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48 章
    过了,强求不得。”……

    阿蝉伸出手拍了拍他在自己腹部jiāo叠的双手,笑道:“没事,我自己尚且顾不过来,他们不惜福成天闹腾,我又能有什么法子?好了,马上就能吃饭了,别没个正行,让娘看到了笑话。”

    林远南被她啪地一声拍得疼了,嘶了一声嘟囔道:“好心劝你反倒成我的不是了。”

    阿蝉将ròu盛入碗里,看着不小的一块ròu,熟了之后也没多少,略显僵硬的脸上带着一抹淡笑:“快去唤娘出来吃饭罢。”

    林大娘尝了一口阿蝉做的菜忍不住夸赞:“阿蝉小小年纪就练到这等手艺,真是不错,比我做的还要味道好。你光吃那点咸菜做什么?都说了要给你好好补身子,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阿蝉本来想多留些给林远南吃,他在外面奔波更为辛苦,整个家现在都靠他撑着,但凡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一家人的日子都不好过。只是这种话她也不好说出口,眼见他半点不犹豫的将她的碗里堆起了小山头,她的鼻头微微酸涩,这才像是一个完整的家,谁都是掏心掏肺的对你好,没有算计索求,在一起的日子只觉得连时间都过得飞快,半点都不会觉得累……

    林远南吃完饭搁了筷子,看着阿蝉问道:“家里有什么短缺吗?明儿我正好全带回来,省得你特地跑一趟,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吗?城南开了一家新的糕点铺子,很多人都说好,我每样都买些。”

    阿蝉摇摇头道:“给娘带些罢,娘半夜总是会饿醒,到时候正好吃点填填肚子好睡觉,天天被这么折腾也不是办法。窝头一放就硬的啃不动,多遭罪啊。你买回来给娘放在炕头,方便拿。”

    林大娘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儿媳fù真是心细至此,她这阵子确实半夜被饿醒,一个老婆子了还贪嘴那不是让人笑话?本想忍忍,说不定等过了这阵子就好了,这会儿真是……当即笑道:“你这孩子……可让娘说什么好?这般贴心,娘心里真高兴,远南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咱们一家人,往后是要共患难同享福的,你别什么好东西都只顾着我们,这天下的人谁不想着委屈别人?你怎么颠倒了个个儿?做什么都别有顾虑,将来不管发生什么事都有我们给你撑着,大方些就是,一家人最不需要的就是客气。”

    她怎么没看出阿蝉的心思?所以才轻轻撞了下远南,而远南也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底更觉酸涩,人只有在贫苦的时候才能看出谁是真的对你好,谁是能正经过日子的,为了这个家他也得尽早将那些人给搬倒,只有这样他的女人才能光明正大享受他给予她的一切荣华富贵……

    阿蝉的心思被‘戳穿’后只觉得一阵脸热,低着头轻轻的应了声,只顾着拨拉饭,像是恨不得将自己整个人都埋在饭菜后面,更显娇憨可爱……

    这一夜福娘睡不着,屋子里太过闷,她到院子里散散,才走几步竟看到不远处的凉亭里亮着灯,烛火被黄色的灯罩遮着,所以光没有随着风四处游dàng,而坐在那里的人正是恩公。想来还是为了自己喜欢的女子令嫁他人而烦忧,石桌上歪倒着两个空酒坛,借酒浇愁到头来伤的还是自己的身子,踌躇片刻还是走过去,拦下已经喝得面色通红的人,柔声道:“夜风凉,恩公在这里喝酒若是着了凉只怕要遭罪。”

    阿九喝得晕乎,双眼里出现重叠的人影,笑道:“一个人喝酒无趣,来,陪我一块喝。我离开镇上前一年,一个算命的术士说我只有从军才能得到我想要的荣华富贵,我听了高兴的很,想着等我拼到了好家世,阿蝉就不用那么累,更不会不愿意我求亲了。有时候我就在想,我算了那么多次命都没应验,可我最终为什么还是听了他的话?都说倒霉人离不了卦摊子,我当时如果要是去问问她会不会等我,想来就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了,你看我拿命挣回来的好日子却没人和我享受。你是不是想说我为什么不把她抢回来?我怎么不想?可我连口都开不了,她心里只能装得下那个叫林远南的,我和她打小相识,但凡是她决定的事情,任你怎么劝都拉不回来。不用开口,没用的,没可能,可我就是放不下。”

    说着他突然低低地笑起来,像是自怜自嘲:“没成亲都不能成,更何况人家现在是名正言顺的两口子,我还杵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招骂吗?现在全镇上的人肯定都在笑话我是个没脸没皮的,人家都成亲了,我还惦记不忘,忘不了。要是喝顿酒,睡一觉,醒了就忘了,那该多好。”

    福娘看着他迷蒙的双眼,抬眸看着点缀在空中的数不尽的星辰,喃喃道:“真好,若是能有一人也这么待我,我哪怕就是丢了这条命不要也要守在他身边。可惜,我现在连走在街上都不敢,被人捏着命只能任人摆布的日子,只要想起来就会觉得害怕。如果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大抵再没有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去死的勇气了吧?能重新活过来的感觉太好,在得救的那瞬间我真的很想大哭。被人从山上扔下来,痛的连气都喘不上来,可还是想爬着逃开那里,因为我怕死,我不想死……能重新活在这个世上,哪怕只能躲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我也觉得心满意足。”……

    “你醉了罢?那么今晚我说的这些话,你应该都能忘记吧?我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开口说出那个吃人的地方,但是今天我不想再继续憋在心里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未曾看到阿九抓着酒坛子的手指缩了缩,口气平淡,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那里关了几十个被抢去的黄花闺女,全被单独关在一个地方,像地牢一样,只有一个能让阳光照进来的小窗,外面还有人守着,脚上戴着镣铐,手被反绑在身后,嘴里塞着布团,防止咬舌自尽。有一个年纪很大长相凶悍的婆子挨着管我们吃饭,还要说些专门吓人的话,其实就像打仗一样,谁撑不下去谁就输了。时间真是磨人的好东西,不管当初多么的坚定,到最后还是被现实击败。渴望看到外面的心,在那个黑屋子里有多让人绝望你知道吗?一天总有那么几个人撑不住,哭着答应去服侍那些恶心的男人,没办法,谁都太怕死了,只要能活着就还有希望。可惜,最终都是骗了自己,一旦堕落进去就再也难回头了。为了能一直在外面住着再不回到这里来,那些如花似玉的姑娘任那些人往死的折腾,真的连狗都不如,连妓院的脚后跟都跟不上。你看,人就是那么轻易妥协的……

    我曾经盼着这个吃人的地方能被世人所知晓,然后将这里给拆了,放我们出去,我足足等了半个月才看清,这不过是我的痴梦而已。我怕了,所以我答应了,可是再走出去的时候我又后悔了,我是活生生的人,就算他们再有钱也没有资格来决定我的人生,他们凭什么?那个时候,我只想他们死,所以我揪着那个人想大不了鱼死网破,可惜……最后是我被鞭子抽的差点丢了xìng命……

    你知道吗?在那里的姑娘都听过一个叫罗娘的女子,据说她生得甚是美艳,如果没有遇到这样的事想来应该同她的心上人成亲了。自杀,杀人,所有的办法都用过了,可还是得活着在这世上遭罪,谁让她长了一张让男人不忍心看她去死的脸。伺候一个不喜欢的男人,多恶心……她被那些人吊着活了那么长的时间,可是有一天,她还是死了,据说她是笑着死的,多好的人却受到那样的对待,也只有死才是解脱……

    我恨那些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他们?都是人,他们怎么能昧着良心去做那样的事情?我们的委屈有谁能听的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什么要来这个世上受这种罪?我真希望他们的子女有一天也沦落到那种地步,任人欺凌,让他们也尝尝那种锥心之痛……

    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头呢?”

    夜风吹在她布满泪水的脸上,只觉得一阵冰凉戳心,她抬起袖子抹干净,让自己平复下来,上前扶着头歪着枕在胳膊上的阿九,颇为费力地将人扶起来,声音沙哑:“恩公,还是早些回去歇着罢,别作践自己的身子,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阿九疲惫地将身子压在她瘦弱的身上,眼睛定定的看着她,里面五味陈杂。他从不知道在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竟会有这样的事情,让人痛心不已,如果那次阿蝉也被人抓到的这样的地方……他们却找不到,那么阿蝉会遭受怎样的折磨?越想越觉得心被揪紧,好不容易退下去的痛再度浮上来,他放任自己揽着她的身子,低呼着:“阿蝉……”

    福娘嘴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可听到阿九在不清醒时依旧念着那个人的面子时一串眼泪掉落,很快隐入地面,再也看不见……

    她伺候着阿九躺下,给他盖上被子转身离开了,门咔哒一声被关上,阿九的眼睛睁开,她竟是这么难吗?受了这样的伤害,每天放在心上折磨自己千百遍,那样脆弱的身躯到底是如何承受的?他那时候很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那些事情对她来说最为难堪难以启齿,这会儿也不过是仗着他喝醉了而已。他翻了个身面朝里侧,胡思乱想了一阵,实在抵不过头疼yù裂,在几番折磨中睡着……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不小心将被子一脚踹到了地下,也不知道带到了什么发出一声声响,只听门被人推开,他眨了眨眼睛这才看清依旧是福娘,自从救她回来后,他的身边就只有她在伺候了。她除了脸色略微苍白,其他并没什么不妥,笑盈盈地忙前忙后……

    阿九本想说‘你要不要同我一起出府’,可想到她的处境还是放弃了,她难得太平,要是不小心招来祸患反倒得不偿失,亏得他当初喜清净没让太多人伺候,所以府里的人并无意探知福娘的过往,让整座府里显得清净……

    “你让人备些东西,我今儿要去周祖母家一趟,已经有好些天没去了。”

    福娘明白他不光是顾着当年的情分,更是因为阿蝉的缘故罢了,那个阿蝉真是好命的人,听说那领袖生得相貌堂堂,能读书识字,今年若是中了举人何愁不风光,而恩公也是不缺银钱,日子好过的很,那阿蝉不管选哪个都是等着过好日子,怎么能让人不羡慕嫉妒?……

    福娘将人送到大门才折回去,她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外人的视线里,哪怕有半点不确定她都不会轻易的踏出那一步。她也只是想保着自己这条命,盼着能看到那些人的老窝被端的那天……

    阿九凡是有关周家的事都是亲力亲为,更不会让下人帮忙,他不想给周祖母造成自己出息了就摆架子的错觉,所以走在街头的他让众人捏着鼻子笑话,一手提着乱扑腾的鸡,一手是ròu还有些新奇的菜蔬,更有一条鱼,炖汤喝更好。他忍不住暗骂自己一生,周祖母腿脚不便,他应该装现成的来才是,都怪他欠考虑,想来想去只能厚脸皮劳烦周良的娘子给做了……

    急匆匆地走竟没看到前面拐角处有人走过,冷不丁地就这么撞上去,只听女子一声低呼,叫了声:“我的豆腐,这回去……又得挨数落了。”

    阿九心里愧疚,那好好的一块豆腐被自己心不在焉的一撞掉到地上碎成渣了,赶紧赔礼道:“对不住,是我的错,正巧离得豆腐坊近,我就陪你一块罢。”……

    两人走过去,那fù人笑着说:“岑莲这是怎么了?”……

    阿九有些急,打断道:“重新给她捡一块豆腐,再给我装一块,给你钱,我还有事,婶子快些罢。”

    那fù人忍不住笑骂:“你赶着投胎去?诶,岑莲,你家小姑子和那周良真的散了?就是不听劝,当初多少人说他们两个过不在一块,你看可不是给人说中的?要说阿蝉也是个心善的,人家都那么对她了,她还帮忙,要是我哪能管这个闲事?闲事管得多也讨不得好,你看当初他们是怎么合起火来欺负阿蝉的?”

    岑莲笑了笑不便多说话,要给王婆子听到指不定要怎么修理自己,道了声:“婶子,都是过去的事了,家里急等着豆腐,我先回去了。”她还没走几步远,只听身后穿来一道沉稳的男声:“那位小娘子,你且等等,我有话想问你,周良和王秀是怎么回事?两天先前不还好好的?”

    岑莲并不认得他,转头看了他一眼便提着篮子快步回家了。

    第五十五章

    一个fù人过来买豆腐, 见岑莲跑过去,脸上有几分幸灾乐祸:“听说她家小姑子和周良散伙了?听说又是那个骚狐狸朱寡fù惹的事要我说这王家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家,王婆子的两个儿子没个好的。岑莲可真是命苦, 被她爹娘指了这门毁人的亲事, 嫁进王家那天晚上, 王二郎压根没在家里呆,到这会儿还是黄花大闺女呐, 你说可不是糟践人吗?”……

    “哟,那可真是缺了大德了, 瞧那模样多周正,小小年纪守了活寡,她爹娘怎么想的?我听说王婆子使唤人就跟牲口似的, 还是太体面了,要换做我早翻脸了,大不了拼个你死我活, 不然这口气憋在心里早晚作出病来。”

    阿九看着行色匆匆离开的背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身往周家走, 才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砸东西的声音,还有周祖母撕心裂肺地哭喊声:“你个混账东西,你就是心里再有气也不能和家里的这点家当过不去啊,我这可真是造的什么孽。”

    阿九走进院子将带来的东西放在墙角, 上前拦住周良,恨铁不成钢道:“心理不畅快去王家闹去, 在家里逞什么能耐?怎么不敢去?你和那个不清不楚的时候就没想过会有今天?阿蝉说你没脑子还真是说对了,换做别人都避着走,生怕惹了腥气,你可倒好赶着往上撞。这院子里住着不是你一个人,要撒野滚出去。”

    周祖母气得连气都喘不顺,无力地摆摆手:“阿九,扶祖母回屋去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