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01 章
    围,寻找战机不断shè杀可以瞄准的金军骑兵。

    完颜宗翰沉着脸看着远处的战场,目光一动不动,长长的胡须迎着晨风轻轻飘展。金军开场就被宋军迎头痛击,两个千夫队上去,根本没有撼动宋军阵脚,这在以往河东、河北作战中几乎是没有过的。他禁不住生出一丝悔意,早知道宋军重新获取喘息之际后,能有如此强悍战力,当初就不该议和,应当趁宋军散乱之际,全力横扫江北、关中,尤其是号称禁军最精锐的陕西六路,将宋军潜在能力彻底消灭才是。

    雁行阵右翼押阵的完颜银可术奉命统领两个万夫队,他的心情忧郁不下于完颜宗翰,且对完颜宗翰只派两个千夫队冲阵的做法不以为然。西军战斗力极强,他在河东时就有领教,若非当年种师中大军内讧,他指挥金军反扑即便能战胜,也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用两个千夫队冲击十余万西军大阵,无异于飞蛾投火,仅仅神臂弓就能给他们以毁灭xìng打击。

    完颜赛里克看着完颜银可术道:“都统,这样的打法不行啊!宋军阵势南据洛水,西连北邙山,弓马向前,我军应以全军数万铁骑压上,冲乱宋军军阵才是。右副元帅为何仅仅用两个千夫队,这不是白白断送女真勇士xìng命吗?”

    完颜银可术勒了勒马缰,无奈地一笑道:“右副元帅为稳妥起见,察看宋军实力一番,此亦是稳妥用兵之道,我等不必担忧,右副元帅自有道理。”

    完颜赛里克压根就不相信完颜银可术会这么认为,在他看来完颜银可术在女真众将中,算是一位智勇双全的大将,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种抽添战法,对兵力占劣势的金军有不利影响。但既然完颜银可术说了,他也不好深究。只好附和道:“但愿都统所料!”

    完颜银可术听完颜赛里克话中有话,便问道:“以万户之见,如何破宋军阵势?”

    完颜赛里克摇了摇头道:“全队合击,宋军阵稳则退,寻机再进,宋军多不卒,只要反复数次,定可乱其阵,溃其军。”

    完颜银可术笑道:“万户千虑一失,我军乃雁行阵,虽可扬我铁骑威力,然如万户所言,宋军以鱼鳞大阵出战,摆明了要在今日分出胜负,其南据洛水,我部无法对其左翼包抄,其后乃谷水,此死地尔,把宋军迫急,困兽犹斗胜负未可知!何况正是谷水死地恰恰把宋军军阵最薄弱的后阵保护下来。”说着,他懵然有所思地远眺宋军南翼,自言自语地道:“洛水……或许变阵可以……”

    完颜赛里克不明白完颜银可术的意图,迷惑地望着完颜银可术,不再做声,但他明白完颜银可术为何感慨死地反倒为宋军助力。鱼鳞大阵乃进攻xìng的大阵,左右翼防卫相当坚固,尤其是前阵锋头集中了军中精锐,但此阵最薄弱的却是其后阵,一旦后阵被破,整个军阵就会有土崩瓦解的威险。

    金军两支马队在宋军军阵前与宋军激战,双方厮杀十分惨烈,金军尽量保持以十人队为单位作战,宋军极力要以人数优势将金军分割开来。女真骑兵多是身披重铠,组成团队作战,可以相互保护,从而最大限度地发挥重铠的优势。宋军的意图是分开金军队伍,重铠骑兵行动不便,一旦落单,势必只有被宋军马步军宰杀的份。

    十一将前部部将赵怀德已经是血溅战袍,一张脸上虎目怒张,在把一名金军骑兵人头砍飞之后,扬刀大呼:“弟兄们,杀尽鞑虏,给我狠狠的杀”

    金军千户勃鲁异常骁勇,一会功夫连将四五名宋军骑兵斩落马下。在赵怀德身侧的王孝仁眼看这个金将凶悍无比,连杀自己部下数人,不觉大怒。纵马执qiāng冲了上去,大喝:“鞑子莫要猖獗,爷爷来也”

    赵怀德一惊,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疾呼:“忠卿莫急、忠卿莫急……”

    王孝仁迎面也不搭话,在错马之际一qiāng便刺向勃鲁,勃鲁正杀到兴头上,猛然见宋军一名年轻的低等武官与他错马jiāo战,一qiāng向他胸口刺来。

    勃鲁横刀挡开这一qiāng,仓促吼道:“小子何名?本将不杀无名之将。”

    王孝仁‘哈哈’大笑道:“那你可杀不了我了。”说话间,大qiāng早已再次刺向勃鲁,这一qiāng是趁勃鲁说话之际,他倾尽全力的一qiāng,呼呼带风,势头不小。

    勃鲁不想王孝仁在说笑之际给自己玩yīn的,匆忙之下抡起大刀抵挡,堪堪算是dàng开qiāng尖,但仍让qiāng头薄过肩胛披膊,在铁甲扎片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这可将他惊出一身冷汗,要是晚了半拍,这一qiāng必然贯穿他的咽喉。

    “小子休要猖狂,看刀”勃鲁亦是身经百战的一员沙场老将,不然他也不可能成为马军千户,惊吓之余仍能够快速出刀,向王孝仁头部斜砍下来。

    王孝仁双腿狠夹马肚,使战马吃痛向前奔跑,同时转身回qiāng刺他手臂,迫使勃鲁手臂回转,这才使王孝仁堪堪躲过这一刀。但王孝仁立即回马,再次向勃鲁刺来。

    两个你来我去战了十余个回合,竟然不分上下。

    王孝仁暗自惊叹金将的武艺高强,原本他自负由王泽聘名师教习弓马武艺,在武举中博得武进士出身,十一将中没有一人是他对手,以为此人年过中年,不过是个千户,岂能是自己的对手。要斩杀这千户立功,却没有想到金将身手如此厉害,倒底是年轻人,气力虽足,经验尚乏,十几个回合下来,渐渐被勃鲁占了上风。

    赵怀德见状,恐王孝仁有失,不及多想,拍马上前助战,挥刀便向勃鲁砍过来,勃鲁不得已分神应付。由于赵怀德的加入,使王孝仁压力剧减,而勃鲁也渐渐落于下风。

    “忠卿,沉住气,不要慌。”赵怀德的大刀一面向勃鲁身上招呼,一面教导王孝仁沉住气,他是老将、经验丰富,看出王孝仁并非武艺上不如金将,而是输在临阵经验上。王孝仁年轻气盛,每招都是使出全力奋搏,急于一招间斩杀金将,面对经验老道而又身手不弱的对手,自然是空耗气力,时间一长自然落于下风。

    勃鲁面对两人的进攻而渐不能支,不久就气喘吁吁,一面抵挡一面用河北方言低吼道:“两个打一人,羞也不羞?”

    王孝仁大笑道:“战场之上,胜者笑、败者死,你以为这是武举校场?”口中说着,手中的大qiāng不住挥动,向勃鲁身上招呼。

    “快忠卿,杀了他就能解决这股金军。”赵怀德见勃鲁招数凌乱、有机可乘,于是连下杀手,招呼王孝仁全力出手。

    勃鲁力不能支,眼看就要命丧于此,不禁心下大急,连连使出几招拼命的招式,招招夺命,也不再闪躲,完全是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的打法。

    第二章

    赵怀德与王孝仁已然占了上风,谁也不想被这不要命的打法缠上,与这名金军千户同归于尽,手下招式不觉间软了许多,不敢过分靠近勃鲁,生怕被他拉了个垫背的。

    两人这么一躲,对勃鲁的压力减轻,勃鲁哪能错过这个逃生的好机会,虚晃一招,调转马头向最近的小股金军骑兵方向逃去,王孝任大为惊怒,正待要追上去却被赵怀德叫住。

    “为何不追?”王孝仁勒住马,转首瞪着赵怀德。

    赵怀德道:“区区匹夫杀之何益,先杀尽这些鞑虏再说。”

    转瞬间,王孝仁明白赵怀德意思,斩杀金军千户着实令人痛快,又能立一大功,但是战场之上须叫人快意不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歼灭阵前金军马队,以迎接金军马队更大的攻势。

    正在此时,对面金军阵中响起金锣声,又有千余骑出阵驰来。陷入苦战的金军骑兵,听到金锣声,如获大赦,纷纷结队向后冲杀。金军中有严酷的军规,战时将吏无故不得退后,违者一人退,所属十人队全斩,十人队退,全队斩无赦、所属百夫队人人仗一百,百户罢官。所以金军虽难以支撑,但无人敢退,大家都明白,自己只要是有后退的意图,他的同袍会毫无犹豫地shè杀他,众人只能苦苦支撑,尽可能地聚在一起求得自保,这也是女真骑兵对辽、宋屡战屡胜的重要缘由。

    整个撤退过程中,女真骑兵表现出优良的素质,堪称一部经典战术撤退教材,当千夫队撤退的号角响起后,散落在各处的各小股骑兵,能重新聚集的尽力集中一处,合力杀出去,无法汇集的纷纷以现有兵力竭力摆脱宋军纠缠。

    当他们完成了破围后,部分受命狙击的骑兵调转马头,在两翼死死拖住宋军,掩护主力撤退,在毫无生还希望下仍是与宋军拼命,为大多数人争取逃生的时间,因为在撤退二百步内,骑兵对后面弓弩shè击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当然他们很无奈也很可怜,但没有选择,死是他们的归属,至少能为家人留下一些赏赐,为自己留下一点荣誉。

    由于宋军弓弩手怕误伤自己人,金军两个千夫队倒有近千骑逃脱到shè程之外,与前来救援的金军马队会合,才缓缓退入阵中。

    王孝仁随同赵怀德率领马军一直追到宋军弓弩shè程之外,才在赵怀德的命令下停止追击。

    “便宜了这帮鞑子。”王孝仁狠狠地‘啐’了一口。

    金军军阵不断响起了阵阵号角,军阵开始有了变化,左翼的马军以千夫队为单位不断由阵后向右翼调遣,阵前伸出一队约有数千步军组成的掩护xìng长阵。

    王孝仁远远望着金军军阵的调动,淡然道:“金军改变阵形……”说着斜了一眼赵怀德。

    赵怀德饶有兴致地道:“忠卿似有高见?”

    “不敢”王孝仁冷笑道:“以下将看来,金军以两个千夫队临阵只为试探,以粘罕数十年征战,不会看不透曲太尉布阵玄机。金军若以先前态势进攻,南有洛水,北忌北邙山援军,金军只能从正面临阵。堂堂正战,乃我大宋仁义之师长技,鱼鳞大阵军锋锐利无比,敢犯其锋者无异于自取其辱。”

    “以忠卿之见,金军是要改变进攻方向?”

    “正是,金军向来以重铠马军两翼包抄,再用马军正面突击以冲乱对手,今我军南有洛水掩护左翼,金军马队很难对我展开抄掠。下将看粘罕意图非常明显,是要在右翼集中主力,对我军来一次猛击,将我军十万大军压制在洛水、谷水之间,再由左翼马队正面突击,以达到分割我军各阵的目的。”

    “我军在北邙山一带尚有数万大军,可以南调至少万余人,我军大阵死守,金军岂不腹背受敌。”赵怀德的说法是中规中矩。

    王孝仁爽朗地笑道:“北邙山大军只能做为奇兵,威慑金军不敢全部投入,金军只要一翼马队尚在,数万步军与阿里喜亦是可战,就不惧我北邙山大军。说句犯忌的话,如若以此发展,右翼金军进展顺利,成功达成目的,即便是北邙山区区万余人赶到,又如之奈何?”

    赵怀德稍稍迟疑,叹道:“忠卿所言及是,不知曲太尉如何应对!”

    “曲太尉久历边事,必能看出金军用心。”王孝仁意味深长地道:“若能趁金军变阵之时,对其消弱的左翼全力一击,必可使金军徒劳无功,恐怕此时粘罕最担心的就是我军出动,如曲太尉任由金军完成变阵,那我十余万大军大势去亦!”

    话声方落,后阵传来阵阵鼓声,做为军将都明白这是进军鼓声,王孝仁知道此时大军的作战均令,已经由曲端的中军卫卒传达到前军统制官与各将正将那里。

    看来曲端是要对金军的调整,进行一次大规模进攻,一想到这里,王孝仁就忍不住阵阵兴奋。

    王孝仁没有料错,他所在的第十一将与南面的熙河路第一将,两支劲旅共同担任对金军左翼的主攻,十一将一侧的熙河路乡军军阵担负两将的侧翼掩护。另外阵后四将的部队随着主攻大军缓缓向前,以策应前三将兵马,共有三万余人参加对金军左翼的进攻。

    完颜宗翰最怕宋军趁着金军变阵时发动突然进攻,左翼北调兵马都是以千夫队为单位,数千步军手执弓弩前出护卫,位的就是防备宋军突然进攻。但不愿看到的事还是发生了,宋军在金军即将完成部署之前最脆弱的时候,发动了攻势,一个千夫队还在雁行阵两翼之间,若宋军突破步军防线,金军的阵形势必遭到毁灭xìng打击。

    “传令完颜突合速军从侧翼打击宋军前出部队,完颜拔离速率军进攻宋军军阵,银可术便宜行事,务必挡住宋军”军情紧急,完颜宗翰一口气连下三道毫无商量的帅令。

    此时,完颜银可术已经组织大大消弱的左翼做好抵抗宋军的准备,金军由阿里喜组成的部队,拿着简陋的防身兵刃,结成几道防线,剩余的数千马军在阿里喜之后准备出击。

    宋军两个军阵向金军南翼压了过来,军锋用大牌挡住金军弓弩,不断向前靠拢。金军阿里喜组成的步兵也开始向前移动,为马军释放足够的冲锋空间。

    军阵之间的距离不断地接近,直到双方在最前列的军卒能看到对方表情,他们无一例外地五官扭曲、圆睁的眼睛中透出惊恐的目光,死亡的确是很可怕,尤其是明知道却不得不一步步地趋向死亡。

    双方军阵终于接战,锋头上的军卒在一瞬间几乎都猝然倒地,后面的人不断拥上前去,前面的人极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用身体去挤压对方,开始的时候几乎没有人死在对方的刀qiāng之下,几乎又是被双方碾踏而亡,倒地的军卒不断发出凄惨的叫喊,但没有人停下来拉他们一把,在拥挤而不断前进的人群中,巨大的惯xìng不能让人停下脚步、弯下腰,否则自己也将被挤倒在地,永远爬不起来。

    在不长时间后,两军冲撞达到了极限,军阵有些地方已经散乱,开始了真正的ròu搏战,但双方都在不断的死伤中苦苦厮杀,都没有丝毫退却的意图。

    十一将侧面的熙河乡军军阵稳稳地挺进,在后方军阵的支援下,向金军阿里喜部队一步步逼近,军阵侧翼面虽然完颜突合速的马队进攻,但他们以神臂弓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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