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209 章
    泽手中夺回,甚至有过其它的一些不可告人的想法。但对于朱影与王泽二人内外把持朝政,地位稳固非常,众多重臣不是迁就、便是恭然听命,多年来他虽越发不满这种政局,但毕竟朱影与王泽内外执政的局面已经成为朝廷稳定的重要基础,急切间谁动摇这个基础,就会触动时下许多既得利益者,必然遭到莫名其妙的攻击,隐忍不发是他多年的政治态度,或许做好他的亲王也是一件惬意的事情。他并不认为赵柔嘉的计策有多大成功的把握,至少他没有看到整个事件中有对王泽一击必杀而又不能令王泽反击的杀手。虽说事关皇家体面,但乱世中多少金枝玉叶流落异地,谁人又能说清楚她们的出落,一个小小的妃嫔,或许可以说由于机缘巧合流落东南被人卖为娼妓也有可能,人执一词,能有多少人会真正关心她们的生死,有的话不过是处于不可告人的目的,或是茶余饭后的谈资罢了,真正关心的人并不是太多。

    赵柔嘉偷眼观赵构,见他沉默不语,面色凝重,看不出他倒底在想些什么!但她既然已经把底牌露了出来,左右是要把赵构争取过来,于是深深吸了口气,口气决然地道:“咱们赵家在东南就王叔一位长者了,望王叔体恤官家拳拳之心,不要到时候回天乏力,那就对不住历代先皇了。”

    赵构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赵柔嘉,但见她那张妩媚娇柔的脸蛋上尽是七七之色,此时她的话已然挑明,自己若不表态,将陷赵柔嘉于进退不能的尴尬境地,也会使赵柔嘉与她身后的人与自己反目,从而使皇族内部陷入分裂。但他还是犹豫不已,针对王泽的权谋,毕竟不是闹着玩的事情,弄不好连目前即得的富贵也保不住,鸡飞蛋打可不是他的存身之道。何去何从?他赵构毕竟是从金军刀林中走过来的,饶是老辣独到,转瞬间心下已有计较,慢吞吞地道:“即使事关皇家事,孤王当尽心为之,主主莫要忧心!”

    他回答的非常圆滑,让人感到他已经答应参与,但又模棱两可,事关皇家事,倒底为何事?林婉仪还是王泽,主题就模糊不清。

    赵柔嘉虽是心思慎密,却也被这话糊弄过去,认为赵构他已然应允参与推翻王泽、重新树立赵家皇权的策略之中,心中油然而生一抹兴奋。他的俏脸上飞上一抹浓郁的舒畅,会心地笑道:“有王叔在,大事必可成!”

    赵构不置可否地一笑,他并不点出赵柔嘉的误解,在此敏感的时候,他感到赵柔嘉的计划虽把握不大,但无论成败对王泽都是一次打击,既然他介于其中,只要尽心办理差遣,成事可在皇帝面前立一大功,或许还可能有以外的收获。事败亦可置身事外,何乐而不为?至于赵柔嘉会如何,有朱影在的话,即使事情败露也能保她一命。

    “王泽有中兴鼎立功业,更兼有一批士人支持,仓促行事恐不妥……”他还是向赵柔嘉正确地分析王泽目前在朝廷中与重臣们的利害关系,对赵柔嘉身后的人卖了个在他看来无足轻重的好也不错。

    赵柔嘉云淡风轻地笑道:“王泽是有功业不假,但今时今日其势力已然凌驾官家之上,纵然是他无心,但其他有心人难不保会效艺祖陈桥之事!”

    赵构神色一变,陈桥驿兵变被士人私下称为欺凌孤儿寡母之举,为赵家皇室所忌惮,绝少有皇帝引用此事说道,赵柔嘉口中说出此事,使他心中惊悚不已,看来赵谌与赵柔嘉二人对王泽绝非夺权这么简单,从这件事一开始,他们就心存杀机。但赵柔嘉说的不错,王泽即便是没有取代之心,却也难保被其下一些有野心的人利用其权势,黄袍加身身不由己的时候,恐怕连王泽也会顺其自然,这不是不可能的。

    “言过其实了”赵构的辩解显的是有些苍白无力。

    第八章

    赵柔嘉淡淡一笑,道:“王叔宅心仁厚,不愿妄断大臣,令人深感折服,然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相重君轻,此为天下有识之士共知,与其坐以待毙任由别人行王莽、曹氏之事,不如奋起一搏,或有希望!”

    赵构听赵柔嘉越说越露骨,禁不住暗自叹息,仅凭这两个不足双十的毛孩子,对付老辣的王泽,他方才点燃的那一点点别样的期望,又凭空消减了几分。任凭着赵柔嘉说话,他目光游离它处,思绪紊乱异常,他的心事已经从思虑赵柔嘉行事的可靠程度上,转到了如何在如何脱身事外,暗自考虑自己在此事上如何调整介入的程度。

    赵柔嘉虽机敏聪慧,但毕竟缺乏经验,无法揣测出她这位王叔真正的想法。在她看来,赵构做为行朝所余唯一的近支亲王,平素里小心谨慎、绝不涉及朝廷事务,但在皇权大是大非上,绝不会有半点含糊,定然会为家族尽心尽力,毕竟他的地位与皇家不可分离。一旦自认为说动对方,又认定赵构乃至亲,缺乏政治斗争经验的她把底牌几乎都亮了出来,让赵构有了一个可权衡的余地,又使自己全然没有退路。

    在她离开赵构府邸之前,满意之余请赵构待她向吴郡君致歉。

    赵构在送走赵柔嘉后,吩咐下去来客一律不见,自己独自将自己在书房内,便是吴郡君前来问候,也被守在门外的心腹家将挡了驾。

    就在朝廷暗流汹涌,各派势力都在暗自准备伺机而动的时候,杭州却是一片繁华升平的景象,毫无行在诡异变幻的气息,大家都在为钱而奔波红尘,谁有那个闲心思管旁人闲事。

    由杭州与明州出发的海外远征大军已经先期出发,在张云仁临行时,王咏翎、王直、聂诺等同门与杭州官员、名流为他送行。由于数万大军陆续开拔而去,杭州的侍卫水军专用港口内的军船所剩不足三层,王直趁机上书朝廷,言贸易日增、民用港口不敷使用,在民港扩建之前,请借用军港一部分给民船泊锚。尽管有人反对民间使用军用港口,但在远征大军归来之前每年可增收停泊费用和其它税收数十万贯,在巨大的利益前没人跟钱过不去,户部首先响应,随后是工部等衙门,最终得到朝廷的许可。王直的办事效率很强,他的支卖司立即联系市舶司挂下的进出船只得到妥善安置,海商们的抱怨要等候很长时间才能进港的言论,得到一定程度缓解。

    “王相公秉政,实乃利国惠民也!”史浩面对东南经济火bào般地上升,禁不住发出了由衷地感慨。自从他来到凤凰山书院,王泽的书信早在他之前到来,他没有提王泽,王咏翎亦是没有提书信事,二人一见如故,自然史浩被聘为教习,月资十贯,二人几日来闲暇便在一起讨论时局,不亦乐乎。

    史浩多日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潜心观察时政,对王泽的施政,大为感叹,在与王咏翎等清谈时,发出了自己的感叹。

    王咏翎却面色怡然,目光中却有几分流离,他初见史浩,二人攀谈颇为相得,这日他陪伴史浩游览杭州后,在书院散步之时,史浩的感叹令他有几分别扭。

    王直却另有一番滋味,自他升任支卖司同领事务后,隐然有当年王泽升迁之势,一些趋炎附势之徒甚至拿他的升迁差遣与王泽当年相比较,虽然表面上一笑了之,但他暗自志得意满、高兴非常,他深知王泽看重海事,自己如在支卖司做出一番事业,别人渴望不可及的都事堂的金光大道,对他而言却是一片坦途。史浩称赞王泽治政,亦是肯定了他在杭州的政绩,这代表士人的见解,岂能不令他感到快哉!,当下得意地笑道:“某掌东南职事日久,亦不能体会恩师经世之略,利国惠民不能尽然尔!”

    王咏翎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王直,目光淡若止水,嘴角却摸过一抹莫名其妙地笑。

    史浩见王直说自己不能尽王泽之意,不禁讯问道:“何以为然?”

    王直笑道:“利国惠民分上下,直翁兄所言不过小政而已,君不见遍地工坊,千帆静波吗?东南一路财富数倍于陕西六路,这是实实在在的钱粮,国之本就在于此。在下可以断言,十年后朝廷的税赋将数倍于元丰年间,此亦不须增添苛捐杂税、搜刮生民,功在千秋,利传万世。”

    史浩一怔,他虽然能领悟王泽的海外经略一二,但在他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朝廷回到他理想中的农桑为本的时代,王直所言俱是工商之利,非他所愿看到的。

    “东南诸事就不必说了,此番三师兄从征海外,正是为国朝谋利而去。三佛齐分国,威慑四方,使南海尽归国朝掌控,搏诸国之利供给中国,此对于百姓来说,是为仁也!直翁兄或许不知爪哇黄金之盛,但黄金、白银对于朝廷的意义定然能够洞晓三分。”

    史浩心中并不以为然,王直所言在他看来牵强附会,除国内经济尚可说是前些年王学中提出的‘实业富国’,后面一段话,完全是赤luǒluǒ地掠夺他人,表面上说的却又冠冕堂皇。他饶有兴致地品味王泽与几日来所接触的王门子弟,感到他们身上有一股令他说不上来的活力,这些人思维活跃、做事圆滑之余又不失进取,蔑视儒家所唱仁义,却又凡事都都表循圣人之道,当然王咏翎在他看来,与其他人还是有所不同。委婉中毫不避讳地言海外征战之利,孔门中人心底明白,绝说不出来。

    “国朝万里疆土,物产富足,只须循圣人德政,休养生息、积蓄国力、来日北伐燕山,何须挥师万里之外的蛮瘴之地,与人争利。”史浩仍旧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着眼于农桑而论。

    不仅王直对他的论调不以为然,便是王咏翎亦是不能苟同,虽理念与王泽不尽不同,但毕竟受王泽学术影响,对工商有了一定程度的认识,几年来在杭州看到工商对社会带来的利益,更加使他陷入自我矛盾中,在王泽学术与孔门学术之间挣扎。

    却听王直说:“为公谋利乃大仁大义也,夫子称管子何其仁、何其仁,今朝廷锐意取事,去海外物产补中国之不足,又非肆意妄为,征伐三佛其不过为清静海道、护卫海商贸易、保护蛮夷小邦,树天朝在南海之威德。南面敬服、道路通坦,南海木材、金漆等物将不断流入,中国之丝绸陶瓷可换取西方金银,此一本万利,国人受益、国家受益事

    ,何乐而不为之?”

    “万里征伐,所谓此举?”史浩敏锐地抓住王直避讳的征战,远涉重洋征讨海外,倒底应不应该?当然这是以儒家理论为质疑点,儒家观点是以德服人,非肆意征伐蛮夷小国。

    王直淡淡地道:“经济乃国本、国本为治政、征伐不过是治政的延续罢了,无所谓是何举动,大凡征伐都是为治政所用,究其内里,不过是为国人争取营生而已,我倒是觉得老庄、申韩之学,为治国大善之法。”

    他并非对儒家学说不屑一顾,而是不满今世儒者那些陈旧说辞,天理为何物?人yù如何限制?自深研王泽的政治学册子,加上多年与商人jiāo往,对二程的学术很不以为然。

    史浩诧异地道:“愿闻教诲?”

    王直哈哈笑道:“不敢、不敢,直翁兄乃我辈才俊之士,小弟岂敢班门弄斧。然弟以为夫子学说取世间万象,内涵朴素、贵在……

    真诚,自告子、孟子之后,儒学分流,各家众说纷争、搏正统之名,而喋喋不休,孟子取善、荀子取恶,此成为将夫子之道分而取之,各取所需罢了。二师兄当知恩师所传社会之学,解人xìng人lún,取告子之‘人xìng如揣水’,融荀、孟善恶,世间事本是两面,如太极之说,正反相容无取善绝恶之分,天下纷嚷不过是名利二字。”

    “今治政亦是如此,断不可用防川之法,应循人之xìng,循循善导,或以义、或以利,隐恶扬善,国方可大治!”

    王直一凡论断,不言而喻是为王泽施政做了他自己的维护,何况他本人就是这种政策的拥护者,甚至有些事情上,他的观点和手段要比王泽还要激进。

    史浩心中有些不悦,荀子倒还不以为介,王直的言论直指亚圣孟子,这是令一名正统儒者不能接受的,尽管他不是食古不化的人,碍于自己是客席,王咏翎在场,又不好发作。于是,硬生生地道:“亚圣取善,原本是治天下、归一统、绝纷争的善道,故得以享配孔庙,正之贤弟虽是高论,但未免过于偏。”

    王咏翎云淡风轻地笑道:“正之果然得恩师真传,经世治政之法反掌得其精髓。”

    第九章

    王直眨了眨眼,浅笑道:“师兄不是更得恩师精义所在,执教鞭,策一方学子,日久当为一代大儒,与兄相比,弟不过是一介言利之臣罢了,不为当今士林所道。”

    他亦是机敏之人,史浩的不悦之言,王咏翎不冷不热的开解,他当然地顺着王咏翎的话,转开话题,期间不忘小小地讥讽王咏翎,权当一个小小的回击。

    看似同门说笑,史浩却从中品出王门子弟之间一些不为人知的嫌隙,他有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他们亦有学术理解与治政上的纷争,并不是所有的王门子弟都如王直一般,想着,他脸面闪出不置可否地笑。

    “正之过谦了,聂师弟年纪轻轻,不也是得到士林的jiāo口相赞嘛!”王咏翎似乎已经习惯了王直的反击,或是并没有介意似地偶尔一句。

    王直沉声一笑,并不接话,而是顺题跑偏道:“听说邝力前些日子有感于熟水生出水气、气体持续产生顶开壶盖,他竟然跟着了魔一样,整日里独自一人捉摸些是由。”

    史浩笑道:“数千年一贯之事,能有何玄机在内?”

    王直漫不经心地道:“正因为数千年看惯之事,才有人对其中道理视若无睹。”

    王咏翎不知可否地笑道:“不仅是邝师弟,这几天连聂师弟等也颇感兴趣,整日里没事就在一起,关上门来嘀嘀咕咕,真是不知所云。”

    “这不好办,咱们移步去看看他们便是。”王直笑着起身,道:“横竖多日不见,今个难得是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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