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过后,以声就再也没有见过顾京煜了,一方面是自己太忙,公司的资金不足无法正常运转已经让她常常熬夜到凌晨三四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事情。另外一方面,她是躲着他的,她并不想再见到顾京煜,不想让自己的伤口再被撕扯开。
想起五年前那个早上,冰冷的机器将那团血块取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他们余生可能也就只有不相往来这一种结果了。他走他的阳关道,她过她的独木桥。
下午正在吃饭,kgsley来通知她
会客厅有人在等着她。以声不明就里,放下手边吃了一半的饭,漱了口匆匆赶去会客厅。
原来是那天晚上酒会上的男人。
“季明朗?”
以声轻声喊他的名字,怔怔的望着窗外的季明朗转过来,望着以声露出了一个柔和的笑。
“是我。”他冲她眨眨眼睛,“我哥哥给我说你是何氏的继承人的时候我还没信,谁知道你竟然真的是。”
以声清冷的勾勾嘴角,“有什么事吗?”
季明朗摆摆手,大大咧咧的坐在沙发上,说:“是我哥哥叫我来的,说是让我谢谢你那天在酒会上的举动,那天晚上我嫂子生了一个男孩儿。本来想前几天来的,但是你家又有事情,所以我便今天过来了。”
“那真是恭喜了。”
听着她并不走心的祝福,季明朗也不恼,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看的她有些不自然才继续说:“你这些日子都没有好好吃饭吗?都不漂亮了。”
以声愣怔了片刻,缓缓摇头,“在好好吃饭的,就是吃不下。”
“你等会有空吗?”
“应该没”
“没空也得给我空出来,我带你去个地方。”季明朗起身,站在她跟前,替她将发丝整理好,“头发都乱了。”
以声后退一步,也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儿啊。”季明朗没好气的瞪她一眼,“你就这么见不得我好。”
最后以声还是经不住季明朗的长篇大论,换了件衣服才跟他出去。
车子行驶在高架上,以声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靠在靠背上看着眼前的景色。何振东走了以后,其实一个人时她总是这个样子,好像没什么能够再吸引她的注意力。
原来是这里。
以声看了一眼车窗外的御膳房,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五年前她和顾京煜一起的。这里的每一道菜里面都有中药的成分,不仅可以调理身体,而且味道也十分鲜美。
她还记得那年来这里吃过一次以后,就再也无法自拔了。小的时候只要她一闹脾气不肯好好吃饭,顾京煜就会带她来这个地方,变着花样的让她吃。
那个时候啊,她还是他掌心的小公主,捧着抱着。
思绪万千,以声回过神,季明朗已经走过来替她开了车门。
“你一定没来过这里吧,我也是刚发现的。”季明朗如同献宝一样的对她说:“听他们说这里的东西特别好吃,而且还营养,你今天可一定要多吃一点。”
他熟稔的语气让以声差点以为两人是认识了很多年的老友,她点点头,也不做评价。
他们的包间在二楼尽头,中途以声去上了个厕所,季明朗先进了包间。
她从卫生间出来,与顾京煜刚好撞上,连躲都没地方躲。以声清冷的眸在挽着顾京煜胳膊的女人脸上看了一眼,觉得莫名的熟悉。
想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原来就是那天在酒会上的那个人。
顾京煜看到她仿佛很是惊讶,没想到海城这么大的地方居然能让他们在这里碰到。
两人就那么看着对方,谁也不先开口。
倒是顾京煜身旁的女人沉不住气,温婉的笑了笑:“京煜,你上次说有时间给我介绍,今天碰巧在这里遇到了,不如给我介绍介绍这位姑娘吧。”
顾京煜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幽幽开口:“你刚从美国回来,应该还不认识她,她是何氏的继承人何以声。”
“你们很熟吗?”
很熟吗?怎么会不熟呢。
以声无声的笑了,顾京煜眉毛都不带动一下的说:“她是我以前一个朋友。”
听他这么说,那个女人的表情才渐渐变回了原来的样子,朝以声伸出手,“你好,我叫沈曼。”
以声刚要开口,就听到身后的包厢门被打开,然后是季明朗温柔的让人想哭的声音:“怎么还在这里,我还等着你点菜呢。”
回头看他,他脸上一直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不知怎么的,这样的季明朗似乎让以声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把手递给他:“遇到一个老朋友,就多说了几句,忘了你了。”
见她的动作,季明朗只愣了半刻,随即紧紧握住:“那说完了吗?”
“你觉得呢。”以声瞪着他。
这样熟悉的何以声让顾京煜心头冰冷,曾何几时,他也这样幸运的被何以声对待过。从前所有人都知道他恨她入骨,可是却不知道他为什么恨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可是就在五年前以声离开了以后,他才恍然发现,他恨的原来一直都是如果她爸爸真的是害死自己父亲的凶手,他还要怎么去爱她,用什么身份去爱她。他们之间的爱情,天理不容,亲情不容,连他自己都不能容忍。
可是知道那日她回来,他才发现自己从来没有一刻像那时候那样开心,那样欣喜。整颗心想的,不过都只有她回来了这四个字。
刚一进包厢,以声就松开了季明朗的手,慢慢的靠在墙上,有些虚弱的顺着墙坐下去。
“我曾经听过你和他的事情。”季明朗也学她坐在地毯上。
以声回神,略显狼狈的脸苍白的过分:“你也觉得我和他之间一定有着血海深仇吧。”
“没有的,你爸爸和他爸爸几十年的情义,又怎么会这样。”季明朗下意识的摇头,看了一眼以声,又继续说:“他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听他这么说,以声轻笑着,想起那个不成型的胎儿,心头微痛:“我和他的确有着血海深仇。”
“你听好了,是我和他,不是他和我。”
以声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季明朗撞入她深潭一般的眸,似乎想要探一探她在想些什么,以声却已经不动声色的转了视线。
就在这个时候,以声接到何以澜的电话。
对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让以声一怔,那是何以澜的声音。
“澜澜,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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