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40 章
    道该如何劝解是好,只能为他轻轻地捶背,缓解他的气喘,一面引起痉挛。

    曾经在前几天,她劝赵桓听从种师道之言,待姚古、种师中的西军主力全部到达,数倍与金军,再稳妥的与金军决战,岂有不胜之理,无奈赵桓求胜心切,只望一战而定乾坤,根本等不到西军主力到达的那一天。朱氏只得退而求其次,希望在劫营的事情上少一些张扬,多一些隐秘,赵桓并没往心里去,还是大张旗鼓的对汴京军民造了许多声势,独独没有下旨通知李纲种师道二人出兵的具体时间,以至于到了这般田地。

    李纲的迟迟不应诏,种师道的推托不知情军情,虽说是对赵桓干预的一种不满和对赵桓对二人不信任的一种发泄,或许还有对姚仲平年轻狂妄的一种惩戒,但他们的延迟出兵或是干脆不理不睬,这般拿国事发泄意气的做法,使朱氏感到二人在此事处理上太过分了,所以她能够理解赵桓此刻愤怒的心情。

    朱氏又厌恶地瞟了一眼李邦彦,对这位以媚事主,自号‘浪子’的太宰产生从来没有过的反感,尽管李邦彦在赵桓居东宫时尽力保全,赵桓登基时亦有定鼎之功,在此非常时期,李邦彦做的不是果断处置,而是落井下石,一副小人得意的模样。

    “姚平仲现在何处?种师道为何现在还在城中?宣抚司的数十万大军难道都是摆设吗?”赵桓稍稍回过神来,越想越是恼怒,经不住大声斥责种师道。

    “官家还是快快下诏,传种相公出城节制宣抚司勤王之师才是。”朱氏本不想在李邦彦、蔡二人面前多言外朝事,徒增外面的议论。但赵桓言下要追究种、李二人事由,毫无出兵挽回突局的意图,李邦彦、蔡二人更是指望不上,只愿他二人别再添乱子就谢天谢地了,她只能在李邦彦、蔡二人复杂的目光下,再次出言提醒赵桓此时应以大局为重!

    “哎呀若非皇后,朕几误大事!”赵桓有些神经质地拍着脑门,沙哑地说道:“蔡卿家快快拟旨,诏命种师道火速节制诸路勤王兵救援姚平仲,不得有误,不得有误。”

    蔡还有些犹豫,却听李邦彦躬身说道:“臣等立即拟旨。”

    蔡惊异地看了李邦彦一眼,见他眉宇间闪过些许得色。稍稍迟疑后,旋即明白李邦彦应对的为何这般干脆,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城外大局已定,此战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有惊天之功,之后肯定就是议和,这正是李邦彦与他的主张。

    经过这场战事,赵桓对种师道可以说是彻底丧失信心,恼恨种师道与李纲误事,二人一旦失去赵桓的宠信,日后如何收拾他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想到这里,蔡心下释然,强忍兴奋,躬身说道:“遵旨。”

    这一夜,朝廷君臣不知是如何度过,用王泽戏虐的话说‘最长的一夜’。

    天刚刚放亮,金军停止了军事行动,李纲所部在城外就地野营戚戚冷冷地度过这一夜。

    这天的早朝气氛格外沉重,垂拱殿内赵桓神情沮丧,萎靡不振,殿内两班宰执、部院、台谏大臣们或主战、或主和,互不相让,纷纷嚷嚷,维持朝仪的殿中侍御史毫无办法。

    而此时台谏大臣纷纷弹劾李纲、种师道等人妄自开战,以至于出战的勤王之师及亲征行营司所部三军将吏大半为金军所歼,几乎无复存者。

    李邦彦暗示蔡等执政进言力主议和,并请赵桓宣召金军使节上殿入对,极力夸张宋军主力多以不复存在,再战必败无疑,使得赵桓大为惊恐。而金军使节却言完颜宗望以为此次宋军劫寨,是个别将帅自作主张,而不是出自赵桓的谕旨,请求赵桓坚守议和条款,完颜宗望的态度使赵桓仿佛一个将要溺水而死的人抓住一颗救命稻草似的,生出一线希望。

    时任吏部尚书的老臣程振及何铸坚决反驳,力陈议和之弊,耿南仲却一言不发,冷眼旁观持战和两端大臣们的口水仗。

    蔡趁机对金军使节说道:“昨日用兵乃大臣李纲与姚平仲结构,非朝廷意,天子正yù按此二人以问其罪。”并建议将李纲捉拿送往金军营寨听凭金人处置,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哗然,原先主和的大半大臣纷纷反对,程振更是指着蔡鼻子,破口大骂其乃小人用心。

    就是连赵桓也认为蔡的建议确实是太过分,尽管赵桓不敢承认劫营是他的诏旨,对李纲也有很大的成见。但绑缚执政大臣jiāo与敌方主帅任凭处置,他还没有糊涂到这般境地,这样做也会使他背负不义的名声,使天下臣民人人自危,心腹大患未能剪除之际,谁还肯为他用心卖命。

    金军使节原本也感到蔡此言不妥,又看到赵桓脸色难看,殿中多半大臣极力反对,于是便顺水推舟,卖弄人情地言明完颜宗望并不是要兴师问罪,而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和大宋议和,当然前提条件是要罢了李纲和种师道,至于缚送二人,就大可不必。

    赵桓顿时感到完颜宗望议和出自诚意,一直没有放下的心终于安定下来,当即以少有的果断下诏,罢免李纲的尚书右丞、亲征行营使职差,以蔡代之行事。

    继尔,又顾忌金人怀疑自己的议和诚意,而诏命废除亲征行营司,以汴京守御使总领军事,种师道亦罢宣抚使。但罢黜执政大臣,非是小事,还得有一套相关的程序,所以赵桓传旨先行宣召李纲罢兵回城后再降诏旨,又派遣宇文虚中把李纲力主所留割让三镇的诏书先行赍诣金人,并由军中复差臧禹、秦桧为割地使者。

    当李纲接到罢兵诏书时,知到城中事态有变,马上整顿三军人马火速入城。当他入城后将兵马虎符jiāo付枢密院后,才被宣听罢职诏旨,李纲大惊失色,立即要求面见赵桓,以诉前因后果,当内侍再度出现时,传赵桓玉音,诣李纲崇政殿求对。李纲当即入宫,到了崇政殿殿门外时,又被知会这次召见取消,李纲自叹待罪之身,也不回府安歇,当天便在浴室院待罪,直到初三日天明。

    第十五章

    当蔡主事后,会计内外战时损失,十分惊讶地得知李纲在幕天坡激战半夜,其阵亡将吏才百余人,而姚平仲所率秦凤西军及勤王之师折伤也不过千余人,其他如范琼、王师古部并如故,伤亡都不太大。

    蔡的心情极为复杂,若是要隐而不报,知道的吏目太多,一旦传出他将是欺君之罪,但若是上报,李纲、种师道二人必会被重新启用,这是他与李邦彦最不愿看到的。在一番左右权衡后,他认为赵桓已经决意议和,并且对李纲、种师道以心生介荑,即便启用李纲、种师道,二人也难有作为,决心如实上报战损。

    赵桓与宰执大臣们看到会计所得战报时,心情都很郁闷,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他们认为相当惊险的一夜鏖战后,宋军损失竟然如此轻微,相比数十万大军来说,这点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不少大臣又对昨日的轻率盲从心生悔意,赵桓有何尝不是,当他看到参战将吏所述,慕天破战后,金军遗尸上千具,御营司参战各部带回女zhēn rén首级二百余级。双方战损几乎相当,金人虽有准备却也没有占到任何便宜,姚平仲虽是轻佻,能在深陷重围之中率众杀出而又仅仅损失千余人,却是不愧有西军虎将之称。

    当晚,赵桓亲笔下诏慰劳,锡赍白金、缗钱五百贯两,并令吴敏亲执圣旨到浴室院宣谕安慰李纲,吴敏与李纲颇为相善,私下告诉李纲,赵桓有将复用李纲之意。李纲自是感泣谢恩,在与吴敏叙了几句后,吴敏请他动身上马回到府邸休息,但李纲仍有忧虑,执意面圣后再回。

    此时,王泽也得到诏谕入宫,原来蔡听得东壁战时,有完颜宗弼率马队深入重地,只为与王泽会小词两篇,感到匪夷所思,由于王泽与其家族相善,故而上报时陈言王泽在危急之时,从容起兵阵战,以大义迫使完颜宗弼未及jiāo战而退。

    赵桓虽对王泽并无观感,却对王泽表现大感兴趣,何况王泽未经一战,迫使完颜宗弼的大军后退,无论如何也要褒奖一番。

    靖康元年二月五日,一大早,天还没有放亮,王泽就jiāo代众人好生谨守营寨事宜后,带着李墨涵、王咏翎、张云任、封元四名弟子匆匆入城。在宣德门外,王泽下马入宫面圣,封元等人在宫门外相侯。

    王泽得知此次面圣是在皇帝寝宫福宁殿的暖阁内,倒也觉的满意,在寝宫召见固然有偶然的成份,虽只是寝宫,却也是处理政事的要地,毕竟是对王泽昨日退敌之功的默然肯定。

    当王泽在内侍的引领下到了福宁殿正门外,等候赵桓宣召的时候。忽然看到一镞内侍女官拱卫这皇后的肩舆向福宁殿而来,王泽心下一动,眼前闪过朱氏熟悉的面庞,立即侍立一旁相侯。

    肩舆到了王泽身边时并没有前行,而是轻轻落下,珠帘被两名宫女掀开,朱氏轻迈莲步下了肩舆,款款走到王泽身前两步开外。

    既然皇后冲着自己而来,王泽只得躬身行礼道:“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王大人免礼。”朱氏绵绵微笑,语气温润地说道:“前夜大人辛苦了。”

    “皇后娘娘过讲,臣份内事,何有辛苦而言。”王泽强忍着几乎按耐不住要正眼与朱氏对视的yù望,缓缓地回应着她的话。

    “王大人高节!”朱氏如水般地眸子游离左右,颔首说道:“蔡相公昨日以上书官家,言及大人竟能只言使得兀术不战而退,此事恐怕内外早已传遍,难道大人不知?”

    王泽却不想那夜竟然被蔡润色的如此神奇,在没有想到间自己一夜之间,竟成为弹指间斥退金人的神话人物,真是有些可笑,不曾料到会是这样,自己与蔡个人并无半点jiāo往。虽然王泽有些尴尬,却毫不介意这有助于名声的吹捧。

    “或许应该再加一些传媒力度才好。”王泽不无恶意地在心中暗自窃笑。

    “臣惭愧,实是不知些许幸运,竟被传的如此神奇,惭愧,惭愧啊!”

    “大人不必过谦。”朱氏那双秀眸透出复杂的目光,轻轻落在王泽身上,温声说道:“如今金人虎视眈眈,朝廷与我家安危全系大人等诸公同心廖力,今日闻大人奇功,是为万分告慰。”

    ‘这朱皇后说了这番话到底是何意?难不成是想拉拢我不成’心念一动,却又不能肯定,如今,自己虽是名声正隆,地位却是不甚稳固,毕竟自己是上皇与蔡京欣赏之臣,与刚刚到京的从龙旧臣耿南仲不甚和睦,皇后就如何看中自己?

    一时间,王泽真是揣摩不透朱氏到底在想些什么,他对耿南仲之辈并不太多放在心上,更没有对赵桓这位天子有太多的顾忌,因为他太了解他们了。此时面对朱皇后这几句似是亲近之言,使得王泽粟然,对他而言在史书上寥寥数语的朱皇后,一位并不了解的女人,或许才是更可怕的。

    “臣岂敢与朝中诸位宰执相公们相提并论……”

    “大人何须过谦,岂不闻长江后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杰出,各领风骚数十年吗?”朱氏含笑看着王泽,仍然是以平和的口气说道:“本宫看王大人才华横溢,学贯古今,又不似那般迂腐书生内强外懦。今我大宋内忧外患,正是大人所学用武之地。”

    “臣岂敢使皇后娘娘如此评说。”

    朱氏的话让王泽听了心惊不已,所学用武之地倒底是何意?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可以说他是栋梁之材,也可是说他是乱世之臣。

    “本宫并无他意,只是喜好大人诗词文章,从中观得大人亦是有大报复之人!难道大人不想封狼居胥,观轮台月色,泛舟于海外?”

    王泽对朱氏这番见地感到惊讶,他没有想到方才还让自己感到粟然,在历史上仅仅寥寥数笔,根本没有留下名讳的朱皇后竟有如此超前的见地。做为一名后宫fù人,能说出灭金平夏、收复西域、进军海外的话,这是大宋君臣今时今日想也不敢想的事情,而且也是自己内心深处一向的抱负,朱氏竟然与自己的志向不谋而合,难道这仅仅是巧合?

    他心中甚至闪过一丝如故人于斯的感觉,不太相信这位在史书上以节烈著称的皇后能有超越这个时代的思想,或许这是巧合,毕竟古人的智慧往往超乎后世的想象,后世的史书资料也不可能将前人的言行、思想记录的过于全面,遗失的一页往往是最重要的篇章。

    王泽的嘴角滑过不易察觉的自嘲,那是在嘲弄自己太过胡思乱想。时至今日,自己,还有那一位不知是谁的人,能有幸重生在此乱世,已属不可思议之事,难道还能有人……不,太不可能了。

    或许是和她太像了,使自己产生的错觉。

    正在他想冒着不敬的风险,细细打量这位皇后之时,殿内传出召见王泽入殿面圣的传呼声。

    “既然官家召见大臣,有国事相商,那本宫就不便进去了。”没有等王泽多想,朱氏淡淡一笑,轻盈地转身走上肩舆。说道:“回宫吧”

    在王泽复杂的目光中,朱氏的肩舆转过他的身边,向后宫而去,在王泽躬身作揖相送时,肩舆轻纱之后,朱氏悄悄偷望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大人好为之!”

    (宋代皇后称呼不同,北宋大体称呼圣人,而南宋称呼娘娘。但具体改称时间不详,所以本书以徽宗皇帝改皇室公主、郡主、县主为帝姬、宗姬、族姬事例,将皇后称谓统一为娘娘,望书友谅解!)

    第十六章

    王泽蓦然抬首,呆呆地望着朱氏乘坐肩舆远去,瞻望许久。心底反复品味朱氏最后一句话,久久不得要领,想起赵桓召见,只得暂时压下,稳了稳心神,缓步入殿。

    御座上的赵桓尽管身穿龙袍,头戴玉冠,虽然强打精神,却掩饰不住他苍白萎靡的面容中透出那惶惶焦色。

    下首李邦彦、白时中、耿南仲等宰执大臣早已分列两侧。

    “臣王泽,拜见陛下。”由于不是正式的朝会,按宋制礼仪,王泽不需要跪拜,更不需要那套繁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