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了酒，张松汉心里踏实许多，跟着大家四处游荡的心情也轻松愉快。
县城划分为六个城区，村民们每次都是从西北方向赶来，也只在西北角这两个城区活动，凤翔区是县长区长镇长老师还有各级管家队长部司处等等行政官僚的居住区，这里的商铺货真价实，比旁边的校场区那些退伍老兵的店铺更让村民信任，天刚中午，找了个街边绿地树荫遮阳的地方，拿出杂面饼肉干水囊，坐在三棵老树中间围成一圈，边吃边议论，五个孩子拿出课本充当账房先生，分配完财物，又开始计划天黑出城前要买哪些日用必需品：一把菜刀，五十米六号钢丝，二十米五号铁丝，一把钢锯，三颗轮毂滚珠，四十二枚铁钉等等等等，计算完毕，刚好剩下十金币，卖了货买了货，各家还应该分多少，摘一个树叶，指甲扣出几个外人看不懂的印迹，放近口袋，就代表村子里这次拿了多少自家应分得的钱财。
一切理顺，躺下身子伸伸懒腰，正要一窝疯的离开，靠近绿地的院子铁栅栏门无声的推开，走出一个三十多岁身穿制服的男人，一边靠近过来，一边摆弄手腕上一块发出“咔咔”声响的仪表，“你们都是猎民吧？哪个镇上的？”
得到肯定的答复以后，对着明显是头领的张建民说道：“我是你们李镇长的队友，想请你们带点东西捎给他，进家里坐坐聊聊，喝杯热水。”张建民倒是没有多想：“我们还要去买东西，你要捎带什么拿给我就行，一准明天带到。”
这人明显很擅长和猎民打交道，还在礼让：“进来坐坐吧，要买什么，我安排人送过来，保证是县城能买到的最好的，就按你们计划的价钱转账。”
“不了，我们猎民泥里土里打滚求活，哪好进你家打扰，东西也不多一刻就买好了，你要捎带什么尽管拿来就行。”张建民客客气气的回话。
“不嫌弃不嫌弃，我是县生物司合成处处长孙雨海，你叫我孙处长就行，你等等”抬起腕表呼叫：“小林，你来我家一趟，帮忙给我的一些乡亲采购些东西。”
“进来吧进来吧，我和李镇长也有六十多年没见，进来聊聊，和你们打听打听他的情况。”
一群人就这么糊里糊涂被请进了一个大厅，两台家用服务机搬椅子摆案几端水端点心水果，队伍最后面的锁子爹还没走到案几旁，已经一切就绪。
孙处长按了一下墙壁，从滑开的壁橱里取出一个腰鼓型的钢制容器：“这里面是县里配给李镇长的物资，我原计划过几天派车送过去，刚好遇到你们，李镇长催的急，就请你们捎带给他。”
张建民接过容器放在腿上，和孙处长聊着村里的环境c产出c捕猎c采集，孙处长倒是个见多识广的人，不论谈起什么，都十分清楚明白，从湿地松林秃山到野酸根藤薯根燕麦野雁蛋等等知道的门儿清。聊天中间，小林拿着村民给的金币和树叶清单去买东西，实际上就是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不断的对着腕表发号施令，大厅里坐着的村民看的一清二楚，也知道在县城这样的交易方式并不稀奇。
不大一会，一个个小木箱运进院子，小林进来和孙处长报告东西买齐了告辞离开。
张建民也想告辞，可刚刚聊到二十年前李镇长带领武士和猎民扫荡大黑岭，孙处长接话，那一次采集了多少种兽血多少块矿石，村民一脸迷惘的点头附和说运出来多少搭兜的各种石头，眼见得阳光只照到了大厅的一角，孙处长才试探着问了一句，“我想给你们洗洗澡理个发，顺便收了你们的头发，需要多少钱你们尽管提，除了粮食，你们要什么都好商量。”
村民们一阵阵迷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一致看着张建民。张建民也懵：头发还能卖钱？除了粮食换啥都行？
孙处长明显看出来张建民的号召力，解释道：“你们猎民很多人一辈子都不理发，少数人也只有成家受伤和死后装殓才理发，可是猎民的头发是合成修炼辅助剂催化剂能量剂等，非常高品级的添加材料。”
“你说这些东西里添加了我们的头发会品质更好？”张建民一边飞快的在心里衡量筹码一边装作毫无见识的胡乱打听。
“是的是的，我做过调研，起码有三成的猎民，头发是合成剂的好材料。”孙雨海尽管很迫切，但是交谈中还是很严谨的不透露通俗易懂的知识。在刚刚的交流中，他逐个人都通过腕表仪表测试过，除了五个孩子发制不合格，其余二十人都没有理过发，而且发质超乎他要求的好，是非常上乘的合成材料。由于上级的摊派任务，他除了长河县自产的材料外，还要外购材料才能达成上级任务要求，偏偏外购材料购置到位后，长河自产的紫电鳅整整一年毫无产出，遍寻典籍反复实验，发现一部分猎民的头发比紫电鳅萃取精华的品质还要好。如果这次交任务时，附带一份研究报告，他极有可能会调回富庶地区任职，甚至可以申请专项资金继续猎民头发的专项研究。
张建民不自主的抓起一个苹果啃了一口，盯着孙处长的眼睛问：“除了粮食，我要什么都能商量？”
“都可以商量，我可以对联盟智脑图灵发誓！”长河县有九个镇，除了和平镇以外，其他八个镇随着周边的开荒已经和其他地域接壤，曾经的绝地都变成了生物农场，猎民也逐步退化成了雇佣民，除了极少数几个老朽，他已经找不到别的来源，出于对专有研究的保护意识，他根本不愿意外购猎民的头发给竞争对手窥探自己的机会。如果求助李镇长失败，他有充足的理由对上级做出任务失败的合理解释。可以说，和平村二村到九村这一千来人里，他能确定给他带来收益的，不到二百村民，眼前一下子就是一成的收获，他是真的诚意满满。
张建民向前探了探身子，“你说的对谁发誓我不懂，既然除了粮食都可以商量，我只要一样东西。”
孙雨海感觉自己被铁线蛇包围了一般，想了想自己刚刚的表达并没有什么漏洞，偏偏感觉好像哪里不对劲，犹豫的看着张建民，眼睛一眨不眨没有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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