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47 章
    母这会儿已经在外面张罗,家里养了几只小鸡,一只手就能拢住,黄绒绒的毛很软摸起来很舒服,晚上的时候和婆母在正屋里睡觉。阿蝉开门出来,见一地小鸡仔脸上的笑意加深,抿嘴道:“一团一团的真可爱。”

    林大娘往地上撒了一把小米,看着小鸡仔们啄食,也跟着笑:“等长大了就能下蛋,正好给你补身子。”

    阿蝉不争气红了脸,才要去收拾院子,只听外面有人急急忙慌的拍门,听声音是周良,忍不住皱起眉头,想来昨儿该是生了些事,打心底里一阵厌恶……

    林大娘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屋里做早饭去了,阿蝉走到门前开了院门,沉声问道:“一大早的做什么?”

    周良也不知道为什么心虚的很,连声音都跟着压下来,说道:“你嫂子昨天无理取闹,我和她说了两句重话,她一气之下就跑回娘家了,我怕一句话说不对又得闹起来,你跟我去一趟王家,将你嫂子叫回来罢?”

    阿蝉虽不知道具体发生什么事,可一看那嘴dú心黑的朱寡fù就知道是谁的错,不快道:“我瞧着也不像王秀无理取闹,分明是你的不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明眼人谁瞧不出来她是想勾引你?没脑子还愣是往上头撞,活该让全镇上的人笑话你。周良,我真不乐意管你的一摊子破事,上上下下你好好瞅瞅自己,做过的事哪样是不出岔子的?仅此一次,人家要是不乐意和你回,我也没法子。”

    罢了,就当还他们那天上门来道喜的人情罢,她倒是想彻底断了往来,眼看着摆在跟前的人和事,它们能放过你才成啊。往西屋看了眼,她匆匆回去和婆母说了一声离开了……

    林远南开门出来,脸上带着温柔地笑,想和她说话却见她一阵风似的跑走了,昨天的浓情蜜意霎时冷却,心底有些不大舒坦,撇撇嘴去了正屋……

    “阿蝉急急忙忙的这是做什么去?”

    林大娘叹了口气说:“还不是她大哥……听说是两口子吵了,她嫂子回娘家了,真是不累坏这孩子心理不舒坦。也不过才十七的年纪,我瞧她快抵得上我那几年忙活了,真不容易。你可得待人家好些,一个姑娘家谁能掏心掏肺的对你?这孩子,我真是越看越舒心。你也别把什么都憋在心里不说,你当谁都是你娘我,你抬个腿我就知道你往哪里去,多说才能少吵闹。”……

    林远南笑着连连点头,无奈道:“要是给旁人看了,只当我是入赘来的女婿,你们两合起火来敲打我。”这两天他还得去书斋,手里还有些活没做完,三天的功夫想来是足够。走仕途这条路行不通,接下来选择的这条硬碰硬的路,虽然更为艰难,但每打一下就能收到实打实的反应,是痛不yù生还是不痛不痒也只有在真正较量过后才能知道……

    周良一脸局促地跟在阿蝉身后,不时抬头小心地看她的脸色,但愿阿蝉真能忘记他过去做的那些糊涂事,他们还能做回好兄妹,踌躇一阵他还是开口:“妹子,我真的知道错了,那天阿九揍了我一顿,我一下子全都想明白了,我不是人,往后我都听你的话,成不成?”……

    阿蝉连连摆手道:“可别,你一把年纪的人了,好赖你自己分不清?长着耳朵做什么,不能听不能看?巴掌大的镇子什么打听不到?既然敢做就别怕人说。”……

    周良顿了顿:“我和朱嫂子真没什么,寡fù门前是非多,真真假假的话,不亲眼见怎么能信呢?你也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真正是什么样的你也未必见过,那么温和的人给你这般的无赖,心里怕是不好受的紧。我说过很多次,可阿秀不信,我也没法子,两个人只要一开这个话头她就和我没玩没了的吵。”

    阿蝉算是听出味儿来了,都说朽木不可雕,周良这分明是病入膏肓无yào可救,还说什么呢?不过是白费口舌罢了。今儿成与不成也只此一回,往后再无可能……

    两人刚进王家,王家的二媳fù岑莲抬头看了一眼,神色有几分古怪-王婆子正靠在门边嗑瓜子,看见来人,冷笑一声转身回屋……

    周良那声岳母才叫出声,谁知人家连个正眼都没给。阿蝉一早就料到了,王婆子这会儿肯定拿乔的厉害,怕是不狠杀周良一通心里这口恶气难咽下去。人家不欢迎,只得自己厚着脸进去,哪知才走到门口,门帘被人掀开,一盆脏水兜头就浇下来,亏得阿蝉躲得快,却也湿了一边裙摆……

    王家二郎将木盆甩在一边,指着周良骂:“你还有脸来我家?不是说我妹子比不上朱寡fù温柔贤惠?那你和那个寡fù一块过日子去罢,我家阿秀配不上你这样的精贵人,也不打算和你过了,你痛快些把和离书拿过来,谁也别耽搁谁的前程。”

    王婆子也跟着说道:“周良,你真不是抬举,我当初本就看不上你,实在是我家闺女愿意,我不得已才答应了,谁知道你不知道对我闺女好,反倒拿这种事来给我姑娘添堵,你存的是什么心?早看出你不是个什么好货色,果不然……往后我家阿秀和你再无瓜葛,把和离书拿过来,跟了你这么久一半家产总该分给阿秀,把这些事办完各走各的道。”……

    阿蝉心里十分不喜王婆子,什么时候都想着盘剥占别人的便宜,这会儿也无奈,当即笑道:“是我哥糊涂,您生气也是应该的。他和朱寡fù确实没什么,当时他们都在气头上这才说了些言不由衷的话,其实我哥心里可稀罕着嫂子呐,一大早就跑到我家让我跟着来和您说说好话,还带了点您爱喝的酒。结一门亲多不容易,哪能说散了就散了呢?都说能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您说您怎么才能消气,再不成让我哥给您跪下磕几个响头。”

    王婆子一脸嫌恶,不耐烦:“没什么好说的,他都开口撵人了,这日子我姑娘不能和他继续过了,让他重相看人去罢,该给的东西半点都不能落,我们王家可不是死的没人了,两个大后生在这里给他妹子撑腰。”

    周良脸上一阵燥热,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一样的难受,他跪在地上,咬牙从牙缝中间蹦出几个字:“娘,女婿知道错了,您让阿秀出来和我说句话罢,我保证往后再也不犯浑了,我们两个人的日子,没必要因为一个外人闹成这样。阿秀,阿秀……我是阿良,我知道错了,你跟我回家罢。”

    王婆子上前用力推了一把周良,怒骂道:“在这儿叫魂呐?要嚎去你家祖坟上嚎去,别在这儿招晦气。阿秀现在最不想见的人就是你,你回罢,我家不欢迎你。”……

    阿蝉一早就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可不巧还真是这样,见帘子后面闪过一道裙摆,顿时明白,只怕王秀也不是真的想和离,不过是被王家人赶成这样了,说道:“嫂子,你有什么委屈当着大家伙的面一并给说出来,咱们想法子解决就是,大哥也知道错了,把事情说开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吗?真要闹到那一步多伤感情不是?别人家是经媒人撮合的,可你和大哥不一样,你们彼此喜欢,千年修来的缘分难道要在这个时候给毁了?”

    王婆子不依,又来要拦阿蝉的话头,像是生怕王秀反悔一样,谁知道一直站在门帘后面的人走出来。瞧着一夜未睡好,脸色憔悴,眼眶通红,昨夜该是哭了不久。周良看得一颗心都跟着揪起来了,昨儿他真应该什么都不要想直接追出来才是,事情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他真是有力气也使不到正经地方,活该遭这份罪……

    王秀笑了笑:“阿蝉,为你哥说这些话真是难为你了。昨儿我全想明白了,气冲上头说的话也不见得全是假话,我自小被家里娇惯着长大,什么苦都没吃过,以为嫁了人也照旧可以随心所yù,这一回倒是明白了,我没道理这么做,只会让别人笑话长不大,还有我娘不会教女儿。周良你每天上工很累,我还想着和你吵,确实是我的不是。你昨儿说的对,我应该嫁个能迁就我脾气的人,所以咱们……还是散了罢,你也找个会疼惜你的人,好好过日子罢。”……

    如果昨天没有遇到朱寡fù,听到那些话,她会二话不说就跟着周良回去,可是这会儿是不能了,她不想被一个身经百战的寡fù成天往自己心里堆石头,她确实道行浅,比不过朱寡fù一勾一个准的本事,他们两人的缘分没有想的那般深厚,老天给予他们的也就这点时间……

    周良顿时变得脸色苍白起来,颤抖着唇道:“我不答应,阿秀,你是不是被他们给说动了?咱们两人不能就这么断了,我从没想过要和你散了这个家,咱们说好今年要生个大胖小子,你怎么能……”

    阿蝉闭了闭眼,她看得出来王秀这回是下了狠心的,那强逼着自己不回头连手掌都攥紧的样子,看得阿蝉只觉得心酸不已。不管是好人还是坏人,在情字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正因为明白这种感觉,才不忍看下去……

    “我娘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上,我哪还能要你的东西?咱们好聚好散就是了。”

    阿蝉知道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没用了,但愿周良得一次教训能明白过来,若是能沉下心来真心悔过再求王秀的原谅,这段缘分还能继续下去,只可惜这个人最后还是让人失望了。他没有选于他最有利的那条路,却是自甘堕落下去,给所有人都带来了麻烦。

    第五十四章

    林远南和掌柜的说了自己的去意后, 那掌柜一阵叹息道:“我这铺子自打你来之后生意才好看些,这还没几天你就要走了,可不是为难我?罢了, 你有好前程, 我也不能死皮赖脸的硬拦着你, 往后若是有出手的字画可得先紧着我。”

    林远南笑着应了,稍稍寒暄一阵, 回到那个对他来说还不算熟悉的桌子旁坐下来,临摹前朝书法大师魏金陵的《远行书》, 两个朝代之间相距上百年,一幅真迹早已经价值连城。但凡有点名气的人临摹一幅也能卖到上百两,谁让那些富贵老爷喜欢, 一时风靡盛行,什么文人傲气,全都为了填饱肚子作假罢了……

    未过多久, 忙着擦拭墙上字画的小二走过来说道:“林先生,方才外面有人送了样东西给你。”

    林远南拆开一开,熟悉的口气和熟悉的见面地点, 不用猜也知道是谁,看过揉成一团浸在一旁涮洗笔的水缸中,看着字迹被晕染的一塌糊涂这才低头重新忙碌起来,不管什么时候他都得万分小心, 为了在家中等候的人还有他自己……

    夕阳西下,他收拾好东西, 特地多转了两圈才到和乔高约好的地方……

    乔高坐在树上翘起一条腿用一把小匕首削竹签,听到脚步声懒懒地抬眼,笑道:“他们从山那边的村子里又抓了两个,胆大不从的撞死了,胆小的已经洗剥干净今晚伺候人,林远南,你看死在他们手里的命有那么多,想要报仇的却只有你和我,是不是有些好笑?我这两天再附近找了一遍,那个女人命大,看来是被人救走了,在她落下山的地方我看到了男人的脚印,也不好说是不是又掉进另一个狼窝了。啧,人命贱如狗,你急着见我做什么?这几天他们盯的紧,你最好把尾巴夹紧了,连累了我,人可都白死了。”

    林远南环抱双臂靠在树上,头微微歪着,慵懒中透着一丝严肃,压低嗓音道:“你挑个他们不在的时候,我想进去凑凑热闹,那等好地方这辈子不瞧一眼太过可惜,万一没过多久就看不上了……”

    乔高轻轻一跃从树上跳下来,背靠在另一侧,笑骂:“好个人模狗样的东西!听说三天后新知府会来视察,他们都得陪候着等通传,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们应该会用园子里的姑娘招待,至于上不上钩,就得看这位大人是不是什么好鸟,要是一样是黑的,想要端掉他们……会更难。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但你动作得麻利些,我可不想让那些姑娘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

    林远南抬头看着高耸入云端的树冠,微微叹口气道:“也只有尽力一试,将这些人全都逼到死胡同想必应该会很好看。你放心,我有分寸,不会让你难做。”……

    乔高站直身子,声音变得缥缈悠远,一双空洞的眼睛望向远方,浓重的哀伤流露:“如果那个女人还活着,还是要想尽办法将她找到,兴许将来有一天能够用到。”他有时候会在想,为什么不能咬牙忍下去?将这一切都忘记想来也就没有这么难过了,一直到现在是罗娘不放过他还是自己不愿意放过自己?罗娘那张漂亮的脸再度出现在脑海里,或是看着他温柔的笑或是痛苦地求救。他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狠狠咬着牙,额上的青筋暴起,大步地离开,眼眶里的泪忍不住像夏天的雨没有预兆地落下来,只是因为到了伤心处……

    林远南又在树林里待了一阵,直到夕阳直留一抹淡淡的光这才起身回家,人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明白一家人平安无忧的相守是多么难能可贵……

    回到家见阿蝉正忙着做饭,他放下白布袋往水盆里舀水,边洗手边问:“今儿走得那么匆忙,现在好了?”

    阿蝉还是从婆母那里知道林远南爱吃ròu,今儿正巧路过张屠夫摊子前买了刀ròu做红烧ròu,这会儿正是收汁的功夫,听他在旁边问,摇头叹息道:“谈不拢,王秀铁了心不打算在一块过了,终归还是年纪小了,若是再大个一两岁也就说不出这种话了,只怕将来后悔可真是覆水难收了。”

    “你哥答应了?”

    “好话歹话都说尽了,还是没用,能怎么办?也只能答应了。他们两人决定好的事情,旁人再说什么也没用,都是犟脾气,拉不回来。我只是心疼祖母,听到他们不过了的话后整个人都蔫了,哭着说对不住我,真是……”

    她垂着头,林远南看不清她的表情,瘦弱的肩膀透出无力,看得他的心也跟着缩了一下,抱着她的腰安抚道:“这或许就是他们两个人的命,你也别难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