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修真小说 > 笑傲江湖前传 > 正文 华山之巅(《》) 第二十三章 英雄
    风清扬来到褚毓秀房中,与褚毓秀招呼过,便问半年来华山上情形。褚毓秀说道,大师兄李清涟越来越少露面,每日里便是躲在自己房中看书习字,诗书自娱。他虽数次开导于李清涟,也曾痛加责罚,却是毫无效验。褚毓秀教陆清芷开导于他,亦无显效。褚毓秀知道,李清涟是一个心地澄明之人,见不得祝清风一类人,偏偏祝清风这一年来越来越不知收敛,也怪不得李清涟受不了,只好眼不见为净了。祝清风得其所哉,在华山上威权日重。褚毓秀说道,他已和李清涟c陆清芷商量过,定于二月二十六日,为他二人完婚,这几日华山众人正在忙碌此事。其实褚毓秀的真实想法,还是盼望陆清芷能够挽回局面,让李清涟重新振作起来。

    风清扬乍闻此消息,心中一痛,忙强自克制。几日后,李清涟c陆清芷喜结连理,祝清风担任司仪,风清扬跑前跑后,也出了不少力。

    李清涟喜事过后第三日晚间,已是亥正时分,风清扬正在房中读书。祝清风跑来找他,说大师兄有急事,急召二人,风清扬忙放下书,随他前去。二人匆匆行至李清涟房外,风清扬见大师兄房中已无灯火,正要问祝清风,却听见房中传出李清涟小声说话的声音,登时脑中嗡的一震。

    李清涟新婚燕尔,与陆清芷如胶似漆,二人正在胡言调笑,情浓之际,也没听见房外脚步声响。二人的说笑声虽低,却是一句句传入风清扬耳中。风清扬脑中嗡嗡作响,也不知过了多久,似是极长时间,又似只是一瞬,风清扬抬脚便走,祝清风忙跟了过来。

    行至自己房前,风清扬猛地转过身来,怒视祝清风。这日正是月末,漆黑一团中,祝清风只看见风清扬一双眼睛闪闪生光。风清扬说道:“二师兄,半年前我刺你那一剑,还疼不疼?”祝清风急道:“师弟你别误会,大师兄确是让我叫你,大约他忘了,故此早休息了,也未可知。”风清扬气急,不怒反笑,说道:“祝清风,你想让我和大师兄早生嫌隙,反目成仇,对不对?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祝清风正待再行解释,风清扬转身进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过了两日,褚毓秀找来李清涟c风清扬,说道华山派因《葵花宝典》一事和福建莆田少林寺下院结怨,至今已四十余年,这段恩怨也该了结了。华山派在江湖上行走,多一个朋友不多,少一个对头不少。自己早已写得一信,又备得一份厚礼,命李清涟c风清扬二人送去,务要促成两派尽释前嫌。二人忙答应下来。

    第二日,二人收拾行装上路。这日经过嵩山脚下,迎面来了两乘马。风清扬眼尖,早看出是前年在洛阳城郊遇见的那青海汉子和那没鼻子的小孩。当年三人上少林寺后,褚毓秀问方丈慧通禅师,慧通禅师也没听说过这青海汉子,不意今日又在此地遇见。风清扬打马迎上前去,一勒马缰,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起来,正好挡住那青海汉子的去路。那汉子和那小孩也忙勒住马。

    那青海汉子看了二人一眼,说道:“原来又是你二人!怎么,两年来长本事了?”风清扬笑道:“你从哪里来?”那汉子笑道:“你管得倒宽!老爷我从青海来!你今日是要找死?”二人下马,抽出剑棍,互相瞪视对方。李清涟看一眼那小孩,见那小孩虽没有鼻子,很是吓人,此刻却笑嘻嘻地,似是毫不担心。

    风清扬长剑刺出,那汉子举棍相格,棍剑未交,风清扬长剑忽然中途转向,登时刺中那汉子两手手腕。那汉子的熟铜棍拿捏不住,正要落下,风清扬左掌拍出,正击在那熟铜棍上。两根熟铜棍重重撞在那汉子胸口,那汉子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坐倒在地,胸中气血翻涌,又吐出一大口血,一双眼睛直看着风清扬,似是绝难相信这个两年前的手下败将,如今武功竟是如此高强。那小孩子此刻早跳下马来,奔到那汉子身前,俯身扶住那汉子问道:“师父,师父,你不要紧吗?”语调怪异,绝异中土口音。风清扬回头看向李清涟,李清涟缓缓摇了摇头,风清扬知道师兄之意,是不欲他除掉这人,问那小孩道:“小孩子,你师父叫什么名字?你们在中原这两年,一直待在哪里?”那小孩子恶狠狠骂道:“关你什么事?你伤我师父,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你!师父,师父你不要紧吧?”风清扬长剑指向那汉子喉头,那汉子又吐出一口鲜血,说道:“我叫呼贝巴,这两年在中原,一直在嵩山派做客。你这可满意了吧?”风清扬倒是吃了一惊,心道这人是个极大的恶人,当年曾亲见他强抢玉如,怎么嵩山派竟和这种人结交?待要不信,却见他们明明是从嵩山上下来,少林寺绝不会与他为伍,然则他定是嵩山派的客人无疑。风清扬也不再多问,当即上马而去。

    晚间歇宿,风清扬问李清涟道:“大师兄,你说嵩山派堂堂名门正派,怎么会和呼贝巴这样的人结交?这这不是太胡闹了吗?那呼贝巴在嵩山一住一年有余,双方肯定不是一般的朋友。”李清涟笑道:“这算什么?于你是恶人,于他嵩山派未必是恶人。祝清风与那青城派的长青子交好,我早看那长青子不是好人,我华山派可也是名门正派!”

    二人夜住晓行,这一日进入福建省境,来到南平县地面。中午时分,二人正在山林间歇马,随便吃些干粮,听得远远传来镖局里趟子手的呼号声。风清扬站起身细寻声音来处,只见二人所在之处是一道不高的山岭,那镖车在山岭下大路上行驶,打的是福威镖局的镖旗。风清扬道:“大师兄,是林远图的镖车!”李清涟也站起来,二人细看山岭下情形。那镖车从远处渐渐驶来,二人看得清楚,七八个镖师外加十二个趟子手,赶着十辆车,也不知保的是什么镖。

    二人正细看那几个镖师,忽然看见数十枝箭射向领头的那个镖师,阳光耀眼,那箭发出淡蓝的光芒,一望可知箭头上喂了剧毒。风清扬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镖师已将几十枝箭打落,手持长剑,气定神闲。风清扬大吃一惊,心道这镖师定非常人。此时众镖师c趟子手才反应过来,忙护镖的护镖,迎战的迎战。风清扬正错愕间,见山岭下路边高树上跳下五六十人,皆以黑帕蒙面,将镖局一干人等团团围住。领头的一个高大汉子叫道:“林远图,今日你保的这二百万两银子,我兄弟们要定了,你乖乖地走路吧!”

    风清扬和李清涟对望一眼,没想到这为首的镖师竟是林远图本人,怪不得武功如此高强。林远图成名四十余年,打遍天下无敌手,此人不但家势豪富,而且行侠仗义,乐善好施,是武林中众所钦仰的大侠士c大英雄。听说他早已不再亲自保镖,镖局中事务已大都交给其子林仲雄打理,这次亲自出门,当是因所保之物贵重之故。二人都从未见过林远图,这时细看,只见他骑在马上,个头不高,却是身形挺拔,雄姿勃勃。远远看去,也看不出多大年纪,按他出道年龄推算,当在六十岁开外。

    一个年轻镖师说道:“众位道上朋友请了。家父素来喜爱结交朋友,今日得遇诸贤,也是缘分。张镖头,给每位朋友奉上一百两银子,请众位朋友喝杯酒吧!”风清扬心中一凛,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年轻镖师就是林远图的独子林仲雄。林远图长子林伯英,早年间随林远图走镖,在一次与拦路黑道的打斗中丧命,林远图心痛不已。可是后来林仲雄长大了,林远图还是让他随自己走镖。

    那张镖头忙答应了,就要去车上取银子。那领头的高大汉子说道:“少废话!林仲雄,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你父子二人也赚得够了,也该金盆洗手,回家享福去了。这二百万两银子,老子全都要了。我们兄弟六十人,今日便是为了这一注横财而来!”林仲雄再不打话,与众镖师下马,各执兵器在手,准备厮杀。

    林远图仍是骑在马上,这时突然说道:“众位朋友,听我一言。你们自以为人多势众,其实真要动起手来,你们绝占不到便宜。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们还是去吧。我林远图一生不说狂话,今日良言相劝,免得诸位后悔。”风清扬见他面对强敌,仍是如此气定神闲,好整以暇,那自是因他艺高人胆大之故。

    那高大汉子再不说话,一挥手,众劫匪便即动手,双方厮杀起来。这帮劫匪人多势众,众镖师除林远图外只有七人,不一刻便有两名镖师尸横就地,那劫匪中也死了五六个。林仲雄手中长剑飞舞,以一敌六,颇显吃力。再斗一时,又有两名镖师受伤倒地,林仲雄见这干人如此悍恶,心中焦急,一疏神间,却被一个汉子刺中右腿,当即摔倒在地。

    围攻林仲雄的那六人一声欢呼,正要将他乱刀分尸,忽然眼前一花,一个身影抢入战团,一眨眼间,六人纷纷倒地而死。风清扬在山岭上看得清楚,林远图一直骑在马上观战,并不出手,待见儿子受伤倒地,拔剑下马c抢入战团c挺剑刺死六名劫匪,竟是一眨眼间之事。风清扬心下大骇,心道莫非林远图是鬼魅不成?若说是常人,就算武功再高,也不该如此迅捷无伦。正这么想得一想,却见那劫匪中已有二三十人倒地,皆是被林远图一剑便即刺中,各人却连林远图的一片衣角也没碰到,便即受伤倒地而死。林远图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片刻间将这六十个劫匪尽数杀死。风清扬和李清涟尽皆看得呆了。

    林远图扶起林仲雄,给他腿上敷上金创药。包扎已毕,又救治受伤的镖师,命趟子手们将这干劫匪的尸首尽数拖入树林深处埋葬,将地面上有血迹的地方铲起埋入树林。这一带山岭众多,树木茂密,虽是通衢大道,这大中午的却连个人影也没有,是以虽剧斗一场,这一收拾,却是丝毫痕迹也没留下。收拾完毕,林远图又命趟子手们将已死的两名镖师放入一辆大车中,一行人缓缓远去。

    风清扬和李清涟面面相觑,饶是二人艺高胆大c见多识广,也实在不能相信方才片刻间竟有这么一场剧斗,六十个劫匪身死名灭,二人直觉得像是做了一场噩梦。风清扬心中暗暗比较,无论怎么比,总觉得自己绝胜不过林远图,不由得有些沮丧,又有些疑惑,心中直想林远图出手怎么能够如此迅捷?

    两日后二人到了莆田少林寺,见到了方丈心明禅师。那心明禅师六十余岁,相貌颇为慈祥庄严。李清涟说明来意,呈上师父书信礼物,心明禅师阅览过后,当即说道:“四十五年前,贵我两派生隙,小小误会,当日便已由嵩山少林寺方丈揭过。令师如此客气,老衲却之不恭,只好收下。从今以后,贵我两派尽释前嫌,重归于好。”

    李清涟忙说道:“大师海涵,敝派感激不尽,晚辈谨代家师谢过。惟愿以后贵我两派互相扶持,情好更胜从前。”心明禅师道:“老衲也是此意。善哉,善哉。”写了回信,又备了回礼,李清涟c风清扬便即告辞,心明禅师也不挽留,只派人将他二人送下山便了。

    二人回到华山,褚毓秀又派风清扬去北京公干。自此风清扬便常常外出,一年之中,倒有大半年时间在外奔波。他既剑术通神,又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在江湖上威名日盛。李清涟虽有陆清芷扶持开导,却仍是一味诗书自娱,不愿与祝清风为伍。祝清风见大师兄不出,自己责无旁贷,华山上有事,他便常以大师兄自居,处分各事。三代弟子间时常因门户之见打架斗殴,忽一日谢清溪门下一个小弟子竟被卢清辉门下几个弟子围殴致死,褚毓秀等人商议,将那几个弟子各打三十棍,逐出华山派了事。谁知三代弟子间不但不知收敛,反而愈加变本加厉,天天将什么“剑宗”“气宗”的名头挂在嘴上,动不动便比武论剑,时有只因一句话便即动手之事,时日一长,杀伤人命便不可避免。倒是岳不群从不参与这些事,但凡遇到师兄弟们不和,他便常常居间说项,妥为调处。无奈各人结怨已深,褚毓秀等人日渐年老,精力不够,二代弟子们更无力整顿,这华山上戾气便日甚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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