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56 章
    诸公今日之事,合不合天意,对不对的起天子、百姓,现在再多言亦是无益。”王泽似在自言自语。“然诸公相信我王泽,我王泽可以向诸位起誓,今日所做之事,后世必以大义所载道,诸位亦可青史留名。”

    “学士,下一步我等该如何做,请学士示下。”上官云可不相信什么青史留名,毕竟那是个很遥远的事情,如今他考虑的是如何顺利接掌这支大军,这才是最紧要的事情。

    上官云的态度使王泽感到放心,毕竟他实实在在地考虑到下一步该如何走,这是已经进了王泽阵营的一个明确的信号。

    王泽淡淡地说道:“诸位暂且在此等候片刻,稍后再议不迟。”

    第十章

    待王泽出了大帐,封元已经换了一套干净新衣,李纯手中领着一个小酒坛,二人与张云仁一同跟在王泽身后,径直向折彦质的中军大帐走去。

    此处自有中军卫卒将杜汉生的尸体抬在一旁,而李纯、邱云二人率数十名将吏在内外守卫,看护大帐中的众位军将,以防生变,这并非王泽有意,关键时刻、人心叵测,还是小心为上。

    “看为师眼色行事,折彦质出身将门,文武双全,万不可大意!”王泽反复jiāo待三名弟子。

    “恩师放心,弟子们小心行事便是。”张云仁满不在乎地回道。

    “大意失荆州,断不可轻率行事,为师暗示后,只能一击而中,否则再无机会。”王泽对张云仁的回话有些不满,感到有必要调整一下,毕竟折彦质是朝廷大将,与杜汉生区区从七品路分都监不同,刺杀他对于年仅十六七的少年来说,心理压力还是相当沉重的。当下说道:“进去后,云仁守住帐门,元儿与阶儿看为师手势,上前击杀,谨记,一定要快,一击不成,当果断再刺,断不可有fù人之仁。”

    封元刚刚杀过一员朝廷军将,心中还在打鼓,方才事情紧急,他别无退路,只能横下心来下了杀手,这会倒有点后怕,而张阶下意识地摸了摸袖中短剑,生硬地点了点头。

    王泽与他三人到了中军帅帐前,更戍官迎了上来,满面堆笑地行礼道:“原来是王学士,不知学士何事面见折帅?下将代为传禀。”

    王泽笑道:“有劳中军了,本帅只是来与折帅消遣孤夜,并无军务,通报后,中军可偷闲一番。”又故意皱眉嬉笑,说道:“金人鼓角,当真惹人心烦。”

    “学士说的是,下将这就去禀报,学士稍候片刻。”这中军官心中暗笑这些文人总是无病呻吟,喜好聚在月下饮酒作对,这月亮有甚么好看的,还不如大碗酒大块ròu,行个酒令来的痛快。不过,即是王泽与折彦质饮酒消遣,他与帐前中军卫卒正好可以轮班偷闲一番,对于他们来说,王泽来的正是时候。

    “原来是王学士复返,快请,快请。”折彦质闻报后亲自出来相迎。

    “鞑虏搅扰,未曾尽兴,还来讨饶折帅,饮上几杯,不知可有方便……”

    “唉学士这是哪里话,各军固守,以逸待劳,有事自有禀报,何故以此等俗事扰了我辈雅致。”折彦质得到有声望的士人携酒来访,焉能不喜,甚至可以说是受宠若惊,当即吩咐左右,若无金军渡河进攻等大事,不得随意打搅。

    二人坐定后,王泽笑道:“今夜北面搅的人难以入寝,又恐河上有事,有特备下好酒,与折帅消磨这漫漫长夜,不知折帅以为如何?”

    “本帅正不知如何熬过这夜,学士来的正是时候,只是有劳学士,有些太过意不去。”

    “折帅过谦了”王泽面带几分真诚地笑道:“上酒。”

    封元呈上两个银碗,李纯将酒坛打开为二人斟上酒后,李纯退到王泽身后,封元在折彦质之侧。

    二人一面饮酒,一面高谈阔论,封元看二人相谈甚得的情形,真不敢相信一会王泽会真的下令他对折彦质痛下杀手。

    “这金人擂鼓太是烦人。”折彦质被北岸持续不断的擂鼓声搅的有些心烦意燥。

    王泽不置可否的笑道:“雕虫小技而已,折帅不必烦扰。”继而又说道:“金人若是强渡大河,折帅又当如何?这各守本寨亦非上策。”

    王泽的话预示着进入了今夜的主题,封元暗自怪异王泽已经作出斩杀折彦质的决断,为何还要提醒折彦质用兵方略,这有些不合乎常理。不过,这并不影响封元将手暗暗摸住袖剑,准备在王泽的暗示之下,发出那致命的一击。

    其实,王泽内心还是很矛盾,对于他来说折彦质与他并无深仇大恨,也无权利之争,纵然有着许多富丽堂皇的借口,但他心中比谁都明白,自己斩杀折彦质的真正目的并不那么高尚,甚至可以说有些卑鄙,更多的是无奈!

    “学士以为在此能挡住金人几时?”折彦质并不知道王泽用心,只是说道:“原用我意,是要将这十余万大军尽数退到京畿,固守城池,官家执意拒敌于大河之北,宰执又忙于议和,战与不战,实不在你我,而在于庙算,何须如此计较,料我十余万人集聚,金人亦无可奈何。”

    “原来如此,难为折帅了”王泽明白了,并不是折彦质不懂军事不做防范,究其根本是在于赵桓对战和的左右不定,败有罪、战亦有罪,使得宋军一败再败,大将们无所适从,往往只能闭门自守,不求有功但求无过,李纲、种师道前车之鉴不可不深虑。折彦质不是不敢战,也不是战不胜,而是不能战。

    折彦质‘嘿嘿’一笑,一饮而尽。悲凉地说道:“学士知我,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王泽干笑两声,他知道折彦质锐气已殇,再说无异,直直地望折彦质,心中确实是有些不忍。但转念一想,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自己何有此fù人之仁,天赐良机,不可多得。

    王泽心下主意已定,缓缓地端起酒杯,慢慢品了一口,瞟了封元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学士何不……”话还没有说完,折彦质身躯一颤,笑容凝固在脸上,目光有些迷茫地望着王泽。又缓缓地低下头,望着胸口,剑尖透过胸口,血喷涌而出。

    “这是……这是为何?学、学士……为何……为何、杀、杀我”

    王泽站起身来,走到折彦质身前,低声说道:“折帅见谅,在下不得以而为之。”

    “十三万大军……学士……学士……明白了。”折彦质双目无光地盯着王泽,惨笑了两声。“好为之……”说罢,在封元拔出短剑的同时,倒地气绝身亡。

    王泽对着折彦质的尸体深深作揖,沉声说道:“折帅好走。”

    “恩师。”封元将袖剑还鞘,望着王泽说道:“请恩师示下。”

    斩杀折彦质只是第一步,真正凶险的是如何安抚两河诸位军将,这些粗汉各个手握兵权,一旦这一步出了什么差错,他们不服闹将起来,局势将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第十一章

    “纯儿,去外伺机将那两名卫士叫进来绑了,断不可伤他们xìng命。”王泽jiāo代李纯后,又对封元说道:“待事后,去通传京西诸公来此相见,并令卫队前来。”

    待两名卫士被李纯引进,看到折彦质横尸当场,二人大吃一惊,半响回不过神来,待到反过味来,就要拔出腰刀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机会,张云仁与邱云二人早已经将他二人拿下。

    “你二人莫要惊慌,本官没有伤你二人之意。”王泽和颜悦色地对这两名卫士道:“你二人将折帅拖至后帐,无本帅之命,不可乱走。”

    两名卫士的器械已被夺走,封元等人在旁虎视眈眈,本就吓的六神无主,王泽说不杀他们,倒是也信了,不然,何须给他们一介节级吏士说什么废话,一刀杀了了事。二人不敢违命,忙道:“小的愿从大人差遣。”……

    以王泽的计算,也就是一颗烟的功夫,上官云、傅全、何春、张长宁与秦良等人随封元入内,众人见到桌几上还有血污,都意识到方才发生了什么事情,脸色均是微微一变。

    “学士”上官云当先盯着王泽的双目,极力压抑这内心的惊慌。“成功了,那折帅……”

    王泽默默地点了点头,缓缓地说道:“龙臣为大宋黎民百姓,不得已而为之。”说罢,又对张云仁说道说道:“传各寨路分都监、正将之上军将,前来大帐议事。”

    传令后,又是一阵沉默,王泽才环顾众将,沉声说道:“诸位,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望诸公助我。”

    众将面面相嘘,自付王泽已杀折彦质,自己做为知情者。多少也脱不了干洗,尽管众将还不曾摸清王泽最终的目的,此时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看情形再说。

    “一切以王帅是从。”何春感王泽救命之恩,当先明确地表示忠心。

    待众将一一含糊地表态后,王泽也知道此等大事,干系到人人的前程,甚至身家xìng命,不可能有人在形势未明之前,对王泽表露出太过露骨的服从。对于这一点,他非常理解,却不能完全放心,一旦局势不利,京西众将随时有可能反戈一击,当前最要紧的就是如何缓解两河军将的反抗心理,最大限度地争取到一部分人的支持。

    不多时,数十名将帅陆续到达,大家见王泽端坐在帅座上,都甚为惊愕。有心思缜密者想到来时帐外守卫的中军卫卒,不是折彦质的卫队,进来的时候京西军将早已到齐,这一幕幕联系在一起,令人感到背脊发凉、不寒而栗。

    王泽见众人到齐后,这才起身说道:“诸位方去,传檄即归,可见诸公勤于职事。”待观察着众将面色上的轻微变化,发觉众将听罢,多少都有一抹得色。才继续说道:“金人连连入寇,竟视我大宋如无人之境,前番在京城耀武扬威一番,杀我子民,掠我财帛。今还是贪心不足,肆意南侵,在大河北岸,就是粘罕的数万鞑虏,为何大宋百万雄兵竟让区区十万女zhēn rén如此猖狂?而我十余万大军竟然在此坐观河口?”

    王泽越说声音越发响亮,在最后一句几乎是用力怒吼。

    众将脸面上不禁一红,外敌入侵,竟得以长驱直入,做为军人,这岂不是莫大的耻辱。尤其是他们河东、河朔的军将,更加脸面无光、羞愧不已!

    “燕山,太原、真定,一直到京城,一退再退,我等倒底要退向何方,江南还是陕西?”王泽目光紧紧地盯着众将,继续高声说道:“这是耻辱,这是我等臣子的奇耻大辱,还能退向何方?大宋是疆域万里,但已经无路可退,后面就是汴梁城,再退就有亡国之虞。本帅原本一书生,蒙官家恩德执掌京西方伯重任,做为京西大帅,决不允许金人在京西如此猖獗。折彦质畏敌如虎,分遣诸公守寨,自己却以准备逃回京城,本帅再三劝说,其尤是不悟,本帅为十余万将吏的家眷xìng命,不得已将折彦质斩杀。”

    说到这里,帐内一反常态的鸦雀无声,除京西诸将与上官云外,众将都不曾想过王泽会杀折彦质,就是连那些看出今夜形势有异的军将,也只是以为王泽是囚禁折彦质罢了,却没有想到王泽将一个承宣使给杀了,这无异于青天霹雳,将众将给震懵了。

    好半天,河东路都总管司隆德府钤辖葛浩首先回过神来,手握剑柄、双目圆睁、怒视王泽,厉声说道:“折帅乃宣抚副使,朝廷禁军都校,岂是王帅说杀就杀得的,下将不知王帅意yù何为?”

    葛浩的首先发难,开口就是来了个‘意yù何为’,直指王泽居心叵测,又谋逆之嫌,引的帐中众将无不惊恐,无不精神紧张万分,举止无所适从。

    “不错,葛太尉说的是。”河东路第二将正将苗松也怒声说道:“王帅一守臣,竟然擅杀朝廷方面节臣,今日若不能说出个理由,就休怪本将无礼了。”

    苗松的河东府州路第二将是河东禁军一支劲旅,也是与折氏相善的河东折氏嫡系部队,第二将是边军,所辖将吏近万人,实力雄厚,战力极为强悍,是折彦质倚仗的劲旅。又兼折苗两家乃世jiāo,折彦质被杀,苗松焉能不怒,杀机并现。

    面对葛浩与苗松的公然发难,使原本就惊疑不定的众将更加惶恐不已,在场的气氛更加紧张。一些将帅左顾右盼,又一些将帅面带怒意,形势急转直下,对王泽极为不利,万一葛浩与苗松二人领头反抗,不要说外面十余万大军,就是这里的几十名军将也不是容易对付的。

    此时就是连上官云与何春等人也是面面相嘘,不敢擅出一言,生怕一个不小心,落下那千古骂名与全家抄斩的下场。

    王泽恨不得立即就斩杀葛浩与苗松二人,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做,与杀杜汉生不同,时下眼前都是些河朔、河东统兵将帅,他们与自己并没有多少袍泽之谊,一旦见了血腥,众将焉能不人人自危,很容易激起兵变。就算是一时间压制住局面,难不保人心不服,日后祸起萧墙。

    事情到了这一步,王泽已经是行走于深涧独木,退是不能退了!

    第十二章

    “人生难得几回搏!”王泽心底闪过无数的念头,却想起了这一句话来,当下主意已定,面色舒展,含着浅浅地讥笑,双目闪过一抹轻蔑的光芒,语气平淡地说道:“理由敢问葛太尉,苗太尉,你二位是何路所隶军将?”

    “河东。”苗松不假思索地说出二字后,猛然感到王泽所问或是个套,厉声说道:“王帅所问为何?”

    “所问为何?”王泽冷笑两声,目光冰冷地扫过苗松脸面,忽然厉声说道:“你能叫本帅一声王帅,看来还知道此处是京西北路的治下,不是你河东南路。”继而又半笑不笑地反问:“苗太尉身为河东大将,为何来我京西,本帅方才险些以为与此间京西诸公,身在河东为客军。”

    众将多是愕然,只有不多的几人面有异色。

    “王帅莫要说这些题外之言。”葛浩面带怒色,高声喊道:“王帅是读书人,口舌之争,我等武人自是不如,请王帅勿要多言它事。”

    王泽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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