讽她。
暖酥心里不安想着:“难道被他看穿了!”
不管不想了,暖酥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护他周全,护他进考场,呀地一声杀!
他站立不动等她的剑袭来,一勾唇出腿,暖酥的身体不由自主向前极速倾倒,眼前倒着一具尸体正穿过一把刀,血红的刀刃直直对着她的胸口,就等她的来临。
她惊愕地睁大了眼睛,没想到,竟没想到,最终她是以这种方式将自己结果。
如果有来世……
第三十二章 yín贼
忽的,一只健硕有力的手圈住她的纤腰,一把将她从死亡的噩耗中拉回。猝不及防她跌入一个温热结实的怀抱,背撞在那人的胸口上。此刻,她还无法从死亡边界中反应过来,喘息着咽下一口惊吓过度的唾沫,心脏嘭嘭跳的飞快。
等她缓过劲儿来,隐约感觉到胸前软软热热的,低眼,一双邪恶的手正明目张胆袭着自己的胸,揉弄着。
“啊!yín贼!”暖酥恼羞成怒,又气又脑,恨不得斩了他碰过自己的手剁成酱,桃花剑乱砍。
头目只是轻笑着,轻轻松松未曾动过一根手指连连躲过她的数砍,可见身手极是高强与了得,周围的红木桌、柜台、窗子,竟给她砍得七八碎,只差把这屋顶掀了,仍不能解她心中之怒气。
门外十几伙人同样黑衣蒙面装扮手提大刀,隔墙静观其变,只听里面传出一声尖叫,一声“yín贼”。
是暖酥的鬼叫声!他最熟悉不过。
赵柽携着十几人破墙而入。
众人之中,赵柽一眼锁定了头目,与他对视,心中一惊,那双时刻透露着邪气的黑色眼睛,他一辈子不会忘,危险的令他心中拔凉。
眼看着局势不妙,头目打出手势,匆匆而逃。
暖酥不依不饶提剑追去,却被赵柽狠狠拉住。
赵柽蒙着面,隔着黑纱,凭着他那双含着怒意的鹰眼,暖酥自然认得。
原以为平安无事,没想敌方心肠歹dú,走时竟然不忘暗箭伤人,dú针穿过窗纸,shè了进来。
“小心!”暖酥挣脱他的手,冲了过去挡在墨子矜面前。
每当他有危险,她总会是第一个奋不顾身冲出去挡在他前面的人,哪怕是dú鞭哪怕是dú针哪怕要她死,她似乎比男儿还要勇敢不怕死,只为保护他,因为她是他的……
五六根dú针刺入她的胸口,dú素宛若千年dú蛇侵入她的五脏六腑。
墨子矜平静的心波澜起伏,轻声唤了声,“流暖酥……”
是的……她的耳朵没听错,他连名带姓喊了她的名字,在他心里暖姐姐已经死了,死在那个冰天雪地的日子里。
即使她戴了黑色斗篷遮住了面庞,他也仍能从其他细节知道她是谁,她手中的桃花剑早已败露她的身份。
赵柽抱着暖酥速速撤离。
他的手空在一处,只剩他和一堆的杯盘狼藉。
衮王府,赵柽亲自将暖酥抱进自己的床上,吩咐贴身侍从张俊,“一刻之半,给本王把城里最好的大夫通通找来,否则提头来见!”
“是!”
仿佛他是一头发狂的荒野雄狮,握着暖酥的手,眈眈,因疯狂眼中人xìng全无,不允许任何人靠近她。
不到半刻,屋外站满了大夫,一个挨一个进去探病,与其说是探病倒不如说是进去送死,出来的每个人因治病无能都拖去砍了头。
眼看着满城的大夫砍得差不多了,一名白衣水蓝披帛的女子啃着水蜜桃蹦蹦跳跳走来。
赵柽的贴身侍卫张俊忙的焦头烂额,苍蝇都不敢来惹他,却见一个不知死活的小丫头往这边来,恼火道,“哪儿冒出来的黄毛丫头,来人,拖下去!”
手中未吃完的水蜜桃落地,蘸了沙土,女子替自己心疼了几秒,遂挣扎道,“放开我,我是大夫,耽误了救人,小心你的脑袋!”盈盈十五的女子趾高气昂,可不怕他个盈盈十七的男儿。
“你是大夫?”张俊抱剑显然不信,她既没带yào箱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奉劝她一句,“你可得想清楚,进去若是治不好便是死罪一条,可不是过家家!”
“我若是治不好,你就给我当孙子!”女子挺胸,睁大眼睛怼他,长长的满天星头饰戳到他的额头。
张俊抽搐嘴角,让退一步,心想既然她如此自信不妨让她试试,亦可免得其余老弱病残的大夫丧命。漠声命令道,“开门,让她进去。”
两名门卫服从开门,女子大大方方摇手摇脚踏过门槛。
刚进门来,一阵暴怒的声音刺入她的耳朵,“废物!滚!”
弱不禁风的大夫当场被他踢得眯了眼睛,两名手下立即上来清理尸体。
女子颇为哀伤地摇了摇头。
赵柽喘着怒气,指着她,磨砂嘶哑的声音道,“你过来,治的好黄金万两,治不好死罪!”
女子看着他那双凌厉凶狠的眼睛,心里微微一悸。她见过这种眼神,在黑夜中,犹如跌入冰窑的野兽般的绝望无助嘶吼,愤恨瞪着一双眼,等待死亡的垂怜。
第三十三章 绝情
女子伸出小拇指替她号脉,道,“流姑娘嘴唇发紫,脉息紊乱,所中之dú乃金国稀有的天山绝情dú。”
赵柽惊叹,“天山绝情dú?”
“没错,此dú并不会要及人的xìng命,只是会令中dú者彻底忘去心中所爱之人罢了。”
听闻暖酥生命上暂无大碍,赵柽卸下心中千金重的忧虑。令他好生不解的是,对方若真想致我方于死地,大可在暗针上涂抹见血封喉或是鹤顶红之类的巨dú。想到这里,亦证实了他心中的猜想,对方的目的绝不会那么简单。
赵柽问着女子,“此dú可有解?”
“有,不过……王爷您就真想解开此dú吗?”女子狡黠笑着,冷如月,抬起乌黑的眸子盯着他。
“你什么意思?!”赵柽睁大血红的眼睛,诡异的心思一闪而过,眼中的情绪错乱如红线,“不……不行……”
他怎么可以趁虚坐视不理,让天山绝情dú吞噬她的记忆,让她彻底忘去心中所爱之人,然后顺理成章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
女子进一步逼问他,“难道,王爷不想和她永永远远在一起吗?”
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不想和她在一起吗?
……
无数个灵异的声音窜进他的左耳右耳,他飞快转动着惊愕的眼珠子。他怎么不想和她在一起?他想和她在一起,想疯了!
赵柽的心动摇了,止不住浑身颤抖,喊道,“张俊!”
“属下在!”张俊听命。
“赏赐神医黄金万两,好生护送她出城!”他闭上双眼,深深吸了口冷气。
为了永永远远得到她,他必须下定决心这么做,原谅他的自私,将来就让他下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他亦心甘情愿。
张俊携带几名训练有素的手下,一行人推着载满黄金的马车,护送女子出城。
“我到了,不劳烦各位继续相送。”女子作揖便要离去。
几个人上前围住她的去路。
“你们想要做什么?”女子惊愕。
张俊拔剑冷笑,“自然是送你上路。”
“送我上路,就凭你们几个人?”女子盯着他不屑冷笑,没想到那衮王还真是个不择手段的主,杀了她好让天山绝情dú的解yào不复存在。
乱刀齐齐向女子砍去。
女子朝张俊美丽一笑,在他眼前幻化成一只青白相间的蝴蝶飞上云天。
几名手下乱了手脚,惊骇不已。
张俊回府复命,“禀王爷!那名神医女子变成蝴蝶飞走了。”
赵柽闻言,亦是半信半疑,张俊是他的心腹,绝不会说谎骗他。
“你先下去吧。”赵柽有点乏了,只想陪在她身边等她醒来。
“可是!王爷,战事紧急……”张俊皱眉。
赵柽再次挥手,他的话只说一遍。
张俊只好低首退下。
直到第二日午间,暖酥才从浑浑噩噩的梦中惊醒,体内的dú素吸收完毕,嘴边的绛色褪去,面色红润许多。
暖酥睁着一双清澈如婴儿的眼睛,叫了声,“饿……”
赵柽守了一日一夜,滴水未进,欣喜若狂连忙唤夏虫去膳房端来热乎乎的籼米粥。
赵柽扶起她初愈的身子,在她背后垫了块柔软的枕头,舀起一调羹粥,吹了吹,送到她的嘴边,“来,我喂你。”
暖酥奇怪地看了看他,面无表情,冷淡的语气并无二异,“我自己可以。”
“难道你不认识我了?!”赵柽紧张盯着她,心里泼来盆凉水,莫不是神医骗了他。
夏虫亦凑了进来,关心问,“流姑娘,你没事吧?”
暖酥只觉他们的问题着实烧脑,她平平安安的怎么可能有事?今日这两人如此奇怪,定是有什么大事瞒着她。伸手抚摸他的额头,与自己的别无二致,怀疑的眼神盯着他,“赵柽,你该不会烧坏脑子了吧?”
只见暖酥依旧口齿伶俐,赵柽这才安心。
“好了,你可以出去了。”暖酥本就不乐意多见他,全神贯注小猫般吧唧吧唧饮着碗里的香甜粥。
“下去吧。”赵柽会错意,挥手命令夏虫退下。
暖酥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心里恨不得把他踢走,“我是在说你,我叫你出去。夏虫,送王爷出去。”嘴边粘着粥沫。
赵柽只觉心里五味杂陈,她睡的地方可是他的房间,他才是这里的王爷,恨恨地看了眼夏虫起身离去。
夏虫委屈地皱了皱眉眼,她可没那熊心豹子胆敢和王爷抢姑娘。
赵柽踏进正堂,还未来得及沐浴更衣一番,转而宫里的李公公大驾光临,急急奉着圣上的口谕召他入宫。
赵柽不失大方得体请他入上坐,递上一杯好茶,“想来李公公马不停蹄大驾我衮王府,亦是累了,来,请喝茶。”
李公公满面愁容,哪有喝茶的闲情雅致,叹了口气,兰花指捏起茶杯盖抹了抹浅浅的茶面,尖细道,“这茶虽好,也得挑日子看心情喝。”
“李公公,为何事愁眉不展,不妨说来听听,也好解心中之闷。”赵柽晓得若非重大事件,父皇绝不会派李公公前来接他入宫。定是昨日发生了什么,他在入宫之前得做足准备才行。
“当小人的能有什么愁事?不就是大家那点事,昨个儿,大家大发雷霆,吓得小的一尊木似的,抖也不敢抖一下。”
莫非是他犯了什么错,惹父皇动怒了?
“还望公公指引一番。”赵柽恭敬浅笑。
李公公一挥拂尘,“路上奴才在跟王爷细细说来,请。”
“请。”
赵柽坐上轿子。
不稍片刻,李公公领着他来到延福宫。
“儿臣参见父皇!”
赵柽跪地,大行稽首,左手覆在右手上,双手压在地上,头深深叩下。
皇帝犹如一尊严峻的高峰屹立威风凛凛,一身九五至尊的绛纱龙袍。并不理会他,专心致志蘸颜料画花鸟。
一旁杏黄色龙袍的太子赵桓于心不忍二弟久跪于地,向父皇求情道,“父皇,二弟跪了也有些时辰了,不如……”
皇帝龙颜大怒,低吼,“让他跪着!”
吓得久跪于地的赵柽浑身发抖,父皇从未对他发过如此大的火,宛如龙腾吐焰,直把他烧成一把灰烬。
赵柽失声痛哭道,“儿臣知罪!”
第三十四章 撅嘴
“那你便说说你何罪之有?”皇帝不怒自威,一眼不抬,别无二心作画。手中的画笔犹如五指磐山落在纸上,天女般飞撒出嫣红色的颜料,一撇一捺,刚劲如刀刃,挥洒自如,不一会儿一朵百媚千娇的红牡丹跃然纸上。
赵桓孩提般指着画纸大呼,“父皇,纸上开花了!”
便是拐着弯子赞美父皇的画栩栩如生无人能及。
底下的赵柽不由自主抽了抽嘴角。
皇帝纵声朗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这幅牡丹花开图赐你。”盖上玉玺。
“儿臣谢父皇。”赵桓双手承接。
父慈子孝的画面刻入他炯炯的鹰眼中,他不忍地皱眉。问天,他又何曾不想拥有这般的慈父,爱他疼他宠他。自小他见父皇一面难于上青天,以至每每见到他总是害怕的发抖,母亲亦不过是顺着前王皇后的病逝才当得皇后。
他吃得最多的不过是父皇的棍棒皮鞭,为讨父皇喜欢,他便不舍昼夜勤加习武,几次坠马险些丧命,只为获得父皇的一点喜欢。
托太子的福皇帝高兴,遂命久跪于地的赵柽道,“起来吧。”
“谢父皇。”赵柽缓缓起身,双腿麻木酸痛。
皇帝正视他,“你可曾知晓昨日事情的严峻?”
“儿臣知晓,儿臣罪该万死,不该置战事于水火之中不顾。”赵柽亦悲痛不已。昨日宋江等三十六名贼寇聚众梁山泊,举旗造反。随后四处攻略,活动于河北、山东一带,先后攻略十余州军,宋军损失惨重。
“你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宋将军,手持虎符,掌握着整个大宋的命运,只因你的儿女私情便可毁了朕的江山!”皇帝龙颜微怒。
赵柽心中一惊,父皇怎会知道他昨日在府中做的事,看了一眼赵桓,心间的疑虑豁然开朗。自是不满却也不敢妄自惹父皇发怒,“儿臣千不该万不该为情所困,只是为情所困乃人之常情,便是父皇您亦是身不由己。儿臣知道父皇日理万机,本无暇顾及我母后,前些日子,母亲染上了风寒,现如今日日躺在床上起不来身,只怕是……”赵柽泣不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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