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幻想运河 > 第 18 章
    时时间是午夜零时二十分。」

    听到最后一句,恭司不禁感到些微困窘:自己简直就像生活脱轨的大学生!早就过了做出这种事的年龄了。

    但是,比自己更年长的遥介却一脸若无其事。

    「是吗?连我们快乐离开的时刻你都记得这么正确。」

    「你说正确?那是说你还记得自己离开时的情景了?」洛恩问。

    「当然。」遥介回答。

    但是,那天晚上的恭司却完全丧失了时间观念,只知道自己是在星空底下迷迷糊糊地回到家。坦白告知刑警们时,对方却出乎意料地说「应该也是这样吧」,好像很清楚麻yào会剥夺一个人正常的时间感。

    「是叫什么名字的刑警?」恭司问忍住呵欠的洛恩。

    对方同样朗诵似地回答:「赫德亚史塔福特与法兰克诺纳卡。」

    「啊!」美铃与遥介同时轻呼出声。「他们也来过工作室!」

    「赫德亚史塔福特是警官吧!」遥介改用日语,「我记得他看来很有绅士风度,至于诺纳卡,应该就是额头有伤疤、感觉有如职业摔角选手的魁梧男人吧?久能,他们也去过你家吗?」

    「没有。」久能摇头,「来我家的是另一组刑警。」

    「这表示警方是分别派人接触关系人。」遥介恢复英语,面向洛恩,「做得不错,这样一来,刑警们应该也能同意我和恭司与事件无关才是。」

    「是吗?」

    「久能,你有异议?」

    电脑销售员先否定地「不、不」几声后,接着道:「我并不是说一定有问题,只是,我们还不知道水岛遇害的正确日期与时间,可能很难完全证明你们的清白。」

    「嗯,话是这样没错,不过,如果星期六晚上的行踪没有问题,大概就没关系了。」

    「水岛从星期六晚上开始行踪不明,嗯,应该是如此没错。但是,我们通常无法证明自己半夜里做了些什么事,只能回答说『睡着了』。像我,如果内人没回日本,即使可信度很低,至少也可以证明『他在家中』,但现在却不可能。更何况,一个妻子回娘家、暂时恢复单身的男人,通常会让人以有色眼光认为『这种男人很可能干坏事』。」

    「这也是因人而异。如果稍微发挥一下想象力,也不是没有这种一恢复单身就杀人的人吧?」遥介调侃。

    久能不予理会:「就因为这样,我被问及星期六晚上的行踪时,只能回答『在家睡觉』。可是,遥介与恭司,你们也只是有人能为你们证明离开咖啡店之前的不在场证明,对吧?」

    「确实如你所言,我和遥介分手后,马上回到自己的住处。」

    「遥介也是一样吧?」

    「还好我又造成别人的困扰。」

    恭司一听,愣住了。看样子,遥介又折回工作室继续创作。

    遥介表示,自己是大声唱歌、挥动铁锤与扳手进行创作,别说同一楼层,连住在一楼的人都在抱怨,但是直到天亮为止,他都并未停歇。由于一看就明白他正处于嗑yào后的兴奋状态,又知道他是个空手道高手,受害者们应该也只能默默忍受一整夜的不幸吧!当然,刑警们查访时都异口同声地指证他的非法行为。

    人类真的不知道什么是幸运,什么才是不幸。

    即使是遥介,也不能说他因为与水岛个xìng不合就认定他有杀人嫌疑,不过,连久能也被怀疑,这倒是让恭司深感意外。

    「你也被问及星期六晚上的行踪?」恭司问。

    「不错。我虽然不太想说,但是事实上,刑警们今天早上也来我家里,表示『我们打电话到你的公司,对方说你请假,应该会在家中』。我当时并不是穿着睡衣睡袍,假装生病请假的事大概已经曝光。」

    「还刻意到你家调查你的不在场证明?」

    「不,我想应该只是顺便调查吧!我自己也想相信是如此。他们好像主要是为了知道水岛可能会去哪些地方才过来询问。大概是完全无法掌握水岛离开『三门』之后的行踪吧!同时也顺便问及水岛是否有女人……」

    「女人又怎么了?」

    久能仿佛没事般地提高声调:「他们说了很奇怪的话,好像误会美铃与水岛是恋人,所以提出的问题是『除了美铃以外是否另有女人」。我制止并纠正他们,就我所知,水岛与美铃并不是那样的关系。美铃,这样可以吧?」

    久能似乎有些不安,害怕自己多此一举,语尾显得有气无力。

    美铃的回答极其平淡,甚至还有几分冷漠:「你纠正得很对。」

    「啊,是吗?那就好。」久能住嘴,不再开口。

    恭司偷偷地松了一口气。但是,他无法理解刑警们为何会认为美铃是水岛的情人,是否有某种暗示这种关系的证词?

    他偷瞄了一下美铃,对方脸上并未显露答案。

    美铃在掌中把玩着咖啡杯,终于开口:「大概就是因为被误会为水岛的恋人,刑警们看着我的眼神才特别冰冷,不,他们很可能就是如此认为吧!执拗地追问我星期六晚上在哪里?做些什么事?」

    「你也被问了?」洛恩的眼珠动了动。

    「没错,或许警方的脑海里正描绘着因情感纠葛导致谋杀恋人,并予以肢解弃尸这类人们最喜欢的故事。但是谁管那么多,我晚上也是需要睡觉的,和其他正常人一样,我躺住床上。」

    「不正常的人不会睡觉。」遥介抚着长长的胡须道。

    「没错,哥哥没有睡觉,不只是星期六晚上,连星期天晚上也是。在工作室里发出噪音妨碍别人安眠,一边进行愚蠢的创作。那是靠什么支撑的?」

    恭司无法理解她的质问,也不懂遥介将食指chā入鼻孔的意思。

    「古柯碱?」

    「对了。」哥哥朝妹妹颔首。

    「骗人,靠古柯碱无法连撑两个晚上的,应该是速效吧?」

    即使是恭司也知道,所谓速效指的是安非他命。

    当哥哥的露出苦笑,表示肯定。

    恭司没有忽略掉一直宣称大麻比香烟或酒更健康的久能稍微沉下了表情。麻yào分为能够引导心灵镇定安详的镇静类,以及正好与之对比、能够刺激神经、令精神高亢昂扬的兴奋类。久能喜爱的是前者,对后者则是抱持厌恶。根据他曾发表的演说,喜爱兴奋类yào剂之人乃是对灵魂的自由或安宁,甚至是对建立与他人之间的幸福漠不关心者。而所谓的安非他命乃是企图整夜享受xìngjiāo或赌博的污秽贪婪者、或是亟yù迅速消除通宵劳动之痛苦的人才会染指的既不自然又野蛮的麻yào,不但会有磨灭自制力、诱发犯罪之虞,就算可以避免那些,最后也会因为其耽溺xìng生理的依赖xìng非常强烈,导致使用者之ròu体与精神荒废的悲惨结果。

    镇静类yào剂让人幸福,兴奋类yào剂则令人不幸。因此,由对麻yào的喜好便能够窥知,日本会流行安非他命之类最愚蠢的麻yào,甚至还借着LSD之类的东西享乐,正代表日本人的心灵污秽、缺乏力量、无法理解麻yào,与真正的幸福无缘。

    「请不要提供速效给哥哥。」美铃毅然决然地对洛恩说。

    对方视线又望向圆窗外:「是他强硬地要求。」

    「你的店不应该供应那种东西的,否则下回会是麻yào搜查课的刑警上门。」

    「喂,美铃,请别威胁我,只不过是手边刚好有那样的东西而已。好啦!我再也不给遥介了。」

    听到洛恩的答复,美铃似乎松了口气,转脸面对恭司:「就算好奇也该有所节制,看来哥哥是过度热心让你尝试麻yào了。你千万别去吸食硬xìngdú品。」

    「嗯。」恭司只是简短回答。

    他虽然感激对方关心自己的身体,却有些难以释怀。所谓「哥哥过度热心让你尝试麻yào」是怎么一回事?自己虽然没有这种感觉,但是难不成遥介的态度在她看来是不自然的?听了自己述及未曾真正体验麻yào后,遥介便举行了麻yào入门聚会,加上送自己的伴手礼,以及带自己前往洛恩的店,总共也只有这么三次……

    遥介的反应只是略显不好意思地缩起脖子,感觉像是惧内的中年男人。

    可能是不想看到这种情形吧?久能试着转变话题:「我不认为警方真的在怀疑我们,毕竟我们并没有杀人动机。如果只因为是与水岛较亲近的日本人就认为我们可疑,那么他住在鹿特丹的哥哥应该也符合这个条件。不,我不是怀疑对方杀害自己的亲弟弟,只是,他们家家产庞大,说不定内部存在着某种争执。」

    没有人附和他,这令他觉得无趣。

    「照这情形看来,我们终究还是对水岛的事情所知不多。」美铃喃喃说着。

    「没错。我们不知道他与什么样的人jiāo往,星期六离开『三门』后消失在阿姆斯特丹的何处……可能是廉价女人的住处吧?」

    听到最后一句话,美铃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双唇仍紧抿着。

    恭司心想:或许水岛是与美铃在一起。

    但是,他无法问出口,因为他没有询问的勇气。更何况,若被误会为自己怀疑她是杀人凶手只是徒增困扰。美铃应该不会做出那种事,与其要这么猜想,还不如认为是自己在嗑yào后陷入精神错乱,于梦游中所为来得实际。

    真的不是你下的手吗?

    脑海中有声音问。

    你应该有动机吧!

    怎么可能!

    最重要是没有这种可能xìng。自己并非单独一人,直到半夜都是和遥介与洛恩在一起。离开船屋之后也没办法徘徊街上,找到不知人在何处的水岛。

    无聊!这不是能不能做到的问题,而是不记得自己曾做过那种事,虽然当时并非因酗酒而不省人事。他只是去了平常不会去的地方,而且除了上洗手间之外,完全没有站起来过,因此问题只在于,自己不知道在那里待了多久的时间。但是那顶多也只有两个小时或五个小时左右,绝非连一昼夜或两昼夜皆无法分辨。接着,在夜深时分回到公寓住处之后,便再也没有外出。

    因为,一直都在写小说。

    没错,自己是对刑警们说谎,但一样是没有离开床边,回答「睡觉」应该没什么不安。

    他是为了完成让水岛读过后就未曾再动笔的那篇小说。等到写完可笑的结局,抬头一看,窗外天色已亮。凝视着北教堂的尖塔沐浴在朝阳下,化为紫色的yīn影时,他想起了「黄金拂晓」这个名词。

    没错,直到黑夜振翅飞去之前,自己都在写小说蝥居在那小小的孤独王国里。

    证据是存在的。因为,自己身旁的背包里还留着那本笔记本,里面是用比速记还潦草的字迹完成的小说。

    是麻yào带来的小说。

    是遭分尸的男人的故事。

    已经永远丧失让水岛阅读的机会了。只有与他,方能享受这个有如投接球般的轻松游戏,但现在却找不到球掉到哪里去了。

    忽然,眼前浮现被聚光灯似的街灯照shè的亚妮妲的苍白脸庞。

    麻烦你转告他,说我希望他给我电话。

    他已经转告水岛了。问题是,他在乐团的测试过后是否有打电话给她呢?

    ※ ※ ※

    太阳穴一带有些热,玲哉的视线转向突出的窗户。但是那里仍只有猫头鹰的标本仿佛正想啼叫却已失去生命光辉的猫头鹰。

    他用手帕擦拭额际频频冒出的汗水,开始叙述道:「我再说明一次,尊夫人身体的一部分右腿是在十一月八日下午二点被人发现,是遇害后才被截断,经验尸确定死亡后已过了十二小时至二十小时,也就是说,命案发生的时间为七日傍晚六点至八日凌晨二点之间。您说自己当天在大阪市内的书店与图书馆查阅文献资料,晚上八点左右回到家,因为妻子不在而觉得奇怪,也非常担心,不过因为没发现被闯空门的痕迹,以为妻子临时有急事而出门,所以只是气恼她为什么连张纸条也没留下,整夜失眠,是这样吧?」

    暮林面无表情地颔首。

    「博士,您并没有不在场证明。」

    正如所谓的「破颜」所形容,对方僵硬的表情崩塌了:「我还以为你想说些什么呢?原来只是拘泥在我有没有不在场证明?这种事我已经不知道被问过多少次了,而且每次也都仔细地回答了,不是吗?没错,我是没有不在场证明,可是那又如何?难道要趁香苗不在家时,另外找个女人陪伴?正如你方才所言,我是竖起耳朵等着电话响起,失眠地度过不安的一夜。虽然无从证明,却总比造假的证词被拆穿来得好,对吧?」

    说着之时,暮林脸上的笑容好像被绳索勒住般,逐渐褪去。

    「您说的没错,但也很可能是您在家里,而尊夫人也与您一起。」

    「没有。难不成警方找到她在家的证据?根据警方的调查,香苗是傍晚五点左右叫计程车前往车站。」

    「不错。但很遗憾,她接下来的行踪完全查不出来,因此尊夫人很可能是被你叫出门,表示要在哪里会合,之后再搭你驾驶的车子回家。」

    「然后我再行凶?」

    「是的。」

    博士把玩着右耳四周的一撮白发,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好,那么,我手边并无shè出夺走香苗xìng命之子弹所属的手qiāng,这个矛盾点该如何说明?」

    玲哉觉得太阳穴附近又是一阵火热。为了拂拭无谓的错觉,他轻轻摇摇头,继续述及核心部分:「只能认为杀害尊夫人的凶器并不是内海刑医的手qiāng。穿透被害者额头的小小深孔乃是使用其他道具造成。」

    博士的脸上已无笑意:「你们说过那是qiāng伤,对吧?而且,子弹也是从伤口挖出来的。这实在太可笑了,而且,你所谓的其他道具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么说你只是在胡说八道?」

    玲哉对于对方逐渐粗暴的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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