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61 章
    ,金人不会不知道一路南下必然会形成孤军深入,这要是放在八年前或许可以攻入江浙,可是如今行在有二十余万精锐枕戈待旦,水军更是游戈江面,他们压根就无法过得江来,久留江淮之地,又随时都有被北侍军袭击的可能……”

    孙傅精神为之一振,急促地问道:“德涵既是如此说道,可有依据?”

    王泽淡淡地道:“郦琼叛逆,常宁侍卫大军的溃败,虽然造成我京东全面被动,但京东仍然有两支侍卫大军在奋力苦战。京西、陕西、京畿仍然是铜墙铁壁,金人无法突破。这些年来,在下最使担心的就是金军会集中力量对陕西再次侵袭,京东之事固然不顺,但却让金军河朔主力汇集淮上,他们就无法对陕西侵扰。有侍卫水军的支撑,京东局势虽危却还有挽回的机会,至于行在,那就更不必担心,区区几个万夫队就想夺取江东,真是夜郎自大、自不量力。如今我等要做的就是,等待水军的消息,只要上官太尉消息传来,也就是兀术退军之时。不过,此役京东、江淮损失必然不小,所幸大宋的财赋在江东,稍待时日恢复不难。”

    “但愿如德涵所言,如今局势也只是勉强支撑了。”孙傅目光艰涩地望着王泽神情自若的面庞,感到自己来此的目的还是没有达到,此战胜有王泽的建策之功,败与王泽并无多大干系。

    王泽若有所思地道:“李大人知兵,必然已经想到这一层,某不过是居于府中议论而已。”

    孙傅细细品味王泽之言,懵然明白了王泽这是在向他隐讳地表明了态度,不是他不能而是他不愿,其中意味真是令他叹息不已。

    王泽又笑眯眯地道:“大事一定,朝廷的官制改革,还须仰仗大人。”

    任何事都没有不付出代价的,王泽原本就没有将参预枢府军机的事当一回事,他以持节节制南海诸国宣慰司事,牢牢控制水军来一步步实现他的目的,更何况他根本就没有打算做一个拥兵自重的权臣。借用今日孙傅的杞人忧天,正可换取孙傅在即将开始的官制改革与继续深入的经济变革中的支持,更能取得孙傅、唐格代表的士大夫们的让步,可以说是正中王泽下怀。

    “同为天下苍生计,执政理应如此!”孙傅对宰相的名位还是有割舍不断的犹豫。

    二人相顾片刻,彼此间已经不需要再说下去了,他们相互间已然达成了某种暂时的默契。

    第七章

    时值傍晚、暮色渐浓,濠州与滁州jiāo界的长乐镇境内,宋军殿前司派出的由捧日、天武两支侍卫大军组成的殿前司拔隶精勇军司一万八千余名装备精良的禁军将吏暂时驻扎在郊外,一顶顶帐篷井然有序地排列着,由于在自己境内离战场还远,没有设立寨栏与壕沟。

    营地内冒出阵阵篝火,军中以队为单位各自生火造饭,担任警戒的将吏,早早吃了干粮ròu脯,在外围执械当值,其中一些骑兵被派出巡逻,纵是在自己境内,训练有素的殿前司禁军还是派出了巡骑,毕竟谁也不敢保证金军小股马队不悄悄南下袭扰。

    来自北面的凉风越刮越大,天边一层霭色的铅云自北向南压了过来,令人感到有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大人,看来要下雨了,还是回帐吧!”

    “qiāng林箭雨都过来了,还怕它秋雨作甚,要是被张惠卿知道了,他岂不是笑掉了大牙。”封元满脸不屑地瞟着北面压过来的乌云,冷笑道:“碌碌混了几年,今日可是有出手的时候了!”

    自他由班直转入殿前司,因其当年有首夺旧宋门之功,在班直中地位不低,自捧日侍卫大军成立捧日第三军时,就被破格除第三军第一镇统制事。短短一年多的时间,他便将第三军第一镇训练成为上四军中最强悍的镇司。

    不过在神佑王门十五子武行数人中,张云仁的升迁已经远远超过了他,令他私下颇为不悦,论出身,他是当之无愧的武状元,张云仁虽说是文状元从戎,但比较起来还是他算是王泽曾戏言的正规‘科班’出身。论资历,他曾经有首登汴梁城头、宣德门外靖难之功,又有参加神佑二年沿河之战的功绩,金qiāng班指挥使的荣耀,在他看来张云仁不过是在海外与蛮夷小邦打了几仗而已,充其量不过是万余人的小战,最大的功绩不过是打败了三佛齐这个小国中的大国,得到了一片临海的港口,建立城池罢了,怎能与他的陆战相提并论。

    不过他也明白经营海外是王泽分外看重的战略,或可说最热心者是王泽也不过分,水军一直以来又是王泽的掌上明珠,军中各位大将都是王泽亲信,他们自然有意提拔张云仁,更兼水军独立成军的大好时机,使张云仁着实地占了个大便宜。

    封元想想真是上天不公,自己在这各方实力鱼龙混杂的殿前司,真是受够了鸟气,想想还不如在班直里呆着,守着等鸟气,无奈下几次请放北侍军,都是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这次正是大显身手的良机,殿前司组成神勇军指挥司,由殿前司各侍卫大军属下镇拔隶,自然是首先选中他的镇司,尽管平时闲出鸟淡了,但精锐毕竟是精锐,用的时候方能显现出来。

    身后的中军卫卒不敢再说,默默地跟随着封元缓缓前行。却听他自言自语道:“常宁军垮了,不知长翼他怎么样了!”

    中军卫卒跟随封元多年,自然知道封元再说他的师弟,另一位令他颇为叹服的勇将。正在他随着封元说道想到邱云时,却又听封元凝重地道:“张勤,你若是金军大将,得知我军增援钟离,会不会暗中派遣马队南下奔袭,窥视我军宿营地毫无遮拦的情况下,你会从哪个方向前来偷袭。”

    张勤不知封元所言何意,他一时间没有跟上封元的思绪,呆在原地怔怔地出神。

    封元面色肃然地道:“平素里教你的那些尽管使出来,你不是要立志进入侍卫马步军大学堂吗?说说看,错了不要紧,关键是要敢于预测敌情。”

    张勤憨厚地笑道:“那还得大人举荐才是。”

    侍卫马步军大学堂与侍卫水军大学堂不同,侍卫水军大学堂开创之事并非附属步军司,出来低等武官只能在虎翼水军中任职,升迁前途不被人重视。所以在王泽创办时,朝臣们普遍认为是为海外贸易培养爪牙,不过是一群亡命海外的凶悍之徒罢了,并没有过分关注,虎翼水军主要的将领都由上官云等王泽的亲信组成,各项章程也是以王泽与上官云等人的意向拟定。而新军制时,水军正式成军,有些明白人这才恍然大悟,但后悔已经晚了,水军已经不在他们的控制之下,整个侍卫水军都指挥司宛然已成王泽的‘私军’。

    以孙傅、唐格为首的士大夫们当然不能善罢甘休,既然水军已经不可能在短时间从王泽手中夺回,他们便在侍卫马步军大学堂、还有玄武镇侍卫马步军讲武堂上关注斐然、频频干预,加上马步军、殿前司将帅成分复杂,很大一部分是将门世家,也不会被人轻易控制。所以朝廷都堂与枢密院定下许多限制,其中一条便是,凡入侍卫马步军大学堂的士子,须经从七品实职差遣军将或是从五品以上差遣文官的举荐,方才有资格报名应试,而玄武镇侍卫马步军讲武堂就不太好半,毕竟是进行中等武官培养的地方。

    封元风淡云轻地笑道:“不要嗦,快说。”

    张勤清了清嗓子,沉声道:“以小人之见,若小人为金军统帅,必然围钟离佯攻,派遣精骑火速南下,一举击溃增援师旅,如此钟离城便是案上一块膏ròu,可任我宰割,此兵家惯用围魏救赵之计,并不稀罕。至于我军布防来看,我镇处于中军帅帐左近位置,如果金军长途奔袭,我镇定然是首先打击目标。”

    “噢”封元饶有兴致地看了看张勤,正色道:“常理来说金军马队应当打的是军锋,中军处于各军护卫之中,这岂不是自投险境,而且你这么肯定金军必先攻我镇。”

    张勤立即道:“小人也是推测而已,不过以金军马队远途奔袭,若直趋前锋,纵然可大有斩获,但前锋往往是军中精锐、防备最是森严,他们若是拼死抵抗,必然能够把偷袭变为强攻,中军就会有时间组织各部抵抗,如此一来就陷入僵持。若一举端掉中军,则群龙无首,金军马队来去自如,必能各个击破,深知我军有不战自溃之虞。钟离向南西面是定远县,人口稠密,驻有数千兵马,金军大将只有取道东面迂回,我军在中军帅帐右邻,本就是中军主力,自然是首当其冲。”

    “说的有些狂妄,却还有几分道理。”封元听张勤说的有理有据,心中亦是几分不安,虽说金军奔袭的可能xìng不大,但如金军马队真的奔袭,以他们多年与宋军作战的经验来看,必然是对这座没有营寨保护的宿营地实行袭击,很有可能如张勤说的那样,直接越过前锋、以马军速度优势,直趋中军。

    张勤忙躬身谦虚地道:“小人狂妄之言,大人恕罪。”

    “不过是以事论事罢了,何罪之有。”封元以赞赏的目光看着张勤,温声道:“打完这仗后,回去本帅给你找来《武经总要》,一定要好生研读。”

    《武经总要》可是禁军典籍,军中列为不得随意传看的兵法,非一定地位的大将不能得到。张勤得到如此承诺,不禁大喜过望,忙拜倒在地道:“多谢大人。”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封元待张勤喜滋滋地站起身来,又道:“你拿我将令立即回去,传告本镇各营指挥使,从今夜起,各营将吏休息时器械必须随身,甲胄须得摊开,放在身边,执勤人数再增加一点。”

    张勤立即意识到封元接受了他的设想,能得到封元的认可,他当然大喜过望,当下精神抖擞地沉声道:“是”

    封元笑道:“你去吧,本将一个人散散步。”

    待张勤去后,封元一个独自漫步在宿营地外面的旷野上,他对杨沂中在全军宿营不设最基本的防护都不做,理由是身在腹地。对于这种做法,他无可奈何,不时地望着北面压上来的雨云,心情显得有些沉重。他有慢慢地走了几十步,当西方的最后一抹残红彻底被黑夜淹没后,他不知为何一阵莫名其妙地心慌。

    “夜黑风高的确是偷袭的好时机,女zhēn rén会不会今夜……”

    封元被自己的想法弄的神情不定,但又感到有些好笑,组织一场奔袭哪里是容易的事,设想归设想,可不能把自己给吓坏了。

    正当他聊聊孤寂之计,不经意间下意识地转首望着东北方向,看那正在南来的乌云的边际,似乎有不同乌云颜色的雾腾腾云屑。

    “烟尘……不好,这是一支马队。”他脑袋顿时发麻,眼睛瞪得大大的,好一阵子才失声惊呼,要是不细心仔细观看,还很难在发现几乎与雨云混同的烟尘。

    封元几乎使出全身的力道飞快跑向营地,途中正遇到派出的巡逻探马,才知到一支数目不详的金军马队正向这里扑来。他极力压抑心中的震惊,大喊道:“传令各营,列队迎战,快列队迎战”

    第八章

    捧日第三军第一镇的将吏毕竟是训练有素,尤其是阵法要求遇敌偷袭时,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列成简易步军阵形御敌,做为精锐之旅,捧日侍卫大军想来要求各军反应时间要高于其它禁军部队,而封元对第一镇的要求更加苛刻。

    营地内将吏们慌而不乱地按照平时训练,相互帮助穿上甲胄、跟随各自营队军将的指令,面向马队冲来的方向列队,不消小半个时辰,一支四千人的军阵已然列成。

    封元亦是全身披挂、手握大qiāng、跨上战马来到阵前观望。此时无奈日落西山、漫天乌云密布,没有一丝光亮,很难看到远处的景象,只能凭借战场经验从马蹄声来判断金军的位置。

    封元的中军卫队不断穿梭各营之间,传达他下的每一道将令。

    宋军军阵锋头上的弓弩手已经张开神臂弓、钢臂弩,弩箭已经放入箭巢中,十余辆床子弩车推到阵前。

    随着马蹄的声音接近,稍有经验的老兵都能判断出,这支金军马队是一支大部队,绝对是一支万夫队,不然肯定不可能发出如同雷鸣般的奔腾声。这种声音让每一名宋军将吏心下发麻,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了,万一大雨再压过来,弓弦松弛的话,那军阵很难抵御金军马队的冲击。当此战场气氛紧张万分的时候,已经有不少人手在微微地颤抖,尤其是前列的长qiāng手更是紧张万分,他们知道在几轮弓弩shè击后,下一个就要轮到他们来阻拦金军如狼似虎的攻势,能否在一片暗夜中保住小命还真好说。

    “这一战若能保全,本将定然上报你的功绩。”封元在等待的百般无聊之计,对张勤许下重诺。

    金军马队在即将临阵时,即遭到床子弩的一阵激shè,黑暗中压根看不到弩矢的来路,宋军又是根据声音判断,不知道有多少金军倒毙马下,但金军似乎是毫不畏惧,仍然打马前冲。

    宋军阵锋上的长qiāng手正在紧张等待着金军骑兵出现在他们目视范围内,却听到传来金军特有的转阵号角声,不仅宋军为之愕然,众多金军将吏亦是不解,为什么即将临阵却又要转向。但阿里的这支万夫队毕竟是百战精锐,闻声立即调整路线,迅速脱离床子弩shè击范围,转向军阵北面,掠阵而过。

    一名跟随在阿里身边的金军千夫长,不解地看着阿里,口气疑虑地道:“万户,即以临阵就应一鼓作气,灭了这支宋军才是,为何反要转向?”

    阿里呵呵地昂首大笑一阵,继而笑声嘎然而止,沉声道:“南朝殿前司果然是训练有素,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列成阵势迎战,不知此军大将乃是何人,不简单啊!”

    他并不是不想消灭这支宋军部队,而是在隐约看到宋军列成军阵后,他就隐隐感到这支殿前司部队非同一般,在黑暗中面临占据绝对优势的马队竟然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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