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疯癫鸳鸯 > 正文 第6章 社会第一课
    快到东岸的华岭头上时。王苏刚早已接过了浆板,他边走边练习。脑门上渗出了汗珠儿,只见他,按王庆方所授的方法开着船。他把双浆猛然插入水的深处。粗壮的手臂用力往前猛推。一推,小船往前一跃。一蹿。一蹿就是两米多远。船后的水中,翻滚着无数个碧绿的旋涡来。就这样,一推一跃,一跃一蹿。“呼——呼呼,呼——呼呼”船头下,“哗——哗哗,哗——哗哗”地卷着翠玉般的浪花。玉珠儿从船底滚出来,消失在水面上。浪花拨开漂浮物,向前冲刺着。

    经过个巴的小时冲刺。王庆方和王苏刚把船开到华岭头上,顾不上喘口气。把船头指向西北方向的,遥远的三尖驼山的中间峰尖。往西北开出二百浆处,停下。再目测着西岸上西坡村口的一棵大树。这棵大树和东岸李家庄村边的一棵大树,所形成的两条线的交汇处。就是他俩下网的大概区域。然而,却没有发现他俩所留下的浮标——一块相当大的包装泡沫。

    早就站在船头的王庆方,用手提灯四处晃了几遍。可是,天已大亮。失去了应有的威力。只能手搭凉棚,举目远眺。

    王苏刚更着急,开着船在这一带。一圈比一圈大地转。他俩偶然也发现一个,在远处飘浮着的浮标。总是满怀希望得扑过去。不对,不是因为浮标太大或忒小。就是因为浮标上没拴纲绳。全是空欢喜一场。几场下来,就人困船乏了。

    水面清滚绿动,叶舟遥晃不止。

    王苏刚的心里开始慌乱了。

    “到底是不是把网下在了这儿,别闹错了地?在若大的水面上,差个百八十浆的差距,是觉差察不出来的”王庆方自己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又往远出聚集着目光,狠命眺望着。

    “肯定是这儿,按理不差。”王苏刚也前后左右地帮着目测着这两条线路图。认定这个交汇点:“要不然,返回再试试?”他对自己也起了疑心:“要不,咱把范围再扩大些?”

    他俩又返到岸边,坐在船上。在各自的脑海里搜索着,昨晚下网时的情境。肯定错不了,他俩立刻又冲着三尖驼山尖。只开出一百来浆,就仔细搜索起来,直到三百多浆才停下来。依旧没有发现新目标。

    王苏刚的心早已激烈地跳起来:“再来一次,我就不信找不着。”他俩又重复了几次。直到累得实在不想动了,才停歇下来。

    稍歇片刻。他俩用上了下一招,也是最后一招。王庆方从前舱里拿出一条纲绳来,拴上早就备用的整块砖和小铁钩。蹲在船头一侧,把绳钩沉到水底。让王苏刚慢慢c慢慢的拨动船体。铁钩擦着水底的地皮滑动着c划动着。东西拉,南北拉,大圈套小圈,小圈绕大圈的拉。

    “歇会儿吧。看来网是真丢了。要不然,那高的象堵墙一样的网,早给钩上来了。”王庆方觉得实在是人困马乏了。索性坐在船头上卷起烟来。边卷边看看一杆高的太阳:“明明记得,拴得牢牢靠靠的怎么咱俩的渔船,就开了扣,奇怪。”

    王苏刚听他一说,脑际“嗡”的一下,一片空白。双腿发起软来:“还有别的办法吗?这可是一千多块钱的网呀。”他几乎在肯求王庆方了。

    “暂时没有了。只能等到偷者使用时露了马脚。才能认出了。不过,这样的好事,少之又少。”王庆方冷静地摇了摇头。他把水里的绳索收起来盘好,放在船头。又卷起烟来。

    “我试试,你开船!”王苏刚撒了双浆,慌乱地扑到船头。把王庆方推开,也模仿他样子,将砖和铁钩重新系回水里。

    王庆方不得不挪到后舱去开船。心里话;我干了多少年的水里活儿了,都拉不住。你个初下水的毛孩,咋知道水的深浅。你若能拉住了,我拜你为师。他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见他着急的样子,就没啃声。进了后舱,轻轻松松地开起船来。

    王苏刚一手紧攥绳头,另一手把砖和铁钩系到水中。绳在水中,随着船的滑动而遊动。他只感到纲绳在水里颤动。到底碰没碰到水地,都感觉不出来。过了会儿,索性收起绳来,呆在船上发起怔来。稍会儿,就绝望地瘫软在船头上。他的胸腔里,像被火团的东西堵塞了一样,燥热c熏闷c难受。“就这样丢了,完了?一夜之间,一个困觉的时间里。几挂白‘唰唰’透亮洁净的网。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丢了?这可是一千多块钱的网本呐。一千多块钱,就意味着一个好劳力,干一年的收入。这一千多块钱。可是东拼西凑借来的本钱呀。往后赤手空拳的怎么往回挣?就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家?回家后怎么向大人交代?我,我头一天下水库,曾经得罪过什么人,这会儿又得罪了什么人?你说,你们你们好好的抓自己的鱼呗,为啥偷别人的渔网?为什么?你们难道就不觉得卑鄙可耻吗?一串串扪心自问,一阵阵伤心冤屈。使他越想心里越难过;苍天呀,这是从何说起?这不是给家里雪上加霜吗?他心里一阵阵呼唤后,眼眶里涌满了泪水。情不自禁地“噗嗤c噗嗤”地抽噎起来。

    “哭什么?在水库里丢家伙,是常有的事。本来么,下到水里的家当就和丢了一样。直到第二天,它们能重新返回到自己的船上。才算是自己的。”

    王庆方本想安慰他几句的。谁知道他的话还没说完。王苏刚居然“哇呀”一声大吼起来。猝然的嚎声,把船旁不知名的小鱼惊得“叭儿c叭儿”乱跳。溅起了小小水花。“她妈的闫秋兰c他妈的闫根顺”这嚎声。不像哭也不像笑。倒像牛嗥一样,直巴吧c粗声c嗡气。男人的眼泪呀,轻易不流。一旦流起来,象决了堤坝的洪水,一泻千里,势不可挡。他一边狮嚎虎啸般地吼叫,一边毫无道理的骂着闫家父女。“别让我碰上了,让我碰上了非杀了他俩不可。我要杀了他,杀了她!”王苏刚坐在船头上,把粗大的拳头举过头顶。眼泪和鼻涕混合着,从下巴垂挂到船板上,形成一条直线。

    王庆方见他的样子。索性撒了双浆,凭船漂泊。自顾卷起仅有的一捏烟叶来。他对王苏刚的谩骂,很是不满。人家咋了,人家不就是好心多留咱歇会儿吗。更可气的是,还不自觉的。用粗壮的手指,生生扣下钉在船上,船帮上的铁皮。那可是三寸长的钉子,钉在坚硬的槐木框上的。他眼睁睁地看着王苏刚,破坏自己的船。就像他在撕扯自己的心肝。,心里那个撕裂着的,流着鲜血的疼。急得真想上前阻止。可看着王苏刚的伤心样儿,不敢靠前。只能忍着。咽了口苦涩的烟雾,吐着道:“你嚎吧,亡命的嚎。看你能折腾成什么样子。你拆坏了我的船,就得给我赔!”把头转向一边,望着远处的山峦,边吞云吐雾,边说:“像你这样的人,你这样的事,我见过不是一个两个了。若不是看你年纪小,初次下水,看我怎么收拾你。”

    王苏刚可听不进这些,他只管吼,好像非嚎破天c嚎塌地c嚎干这水库才算罢休。

    王苏刚吼了足足个巴小时,才慢慢平息下来。此刻,他觉得心里舒畅许多,浑身轻快了许多。也许是嚎得时间忒长,感到了口渴。扭身弯腰,从船帮边。用俩手捧着清凉水喝了几口,洗了几把脸,才算安静下来。看着青绿的水皮儿,发起呆来。

    “怎么不闹了?”王庆方抽完了烟,才发觉他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闹腾。“我还以为你会跳水自杀呢,却没有。看来你比吉拴强。我记的那年,在南岭头上,丢了几挂白条鱼网,把吉拴给气得背了气,我掐了他好半天人中,他才缓过来。这还不完,他刚苏醒过来,不但不感谢我,反而仰身躺在船头上,像是翻不转身的王八。四蹄朝上的乱搅着‘我不活了,我不活了’,那时候我还年轻,气恼当前。上去一把,把他推到了水里。他赶忙稀里哗啦爬上船。再也不叫唤着寻死觅活了。从那以后,好歹贵贱不和他合伙干。我不能因为他的一条小小的,十几块钱的一趟白条鱼网,赔他一条命吧。”

    “噗嗤”王苏刚被他说笑了。脸色“唰”地涨红起来。

    “男人嘛,就应该有男人的胸怀c气魄。那个男人的一生,不经几次风雨的摔打,才能顶天立地,才能成了气候?不就是丢了几挂网吗,这算什么。所谓;‘马不吃夜草不肥,人不得外财不富’往后只要听我说话。,跟我好好干。今年敢保让你挣够一万多。念你是刚刚踏入这社会大学,又碰上了我这个大学教授。保证让你圆满毕业。你先把你扣下来的铁皮给我钉好了。你居然一边哭能把铁皮和几寸长的钉子,能从槐木帮上扣下来,你是第一个了不起的人。你说,人家秋兰和根顺怎么你了,不就是好言好意多留了咱一会吗。人家也是好心呀,你怎么就好歹不分呢。不是我说你,我早就告诫过你,让你进了水库,就得别当在学校里那么没头脑。水库里的环境,比岸上的社会环境还险恶。我早就告诫过你,让你摆脱学校里那一套江湖义气。要随乡入俗。把你的精神状态彻底的融入到这水库里来,。使外人看不出你原来是个大学生。你就是一个闯荡江湖的老手。让谁看了,都得暗里惧怕你三分,这才是你的出路。可你就是不听,你看人家闫秋兰多么老练,多么机警。你不学人家的优点。反而还和人家闫秋兰吵吵嚷嚷c打打闹闹,这下好啦。谁知道让那个王八羔子们听到了,咱俩在西扇上的信息。把咱俩的鱼网给偷了嗨——看来,你确实需要在这水库熔炉里好好锻造锻造了”。只有多吃几次亏,才能锻造成一块好钢来”

    “今年能挣一万多块钱!?”王苏刚对王庆方说了那么多话,都没往心里去。只有这句话,就像宇宙中的陨石,落在地球上。把他空白的脑际砸出了许多美丽的山川湖泊。对他是一个威力无比的震撼。当时的一万块钱,以为着一个新的暴发户诞生。他可以用一千多块还清欠下的网钱。用五千块卖台梦寐欲求的高级笔记本电脑。剩下的足够开办公司了。他今年的收入计划就算圆满完成了。他想到了这儿,仿佛手就像里已经拿到了一万多块钱的钞票,就像枯黄的苗子,遇上了甘露。扁瘪的气球得到了充气。整个人顿时,精神焕发,朝气蓬勃。飘飘然然起来。满脑里全是美好憧憬。“那咱俩的网就算白白丢了?我,我回家后,怎么跟大人交代呀?”王苏刚的脑际,突然“吧唧”回到了现实,思考的是眼下这一关怎么过。

    “家里大人的事有我呢。闹成这样子谁愿意,对不对?我也不是丢了网吗那,昨晚,你把船按我说得拴好了?”王庆方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当然拴好啦。再说。你那是什么网。破得不是大窟窿套小窟窿,就是只有上下两条纲线。还称得上什么网。我可比你操心多了。不像你,倒头就睡。跟死猪似地。”王苏刚对他当时的情景极为不满。

    “你c你这是怎么说话哩,我好歹也是你的一个叔。再说,你这孩子不当家,不知穷家难。你婶是个瘸子,光走路都难。这家里,里里外外还不是全靠我一人,我又不是铁打的,对吧。靠你拴个船,拴成这结果。倒怨起我来了。看你操的那份心。”王庆方也觉得理亏。气性小了些。

    “明知靠不上,还靠?”

    “对,靠不上也得靠。因为你有股份,也是分利人。再说,没有这遭事,你就不长记性。往后看你还粗心不。”

    “你这是故意的?”王苏刚眼里又涌出了泪花。

    “放屁!谁会拿自己的家当开玩笑。算了算了,到了这时候谁也别怪谁了。一切都晚了,这全当交了一点校费。咱们回家吧。”王庆方站身拍了拍身上的烟灰说。

    “那不行,咱总得再拉几遍才能回。”王苏刚说这着,就要去开被风吹到岸边的船。

    “都啥时候了还拉,难道你不饿?c不好,快艇。快走!”王庆方无意间发现了西边的快艇。忙催促道。

    “慌什么,咱丢了网他们管不管?。咱可是为了攒钱纳税才丢网的c。”王苏刚以为是他不愿意再拉网了,才糊弄自己,故意满满腾腾的开着船。

    “我的活祖宗,你就别异想天开了。难道你在路上丢了钱,让税务局赔你钱吗快走吧。你看那快艇的速度。分钟就过来了。”王庆方向西用手指点着说。

    苏刚顺着他的手势一看。果然,在他俩漂泊过船的西扇岛上,一股白浪顺着西岸。由南向北飞蹿着。它撕破碧绿的水面,犁起一道白浪。只见其尾,不见其首。

    王苏刚只能深深地看了一眼,丢网的区域。仿佛,那崭新的大眼网,依然静静的躺那。等待他去收回一样地恋恋不舍。经过王庆方的再三催促下,不得不慢慢地把船开往船窝里。“等着吧,我一点定向他讨个说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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