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旋风少校 > 第 31 章
    语调更加沉重和忧伤,“我觉得,自从发生了那次恶棍刺杀元首的卑鄙的叛变事件之后,您在一定程度上对我表现出了不信任。我能够理解您,请不要介意,我不生您的气。加入我是您,我也会这样做……”

    “您对一切都能正确地理解,我很高兴,上校。不过,我并没有要伤害您军官尊严的意思。”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今天就不会坐到您的办公室里了。”

    “如此说来,刺杀事件之后的那天夜里我同您的谈话很使您难过了,是吗?”

    “是的。”

    “忘掉那件事吧。”

    “这是您个人对我的好意还是总部对我的指示?”

    “对于您,哪一种更为重要?”

    “两者同样重要。”

    “喏,这样的话,那您就认为这是对您的双重信任:既是总部的,也是我个人的。”

    “这么说,您是拒绝我的建议了?”

    “什么建议?”

    “关于我放弃与俄国女侦察员打jiāo道的建议。”

    盖世太保长官站起身说:“上校,我没有听见这个建议。”

    贝格根据盖世太保长官和诺伊布特将军的意见将假电报稿定下来之后,便和施瓦尔布走出房间,来到院子里散步。他们一边在沙石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一边东一句西一句漫无边际的闲扯。

    “怎么才能可靠地把她从这里送出去呢?”贝格心想,“大门有士兵把守。通往树林的小便门有冲锋qiāng手把守。她又不能从墙上翻过去,更何况,她会立时被击毙。”

    “要下大雨了,”施瓦尔布说,“真闷。”

    “天空晴朗,”贝格回答说,“雨也可能从别的地方绕过去。”

    “我喜欢大暴雨。象是净化心灵。”施瓦尔布说。

    “冒出个诗人来,”贝格暗自思忖着,“那个小绿亭子是干什么用的?是茅厕?”

    “无论怎么说,山是很美的,”施瓦尔布又说,“我永远也欣赏不够。”

    “小宅院里只有一个卫生间,这一点我怎么忘记了?一切都妙极了──简单而又明显。她可以利用茅厕逃走。茅厕就盖在墙根。得用钳子拔掉几根钉子。怎么才能让她到那儿去呢?这个人可是来负责警备的……这样……命令不能由我来下。”

    “看来,不管怎么说,”阿尼娅回答着自己,她感到自己的脚趾都冻僵了,“看来,不管怎么说,在我的同意中还是有拯救自己的意思。我不相信他,连千万分之一也不相信。这意味着什么呢?下一步该怎么办?我要拒绝他──让他们qiāng毙我好了。若是他们真的想同我们建立联系呢?那我这样做就不可饶恕了。如果是我错了。如果他是一个同所有德国人一样的普通德国人,而我却为他工作,那我自己也不能饶恕自己。他们会耻笑我,然后象仍掉一只再也无用的小狗似的抛弃我。不,不,还是让他们qiāng毙我吧。就这样。我决不为他们做事。”

    贝格问:“告诉我,施瓦尔布,安装侦听设备的房间在什么地方?”

    “哪个房间都能安装。”

    “不,我是问设备已经安装在哪个房间了。我要同那个俄国女人谈话,您可以听听。不是我自信,您应该听听我们谈话的方式,以便我离开后,您一个人同她一起工作时也能以不同的面目出现。”

    “我现在就给克拉科夫打电话,让他们把我们的技师派来。”

    “好吧。”

    “傍晚就能安装上了。”

    “也许装在她的房间里比较合适。”

    “我看不合适:墙壁光溜溜的,而且太厚,又是半地下室,床底下又藏不住──她会发现的,贱货。应该装在高处,对吗?”

    “就这样决定吧。您选个房间──我听您的。”

    施瓦尔布同克拉科夫联系去了,贝格来到了阿尼娅而住所。他随手把门关严,轻轻锁上,在椅子边坐下,望望天花板和墙壁──看看有没有通风口,这些地方通常是可以安放录音装置的,然后说:“请仔细听我说。”

    “我不听。”

    “怎么啦?”

    “我改变主意了。”

    “改变什么主意了?”

    “我不给我们的人拍发任何电报。”

    贝格疲倦地叹了口气:这正是他所预料的。

    “莫非甩手不干了?听其自然?不行……我很明白后果是什么。只有死路一条。能够从困境中挣脱出去,为什么偏要到俄国人集中营去受罪呢?可以爬上岸,为什么要往激流中跳呢?”贝格想,“尽管对我来说,这岸是我所厌弃的,但毕竟是岸,而不是淤泥沉积的河底。”

    贝格从衣服袋里掏出一张叠成四折的弗拉索夫匪徒的报纸,上面登着企图刺杀希特勒的消息。

    “您仔细看看。”他用手指着上面一张摄于拉斯滕堡bàozhà现场的照片:zhà坏的窗子、塌下来的天花板、翻倒的桌子,而碎玻璃后面却是一片嫩绿的生机勃勃的小桦树林。

    阿尼娅已经做好了斗争的准备,把一切都考虑到了:她如何拒绝,如何忍受痛苦和折磨,怎样去迎接死亡。但由于她年纪尚轻和缺乏经验,她唯独没有想过贝格会怎样做。她等待着喊叫、斥骂和殴打。她一切都预想到了,就是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条简短的,德国叛逆将军们刺杀希特勒的消息。

    “他是什么时候对我说他想为我们工作的?”阿尼娅回忆着,“是在这次暗杀未遂事件之前吗?也就是在七月二十日之前吗?难道他真的想帮助我们?也可能这是他们特意印给我看的?不,这不可能。我对他们来说,微不足道。再说,他们也不敢──即便旋风落到了他们手里,为他,他们也不敢印这种伪造刺杀希特勒的消息。他们什么都敢印,无所顾及,唯独这个不敢。这就是说,一切都不象我想象得那么简单。这意味着,我必须重新作出决定。”

    于是阿尼娅又象与贝格第一次谈话那样感到自己很渺小、可怜、愚蠢和无知。

    “自那时起又过了一段时间,”贝格说,“时间对你们是有利的。”

    他从她手里拿过报纸,叠好,藏进衣袋,踮着脚,轻轻走到门口,不出声地转动了一下门锁,然后迅速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晚上,施瓦尔布对贝格说:“上校先生,我请您看看装配好的房间。”

    “谢谢。我认为,第一次发报之后,有必要立刻同她进行一次谈话。今天晚上一切都会明了。您知道吗,我害怕女人。一般来说,所有的女人我都怕,尤其是女间谍,特别是俄国的,我更害怕。”

    “您觉得她会发神经吗?”

    贝格微微一笑,然后问道:“您结婚了吗?”

    “还是独身。”

    “那我就不怪您提出这种天真的问题了。”

    “几点钟了?”

    “我们还有时间。请您别穿黑制服去见她,她害怕盖世太保。”

    “这使我很高兴。”

    “是啊,是啊。敌人怕你当然令人愉快,但有效的行动需要遵循另一种规律。”

    施瓦尔布望了望窗外:阿尼娅正在花坛边踱步,她不时地俯身看看被夜寒打过后仅存下来的几朵小花。

    “她的体型真漂亮,”施瓦尔布说,“脸蛋儿也挺迷人。”

    “怎么,您疯啦?她可是个斯拉夫女人。我讨厌她们……如果卫生间里有斯拉夫人,我就不进去……”

    “不过,我们这儿可只有一个卫生间,”施瓦尔布说。

    “如此说来,您是幸运的了,什么都不嫌弃,”贝格看了一下表说,“到时候了。我去叫她。再过半小时,她的总部就该联络了。请您关照一下报务员──让他们把机器调好。为我祈祷吧。”

    “我是无神论者,上校,并且以此为骄傲。让那些身穿教袍的白痴们去搅昏斯拉夫人和毛发蓬乱的意大利人的脑袋吧!”

    “什么样的意大利人?什么样的意大利人?”贝格笑着问,“这可是给我们的盟友下的绝妙的定义!他们会觉得委屈的……”

    他走到阿尼娅跟前,附在她的耳边悄声说:“今天夜里,士兵将把您领到街上的茅厕去,那里所有的钉子都会被拔掉:您拆掉木板就可以逃走。往山里跑。到雷布内镇有三十公里。我每星期六和星期日在旧城城门附近的长椅上等您的消息。九点到十点之间。让你们的人说:‘代您的小姑娘问候’。记住了吗?”

    “记住了。”

    “走吧。”

    2、冯·施蒂利茨的礼物

    呈帝国党卫军首脑亨里希·希姆莱

    绝密

    一式四份 第二份

    克拉科夫 盖世太保 希特勒万岁!

    首脑:

    谨报告:物色、挑选及批准负责摧毁克拉科夫城的党卫军驻帕斯捷尔尼克要塞值班官候选人的工作业已结束。

    我们查阅了二十名军官的档案。经报请柏林中央人事部门之后,我们就地采取了一系列措施,以保证我们以完全负责的精神推荐两名党卫军军官来完成而一光荣而又重要的任务。

    汉斯·利本施泰因,一九一八年生,我党中坚分子里哈德·利本施泰因之子。提到里哈德·利本施泰因,您是熟悉的,因为他在伟大的巴伐利亚革命中,同元首一起第一次向全世界宣布日耳曼民族将坚定不移地向着国家社会主义的伟大理想迈进。

    汉斯·利本施泰因本人是逐级提拨上来的,其经历足以证明他是一位可信赖的军官。他在任何时候、任何情况下从不仰仗父亲的荣誉,而是始终站在奋进战士的前列,出现在伟大战争最危险的地方。他三次负伤,指挥过基辅和利沃夫的歼灭战。他荣获二枚骑士十字勋章和一枚士兵十字勋章,还因参加莫斯科远征而获得奖章一枚。

    在日常生活中,他给人的印象是受过良好的国家社会主义思想的传统教育──谦逊、正直、善于同朋友jiāo往,能与众人打成一片,而且烟酒不沾,体魄强健,与女人jiāo往十分持重。

    古斯塔夫·利博,一九二二年生,党卫军军官,生于汉堡一个共产党人家庭。其父死于汉堡叛乱,母亲被关进集中营,一九三四年因企图逃跑而被击毙。

    他当时被孤儿院收养,后加入希特勒青年团组织,在“工作归于人民”的青年组织中获得好评。毕业于党卫军军官学校,后在前线与布尔什维主义战斗过两年。荣获骑士十字勋章一枚,士兵十字勋章二枚,还因参加高加索远征和克里米亚战役荣获奖章一枚。

    利博不了解自己的历史。他忠于元首的伟大思想,真心实意地认为,在世界任何其他国家,无论是犹太财阀政治,还是布尔什维主义或帝国主义统治的国家,一个孤儿永远是死路一条,只有在德国,他才得以成长为一名党卫军军官、民族的保卫者、人民称颂的英雄。

    为完成您消灭斯拉夫文化发源地的特殊任务,部队各级组织推荐出许多年轻勇士,但无论是我们克拉科夫机构全体人员,抑或中央人事部门的同行们都认为,再也无法挑选出比古斯塔夫·利博更可信赖的为国家社会主义理想而奋斗的战士。

    附上国家社会主义德国工人党为利本施泰因和利博所作的鉴定书及照片,他们的地址是:

    1·利本施泰因──克拉科夫,圣扬街,26号楼,古克·施特拉夫私宅。

    2·利博──克拉科夫,阿尔弗勒德·罗森贝尔街,42号楼,4室。

    盖世太保东方局(克拉科夫)

    局长、党卫军队长克吕格尔

    冯·施蒂利茨兜里揣着这份文件,走在暮色初降的大街上,去同儿子会面。他全身汗津津的。自从乘坐白军的轮船离开符拉迪沃斯托克以后,他还从未象今天这样激动过。

    傍晚笼罩在淡淡的紫色中,四处静悄悄的,一片安宁的气氛。迎面走来一队巡逻兵──他穿的是军服──巡逻兵们向他打个‘立正’,然后迈着方步走了过去。

    一看见科利亚,他几乎要冲上前去。但是他克制住了自己。他转过身,背着双手,慢慢地朝他的公馆走去。那里停着一辆‘迈巴赫’牌汽车,这是为了查看城市的四周,从克拉科夫盖世太保的头子那里借来的。

    第二十章 发报

    “听我说,”贝格在第一次发报之前对施瓦尔布说,“我很慌,真的,您这儿有伏特加吗?”

    “我这就派人去取。”

    “好,好,快派人去吧,”贝格催促说,“有两种情况需要举杯痛饮:一是她发出了我们为她拟定的密电;再就是她发作了歇斯底里症,快一点儿,好吗?”

    施瓦尔布来到楼下值班室,对坐在电话机旁的下士说:“派个人到军官俱乐部去一趟,让他们把伏特加和可口的晚餐送来。”

    “是。”

    “另外,一定要弄点酸黄瓜之类的东西来。”

    “一定。”

    “还要弄些啤酒。”

    “尽力办到。”

    “还有,那个俄国女人如果要去卫生间,就领她到街上的露天茅厕去,我讨厌斯拉夫人。”

    “明白了。”

    “待她要客气些。”

    “当然。”

    “今天你们给她吃的什么?”

    “士兵的伙食。”

    “很好。”

    贝格站在楼上,心中暗自高兴:施瓦尔布正在作茧自缚。如果俄国女人逃跑了,那么在审讯所有在场的无线电通信兵、下士和军官时,这个值班下士就可以作证,证明施瓦尔布,正是这个施瓦尔布,不是别人,是他命令去弄伏特加、啤酒,还有什么酸黄瓜之类的东西。也正是这个施瓦尔布吩咐带俄国女人到外面的士兵茅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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