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100 章
    才慢悠悠地问。

    孔彦舟被几名金军军卒用刀抵着后颈,跪在地上半天,看着金军将帅饮酒,顿感腹中饥渴难耐,战败之人却又不可能开口讨杯酒解渴,再说他也不明白金军将帅要如何对他,惊惧饥渴jiāo加之下,懵然闻完颜宗弼开口想问。急忙道:“回左都监话,正是小人孔彦舟。”

    孔彦舟的态度令完颜宗弼颇为惊异,原以为一个残破小城,数千败军坚守两天多的宋军军将,又受到自己的慢待侮辱,必然会出言相对。却不曾想到竟会这熊包模样,说是奴颜卑色亦不为过,他不知孔彦舟为何人,这方面他自叹不如王泽,但此时孔彦舟卑躬屈膝的态度,已经让他由前几日的赞叹转变为大生轻蔑之心。

    “孔钤辖拒我军两日,耽搁我主会师汴梁的大略,可知罪否?”完颜宗弼不咸不淡地道。

    韩常在一旁也高声道:“我辽东万夫队数千儿郎伤亡的这笔帐,也该算算了。”

    孔彦舟闻言,面色顿时煞白,韩常所言不错,这几日来由于他的拼死抵抗,金军伤亡很大,自己被俘,恐怕已经有人进言拿他的人头来祭奠阵亡者。慌乱之下忙道:“两国jiāo战,各为其主,将吏伤亡在所难免……”说着又转了口气,低声下气地道:“罪臣自知冒犯大金皇帝陛下龙颜,左都监郎君虎威,若蒙左都监郎君不弃,小人愿效忠大金皇帝,随军招抚京东旧部归顺左都监郎君。”

    完颜宗弼没料到孔彦舟竟然如此干净利落地归降,原本以为他即便是怕死,也得软硬兼施胁迫半天才行,一时间倒不知如何回答。

    “大金将士都是豪迈英勇的壮士,何须你等这般软骨头。”韩常见孔彦舟如此毫无骨气,早就鄙夷其为人,听到孔彦舟愿意归顺,心下老大不如意,他可不愿与这般小人为伍,一向心直口快的他禁不住开口相讥。

    孔彦舟见势不妙,顿时乱了方寸,看韩常服饰最少也是个一路都统或是行军万户,在金军中地位极高,若是坚持斩杀他的话,想必完颜宗弼纵有心留他,亦不会过于保全,毕竟他不是全军归降,而是在战败后被俘获的。

    完颜宗弼见孔彦舟变色,更加轻蔑不屑,将孔彦舟推出去斩首,祭奠阵亡将士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他考虑的毕竟深远一些,如若过境轻易斩杀愿意归降将帅,势必引起正在摇摆不定之人死战之心,金军一路上势必遇到他们的坚决抵抗,自己的这几万人马可能会在京东寸步难行。招降孔彦舟可以迅速结束临濮战事,减少部下伤亡,又可以利用孔彦舟招抚京东宋军将帅,一举而两得,又何乐不为。

    “来人,为孔钤辖松绑,设座上酒压惊。”完颜宗弼心下计较已定,他虽然与王泽有约,但是在他看来此战不是灭宋之战,他如今所要做的就是要在金军中脱颖而出,成为都元帅。这一仗他必须要打出威名,为他日后奠定基础,何况在他内心深处,还保留着对朱影深深的眷恋他,他又何尝不想举兵南下,真正得到朱影。

    汴梁城下的激情逐渐散去后,完颜宗弼常常自问,若不是为前世那一幕愧疚,当初他可能不会与王泽定下盟约,当时金军完全有可能将赵宋皇室全部拿下,朱影还是可以与自己在一起的!

    孔彦舟在生死鬼门关上转了一圈,闻得完颜宗弼此话,立即明白这条命是保住了,在军卒为他松绑后,叩拜道:“谢左都监郎君成全,下将原为郎君冲锋陷阵、万死不辞。”

    孔彦舟落座后,在完颜宗弼的相劝下,饮了几杯酒,吃了几块ròu,这才稳住心神,细细打量完颜宗弼与韩常二人。

    但见完颜宗弼谈锋甚健,与自己jiāo谈间颇能相济,韩常却对自己不甚搭理,偶尔看向自己的目光亦是充满不屑的神色。他对韩常暗自咬牙切齿,思量若非韩常击倒自己,以至于军心大乱导致临濮失手,自己决不可能这般模样。此番这厮又几次出言斩杀自己,此仇此恨是要记在心中,无奈自己的被俘降将,没有资格与韩常这般老资格的金军大将较劲,只能暂时忍下恶气,待来日寻机报复。

    “孔钤辖久在京东,深知南朝虚实,此番弃暗投明归顺大金,必能有所教我。”完颜宗弼满脸堆笑,热切目光后面却是冰冷的做作。

    孔彦舟忙拱手道:“左都监郎君抬举,下将微末本领,岂能担当此誉,若左都监大军南下、西进,下将愿得一旅之师,为大军前锋。”

    韩常听孔彦舟请前锋,不屑地一笑,拿起酒碗喝了一口。

    完颜宗弼笑道:“孔钤辖其心甚佳,本帅之意是将钤辖旧部编为偏师万夫队,辅以女真铁骑,由钤辖权领金牌。待本帅知会都元帅府上奏皇帝陛下,再正式册封钤辖为行军万户。”

    该许的完颜宗弼开门见山的说了出来,而且开口就是汉军万户,条件不低了,这令孔彦舟大为惊喜。孰知金军不过二十万人,行军万户不出三十人,可见完颜宗弼对他的笼络之心,更令他不解的是完颜宗弼让他整顿旧部,是想自己的部队仅余数千人,一战下来能剩多少还未知晓,怎能编成一个万夫队?

    孔彦舟正在迟疑间,又听完颜宗弼道:“本帅不愿生灵涂炭,万户昏迷之际,本帅下令大军围而不攻,以保全城中人众xìng命。万户旧部数千人伤亡不大,尽在城中,还望入城招抚。”

    孔彦舟明白完颜宗弼的意思,当然也知道了困兽犹斗,金军入城巷战伤亡必大,完颜宗弼当然会选择一个既能减少伤亡,又能扩充兵力的两全其美的法子。想到这一层,他释然起身道:“左都监郎君仁义,下将代全城军民谢过,这就回城整军出城迎接左都监郎君入城。”

    “好、好、好请入座,本帅敬万户一杯!”

    待孔彦舟走后,韩常不知完颜宗弼为何许以一个俘虏高官,忍不住这口闷气待要问时。却见完颜宗弼望着他笑道:“元吉勇将也,却不知我军此番征战利在速决,孔彦舟区区一匹夫尔,杀之无益、杀之无益!不如笼络其为军锋与南朝对持,更能使南朝军将知我大金惜人,为日后计,须得留他一命。”

    韩常心中颇不以为然,但完颜宗弼既然说了,他亦是不好反驳,只是缓缓点头道:“郎君高见,但愿这厮能为郎君效死!”

    嗟君此别意如何篇

    第一章

    清晨,洛阳之郊、洛水之滨,深秋的晨风刮在脸上,使人感到阵阵寒意。随着隆隆的金鼓声,注定这是不会平静地一天。

    “快入冬了”一名宋军军卒cāo着关中口音,低声嘀咕一声。

    在洛水西北平原上,覆盖着密密麻麻的十余个宋军军阵,每阵相距六百步或千余步,组成一个一眼望不到头绯红色的的鱼鳞大阵。严整的军阵,无一人敢擅自喧哗,只有急脚子来回奔梭,上下传递军令,远远望去当真是旌旗飘展,刀qiāng如林、铁海红波、一派肃杀的景象。

    对面远处金军数万人列成的军阵与宋军全然不同,金军步军很少,也就是万余人左右,以在中央列成一个长形军阵,拱卫帅帐。数万金军重甲马军列队两翼成雁行阵,以千夫队为单位,各成数列,虽是不过数万骑,但算上上阵相随为正兵携带辎重、兵械的阿里喜,金军阵容之壮观竟然不下宋军浩浩的红涛。金军马军多为身披重铠,虽骑有当时中原地区最高大强壮的河曲马,却也是不堪重负,未战时,他们头盔、qiāng械均有随从阿里喜携带。

    女真骑兵都配有两名随从号‘阿里喜’,供骑兵驱使,危机时也可充当步兵使用,所以四万余金军女真马军的军阵,有十余万人的规模。

    “真是壮观啊!”站在土台上的曲端望着金军两翼庞大的马军部队,眼中禁不住冒出艳羡的光芒,禁不住感慨道:“若有此等规模马军,何愁鞑虏不灭!”

    站在他身边的中军统制官刘,与都统制司行辕管勾兵马吴相顾一眼,吴道:“不过数万马军而已,太尉,我十万大军中马军亦算不少。”

    曲端笑道:“唐卿有所不知,金军马军乃甲骑具装,数万大军两翼抄掠,锋势甚锐。西李铁鹞子虽利,然不过区区三千而已,试想数万铁鹞子冲阵,何等壮观!”

    刘有感于马军强势,凝眉道:“金军铁浮屠甚锐,我军多为步卒,很难坚守阵形。”原本他的主张是要等到王渊率京东大军到达,对金军形成绝对优势后,再与金军决战。但是曲端坚决不许,认为大军利在速决,待到京东大军到来,万一完颜宗翰北退,岂不成了劳师空征。

    曲端的这些理由却糊弄不了刘,他深知曲端桀骜不驯,不甘人下的做派,洛阳乃河南府治地,属李纲与王渊的辖区,曲端率军前来,属客军身份,按制度要由王渊节制,这是曲端断不能接受的,也是曲端闻得王渊已经过了孟州进入河南府后,迫不及待出战的主要缘由。不过,令刘佩服的是曲端不愧为陕西独当一面的大将,此番虽是急切迎战,却是经过多方筹措、深思熟虑。选择洛阳西南,南临洛水、北应北邙山,后渡谷水,如此布阵南可由洛水掩护侧翼安全,北可于北邙山驻军遥相呼应,背靠谷水,就是曲端玩的一招背水一战。用曲端战前令各军将传下的话说就是:‘金马甚利,不用命急难取胜,今我陕西壮士背水一战,胜则收复失地,建功立业,败则无颜见关中父老,全军困死此绝地。’

    刘做为东进大军为数不多的几名主要大将之一,却知道谷水并不如洛水河宽水深,深秋的谷水河道,人马完全可以淌水渡过。换句话说,背水一战只不过是曲端玩的一个小花招,目的是让众多将吏处于绝境,亲历其境地感受不胜则死的危局,从而激励他们兄中的死抖锐气。不然,以以往的经验而论,宋军看是严密的军阵只要有一次被金军重骑兵冲乱,下场就是全军溃败任人宰割,这也是宋军在北方强悍马军无奈之下的选择。

    曲端听刘话中有话,明显的对自己不待王渊到达开战,而心存异议。但他也懒得与刘计较,这个时候,就是刘再不满,也得听从帅令。

    “金军要进攻了!”曲端轻松地笑道。

    金军军阵上响起一阵间隙短而急促的三声号角,其左右翼各有千余骑驰出向宋军鱼鳞大阵的前方三个军阵的奔袭而来。一个个身披重铠的骑兵,带着牛角铁兜、手执长械,‘嗷嗷’地杀了上来,二千骑兵不算多,但冲锋的势头亦是颇为壮观。

    前军统制官、熙河马步军副都总管刘惟辅奉命指挥鱼鳞大阵前三阵,由于熙河出兵不多,战前曲端调泾原路都总管司下属最精锐第十一将八千将吏,归属前军由他节制。

    十一将专门组成前阵的中央军阵,成为支撑前军军阵的中流砥柱,面对迎面扑来的金军马队,正将、武德郎吴阶毫无惧色,嘴边反倒挂着不屑的冷笑,身边的副将、武经郎卫经脸面上却有些惨白,身躯有点微微颤抖,显然被金军黑压压的气势吓的不轻。

    吴阶不屑地看了眼卫经,冷冷一笑,并未出言安抚。他知道卫经能进入第十一将,完全是一个世家子升迁的跳板,当得知部队出征后,此人多次称病请留,都被都总管司拒绝,不得已来到战场,面对着金军几乎是百战百胜的精华,岂能不两股战粟、冷汗直下,反正打仗轮不到此人指挥,他也懒的理会。

    当金军军锋冲到五百步开外时,宋军阵前抛石机、床子弩,开始在各队队将的指挥下向冲锋中的马队攻击。手持神臂弓,身负箭囊的步军,开始列为三队向阵前开进,十一将千余马军也开始缓缓向阵前行动,骑兵纷纷去掉长械上的盖头,准备出击。

    在几轮石块,大矢的打击下,金军马队不断有人惨叫落马,死伤颇为惨重,但床子弩与抛石机发shè太慢,不足以挡住快速的金军马队,在金军前进到三百步时,宋军数百名弩手轮番发shè神臂弓,金军马军在装备有望山的弩机精确打击下,伤亡更加惨重,但还是有半数之上在冲到宋军阵前百余步内。

    在吴阶的将旗指挥下,神臂弓停止shè击,骑兵冲出军阵的同时,神臂弓手退入阵中,他们的位置被长qiāng手所代替,军阵的锋面上竖立起一道如同猬刺的qiāng林,以防备金军冲入阵中。

    第十一将作为泾原路的精锐,千余名由泾原熟羌牧民组成的骑兵马队,更是第十一将精华所在,这群自幼生长在水草地上的党项大汉,弓马娴熟、人人有精良的器械,全部配备高大的河曲马,身披坚固的铁甲,他们有着自己为之豪的战绩,强悍的金军马队在他们眼中并不可怕,夏军的铁鹞子曾经在他们面前被打的满地找牙,区区女真鞑虏算什么?

    当他们与数百金军骑兵jiāo汇的瞬间,这群西军党项精锐就毫不客气地砍杀起来,同样是重铠骑兵,冲击力是相当惊人的,他们又仗着人多势众,毫不费力地将金军围在里面,双方展开激烈厮杀,每一眨眼的功夫都会有人被击落码下。

    虽然是小规模的马战,也可以说是双方对对手的试探,但当他们见血之后,胸膛中的血气被彻底迸发出来。女真骑兵以骁勇善战著称,但宋军西军泾原马军久与夏军山讹骑兵作战,亦是剽悍无比,机会很均等,双方坐骑是来自夏国的河套马,装备都是宋军精良的器械。但这番混战,宋军人数与心理上占了优势,战局一开始便对金军骑兵极为不利。

    另一队金军马队在付出同样的伤亡后,与北阵宋军马步军混合军阵接战,北阵是宋熙河路乡军部队,熙河地处夏国与吐蕃之间,四战之地,乡军在六路中参加战斗最频繁,其战斗力亦是相当强悍,绝不弱于任何一支禁军师旅。金军以区区千余骑冲阵,面对近万人的西军军阵,剩下的五六百名残余,哪里能讨得什么便宜,被少量骑兵死死缠住,步军趁机在下面捡便宜,不少人手执斩马刀,伺机向战马马腿招呼,而弓手游走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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