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如期若归 > 《如期若归》正文 第十一章 华慕阻桑晨杀赵斓涙
    王大夫顾不得隔纱便去搭脉,不由的眉头紧蹙。

    “厝厝!快给你家姐换身衣裳,仔细瞧瞧她身上有哪些伤,一个一个告诉我!”王大夫的语气都有些紧张,桑晨半跪在床边盯着他。桑晨惶惶不安,这感觉和华慕喝下粟茶时一样,桑晨怕极了,怕华慕有危险,怕她一去不返。

    厝厝换完衣服是哭着出来的,边流泪边和王大夫说着“红肿的鞭痕大大,光脖子上就五处,嘴角有血,额头也有,腰间还有一个出过血的点倒是不打紧,我们姐从养尊处优的,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厝厝哭的嘤哼嘤哼,王大夫的眉头却越蹙越紧。

    桑晨见不得王大夫欲言又止,一把抓过他的领口,攥的死死的吼到“到底多严重你倒是说啊!在这迟迟不开药是想看着她昏迷不醒吗?”桑晨语气重,王大夫也吓得不轻。

    “不…不是…华姐她脉象倒是平稳,只是浮渡难寻,猜想身上的伤皆是皮外伤,却能让姐疼到昏厥,也……也只有一种可能了……”见王大夫又开始支支吾吾,桑晨加大了力度,王大夫马上会意接着说“最要命的……应……应该是腰上的伤,古籍里有过一种刑罚伤人无痕,将铁针贯穿腰际,不留伤痕又能废了双腿之力……”王大夫后面说的,桑晨都没听清,他满脑子都是华慕的腰际贯穿了铁针,该是多么难以承受的痛苦!

    “该死!便宜了那子!”桑晨后悔几拳打死了折磨华慕的厮,该抓回来好好蹂躏才对。

    “厝厝只看到一个伤点,也就是说铁针没有贯穿,脉象上看最少进入一半,待我开几副止痛的方子,休养几天就会无碍……”王大夫说着,心翼翼的推开桑晨扼制自己领口的手,退回去开药。

    刘大人和刘夫人得到消息就来守着华慕,泉铂忍不下这口气,拿着长鞭冲向赵府,拦都拦不住,到房门口刘大人呵斥住她。

    “去和赵家打!就能免去慕慕受得罪吗?你这糊涂丫头!不想想慕慕如今的存在怎能见得了光?赵信正又生了官,去打你也要犯大错!”

    桑晨被这番话点醒,也拦住泉铂,告诉她“慕慕今日所受,明日让赵家的王八蛋逐一体会,你别急!”说罢眼神透露阴狠。

    深夜的时候,华慕终于醒过来。

    她微张眼睛,很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想告诉担心她的人她还好,还活着,求生欲很强。

    桑晨看她的笑心疼极了,劝了刘府夫妇去休息,遣了泉铂去睡觉,屋子里只剩下桑晨和华慕了。

    “别撑着了,实在疼就咬我吧。”说着桑晨将自己的手臂递过去,想着华慕咬着能缓解自己的疼。被铁针贯穿了一半的腰际,华慕的两条腿都没有知觉了,渐渐能挪动感知他们的存在,却伴随着尖锐钻心的疼。

    “我原以为,你会很快找到我呢……桑晨,真的很疼,很害怕。”华慕很少这样服软,咬着嘴唇默默掉眼泪。

    “是我的错,没早点注意那王八蛋的动作,受苦了。”桑晨拖起华慕将她环抱在自己身前,轻轻安抚,哄着华慕喝药。

    “赵斓涙说,让我交出太子的信物,还说太子要我毫发无伤。”华慕顿了顿力气,靠在床头轻声试探桑晨。她知道桑晨无所不知,又害怕从桑晨嘴里听到不想听到的消息。

    姜聿是东宫伴读,对太子的计划不可能毫不知情,那华家被冤之事,也有姜聿的功劳了?华慕想着就觉得可怕,姜聿可是自己顶顶信任的人,若选择与爹爹对立,也不至于赶尽杀绝才是。

    可是太子要自己毫发无伤,这个要求太蹊跷了。唯一和太子有关联的人,就是姜聿,事事牵连的最后答案,真的是姜聿的步步为营吗?

    云京府邸

    “公子,内鬼只认自己是太子的人,信物和地点都对上了,没抗住打已经死了。是否继续往太子身边安插人?”拾柒附在姜聿耳边低语。

    “不用,盯着就好。另外多些人去锦城保护,每天我都要听到她的消息。”姜聿冷面,手指捻起茶杯,眼神坚定犀利。

    话音刚落,侧殿的门应声而开,藏青色长衫打扮的武奴喘着粗气,半跪在姜聿身前,策马太快,加上跑的急,还没有缓过劲来。

    武奴皆是姜聿的亲信,见他回来,许是华慕有事。

    “公子……公子,华姐,她……她……”武奴千里迢迢的赶来就是为了传消息,但见了姜聿又不敢明说。

    “怎么了!怎么了她!”姜聿情急,捏碎了杯子。

    武奴惊声,赶忙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姜聿。

    姜聿的眼眶里盈了泪,牙关咬的紧紧的。只有他能欺负的华慕如今被无名厮毒打,他精心呵护了多年的华慕如今飘零无依,他怎么能忍!

    姜聿不发一声,抽出挂在墙上的长剑就往屋外走。

    屋子里,院子里乌央乌央跪倒一片,齐齐央求:“望公子以大局为重,切勿被儿女私情牵绊!”姜聿的脖颈和额头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了,压着自己的怒火。

    “公子!公子息怒,华姐吉人天相,等年后局势稳定接来云京照顾,此刻可不能妄动啊!”拾柒也没见过姜聿的盛怒,赶忙跪在他身前挡住去路。

    “等!再等她就会平安吗?给我查!到底是谁!”姜聿把长剑摔在地上,扔下一句死令。

    桑晨哄着华慕喝了药睡下,自己一夜没睡,等着天亮在城郊,就要结束赵府满门性命。他都舍不得动的华慕,倒让赵斓涙这个畜生给伤的体无完肤,要是就此放过可怎样了得。

    天刚亮,桑晨带着北衫,北衫调了匪安厝的一众兄弟,集结在城郊,等着赵信正走马上任,过此必经之路,一定要他偿还。

    三台五马,赵信正好不威风,长长的队伍从城里浩浩荡荡走出去,颇有些气势。锦城地,狗仗人势的人却不少,赵家的走狗遥遥相送,恨不得跟着一起去云京。

    赵信正人逢喜事,这几天吃胖不少,满面油光,赵斓涙心事重重,收起往日嬉皮笑脸的模样,一言不发。

    车队过了城门就被团团包围,城里的护卫赶忙关上城门,给赵家叫天不应的困局。赵信正从马车里探出头来,“老王!怎么不走了,我今晚可是要到锦宜的客栈里见李府大人的,你别给我耽误了!”之见管家老王的脖子上架着一把大刀,寒光凌凌。

    “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桑晨不抬眼,不想看赵信正的嘴脸,横手用力就给老王放了血。

    赵信正吓得躲回马车里,他身边的打手们迅速集结保护。

    树林里窜出匪安厝的兄弟,人数远多过赵家打手。双方气势对立,一触即发,桑晨久不弑血,刚那一刀倒是体会了长久没有的。

    自从华慕进入他的生命,怕她害怕自己,桑晨从不动手打人杀人,谦谦君子的模样甚是勾魂夺魄。

    如今为了华慕再杀人,更是尤其痛快。听桑晨令为,所见即所杀,匪安厝的人也没有手下留情,招招致命,很快杀到赵信正身前。

    赵斓涙的功夫不浅,和桑晨对战。桑晨的怒气怕是云京的人都能感觉到,更何况的心虚的赵斓涙。几招过后赵斓涙就嘴角挂血,“华慕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赵斓涙一口吐掉嘴里的血质问桑晨。

    “轮不到你来操心!你只需要知道,死期将至!”桑晨没打算和他废话,乘胜追击,举刀横劈下去,赵斓涙招架不住只能躲闪,肩膀上和胸前结结实实的挨了几刀,瞬间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赵斓涙以极其惨辱的方式往赵信正身边爬,桑晨扔了刀从背后抓住赵斓涙,几拳抡在赵斓涙脸上,毫不留情。

    “真是后悔没能杀了华慕永绝后患!”赵斓涙火上浇油的话,大有破罐子破摔的趋势。“你说她是不是还?身体该是新鲜的……”淫言秽语放他赵斓涙的嘴里更是恶心至极。

    “你他娘这是找死!”桑晨极少飚脏话,他可是有气质的土匪。

    正当桑晨准备几个猛拳打死赵斓涙的时候,身后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桑晨!住手!你快住手!”华慕被厝厝搀扶着,边跑边摔的往他这里来。

    华慕的腰伤到,双腿还在恢复,此刻的行走无异于在针尖,刺骨钻心,所以华慕才疼的三步一摔。

    桑晨扔下赵斓涙就去迎上快要摔倒的华慕。

    华慕摔在他怀里,桑晨怒斥厝厝“她现在不能走!怎么还带她出来!”除了担心华慕的身体,他也怕华慕看到横行杀人不眨眼的他,他给华慕的印象,就真的是无恶不作之人了。

    “是我要来拦着你,怪我没有好好告诉你,千万别杀赵斓涙!”华慕喘着粗气,掐着桑晨的手臂,不知道是为了缓解腰疼,还是抑制桑晨的怒气。

    “怎能放过?他简直没有人性!”桑晨扶起华慕,依旧怒气冲天。

    “他是立了大功的功臣之子,我是不能见光的罪臣隐女,为了保全这么多人的牺牲,他万不能死啊!你也不能惹上这个麻烦!”华慕的眼睛里尽是焦急,她对上桑晨的目光,想要告诉他自己的谋划和担心。

    原来……不顾锥心之痛的跑来阻止自己,就是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桑晨愣住,看着眼前的华慕,他的脑海里过了这些年来的画面,似乎没有人这样关切他,海姨的担心,老爷的关怀,哪怕是北衫的护主,都没有华慕这一腔热忱来的感人。

    “如若不杀,以后别怪我不给你们机会!”赵斓涙从地上爬起来,竟还有胆子在桑晨面前说话,他自然是有十足的把握,华慕不会让自己死。

    华慕看到赵斓涙向自己走来,脑子里闪过的都是那天晚上噩梦一般的经历,她并不坚强,好像一切都是硬着头皮上,周身有些发抖,不自觉的躲在桑晨背后,目光闪烁。

    桑晨一只手将华慕拦在身后,“你该谢今日慕慕的不杀之恩,下次再见定叫你身首异处!”华慕说不杀他,桑晨便不杀他好了,华慕自有她的道理,对于桑晨来说,华慕就是他的道理。

    “还不快滚!等着你大爷我反悔吗!”桑晨本也不是脾气好的人,加上生气更是没有好脸色。

    赵斓涙冷笑,扶起瘫坐在一旁的赵信正踉跄离开。

    看着这样落寞的背影,华慕竟生出恻隐,随后又在心里怒骂自己,赵信正是罪有应得,此后还会有更多的悲惨,还一定要由自己制造。

    桑晨遣散了兄弟们,执意不让华慕走路,将她打横抱在身前,不敢骑马,慢慢的往城里走。

    华慕这腰伤受不起颠簸,针扎一般的疼痛不是常人可忍受,更何况本就瘦弱的华慕。桑晨慢慢走着,华慕就更不好意思了,她挣扎着想从他怀里挣脱,但桑晨手上的力道更紧了。

    “桑…桑晨,刘伯伯说了我爹有意将我托于你照顾,虽然我不知道原因,但你真的不用感到愧疚而对我好,因为我会更愧疚连累你。”华慕糯糯的说,声音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还在发烧吗?”桑晨低眼看了看怀里的华慕,脸色苍白,额头有一层细细的汗,眉眼低垂,轻轻咬着嘴唇。她大概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有通天的本领,而且也不介意为了她打破禁忌常规。

    但……她就真的一点也感受不到自己的心意嘛?全然把这种忧心看成是愧疚?不是……喜欢吗?

    “我没发烧,今日拦你不是我惧怕赵家权势,而是害我华家之人,必定是赵斓涙背后之人,赵信正那个老贼不过是他儿子鼓掌之间的玩物,不放虎归山,不能永绝后患。”华慕抬头,迎着桑晨的目光。

    四目相对,桑晨才觉得自己冲动了,杀了赵斓涙容易,只是这样华家就无法平反,死无对证。他觉得怀里的女孩儿这几分聪明正在点子上,懂得隐忍,竟也下起了权谋这盘棋,倒是自己,在盛怒之下,没有看出赵斓涙才是狡猾的狐狸。

    华慕看不出桑晨复杂的表情,庆幸里还有忧心一般,不知道是还在生气自己拦着没让他过足杀人的瘾,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伟大的虚假。

    华慕心想,我也不是什么圣女,害自己一家的人就在眼前怎会想放他一马?不过放长线钓大鱼而已,忍一时就可能连根拔起,那就忍住吧。今日见识桑晨这杀人的匪气,华慕告诉自己以后千万别惹他生气。

    桑晨宽厚的胸膛和稳重的步子,晃得华慕在刚入城就睡着了,她也是心大,或者说桑晨让她心安,睡便睡过去,不分场合。

    放下华慕,桑晨赶忙换上干净的衣服,他不想华慕闻到一丝血腥味儿,再唤起对自己的恐惧。

    华慕身体大好的时候,屋子里已经要点暖炉了。

    桑晨还有一月的武馆记录就能离开,算算时候,能见华慕便是除夕了。

    桑晨让北衫时不时给华慕送去南疆来的新鲜玩意儿,在她养病时也没断绝她的笑声。桑晨觉得世间最好听的便是华慕的笑,脆脆朗朗,是少女心底的喜悦。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