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是你撩我才上当 > 《是你撩我才上当》正文 第四十一章
    就这样他们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了原来的日常,一起吃饭,逛图书馆,打游戏,学习……不对,是单方面被迫学习理化生。当然也有了很多变化,比如他直白很多,会指名道姓的问:‘那个谁上节课写纸条给你说的什么事’她也坦然以对:‘她想追程今让我帮忙出谋划策做参谋,被我无情拒绝了’。

    她习惯黄色幽默,这大概是她对性理解自然的缘故。符俊是她同道中人,志趣相投,虽然长相老实可靠,但很多有尺度的内涵话一出,他能立刻捕捉到蛛丝马迹然后了然于胸。而张藤虽然说起话来不着边际不靠谱,前女友数量指不定比联合国会员国还多,可他却是个纯真的伙子。

    有次晚饭,为了照顾到需要补血的她,大家特地去了一家滋补的养生食馆,闲聊时张藤发问:“怎么用一句话显示自己在某个领域登峰造极?”白思索半晌,说:“《帕格尼尼4首随想曲》一遍就会。”场面呆愣几秒。张藤皱着眉头,“听不懂,但好厉害的样子。”

    而周肯肯则震惊不已,“你是魔鬼吗?”之所以这么问正是因为这4首随想曲中第十三随想曲名叫《魔鬼的笑声》。她和爷爷一起学二胡的时候,爷爷有一位老友自己谱了一本《帕格尼尼4首随想曲》的二胡版,整本纯手工,没有发布没有公开,只在同有二胡兴趣的老友间流传,当时她拉得想哭的曲子其实只有原曲七成的难度,而这被称为弦乐史上最高难度的技巧音乐白竟然一遍就会。天才,妥妥地不给其他人留活路的天才。

    张藤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别星星眼了,这么崇拜又不能夫妻对拜,仰望个屁。若要是让你不显山露水的表现自己牛批,你怎么说?”

    “不限制哪个方面吧?”

    “零限制,不过最好要是那种看似平常,仔细想来又惊为天人的。”

    “呃,”她思考了片刻,不怀好意的一笑,悠悠开口:“来!哥们,换个姿势!”

    ……张藤脑子有道划破天际的轰隆省,他就想学学低调装批,谁知道周肯肯竟然玩这么大,内心极度崩溃,他只想撩妹并不是要犯罪。

    整整一时,脸上的红晕就没消退过。自打那次后张藤每见她露出坏笑的表情就开始背脊发凉,以前还当当车友一同发车,见过她高速飙车后直接跳车了。她也时常感叹,还真是想符俊,没了这样的盟友,乐趣少了很多。

    手上的石膏固定了三周才拆下来,右手很久不动也使不上劲。程今乐呵呵地说她因祸得福,可以理直气壮的不写作业不做值日,闲着当老佛爷。

    到了十一月份,发下来的课本和教材上有且仅有张藤帮她用篆体写下的名字,养病的日子,她颓废地幸福着。

    程今去办公室交完作业回来,教室只剩周肯肯一人,她趴在桌上用受伤的手压着书边,另一只手悠闲的翻页。见程今过来,她抬头说道:“余铠没等你。”

    程今一边收拾一边叹气,“我知道,他要是等我我才觉得可怕!你呢,奕哥没和你一块?”

    她把书装进包里,疑惑反问,“他应该和我一起?”

    程今转首,双手叉腰,“别当我是张藤那傻子好吗?已经很明显了!也就张藤那二缺还坚信你俩是纯洁如雪的友谊。这货还自称情场老手?呵!”

    周肯肯手里的动作一顿,打算装聋作哑。“你和余铠吵架了?”程今对余铠的在乎足够让她轻而易举的转移注意力。

    程今粗声叹气。“和他那种人怎么可能吵得起来?他只会黑脸扑克。平日里都是我自己气自己。”周肯肯很想附议,但又担心程今会丧心病狂的欺凌弱,也就作罢。“怎么回事?”

    “今天中午余铠说他有事不和我一起吃饭,我也没在意。谁知道回家路上就看他和一个女生有说有笑进了餐厅,那笑脸我可从来没见过。当时把我给气得,直接杀了进去对峙。余铠说那人是她妹妹。妹妹我就呵呵!男生移情别恋之前谁不是从认妹妹开始的,你也知道我这暴脾气,干净利索地把那个女生骂了一顿。整个健育谁不知道余铠是我程今的男朋友!”出了教室,周肯肯一边听她绘声绘色的描述,一边潇洒自如地单手锁门。抬眸轻笑,“结果还真是妹妹。”

    程今气场下降,声音也弱了不少。“叔婶的女儿。”“这就尴尬了。”

    又是一阵叹气,程今无力道:“他妹妹当时就吓哭了。”

    还没进门就把姑子给得罪了。周肯肯强忍笑意,当时的场景她都已经能够想象出个一二,梨花带雨的余妹妹和嚣张跋扈的女霸王龙,点了点头。“是你的风范。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还能怎么办,明天去他补习班堵他呗!不然过几天,他听了些风言风语,谁知道周末一过他还是不是我男朋友?”

    程今一直以来在这段感情里都处于紧跟其后的状态,余铠向西一步,她也立刻向西,即便此前在东方向也会立即折返,和他并肩,不前不后。

    忽而认真地看向她,努嘴正想问她为什么那么确定自己对余铠是爱话?未出就听她说:“其实我最心疼白。”

    “呃?”无厘头的接话让她应接不暇。白,这个一听到她就有满腹愧疚感的名字。虽然她想尽可能抹掉白对自己受伤的愧疚感,可每当她面对那灿烂微笑里有星光点点的时候,她就提醒着自己需要保持距离。希望是沉重的,不够虔诚的时候不能随意给出。

    “上次在符俊家我就看出来了。当时你坐的那把椅子有个腿是坏的,我们当时也不知道,后来符俊收拾屋子时才发现。你当时应该坐得很稳,肯定不知道。估计白一直伸着腿帮你抵着,整顿饭下来他腿都快瘸了。我也是纳闷了!这个屁孩居然早恋!而且做法还这么蠢,真不搞不懂他考试的高分从哪偷来的!叫符俊换一把凳子不就得了?非要受这没必要的累!不懂变通的呆子!”程今拉她到林荫道里,周肯肯有些恍神。

    “他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坚持。”

    程今对她的话表示认可。“白很简单,所以我们都喜欢他。尽管喜欢,我还是觉得奕哥更适合你。”

    “你的口味还真是始终如一。”冷峻自傲,对人爱搭不理,脾气阴晴不定,这时的余铠就是这一款,虢奕也是。

    程今摇头,“你住院没来学校那些天,整个教室都是低气压,明明十月高温,却像有三尺冰霜、寒风呼啸。没谁敢找奕哥说话,平时那么不怕事的张藤都躲得老远。物理老师点他回答问题,他嫌吵,直接拿书包出了教室,在老师眼皮底下这么理直气壮翘课的人,我只见过这么一个。不多说,一个字,牛!”

    “虢奕气场常人不能比,不瞒你说,就这么随便一听我都直起鸡皮疙瘩。”她伸出一只手蹭了蹭打着石膏胳膊,莫名打了个寒颤。

    程今一手掐在她的胳膊上,没用力,但假装非常凶神恶煞,周肯肯就在一旁咯吱笑个不停。走出校门,程今饶有兴趣,有带着点八卦的坏笑说:“可是出教室没一会他就发短信问你病房转到哪了。”

    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秒,疑惑不解。“什么时候的事?”

    “你醒过来第二天。”

    那时候她还没打电话给他。心脏突然咯噔一跳,明明早就想去见她可还是别扭不去。这人,真的很虢奕。

    “你回来后警报就解除了,张藤才放开我家余铠,重新回到了奕哥的怀抱。”

    邀了程今回家吃饭,奶奶在厨房做炸酥肉,她俩窝在卧室里看说。程今看不惯她的这些书,觉得矫情做作,简直是无痛□□,索性丢了书,趴在床边问她:“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余铠的吗?”

    周肯肯用左手在一段文字下画了条弯弯曲曲的假直线,慢条斯理地做着手头的事。不假思索道:“三好学生领奖台上。”

    “不是,那时候是好感,对我来说喜欢是需要相处的。凭空臆想出一个人然后说自己非常非常喜欢也不可能。我觉得吧!只有真实相处后人才能分辨喜恶。”程今无聊地用手戳着周肯肯的腿,沉浸在自己回忆里。“有一次周末我起了个早,到余铠常去的早餐店等他,等了十多分钟他才出现,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傻气得很,但和我对视的那一瞬间他笑得很开心,笑里带着巧克力似的,还是那种醇香的白巧克力。每次想起那一幕,他因为我的出现而笑得灿烂,我就兴奋的不得了,就想着他得永远这么笑才行,想把全世界美好的东西统统给他。”

    程今其实是个有公主病的汉子,甚至有时还是不会变通的直女。初三模拟考,有次作文题是“红豆最相思”,发下卷子程今得了十分,辛苦分。那篇作文她看过,没看懂。大概写的就是红豆的生长习性、形态特征、播种栽培、生命周期等等。语文老师没眼睛看,但生物老师喜欢的不得了,还当着全班同学的面给程今奖了个不锈钢的保温杯!就这么一个不懂相思的人,说出想把全世界美好的东西都给一个人的话,实属罕见。

    定睛想了会,问:“你是喜欢那个喜欢着你的余铠还是喜欢余铠喜欢你,更或者是喜欢自己?”她说的有些绕,但依照程今超强的逻辑能力一定能听明白。

    果真,她音刚落程今就接话:“我当然喜欢我自己,也用同等份量喜欢着余铠,既然喜欢他这个人肯定也喜欢他喜欢我。说到底,你说的我都喜欢。”

    两人对视很久,一齐笑出声。女生聚集在一块聊天果然离不开男生,真是两性难分。

    程今有一张个性的脸,没有双眼皮,没有酒窝,气质也属于冷艳型,可一笑起来却比那些原本就甜美可爱的女生更惹人欢喜。余铠真够走运的!

    自从在洗手池边和虢奕和解之后,她总会不自觉的留意虢奕对她的感情。满心欢喜的期待他能说些不同寻常的话,但最后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叹什么气还没破纪录?”虢奕撑着头侧着身问她。这一关她都玩了两节课,强迫症让她总想达到两百分。

    手机递给他,“记录是破了,但这数字不太好,你看,50。”虢奕看了会屏幕,实在看不过眼,拿起手机说:“化身天使来救你。”没过多久,黄色屏幕上成倍的分数赫然于眼底。

    “奕哥,这和天赋有关吧!我智商应该不算低的,我们班都没几个人能玩到我这个成绩。”虢奕摆了摆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雷锋样。“你智商还行,就是反应慢。”

    “50。奕哥你不会是想假借游戏向我表白吧?”她坏笑道。

    “我疯了吗?我就想告诉你,我俩之间的不仅智力相差甚远,反应能力也隔着永远跨越不了的鸿沟。”

    也是,没谁会这么喜欢跟自己喜欢的人过不去。所以,虢奕桀骜不驯、自命不凡的样子从来没变过。她都怀疑上次从背后抱着她说那番话的人不是他!可能是个能变换各种脸蛋的外星人!

    当然,天下流星雨、紫气东来的时候他也会非常偶尔收起刻薄,露出些许人情味。

    健育的图书馆,藏书同学风一样自由开放,少有刻意规避的书,这一点她很喜欢。有天午后,她非常意外的在外国文学分类里发现了惠特曼的《草叶集》。这种有超越那个时代的前卫思想和离经叛道的概念的作品是她的大爱。

    虢奕找到她的时候正见她四处溜达,探头探脑。从后面勾住她衬衫衣领,手动叫停。“找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惊喜回头,十分高兴。“刚刚是管理员的梯子,现在我找你。”

    大概觉得被人需要很值得开心,他难得乖巧的没有挖苦她是矮子,很顺利的到书架前。他上道的了一句:“要什么书?”

    “《草叶集》在上面第二格,绿色封皮的。恩。还有旁边那本白色的我也要。”虢奕非常轻松就能拿下她够不着的书。

    “这些书都积灰了。”递给她,嫌弃的吹散指尖的灰尘。

    “好书都很难被世人所懂,更何况这是经典。”她正义凛然的做派被他用食指戳破。她习惯性摸了摸被戳得没有疼痛感的额头。他说:“歪理邪说!你看了这么多的书也不见你聪明多少。”说着虢奕又从她手里夺回书,翻了几页。

    “庸俗!读古人书,友天下士。谁说读了书就能让人看起来聪明?读书是内在丰盈,不是外在体现。”她昂着脑袋为自己辩解。已经被他说了好几次智商低了,这次她必须反驳,不能再退让。

    虢奕翻着书的手一顿,身子一僵,盯着手里的书看了好长一段时间。蓦然抬头,意味深长道:“你的内部尺度都这么大?”

    什么尺度?她一时不解。看他瞥了眼书,了然。她知道这本诗集容纳了很多当时不被理解的思想。她之前拜读过一次,并没有觉得哪里是非常大尺度的!难道她遗漏了?

    他清了清嗓子,用重低音流畅地在她耳边朗诵着。“你如何将你的头压住我的大腿,柔和地在我身上转动。并撕开我胸前的汗衣,将你的舌头伸进我裸……”“你点声!”她急了,垫脚立刻捂住他的嘴,原本要说‘别读了’结果嘴一瓢说成了‘声点’。

    虢奕推开她的毫无作用的手掌,合上书拍在她脑袋上。“你这脑瓜子都吸收了哪些东西?这么不害臊!”

    她骄傲地挺起胸膛,利眼微瞪,从他夺过书,撅嘴反击道:“我行的端坐的正害臊什么?邪恶的人看到的是色青和性,正直的人看到的就是意境和感悟。你提出这种质疑就已经说明了你是个浅显的人!”

    虢奕见她难得像个好胜的孩,正想和她对对嘴。他最近爱上了和她吵闹,这种满足感让他浑身是劲。

    周肯肯等待着他开口,正要发声,第一个字音都没落下,她就见旁边面对着书架垫脚着的男生手里的书突然散开,是类似哈利波特全集的那种又厚又大的书。条件反射一把拉过他,动作有力迅速,虢奕颀长的身体因重心不稳压向她,她的后背不可避免的撞在书架上,传来一阵闷响。后劲十足的脑袋正要向后砸去,一个有力的胳膊挡在她的脖颈处,预留出空间,脑袋没有像她预期的那样撞到硬邦邦的黄色实木书架上。

    狭的空间里,他幽深的眼睛神秘地注视着她,舒畅呼吸里夹杂着他喜欢的蓝莓味口香糖的果香。耳朵里有图书馆木椅子和光滑的地面摩擦而发出的低声,旁边同学书籍掉在地上的书页哗哗声,还有他在她耳边的浅浅轻笑声。

    维持的姿势很是暧昧,他的腿抵着她大腿外侧,手撑在上方,他上扬的嘴角像是耀武扬威,让她觉得自己是被圈养的动物,在被编织好的牢笼里动弹不得。而她又带着一点窃喜,她手里紧攥着他的衣服,能明显感受到他腰部肌肉不自然一放一缩,还有后颈处他胳膊紧绷的神经。谁都没有动,一切都安静着,似乎都在等对方先打破。就仿佛这是一个游戏,谁先受不了这种紧密状态谁就更加心有他想或图谋不轨。

    时间并没有一直老下去,不解风情的事也时常存在,而有时不解风情却也是风情万种的侧面。

    带黑框眼镜的男生慌乱地捡起书,被书架前一男一女身上所散发的荷尔蒙惹得脸红,本想乘机逃走,可基本的修养让他不得不打破僵局来道歉。“对……对不起,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她说。

    “有事。”他说。

    呃?她疑惑的抬头看。只见虢奕撤开手臂、拉开与她的距离,掀起上衣至第二根肋骨。“你掐疼我了。”

    呃?

    虢奕委屈巴巴的指着腰侧的几条红印,“你看,都红了。”

    那语调像极了许浩森伸手抱她管她要糖果的软绵绵撒娇,撅着嘴,皱着眉,用汪汪大眼认真地看她。

    理了理头发,尽管他的表情让她想笑,但那猩红的手指印让她收敛不少。稍带歉意的说:“我刚刚手快了,对不起。”

    他摆了摆手,原谅了她。“还以为你活学活想撕开我的衣服呢!”边说他边假装夸张的做了个奥运冠军夺冠后出镜率最高的动作,撕开上衣领口。做完还露出一个神秘的微笑,粉色的舌尖轻轻舐过下唇。

    这货还有这么骚的时候?恶魔的红色牛角尖长在她头顶,邪恶地勾起他上衣,假意撩了撩,给他灌了些凉风。“年纪就有腹肌?”

    他面容不改,握住她的手慢慢往上。“还有胸肌,要看吗?”

    想抽出手也抽不开,索性放任他握着。“不看,我比较喜欢清瘦风。”

    “清瘦的人弱不禁风,估计也背不动你,你不会喜欢。”

    “谁说的!我就是喜欢瘦瘦高高、白白净净的男生!”

    “就算喜欢,肯定也是和程今妈妈做的饭一样的喜欢!”

    如果一个人太懂你怎么办?打晕他让他一辈子不说话,还是讨好他让他一辈子只说给你听?

    程今妈妈十指不沾阳春水,家里基本上都是程今爸爸做饭。听闻肯肯出院,当时程爸爸在外地出差,程妈妈就开始掌勺,连着一周都让程今带午饭给她。程妈妈是南方人,做菜熬汤都爱加糖,味道可想而知,不合她的胃口。但她确实喜欢程妈妈的可爱,不想打消她的兴致,便直说味道好很喜欢,其实大多的菜汤都让她打着不浪费粮食、体恤伤员的名号塞进了虢奕嘴里。

    “你们在干嘛?衣冠不整想白日宣淫?这是□□你知道吗?把衣服放下来你个畜生!”

    不知什么时候那个道歉的男生已经离开,张藤打完游戏从两个书架间窜出来。见他俩诡异且暧昧不清的动作,不由雷霆大发!

    不急不慢的将手从他温热的手掌中抽离,临别前还被他不怀好意的重掐了一下,他无声说着:还礼。

    这么一个心眼的男人!

    张藤恼怒地伸出颤抖的手指,因为愤懑的情绪而咬牙切齿。“以父爱之名行苟且之实!当诛啊!当诛!”

    “你入戏了。”周肯肯摆正手里的书,点评道。

    张藤情绪反转,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完全忘了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幕有多惊人。高兴地挽着她的书,兴奋得左右摇摆。“是吗?真的入戏了?元旦晚会我要演包青天!时时刻刻我都要正义凛然,刚正不啊!”

    “张藤!”虢奕轻声一呵,前面欣喜的人后颈一凉,动作停住了。

    张藤对上他凛冽的眼神,顺着视线一路到自己的手掌。啊!肯肯的手还没完全恢复。连忙松开,心翼翼地在她衣袖上抚摸了两下。“失误失误!有点激动!”

    周肯肯扭头看了眼仍然黑脸的人,耸肩向前和张藤并排走。“刚正不阿,不是啊。”

    “都一样都一样。”

    她很是怀疑张藤书香子弟的身份,但怀疑也没用,他和他那书法大家的爷爷长得太像。大概血统和科学也时常骗人,她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虢奕性格属于阴险狡诈型人格,总是有办法让其他人心甘情愿给他当牛做马,做完还会对他心怀感激。这一类人就是天生的领导者,能轻而易举唤醒比他气场阶级低的人的奴性。一肚子坏水。但这并不妨碍有一大群不长眼的人迷恋着他。在多媒体教室上完课回来,黑板上都是大胆表白的情话,抽屉里还有塞满的礼物和各种颜色的信笺。

    年轻真好。不用管那个人是远或近,总会有使不完的劲,想争取渺茫的机会,更或者其实追求的结果并不重要,只是她们热衷于坦率表达。

    十二月中旬,元旦将至,班里的品经过层层筛选入围,眼看晚会时间像打渔回收的越拉越近,课后的排练也相当紧迫。

    她没有角色,被虢奕这个主负责人要求忙这忙那,重活干不了,轻活大家抢着干,最后她成了给假树粘叶子的流水线工人。她边做还在心里哼着曲。你看!虢奕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人为他乐此不疲的忙活!

    虢奕和程今对接完物料,招呼着同学们休息几分钟。弯腰捞起脚边一打汽水中的一瓶,看了眼营养成分表,啧,毫无营养。

    怯生生的声音从他左下方传来,“虢奕,我,我可以喜欢你吗?”虢奕头都没抬一下,继续看生产日期。“我妈有我爸,死心吧!”

    娇玲珑的女生被他的话惹来满脸红晕,既羞涩又尴尬,眼看着他就要走开。这是她没有料到的反应,原以为会是礼貌的拒绝,谁知根本没被正眼瞧下。顺势而为,一把冲到面前拦住他的去路。

    “等一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入校第一天就开始关注你,你在主席台下发言的时候我都是第一个为你呐喊为你鼓掌的。现在我们又在同个高中,而且我的教室就在你隔壁,我很愿意相信这是缘分。这是我写的表白的情书,我不想暗示什么,就想问你我可不可以做你女朋友?”

    话像水车翻转的流水,一股脑的倾注而下。休息的同学打趣地望向这边,想看看班里不爱搭理陌生人的他要怎么应对。

    虢奕低头看了眼她递出的情书,抬头,眼神向后蔓延。多功能教室里所有人的脸都八卦地往这边张望,唯独那个盘腿坐在舞台上粘叶子的人认真做着手头的事。这是欲盖弥彰还是胸有成竹?

    “这个得问你身后的人。”女生等来这句话,不解地回头,身后的人?话怎么说得这么惊悚呢?

    “周肯肯,你想让她做我女朋友么?”她突然被叫到,昂着头看过去,干脆回答,咬字清晰。“不想。”

    虢奕原先不露痕迹的笑意早已喜上眉梢,“她说不可以。”

    娇的女生觉得荒唐可笑,“我喜欢你,你为什么要听她的,她是你女朋友吗?还是你想借别人的口来回绝我?”

    “说女朋友多俗气。”虢奕接过她手里白色的信件,心里暗暗补了一句:她,可是我要娶的老婆啊!

    送走了他的迷妹,虢奕把手里的汽水横放在舞台上,轻轻一推,准确无误滚到了她脚边。

    周肯肯摆正它,鄙视道:“看了别人的情书还拒绝不厚道。”原谅她内心其实很开心,强忍着喜笑颜开不形于色。

    “字写得有点难看,指点了一下。”虢奕在舞台边沿坐下,改着剧本里绕口的句子。

    “竟然会有人自虐到主动表白你!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反正她也是个自虐狂。

    抬头,见用她感慨万千的表情继续粘叶子。脸色温柔很多,“也就你对我这副嘴脸,其他人都乞求我能多给一个眼神。”

    “在没看清陈冠希真面目之前所有人都爱他。”

    “你拐着弯得骂我?”

    “你听错了,现场太混乱了。”

    都忙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没有特别思索着说出的话是不是有多大的意义,就这么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消遣着时间。

    这世界惊心动魄的事情太少,大多美好都在浅显平凡的时光里。有灯光操控师调控的灯光突然打在头顶,睁不开眼。有嘈杂的打闹声让他们听不见对方的声音,那就等等,反正也没有什么着急的。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