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凤飞九天之执棋者 > 正文 第一百零二章
    “一定在你身上,那上面附着我的双眼,绝不会错!”

    凤羽听她这样说,不禁一头雾水,她身上除却一只烟瓶,就只有装萆荔丹的药瓶,根本没有她所说的流忆瓶。何况她在天宫长大,从未听人说起过辛幸这个名字,因此只能无力地强调:“我身上真的没有什么瓶子!”

    “这我却不管。”她生怕凤羽反悔失信,急道:“你答应过我会找到我女儿,救她性命!”

    “你可知道将记忆从瓶中再放回仙体中的法子?”捉不捉得到那罪魁祸首辛幸还在其次,先将记忆拿回来才是正经。

    “便是最简单的法子,以血印术解封。”秋白微微侧着脸,自以为面对她说,“是你丢的记忆,就用你的血,不过那上面有我一双眼,还须我的血。”

    “那”这法子倒简单,当日在魔界帮颜姝解除法术封印也是此法,只是秋白会不会给她血还两说。

    秋白仿佛听见她心中所想,嗤笑说:“你现在不过是个元灵幻化出的,给你你又拿得走么?”

    她说得不错,凤羽踌躇片刻,又问:“我怎样方能回去?”

    “招魂阵,火焰熄灭后你自会回归本体。”秋白指指眼前的火堆,表情十分不安,“你答应我的,不可食言!”

    凤羽答应着,抬手拂灭烈火,忽觉自己身子一轻,急风将她吹得直向后飘,眼前诸般景物飞掠,快得看不出形状,只有耳边那句“你不可食言”不断回荡。

    父母之心,昊天罔极,风寻之言,诚然不错。

    她在鬼蜮中逗留许久,回到森罗殿却只有短短片刻,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众神见她忽然惊坐起,一口血吐在身旁,都不禁讶然。

    风寻大步闪过来,担忧焦急的神色清晰可见:“怎么了,为何吐血,可是受了伤,哪里伤到了?”

    “我”凤羽看看自己的手,只觉恍恍惚惚,不知究竟是真是幻,方才那竟是一梦?

    “你可听说过流忆瓶?”她脑中灵光一闪,忽然想起此物自己从未听说过,今天听秋白第一次谈起,若真的存在,方才经历的便有八分不是梦。

    风寻的脸色竟有些苍白,他低低头并未回答。

    只是如此已然足够,他定然听过。

    “竟然是真的!”凤羽“蹭”地站起身,转身向外飞跑。

    众神一怔,不知就里,纷纷随风寻一道追了出去,最后在天堑旁看见她。凤羽一身白衣,摇摇欲坠站在崖边,像一朵凌风而立的霜花,脸上的神色异常坚定。

    她忽然回首问:“我要下去,要如何方能回来?”

    “不行!”风寻执着她手腕,坚决不允。“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为何非要下去?”

    “一言难尽,我现在要下去寻一个人,没时间同你解释,回来一定与你细说。”她还是放缓声音安抚他。

    “不可能,下面不会有人。”风寻还未答言,冥君忽然反驳。白芷也说:“天堑下只有受心魔压制的幽魂厉鬼,绝不可能有人。”只有风起问她:“你如何知道下面有人?”

    “是真的!她叫秋白,方才摆下招魂阵将我的元灵勾了去。”凤羽转过脸,深深看着风寻:“你信我!”

    “秋白?”冥君皱眉,他曾听说过这名字,“风神秋辞的亲族?”

    “你认识她?”这倒真出乎凤羽的意料,小小一个仆婢他竟也知道。

    冥君摇头说:“我只听说她在北洲姜氏族中,很多年前便已魂飞魄散,怎么可能在下面?”

    众神都不解,又是惊疑不定又是难以置信,一时俱有些沉默。

    半晌,风寻忽然淡淡道:“你们在此等着罢,我同她下去。”也不顾旁人劝阻,搂起她的腰,一跃而下。

    风起闪身飞去,堪堪触到他袍角,终于还是错过,气得拂袖恨恨:“疯了!”

    方才果然不是梦,眼前景物都极熟悉,同之前别无二致。凤羽一路熟稔地向渊府中飞,绕过曲折蜿蜒的道路,破开“吱吱呀呀”的竹门,急切地跑到二楼厅中。

    只是哪里还有人?

    她急红了眼,四处翻找,可这小小一间屋,如何又藏得住人?风寻只是默默看着她,待她垂手转身时,他方握握她的肩说:“走罢。”

    “你不信我?”他那表情写满无奈与纵容,分明是不信她所说的秋白之事,不过是由着她胡闹而已。

    风寻尚未开口,外面忽有幽灵一闪而过。

    凤羽立刻追上去,连周遭事物都未看清,只跟着他跑,终于在一条浅溪旁停下,前面赫然一具尸体。她看着这一路斑斑点点的血迹,心中已猜到三分,却仍留着一丝希望。

    希望是这世上最残忍的东西,对于结局注定惨淡的人而言。

    秋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嘴微微张着,不知想说什么。她的颈边几个鲜明齿痕,血早被吸干,一滴也不剩。

    凤羽拖着她,神情冷淡异常,看看那几个匆匆逃走的孤魂野鬼,眼中闪过一道狠辣之色,抬手便将他们魂飞魄散。

    风寻默默走上前,拍拍她的背:“带她回去吧。”

    凤羽冷笑了一下,将秋白带在身上,默默往回走。行至那座竹楼,不觉停下脚步,手指微微一划,眼前景物飘飘幻幻,一切消失无形。

    她走到天堑底,点足欲向山崖上飞,却被风寻一把按住。凤羽以眼色相询,后者不知捻个什么诀,将她罩在一片清明元神中,瞬息之间登上了山壁。

    风起的一句“疯了”刚刚落下,袖袍还未收回,他们便已跃了上来。白芷看得奇,不禁问道:“怎的这样快?”

    “幽怨鬼蜮,度日如年,一百个时辰当我们一个时辰过。”冥君为她解惑。“你在这儿等着,自然快。”

    “如何,可伤着了?”风起跑去问风寻,见他神色不甚好,似乎有些落寞,似乎有些淡然。他瞧瞧凤羽,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摇头:“无妨。”

    九幽台前的桃林中有座水亭,就矗立在往生河边。凤羽觉得那处风景极好,便在旁边用飞花堆一个冢将秋白埋了,又对冥君说:“我将她暂安置在这里,日后寻到她女儿,便叫她来送其归尘,不会长长久久地打扰冥君,还请不要介意罢。”

    冥君微笑:“不必道谢。”

    凤羽同风寻之间气氛紧张,在场都是最精明的,自然立刻看出来,也不知说些什么好,站一站便回森罗殿去。

    风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终究随他们一齐离开。独有白芷在水亭中陪她,指指荒冢问:“你同她不过一面之缘,为何伤心至此?”

    “她是很可怜。”凤羽轻笑,“但可怜之人太多,我若为每个人难过,哪里忙得过来?”

    白芷反问:“那你这是为何?”她原本生得冷,从前心是热的,话也是热的,可现在一并连气息也冷下来,看得人发寒。

    “他不信我。”

    这才是凤羽心中最为刺痛之处,相较之下,未取到秋白之血,寻不回记忆又算什么。

    白芷却笑:“你们两个可真是,一会儿好一会儿歹,我这一个时辰内,可当了两回和事佬了!”

    她伸出两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一晃,又说:“他若不信你,那种艰险之地,怎会陪着你去?你不知道,那青暝戾气极其厉害,就是他也不好随便沾的!”

    “他对我一向纵容,方才不过是存心由着我胡闹罢了,并非真的信我所言。”凤羽低着头嗤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失望!”

    “算了,回去罢。”凤羽起身看看那荒冢,语带讽刺地说:“你看看人家的事,都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我却在这里为这点儿小情小爱烦心,真是不知人间疾苦!”

    “哪有如此说自己的!”白芷一面随她往回走,一面劝解:“去哪儿找那么多生死攸关之事?天下生灵素日都不过为鸡毛蒜皮的小事烦心罢了。这便是人生了,何必妄自菲薄!”

    “以前只晓得你性子烈,却不想还有这般慧心。”凤羽打趣她:“难怪风起对你情有独钟!”

    白芷鼻子里哼一声,道:“他那个人风流成性,哪里会情有独钟!”她话虽如此说,言辞却透着欣喜。

    那厢风流成性之人见到她,忙迎出来在她耳边悄悄问:“劝好了?”

    白芷在他腰里拧一把,恨恨道:“你是她什么人?看你这殷勤的样子,是不是看上她了?”

    风起惯会做小伏低,闻言急忙赌咒发誓,悄悄说下一车的好话。

    凤羽并未留意他们之间的举动,只是望着那面愈来愈亮的水晶镜出神。殿中饮茶的饮茶,喝酒的喝酒,只有她站在那厢,甚是扎眼。

    风寻犹豫许久,还是上前拉开她:“不要总盯着镜子看,当心被它摄去魂魄。”

    凡世间的确有此传言,若将镜子安置在床榻前,睡梦中便会被勾走魂,因此常常以镜套c镜袱来遮盖。

    殊不知此事非虚,原是红尘中的镜子没有灵性,所以力量有限,不过是引人发一发噩梦。但这仙界的镜子便不同,一眼看到人心里去,最能勾魂摄魄。

    与之相类的还有画像,若谁被画去形象,则有三分意念勾在里面。

    其实这亦是一门高深术法,通常被称作“聚神存念”,是将自身的意念留存在画像或塑像中,若有人呼唤,无须驾云,无须法器,神识可以借助此术隔空与人交流。

    此术比幻影移形浅一层,一是需要依凭媒介——画像或塑像,二是修为若不深,只有神识可以交流,本体却无法穿越空间。

    虽如此说,这也是门极厉害的七星仙术,练得好了,可以穿越空间。当日在宛陵洞天,麻姑洞府中的画像便是做此用的。

    因此仙界中,大都是在神仙殒命后,或如麻姑一般,主动使用这门法术时,才会画像塑胎。除此之外,只有狱神皋陶的画师素日常给人画像,用以通缉罪犯。

    凤羽自然知道这一节,但总觉得这镜子有些奇怪。

    她这厢不听话非站在那儿看,却不知下一刻便引出祸事来。

    不多久,殿中的葭莩灰微微掉落,那镜中忽然出现一只漩涡,两旁的空气呼呼卷进去,显是倒旋之期已至。

    不等冥君祭出血沁,她周身忽然华光大放,顿时满殿生辉,刺眼耀目。凤羽吃惊不已,连连后退,腰间却如打开了一个洞,从中飞出只晶莹流彩的玉环来。

    “别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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