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气娘子 > 第 39 章
    ,这会儿太阳瞧起来有几分苍白,却还是挂在天上看护着人间万物。

    第四十七章

    林大娘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来, 这一觉睡得很踏实,往后的日子有儿子儿媳伴着,若是儿子再争气些能谋得个一官半职再好不过, 她也不求他光耀门楣, 能将老爷这么多年所受的委屈给讨回个公道就心满意足了……

    她起了个大早, 收拾好屋子,开始动手做早饭, 等两个孩子睡醒了正好吃。远南和书斋的老板告了假,那人倒是大方, 昨儿还让人送了贺礼来,特地嘱咐说难得的好日子,新婚燕尔的小夫妻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 待忙完了家里的事再去书斋就成……

    林大娘并不知道儿子的字画在镇上以及城中都受欢迎,本就不愁卖,若是再少些, 价钱自然也更好看。做买卖的更是将里头的门道摸得清清楚楚,论算计有谁能比得过他们?再加上这位老板原先就眼馋想将林远南挖到自己铺子里来,谁成想连老天都帮他, 这等有钱途的人,他便是宽容些也无妨……

    粥刚熬好,林大娘拿着碗筷出来夹咸菜,瞧着两口子从西屋里出来, 远南不知笑着说了句什么,阿蝉没好气地瞪他, 尤不解气用力推了他一把。而儿子浑身上下透着慵懒,眼梢上扬,好不得意,她忍不住跟着笑,这个混小子……

    阿蝉催他起,他偏偏躺在床上不动弹,敬茶又不是自己一人能成的,软磨硬泡了好一阵他才起来,当然也少不得被他见缝chā针的占了几分便宜。好不容易收拾好要出门了,他又不规矩将她的发给弄散了,任是再好脾气的人也忍不住火上头……

    刚转身见婆母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两人笑,她的脸忍不住红了红,快步迎上来笑道:“娘,我来罢。”

    林大娘赶忙避开些,摇头笑道:“你是新fù,还是好好的陪陪远南罢,我成天的做这些都习惯了。”

    林远南摸了摸鼻头,看着阿蝉不放弃,眉眼间的笑意更浓:“娘,阿蝉也不是个能闲得住的,她想做您就让她做罢。”

    她穿了件桃粉色的衣裙,上面缀着盛放的桃花瓣,瞧得出是极好的手艺,活灵活现的,往后让她多扯点好料子才不至于埋没了这等手艺,先前两条及腰的大辫子此时梳了个好看的发髻,比起往前的青涩此时更多了几分妩媚温婉,瞧着动人的很……

    林大娘没法子只得任阿蝉收拾去了,原先只有母子俩腌制太多也吃不了,等天热的时候怕坏,倒好可惜,所以腌的不多,饶是如此缸子里还剩不少,如今添了人,家里存着的那些东西都能吃的完……

    阿蝉用热水过了几遍,将咸菜切丝用了香油盐辣子给拌起来……

    林大娘张罗着他们先吃早饭,奈何敌不过小两口的坚持,都说规矩不能费。她听着忍不住红了眼眶,将提前备好敬献老爷的四盘菜和果子摆好,在牌位前的香炉里敬了香,弯了嘴角道:“你这会儿也该放心了,咱们三房添了新媳fù,最难的那阵儿都挺过来了,往后日子肯定能过得更好。你也同我一样,只盼着他们出息了,能给咱们家争口气,你的那些委屈再不必被埋落在角落里。”

    阿蝉倒是听人说过公公是在进京赶考的路上被歹人害了xìng命,那时林远南也不过才几岁,只是不知道为何她听婆母的话总觉得当中有些别的味道,似是迷雾中露出来的一抹角很快又重新隐藏起来……

    阿蝉随着林远南跪下来,拜了三拜,两人各燃一支香chā/入香炉中,逝者已矣,与生者来说只剩悲痛。她对这一世的父母没有半分印象,自是不如与祖母的感情深厚。她见一旁的林远南脸色沉如寒霜,一双深邃如潭的眸子此时透着高深莫测,他到底怎么了?她心中虽疑惑,却也知道,林远南不愿意说的事便是她去问也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林大娘方才还一片凝重,待坐到主座上脸上已经恢复了慈爱的笑容,接过儿媳敬的茶喝了一口,将手上那只通体碧绿的镯子退下来戴在阿蝉雪白的细腕上,轻声道:“这是我过门时,你们的祖母给我的,跟了我这么多年,就是最难的时候也没舍得卖,今儿我把它留给你。咱们家如今也比不得从前了,娘只盼着你们两口子能好好的过日子,至于旁的,命里是你的不会跑了,不是你的也逮不到,知足才能常乐。”

    阿蝉细细看了两眼镯子,心里喜欢得紧,只是玉易碎,待会儿她便脱下来保管起来。思绪停顿片刻,阿蝉垂着头羞涩道:“娘和远南都是好人,没有因为阿蝉冒失而看轻阿蝉,往后阿蝉会好好的孝顺您,家中的活计我来做,娘劳累了大半辈子,也该歇歇了,正巧阳春三月,不妨多出去看看,心也敞亮。”

    林大娘以前过得也是赏月弄花逗雀儿的日子,经阿蝉这么一说,曾经和老爷在一起的那些风花雪月浮现在脑海中,抿嘴乐了:“一个人有什么看头,到时候你陪着我一同去才行,只是远南往后这阵子要忙书斋的活还要温书,不然我们一家子出去多有脸面,儿子儿媳都是天生的好相貌,外人指不定怎么羡慕。”

    林家并没有多少事,吃过早饭一家人便闲了下来。院子里的树抽出了嫩芽,风吹过来,树枝盈盈一动,浅浅的绿意微摆,瞧着很是喜人。折磨了众人许久的冬终于不见踪影,这阵风温暖又和煦,整个人都跟觉得舒服……

    阿蝉同林大娘说了会话,在外面站了会儿,这才进了屋子,小心翼翼地将镯子放进小木匣子里,同剩下的银子放在床下的小格子里,不瞪大眼睛时看不到,她向来觉得多留点心总归没什么坏处,这世间不被人掌控的事多了去,万一要是招了贼进来,总比入了这些吃现成的人手里强。吃过东西,人又止不住地困起来,昨夜的疲惫想来得好几天的缓,哪怕困得睁不开眼,她还是强撑着走到书房,看着坐姿笔挺的男人,扭捏道:“我困得厉害,想睡会儿,若是到了中午你记得叫醒我,还要准备午饭呐。”

    林远南坐在那里出神,冷不丁地听到她的声音,忍不住回过头,眼睛里的森然和凝重哪怕收得再快,还是留下了一抹残痕。他无意给阿蝉留有太多的神秘,更不想让她一个人活在自己的猜测里,却不想还是露出了破绽……

    “你便是多睡会儿也没关系,娘是过来人,能体谅咱们的,更何况家里没那么多规矩,你不必太过小心翼翼。”说着像是想到什么,忍不住笑道:“她若是不中意你,便是我乐意,只怕还进不得家门。她自己瞧中的,你便真有个什么错处,在她看来也不足挂齿。”……

    阿蝉点点头转身要走,只听身后传来凳子擦地发出的声音,让她忍不住回头,只当他有什么话要说,谁知他握着她的肩头跟她一块走,阿蝉的心顿时一紧,看着他有几分防备……

    林远南看着只觉得好笑不已,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敲了一下,无奈道:“胡思乱想什么?我有那么……不是人吗?明知道你不舒坦,还可劲地折腾你。你我新婚,我要是放着你一人回卧房,你这般小心眼,难保不会想我不将你放在心上,这不是天大的冤枉?”……

    阿蝉觉得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低头捂嘴偷笑,这人说起好听的话来也是能甜死人的,哪还有当初那般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罢了,她图的也不过是这个男人能向她待他那般,如此便知足了。至于那些他不愿意说的事……总归往后在一起的日子还长得很,那些让他难以启齿的东西总有一天他会不再强忍在心中……

    外面太阳从最初的苍白变得温暖起来,照进来的光都是金黄色,林远南虽觉得光照得她俏丽的脸颊更显好看,却也怕这光让她睡不安稳,未多想将窗幔放下来,抚摸着她一头乌黑的青丝,轻声说:“睡罢,我在这里陪你一阵。”

    他坐在床沿,专注地看着她,她的呼吸绵长,睡得很是香甜,他嘴角的笑也跟着柔了几分……

    都说大喜的日子该暂且将那些不痛快的事情忘到脑后去,许是在心里装得久了成了执念,这辈子都没法子放得开,含笑的脸又变得yīn沉,他径自去了正屋……

    林大娘正忙着做针线,瞧见他进来,瞪着他说道:“怎么不陪着你媳fù去?新嫁过来总会觉得不自在,我那会儿虽说和你爹常见面,成亲那天还是别扭的紧,连两句话都说不上。你们赶紧给我生个孙子抱,我这辈子可真就没什么牵挂了。”

    林远南低头垂着眼,他的眼睫浓而密,脸上浮出淡淡的红晕,林大娘脸上的笑意更甚,这孩子长这么大,以前一门心思都扑在他爹的事上,自打搬来清水镇,整个人都变了许多……

    “我爹的事,娘暂且还是不要告诉她,倒不是不信她,只是不想多一个人跟着难过。娘放心,我不会瞒她很久,我有分寸。”

    林大娘虽觉得不妥,却没说什么,有些话有些事情他们小两口最合适,都是大人了,考虑事情也周全,她想阿蝉能明白远南的苦处的,点了点头,也未将这事情放在心上……

    “那就好,难得歇在家里,咱们家也没什么要来往的亲戚,下一场暖一场,明儿的天想来更好,你陪着阿蝉出去转转,别闷在家里真成了书呆子,读书看多年积累的底子,也不怕误这一两天,这一回你要是出息中个举人,你爹肯定高兴。”

    林远南却是笑不出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和娘说这件事,方家既然开口说了,必定是要想尽一切法子拦他的去路的,就算他梗着脖子上了,谁能知道面对的是不是和爹一样的下场?他不怕死,怕的就是还未替父亲报仇却将自己折了进去,他无论如何都不能甘心……

    “等过两天我请人将竹林那边的屋子给收拾好,天气再热些我们就搬过去住着,清净些。”

    林大娘不乐意:“镇上多热闹,不管做什么都方便,去那个犄角旮旯里,连个人影都不见,谁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歹人上门来找不痛快?我对他们依旧不放心,万一他们动了别的念头,想对我们下手该怎么办?人一旦上了年纪,不像年轻的时候那般天不怕地不怕,越老越怕死,主意也变得快,要是他们真动了旁的念头……”

    林远南会这般做也是考虑到此,竹林边更容易藏人,不至于将他背后所拥有的一切暴露。也许他要换个身份才好,这几年他费尽心思所盘算的一切终于能派上用场了。到那时,他会将他们击败,而后再好好论个长短……

    却说周良那天被阿九拖出去揍了一顿,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不好看,他本想在家里养两天等脸上的伤退下去了些再去上工,谁知阿秀不知是吃了什么yào火气那般大,愣是半点不得通融,狠心将他撵了出来……

    顶着这张带伤的脸真是让他又羞又窘,街上走两步就能遇到惯熟的,不愿意同他说话的只是捏着鼻子在一边笑,有几个好事的故意戳他的痛处:“周良,你妹子昨儿大喜,你这个当兄长的怎么这么灰头土脸的?被谁给打了?”

    周良快步避开那些好事的人,想抄近路去粮铺,急匆匆地在转角的时候撞上了人,馨香柔软的还是个女子,他赶忙赔礼道:“实在……”

    却不想对面那人捂嘴笑出声来,抬眼一看竟是那朱寡fù,见他一脸伤,登时急道:“嘿哟,你这是怎么了?被谁给打了?怎么不上点yào啊?”

    周良自上一次之后对她有几分好印象,当即笑道:“真是对不住,第二回撞着嫂子了,可又撞疼?”说着有些尴尬地捂着脸,不大好意思见人……

    朱寡fù笑道:“不碍事,我又不是那琉璃做的,一碰就碎。倒是你,这模样可真够狼狈的,你要是不嫌弃,就去我家,我给你上点yào,好的快点。”

    周良摇摇头道:“怎么好打扰嫂子,这点小伤不碍事,忍忍也就过去了,要是给旁人看了只怕要说些有的没的,我倒无所谓只怕连累了嫂子。”

    朱寡fù大度地很,显然不将这事放在心上,摆摆手道:“你我清清白白,我不过就是给你上点yào,又不是做了什么犯王法的事,咱们心里清楚就行。寡fù门前是非多,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从那些人嘴里不会听到半句真话的。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早看开了,你同我来罢。”

    周良忍不住微微地叹了口气,阿秀自小被家里人宠大,脾气骄纵受不得半点委屈,可他就是喜欢,哪怕这辈子一直让着她都成,人又不是石头,早晚有一天能焐热,她也能变得懂事些,可在他最需要劝解安慰的那天,王秀只是神色不耐地看了他一眼,骂了句‘窝囊’就没了后话,他当时心里像是被人浇了一瓢冷水。瞧着眼前这个温柔的女人,他终于明白了当初阿蝉和他说的话,过日子还是要找个知冷暖,打心底全装着你的人,就像朱寡fù这样的,而阿秀年轻貌美,却也只能和花瓶里的花一样,用来看的……

    街上的人不多,朱寡fù家住的地儿尚算安静,一路上都没见个人,他忍不住松了口气,跟着进了院子,只见四处都打理的很是干净整洁,是个活的细致的人,屋子里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淡淡香气,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嫂子这屋子收拾的可真干净,我家阿秀但凡有你一半勤快能干,我就知足了。”

    朱寡fù脸色稍稍变了变,很快露出笑来:“阿秀妹子这两天不在家?还是因着阿蝉出嫁的事忙得顾不上你?要我说,小姑子的事再紧还能有自家爷们重要?还是年纪小了,不知道轻重。”她从柜子里拿了yào膏出来,极为自然地蘸在手指上往周良脸上抹……

    周良从未和别的女人如此亲近过,朱寡fù靠过来,一副认真模样,近得都能看清她脸上细细软软的绒毛,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就连脸倏地就红了,有些尴尬道:“嫂子,还是我自己来罢。”

    朱寡fù不依,微微侧开身子,笑道:“你们爷们手下没个轻重,要是狠了更遭罪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