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是你撩我才上当 >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二章
    周肯肯和符俊之前讨论过一个话题,如果他俩在华山之巅刀剑对决,虢奕一定要参与其中的话,结果肯定是虢奕直接掏出一把ak47,把他俩打成筛子。不是技不如人,是阶级不同!

    从一开始,林清白就和他们不同,他们走大文大理,按成绩拼未来。可白至始至终都走在一条与大众不同的路上,学习内容不是政史地、理化生,而是作曲、演奏、表演。

    八岁就独自完成一首曲子的作曲,十二岁受邀参加维也纳新年音乐会,被欧洲媒体称为中国新时代最富浪漫的天才提琴少年。一路走来他都是光芒万丈。

    当得知白想拒绝朗格先生递来的橄榄枝时,她震惊了。

    “朗格?谁啊?和朗格手表的那谁是同一个人吗?”张藤顶着黝黑的面妆和包青天的月牙弯坐在多功能厅的舞台边,翘着二郎腿,慢悠悠地嗑瓜子。

    “蒂尔朗格,曾是皇家音乐学院教授,回国后担任德国顶尖交响乐指挥家。”虢奕说。

    “听皇家和顶尖两个字就觉得不比傅原那个倔老头差。”

    “差?有过之而不及。朗格是音乐史上少有的作曲、演奏两项兼具的天才。可以说十万人里最多只能找出一个人和他天赋相同,而能和他一样将天赋发挥到极致的人,千万分之一都不到。”

    张藤激动得从舞台上跳下来,抖落一身的瓜子碎壳。“我靠!有这么大便宜还不要,这子脑子得多进水?”拜这么个大人物为师,简直是天降之宠。

    “谁知道。”虢奕的表情里透着些许无奈,转首就开始招呼人排练。“打起精神,再来最后一场今天就算过了。”

    “还来?”一听噩耗,张藤闷不吭声的瘫躺回舞台中心,无力的看向桁架上的灯光机位。

    “奕哥我就不需要排了吧?”陈峰撇嘴,他只是一个站着威威武武喊来喊去的衙役,整场没有一路正儿八经的台词,就是和摆设。

    “整场才三个走位,你一个没对,你说还要不要排?”虢奕毫不心慈手软。“校庆节目单里只有我们的品用时最长,比冗长的校长致辞都长。一个环节出差错就直接玩砸,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张藤被人连推带踹的驾到塑料椅子上,嘴里还嘟囔着:“我这个青天大老爷就是个当差的命,没有实权。”一脚踢在陈峰的屁股上,“衙役都敢在本官面前放肆……”

    “你歇会吧!没有多的矿泉水了。”陈峰一手捂屁股对白眼嚷嚷。

    张藤语塞,乖乖坐正。

    她躲在阶梯观众席里,悠哉吃着从张藤那继承来的瓜子,一边剥一边欣赏他的节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张藤戏很足,动作很多,她看的不亦乐乎。

    “周肯肯。”虢奕朝她走过来,她咽到一半的瓜子仁还在嗓子眼,匆忙咽下。深知认真的大佬不能惹,收拾收拾立刻站起来,未等他追问就率先交待。“道具都准备好了!”

    他闷声应了一声,用带着严肃表情的脑袋摇了两下,继而开口:“带唇膏了吗?”

    一时愣神,极力思索他刚刚说的话是不是她听到的那样。怪异又木讷的点头,指向后门堆放书包的桌子。“带了,在包里。”

    “给我用一下。”虢奕认真看向她,没有乞求的意思,更多的是理所当然。仔细看去,他的嘴唇因为天气干燥确实有些干裂,下半唇两边唇角都起了死皮。

    十几分钟的品,角色有近十个,虽然筹备很久了,但真正排练的次数却数得清楚,实在太难找到人人都有空的契合点。他没有任何角色,可他什么都得操心。

    刚被安排做总策划的时候,他还满腹惆怅的跟她发了句牢骚,说十几岁的屁孩肯定比几十岁的成年人难缠,他一定会折阳寿。

    她拿出唇膏,准备把和她有过亲密接触的那层擦掉。见她唇膏拿在手上还动作不停。“找什么?”他问。

    奇怪的是,一直收捡有序的她在那个的尼龙书包里偏偏没有找到放在指定位置的纸巾。

    “稍等,我拿纸帮你擦一下。”

    他对她的行为不解,直接握住她乱动的手腕,从掌心将唇膏挟持而出。“我可以直接用。”说完直接打开盖子往嘴唇上涂抹。

    她看得一愣一愣。完了,他还心满意足的抿了抿嘴,眼里是参着戏谑和得逞的笑意。

    “天天一起吃饭口水早就混合了,要得乙肝或者口腔疾病早得了,接触是不是间接完全不用在意。”弯下腰,抬起她的手,把唇膏塞回她的掌心。

    她低头看向那管白色包装、英文字母的唇膏,已经要直起身板的人突然折回来,她没来得及聚焦的眼睛陡然对上一张顽劣的笑脸,惊得接连后退两步。

    “我还想说,就算直接接触也不用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和张藤待久了,虢奕现在周身都散发着痞里痞气的街头气息,眼里贱兮兮的,像极了请求□□的狡猾狐狸。

    原本还紧张局促的情绪突然平复,内心赏他一万个白眼,掏出一瓶只剩一半的水,强忍着往他脸上按的冲动,淡定说:“先喝点水。我喝过的,反正都间接接吻了,也不怕再多吃点口水。”

    不知为何,从他的表情来看似乎对她的应对很是满意,拿起水一饮而尽。干涸的喉咙得到湿润,声音也不似刚刚那么沙哑。“明天什么时候去拿演出服?”

    “下午五点,你们排练,我带几个人一起过去。”

    “今晚会下雪,明天多穿点。”

    “下雪?真的吗?”其实以往的城在十二月初就已经极速降温步入深冬状态,今年的大雪明明比以前晚上很多,可得知这一消息,久盼的心又被勾起,兴奋不已。

    “天气预报说的,有百分之四十的可能,但我隐隐约约觉得,明天一定有场大雪。”

    虢奕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神了,嘴像开过光似的,准得没话说。第二天清晨,她被一束直射眼睛的白光扰醒,前一晚窗帘没拉严实,留了条细缝。

    裹着被子来到窗边,外面的世界就像翻过来后又放正的水晶球,白色的泡沫盖住了整座城堡,白雪覆盖了整座城市。周日的缘故,她睡意正浓,拉上帘子继续睡。

    与此同时,林清白家。

    林清白正在厨房将虢奕带来的早餐装盘,拿筷子时突然从门框边探出身子问向沙发上的人,“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虢奕说完还轻轻咳嗽了两声。

    白走到客厅,从茶几抽屉里掏出药箱,翻找出几粒药片递给他。“近来降温迅速,身边不少人都生病了,你也多多注意些。”

    虢奕伸手接过,然后又放回桌上。“不用了,让它自己好。”

    白耸耸肩,拢了拢睡袍,继续热牛奶。早饭过后,两人躲在房间里打游戏,几把下来胜负明显,无趣得很。

    虢奕打开窗,为自己点上一根烟,烟过半根才听他说。“这是一次不错的机会。”

    早就知道他无事不登三宝殿,自然明白他过来是想说什么。白把手里的曲谱放回原位,缓慢地说:“我在中国也同样能学到很多。”

    虢奕对他的话点头认可。“中国大陆不乏优秀的提琴家,你的老师傅原虽然是国内数一数二的,但你也应该知道,他能教你的已经见底。”熟练地抖落烟灰,嘴里吐出萦绕不散的白烟。“在国际舞台上大放异彩的中国大师或多或少都有留学深造的经历。比如李传韵、吕思清、盛中国、林耀基、唐韵,相信你比我更了解这些。师夷长技以制夷,这话没什么不对。”

    白有些不可思议。

    虢奕扭头看窗外,雪停了,门口的棕榈树上落满了轻飘飘的白雪。

    “我都不知道原来你对中国提琴家这么有研究。”

    虢奕轻嗤一声,没有回答。白看他利索的掐灭手里快要烫到手的烟,不明白他从什么时候起抽烟竟然已经如此快速了。“按理说,我们应该属于情敌,你希望我出国留学的原因有几重?”

    虢奕诧异地回头,用嘲弄的语气说道:“情敌?别太高估自己,我都不想戳穿你。”

    他倒热茶的手一顿,又想笑又无奈。可不是吗?他出师未捷身先死,连正儿八经表白的话都没说出口,何来情敌一说。

    “白,你比你想象中的更热爱提琴。别太早做决定,很多事需要再等等,一个契机或者一个转折,会有很大的不同。”

    虢奕突然的认真和语重心长让他没了继续打趣的心情,长吁口气。

    “我不想脱离原先的生活轨道,也并不觉得出国是条明智的选择。我的家庭条件其实很一般,如果我去德国,一年几十万的开销是需要的。我还有个弟弟,让全家人因为我的成长付出过多的代价,这样就太自私了。”

    环顾四周,近四十平米的卧室,这是整个家里面积最大的房间。墙上的壁纸都带着隔音功能,家里人都知道他睡眠最浅。他们家不困难,在正常情况下生活资,可担负他留学不属于正常情况。

    虢奕将头扭回来,镇定地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问道:“去年你出国好几次,比赛奖金得了多少?”

    “没算过。”

    “算一下,详细点。”

    国内四月、六月、十二月的几场,比利时、印第安纳波利斯、俄罗斯……等到他详细的回忆出每一场奖金,数字在脑海里不断累加,最后他用惊愕的眼神看向窗边的人。静静地待了十几秒,才回过神,迟钝地回答,“近三十万美金。”

    “你看,你完全有能力养活自己。”

    “跟你们一同上学,做你们的朋友我很满足,没想过要离开这,去那么远的地方。”

    “你未来的身份不可能只是谁谁谁的朋友,这都不能成为你自己。朗格收过七个徒弟,出师的无一不是世界顶级的音乐家。现跟在身边的有三个徒弟,两个英国皇室,一个号称奥地利手速最快的天才提琴家,年纪都不大,有一个还与你同龄。我们这群人没有艺术细胞,能帮到你的实在太少,去认识些同类人对你帮助很大。而且,”他走到床边,难得几回的坐到白身边,轻抚他的肩膀。“你的父母或许比你更希望你能拥有一个明亮的未来,让你学琴的初衷或许是望你有项特长,可当你展露天赋的时候,他们对你的期望便不仅限于此了。”

    “劝说成功是你今天来的目的吗?”

    “不是。”他嗅了嗅空气,起身关上窗,把寒气挡在外面。搓热因为夹烟而发凉手指,走到实木书架前一排排扫视。“我记得你有一本《石川啄木诗歌集》,之前就放在这个位置,怎么没看到了?”微蹲着俯瞰下面的书名,“咦!找到了,就是这本。我拿走了,一个星期后还你。”

    白扶额,无奈。“我该有多不了解你,你又是什么时候对诗歌感兴趣了?”

    “不感兴趣,借周肯肯的。”

    “你无耻!”

    “客气!”

    “别玩弄她,好好对她。”

    “你哪来的立场嘱咐我?滚去德国农村拉你的破琴吧!我走了,你好好想想。”

    下午刚到大厅,文艺委员就像策马扬鞭抓住缰绳一样拽着她不放手。

    “肯肯听说你会二胡,好有艺术细胞喔!音乐不分家,那你会弹琴吗?配时机音乐的林芬发烧太严重了,估摸着明天肯定来不了。你对整场表演和剧情都很熟悉,钢琴谱就在这,你看一下能弹吗?”

    “我的程度只能弹响。要不你去问问程今?她钢琴考级通关了。”

    “程今?我不敢,现实版孙二娘母夜叉。”文艺委员一手谱子拍头,恍然大悟。“怎么给忘了,我可以让余铠帮忙啊!”

    “别!直接去问程今还有一线希望,你若找余铠,往后你不得安生,一点不夸张。”

    “这么惨?”她张大嘴,震惊不已。眼珠子一转,赔笑道:“那,那我还是先问问别人吧!”

    约了人去拿明天要用的演出服,十几套有些沉,就叫了几个到场早的同学帮忙。

    回来的路上周肯肯专注看另外两个女生嬉闹,没看路,右脚一下就踩进了马路旁已经被碾压变黑的污雪里,短筒雪地靴瞬间灌进了不少水,冰得她一哆嗦。硬着头皮走了几步,每踩下一步都能明显感觉鞋底囤积的水在收、吸,她体质畏寒,刺骨的寒意迫使她必须得换双鞋。

    同行的人把租好的衣服先带了回去。她坐在公交站的公共座椅上,白准备脱下自己的袜子给她,动作已经上手结果被她叫停。“就算换了袜子穿进鞋里也会湿。”

    “我把鞋也给你。”

    “不用不用!前面那条街有家便利店,卖些生活用品,可能会有袜子或者鞋子。”

    “那你在这等我,我快去快回。”

    “白。”

    “呃?”

    “拖鞋也行。”

    “好。”

    临走前,他褪下围巾,叠好盖在她腿上。“先把脚擦干,肯定很难受。”

    周肯肯盯着他疾步前行的背影看了好久,直到转角看不见。

    “大傻子啊!”低头轻声嘟囔。

    银月挂在灰蒙蒙的天上,异常的圆滚,但配合着寒风,成了道不尽的凛冽。又是近十五的日子。没有繁星,整个夜空只有月亮的光辉,星光想展露锋芒也不敌过月光的百分之一。是不是只、仅仅和单单这种词都是自私的?因为只能是唯一,所以丢弃了除一之外统统?因为心有所属,所以视而不见?

    白买到了新袜子和很可爱的兔子棉鞋,她拿纸巾擦脚,由于穿太多,身子异常笨拙,佝身、抬腿好几次才能固定一个姿势,显得十分滑稽。白丝毫不管她威胁怒目的表情,兀自站在一旁傻笑。等她弄完,他从怀里掏出湿纸巾递给她,温热的绿色袋子在她掌心发烫起来,僵在原地好几秒后才撕开擦手。

    “主显节之后我可能会去德国,先申请语言学校学语言!”白没有坐在她身边,而是蹲在她身前,掌心朝下贴着她膝盖上围巾。

    她的思绪被他突如其来的话打断,又惊又喜的露出微笑。“真为你高兴。”

    “你希望我出国吗?”言语透着试探,这让她捉摸不透他对回答的偏向。

    “当然!这样的话,往后我又多了一个能让我炫耀的朋友。”

    他咯咯直笑,眉眼弯弯温暖了月色凛冽。手伸进怀里,掏出一袋乳白色的牛奶塞进她左边口袋。“那你可要炫耀一辈子。”

    “可以啊!前提是你要一直成功。”

    “好!我会成为闻名中外的提琴家,这样你也能跟外国人炫耀我这个朋友,一辈子的好朋友。”

    他略带白净的脸有成功的渴望和俯瞰众生的孤独。

    此时的他可能想象不到,在未来,他会比自己预期的还要成功。

    返程途中,她倏而想起什么。“对了,在德国一定一定不要学张藤吊儿郎当嗑瓜子。”

    “为什么?”他不解。

    “因为欧洲人认为只有公园里的动物才爱吃瓜子。”

    “哈哈哈哈!”

    冬季的街道人少幽静,向来内敛温润的人竟然爽朗而放肆地大笑起来,因为一句又冷又尬的话。

    回到教室后虢奕斜眼看她的鞋好几次,半天才憋出一句“鞋很漂亮”,她晃了晃脚上的棉鞋,鞋头那只兔子的耳朵也跟着左右晃动,确实可爱得很。

    “谢谢。”她高兴地报以感谢。

    但当他转身张罗刚休息不到两分钟的同学们开始排练的时候、无止境的挑刺挑刺再挑刺的时候、众人怨声哀悼苦不堪言的时候,她明白了,刚刚那句话是揶揄,不是真心话。

    她缩着身子躲到门口喝白塞给她的那袋牛奶,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她的口袋总归是要比他的胸膛冷太多。认真眺望黑漆漆的远方,忽而听后面有人叫她,神经一蹦,猛吸了一大口,奈何肺活量不是预期的那么大,呛得她差点喷出来,捂嘴不停的咳嗽。

    背后一只大手带着报复心的帮她用力顺气。“这么着急干嘛?”

    “我喝牛奶呢!”

    “当着我面喝也没什么关系。”

    她用咳得发红的眼睛望向他,很奇怪。他伸出食指戳了戳她的两眼间攥紧的眉头,冰凉的手指一触到她,皮肤就立马舒展开来。他觉得有趣,像极了反向含羞草,心情莫名舒畅很多。

    “以后不用避讳了,我现在看它没那么不顺眼。”

    “那恭喜你克服心理障碍。”

    “同喜!”

    后来她问,是不是因为有了这段留学经历所以才成就了后面的白。虢奕说,不知道,他只记得白和朗格切磋时的表情,兴奋而快乐。

    好像是被他别扭而细腻的内心影响到,满腹的欣慰和骄傲。眼前这个人其实在人看不到的地方也有很阳光的时候。

    “难道白国内发展就无法成长为后来的世界巨星了吗?”

    “也能的,白是天生的提琴家。可上辈子的他,从没有后悔过自己去留学的决定。”

    “那就好。”

    “嗯。这样就很好。”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