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阙,姝 > 正文 三、千阶
    多雨的四月已过,炎热的气息迅速占领每个角落。肃亲王府平日里很是安静,没有后宅夫人们的斗争,也没有过多的人丁,有的是肃静!连本应在夏日里鸣叫的蝉声都没有,不只是府里没有,连周围的都没有,想来是怕扰到主子们的清幽,所以都把蝉打下来或赶走了吧。

    煜梵体弱,肃王府上下都供奉菩萨,都求世子能够平平安安长大成人。故每年五月都去凑城隍诞的热闹,城外寒山寺在城隍诞的周期里都有高僧讲经,也是冽都一年一度的盛事,他也总要在寺里住上几天。

    今年煜梵身边多了一个阿悄,绿薇就没有像以往一样和世子一同前去寒山寺,临出门前绿薇讲了很多如何侍候世子的事项。但不知道怎么地被煜梵知道了,就说,不用讲这些,茶墟会照顾人。此时听到世子如是说,茶墟的心里是拒绝的,侍候世子还不够,还要多照顾一个。

    阿悄坐在一边感受到从茶墟处射来的视线,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但心里也有所打量,煜梵这般重视自己,到底以后想让她做什么?突然想到步桓以后的去处,她突然心里发紧,煜梵不会也是打这种算盘吧?随即自己又在心里否定了,步桓的结局虽然是硕悻怡一手准备的,但是那时候的硕悻怡身处被动,她必须做出准备以防万一。那煜梵呢?如果他要她到那个地方去,图的又是什么?应该不是

    她来到肃亲王府一个月了,从来没有见过除了世子大院以外的任何人。作为父亲的肃亲王,一个月都不来看看自己孩子,就更不要说王妃等等的其他人了。她记得肃亲王常常出入皇宫,和皇上的关系也很融洽,她就一直以为王爷和煜梵的关系也很不错。但是现在看来,不尽然。

    出发的当天她终于看见要一起前往的肃王妃,这个女人还是记忆中的模样,笑起来温尔婉约,举手投足间很是大气,这就是煜梵的母亲。但是再看看走在自己前面的煜梵,她心里说,就是个小气鬼,还护短!之后极力提醒自己要沉稳,才不至于在他身后做鬼脸。有的时候她都发现,自己真的是被惯坏了,无法无天的,迟早要误事。

    儿,见过母亲。

    嗯,气息很不错,上车吧。

    母子两打过招呼也不过多说话,就各自上车。

    阿悄和煜梵还是同坐一起,不过她倒已经很习惯了,除了不能和他一样也看看书以外,也不觉得不安,就是有些无聊。车子没行多远就遇上从泽亲王府方向来的久琪蓝齐。这小丫头天不怕地不怕,就算煜梵一副没精打采的模样,她也甚是喜欢接近这位堂兄。

    等等等,是煜梵吗?

    接着车就停下来,外面又传来一声,久琪蓝齐见过伯娘。

    嗯,小丫头看上去长大了一些。

    伯娘我不跟你说话了,我去煜梵那儿。

    好,别闹太过就好。

    不一会小丫头就登台入车来,一撩开帘子这回又和阿悄的眼睛对上。阿悄还没来得及反应,小丫头倒是反应很快,马上又放下帘子还在外面说了句,对不起。

    她坐在车内一脸愕然,反而是旁边的煜梵笑出了声音,说到,进来吧。外面的久琪蓝齐才又重新进来,她进来了阿悄自然就要退出去。坐在茶墟旁边,细细听着车内的动静。

    茶墟微微用眼神看了她一眼,又继续看着前面的路并无异样。

    阿悄听得车内久琪蓝齐问他,她是谁。煜梵只是轻轻地说,她是芙姝。

    她是干什么的啊?

    不干什么。

    如此两个人就在车内讨论着她是谁的话题,然后又天南地北的说了些别的。慢慢车里就没了声音,估计是小丫头一大早起来这会困了。

    刚出城门,就陆陆续续看到一些别的马车也一路向寒山寺而去。如此盛事,大家都想借此向佛祖讨个愿望,也不怪大家临时抱佛脚。她一路因为坐在车外,看见一路上的风光,心情也跟着放轻松。以前她有和大家来过一次,但是遭遇就不太好,那时候的她比现在体弱的煜梵还不能受折腾,稍稍走动累着了都能生病。大家都说让她来一回,兴许就被佛祖看见了,能够保佑她身体好一些。结果三天里,除了听讲经外,还因为一些其他事,最后更是生着病回去的。

    而现在从新又来了一轮的她,身体还是很不错的,活蹦乱跳基本没有问题,只要该休息的时候能充分休息,就什么都好。

    琪济!裕王的马车以快速赶过来。一接近,福全也不顾王室礼仪,就开始叫唤开来。这个时候的裕王是真心对这个堂妹妹好的,好得细心的人会发现这里面不正常。

    正在车里枕着煜梵双腿睡着了的久琪蓝齐模模糊糊中听见有人喊,煜梵听了外面的叫唤也是皱起眉头来。阿悄看见这个站在行驶中的马车上对着他们的车大喊的裕王,还真是让她开了眼界。心里却为煜梵可惜,很难得小丫头和自己亲近一下,现在又要被叫走了。

    丫头,快过来。

    福全又喊了一声,这次久琪蓝齐总算起来了,听到福全在叫她立马也是笑脸相迎。本来煜梵要把车停下来送她过去的,谁知道福全只是让车夫把两辆车靠近一些以后,直接把孩子一手提溜过去。刺激得久琪蓝齐兴奋的大叫起来,而后两人就哈哈大笑。

    阿悄看着这一幕的发生,无语到极致。这丫头这么多毛病,都是他给惯的!

    等久琪蓝齐被接过去以后煜梵又把她喊进去。

    你觉得琪济怎么样?

    世子,芙姝并不十分熟悉郡主。说不上来感觉。

    是吗?

    她没说话。煜梵又说,但是我第一次见到另外一个人时,却感觉心中不喜,不知道原因。

    是谁?

    硕鳄禾悻怡。

    好嘛,问这么多,把自己问出来了。阿悄想翻个大白眼,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说好是来陪伴他的,那就做到自己对自己的承诺。她不是早就知道煜梵不喜欢她吗?那个时候她也不待见他,谁也不要说谁。

    为什么啊?

    就是,很多的东西都是没有答案的。

    看她认真的看着自己,又忍不住问道,你可明白?

    现在不明白,以后总是会明白的。

    她自视甚高,目中无人。凭借紫禁城的皇恩,她现在倒是个角色。

    听着他这样评价硕悻怡,她又好气又好笑。现在的煜梵也不过是个八岁孩童,就能说出什么“自视甚高”c“目中无人”的词语来挤兑心中那个令他不满的人,真是意气狭窄!不过一想到世人对他的推崇,也难怪他这般评价别人不带客气的。

    她说,这是什么意思啊?

    没事,不过是个仰仗势力,不懂得审时度势的人罢了。

    这下阿悄是明白了,敢情他就是说硕悻怡是个趋炎附势的人,还没有眼力见儿的。以前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在她耳边说过她妄自目仰这样的话。他是对她有多少意见啊。

    没想到平时没什么话好说的煜梵,今天这一路上净跟她说起关于自己对硕悻怡的看法。她也收获到了,原来他这个时候这么讨厌那时候的自己,均是来源于觉得硕悻怡是个表面看不出来的,嚣张跋扈之人。

    不过他也没说错,硕悻怡真的就是个嚣张跋扈之人,特别在经历过种种之后,更显得她目中无人。

    她成为阿悄后,本质上是个爱热闹的人儿。以往逢年过节寮里都是热闹非凡,虽然生意大了,要管的事情有很多,但是她这辈子就没有劳心劳力过。她都怀疑有朝一日寮里有人造反她都镇压不住,不过她什么都没有没关系,只要手里还握着从她娘那里留给她的那枚潇氏铁骑的兵符,就算战乱起,她也能安享余生了。

    至于潇氏铁骑的兵符是怎么落入到江湖人士手中,她已经没有人可以问了。遥远得很的时候,这枚兵符曾经是她的,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了。

    相传这支军队是当初潇将军以个人名义收编,这个“潇将军”在历史长河中没有任何记载,但是传说却经过人民的流传变得越来越传神夸张。那个年代大陆分成三国,群英四起,潇将军本是平民,见大家因为争夺领地而大动干戈,民不聊生,只能带领不愿被战事驱使的人民自立成军,也不另占地为王,就这样游走在国土边缘走到哪里觉得哪边有理就帮忙战斗,可以说是起到“搅屎棍”的作用。后来一代代传承以后,潇氏铁骑的兵马都回归大市中,抹去身份埋伏在每个角落里,等待着兵符再次现身,为了生存的自由意志重新披甲上阵。

    寒山寺风光秀丽,平日里也是香火鼎盛,城隍诞这一天里,三年一次大讲经,一年一次小讲经,是一年一度里冽都的盛事之一。今年刚好碰上大讲经,而寺里为了保持佛门清幽,厢房订满即止,剩下的香客太阳西下时都要下山回程。只是想不到的是,寒山寺作风不受时下朝堂风云的影响,厢房的预订均是先到先得,不分贵贱,不论贫富。

    大家下车后,都有家丁担着小抬轿助各位主子上山,免去自己爬山涉水的劳累。阿悄下了马车,抬头看了看那条彷佛直达云霄的石阶,心里暗暗流虚汗,这要自己走上去啊?再看看旁边的煜梵已经上了小抬轿,此时她真想一跺脚就回去了,拜什么佛,回去睡一觉她又是神清气爽的人!这爬上去估计她就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她磨磨蹭蹭煜梵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走吧。

    她能说不吗?结果还是乖乖的跟在后面一步步的往上走,跟在身后的茶墟看着她还没有走上百步就开始脚步虚浮,也是为她在心中捏一把汗,生怕她一个踉跄栽下来把自己也砸下去。

    到了三百阶的时候中段有一个凉亭,她顾不得许多,艰难的往亭子里去。煜梵也示意轿夫往凉亭走着。

    下得轿来看见一脸像鬼似的阿悄,煜梵暗自吓了一跳。以前是绿薇陪自己来的,都是徒步登山,虽然吃力但也不至于要人命。现在看到她这副即将断气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吓人。

    他说,你怎么了?

    她两眼模糊,意识溃散,已经没办法做出回应。煜梵一见她这般模样,脸色也不大好。正当大家手足无措的时候一声问候传来,真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肃亲王府世子啊。

    啊,是回师。梵失礼了。

    这位姑娘是不舒服吗?

    兴是从来没有运动,今天一登山便体力不济吧。

    能容老身帮忙看看这位姑娘现在如何吗?

    那就太好了,梵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有劳大师。

    回师只是轻轻一拜便走到阿悄跟前,开始探看。

    煜梵和回师是不解之缘,几乎是从他出生起,每年都来寒山寺听讲经。而回师在外游历许多年以后,也因为煜梵的到来,每年都会赶在城隍诞这一天云游归来。不单为普罗大众讲经,还会为他把脉诊治。两个人实质上也是忘年之交了,当下在外两个人一老一小的,甚是讲礼节。

    回轮等走近她的时候,轻轻的说了句话,她听到了便点点头。他们也认识,而且比起煜梵来说,他们俩更熟悉一些。回轮虽是佛门中人,但是谁又能真正脱离了这个尘世?他和康礼是对手,都自诩自己的医术更高明,年轻的时候总是以医术斗争。自然康礼自春风寮有了她这个小主人要照顾后,就不能经常外出。回轮只能到春风寮去找人,一来二去总会和阿悄有所接触,有的时候康礼愁上眉头,刚好遇上来找他的回轮,两人总是能够研讨出一番新的医理来。对于她的身体情况,回轮同样也十分了解,刚一见到她的时候确实是暗自心惊,情况不大乐观。

    一番探看以后,回轮又帮忙把脉,旁边的人都歇息好了,他才起身说道,煜梵世子。

    怎么样?可有不妥。

    哦,并无大碍。只是这位小施主天生体质差异,不适合体劳多动。

    煜梵看了坐在石椅上的阿悄一眼,回轮又说,看来这位小施主不适宜当世子的侍女啊。

    她不是我的侍女。

    他这么一说阿悄却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心想,不是侍女?那是什么?

    回轮当即又说,这就怪老身眼神不好。不过怎么说都好,此行上山还有几百阶,怕是硬要这位小施主上去,怕是吃不消。

    煜梵显得很是无奈,抬轿只有一顶,虽说不是不能让给她,但是那总是有碍于身份的。

    世子不必担忧,如果世子不介意,老身倒是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我们且走着,上去以后自然就知道。

    这大家都在半山腰,来来往往的人也不在少数,他们自然是不能不上去的,但是把她一个人留下来也不合适。既然大师都说有办法,那是最好的,一行人就有整理妥当往山上去了。

    等大家都走在前头,回师用手轻轻的托着她的手,别人看上去也只是微微的做个姿势,好像也没有真的两只手搭在一起。这时候回轮缓慢的用自己的内力运传至她的体内,一股暖暖的气流支持着她不至于气血不畅,导致内息混乱。老和尚用几乎常人所听不见的声音问道,小施主,您怎么在这里?只是等了一会都没有等到答复,他好奇的看看旁边这个小女孩。

    她实在是没有力气聚精会神的同这个大师耳音,只能好好的走路。谁知道回轮一把年纪还是个老顽童,又问道老康有来吗?阿悄忍不住抬头看了老和尚一眼,不可置信的眼神逗得回轮微微一笑。她松了一口气,真的是佛祖心中留啊。

    上得山来,她的气色看上去好很多,回师回寺自然不能再和他们一同行走,便随着引路僧人分头离开。肃亲王府为了世子的身体,求神拜佛最是积极,早在寒山寺公布可以预定城隍诞的厢房时,就排在预定的首位。现下王妃已经使人把厢房收拾干净,每年她都和自己儿子来这么一趟,但日下之时她就下山回府,并不在寺里多呆。

    寒山寺为佛门圣地,来往的香客众多,只是能供住宿的地方却有限,城隍诞里更是供不应求。久琪蓝齐跳脱不已,跟着裕王福全更是大祸小祸不计其数,偏偏大家都不当一回事。只是幸好就算是多跳脱不化,也没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不过即便如此泽亲王更是头痛,打又不能打,骂又骂不听。这一赶上佛门盛事,总要把孩子赶过来听那和尚念经讲道理,妄图从佛祖的教导下,能够引领这个顽皮不堪的女儿回归正道,干点女儿家该干的事情才好。

    大家一向知道煜梵是个安静有学问的孩子,这次泽亲王是使出了浑身解数才安排了久琪蓝齐住在煜梵对面的西苑子里。这会久琪蓝齐已经带着仆从过来拜访他了,另外还带了一封她父王的亲笔书信。

    久琪蓝齐做事从来没有章法,又总是爱闯祸,而福全总不能一直守着她。所以泽亲王为了她在外不吃亏,就配了暗通武术的仆从给她,这人外表平平身量和茶墟一般,高高瘦瘦并无特别,一举一动谦虚有礼。但阿悄此时看到就发现此人轻功了得,突然想到泽亲王这一动作怕是觉得,就算打不过,至少能带着这丫头逃跑,逃跑总能行了吧?只要这孩子不受伤什么都好说。

    心里叹了口气,都说这个孩子被宠得无法无天,泽亲王作为父亲更是为了管教这个女儿焦头烂额,但是应了那一句话,自己的孩子自己怎么打骂都可以,旁人若多嘴说了一句,就要他吃不了兜着走!这才是人见人怕的魔王的由来啊。

    泽亲王在书信里说道琪济性格顽劣,此行难得与侄儿煜梵这位堂兄同行。自知煜梵连年得菩萨庇护,又得高僧指引,性情通达,见识渊博。故安排小女与之相邻,望这位侄儿能够念及兄妹头衔,带着琪济一同听讲佛经,收收心,敛敛情,回去以后有个定性才好。如此一来就拜托这位侄儿多担待一些,泽王叔父就此谢过啦。如是等等的一些场面话。

    煜梵在读信的时候,久琪蓝齐也没有坐定等着他读完,一边这看看那看看,一边嘴里絮絮叨叨。倒是在一旁坐着缓神的阿悄细细的留意着她,这会他们到地已经半个时辰了,该收拾的东西也都收拾妥当,后来就是这个丫头过来送信。她了无生趣的观察着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她熟悉的人小时候的神态,结合她现在这种恍恍惚惚的精神总有种幻觉的错觉在。

    煜梵放下手中的信,说道,过来。

    哦。丫头乖乖的坐回去。

    泽王叔说了把你交给我管教。

    嗯,好啊。

    阿悄听到她回答得这么干脆利落也是错愕,果然还是个几岁孩童,一天到晚就知道玩,除了玩就是吃了睡。对于“管教”一词,久琪蓝齐听得多了,但是在她身上根本就没有起到过该有的效果。而以往那些要管教她的人,都因为不堪重负不出三天就告辞了。

    当下久琪蓝齐又听说父王把自己交给煜梵来管教,心里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妥,回头还玩还吃。故煜梵这时候说什么,她都说好。

    这可是你自己也答应的,回头吃苦了不能闹,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

    先回去吧,讲经明天才开始。明天我过来接你一起去。

    好好好。说完便走了,小身影一蹦一跳的,有着一股纯真的魅力,吸引着人盯着她。

    煜梵难得心情开朗的把心思表露在脸上,阿悄也替他高兴。很久以前他们虽然惺惺相惜,但是真正开怀的时候没多少。反倒是现在,他们还相互不相干,还相互抵触,甚至两人老死不相往来最好不过。煜梵如此对久琪蓝齐另眼相看,这份难得的纯洁无暇也是关键的原因。

    突然她明白了,他曾经的那句“同为讨人欢欣而得一立足之地的人,为何不待见久琪蓝齐?”。这丫头能这样横行霸道,同样和当时风头无两的硕悻怡一样,都是受无上的皇恩福泽才能如此行事。但那时候的她一心要远离这些或许就是日后在皇朝中搅弄风云的孩童,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刚好碰巧煜梵从小就是个细致非常的孩子,即使他还看不透硕悻怡的行为,但也能感觉到她对周围的人那种不屑,恨不得撇清关系的高傲。

    你可累着?煜梵看着小丫头离开后转头来问她的情况。

    回世子,芙姝还好。

    下次你就不要来了,省得为你分心。

    劳世子为芙姝费心,千般罪过。

    煜梵再也没说什么,微笑着独自进了内室。

    而后她也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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