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 第 41 章
    琐的礼仪,王泽只需躬身作揖即可。

    “王卿以义理羞退巫术,立此大功,朕心甚慰!”赵桓勉强挤出些许笑容,对王泽的态度甚是温和。

    “此全赖陛下天威所致,臣不过是仰仗鸿福,侥幸而已,不敢居功。”知道是假话,却不得不说,在天子面前,堪称风骨甚佳的士大夫,有时亦不得不违心说出不得不说的话,王泽确实有些心虚,战场与金军将帅文会,若不是蔡的好意,也可以说是自己的幸运,此时的情景可能就是天子龙颜大怒,自己更不知如何自处!

    赵桓虽然不相信什么天威所致的胡话,却听的轻飘飘的,毕竟是退了金军对东壁的进攻,此功不可谓不丰,且赵桓毕竟也是凡人,也喜好听些臣子们的恭维。在宋军连连败绩的时候,在诸军毫无战绩之时,王泽竟然两次击退金军,赵桓不能不承认王泽确有过人之处。

    “有功自当封赏,卿虽谦让,却不能坏了规矩。”无论如何都必须对王泽赏赐,但怎样赏赐,赵桓还没有拿定主意。

    “王大人两败金人,一番陈词斥退兀术更是令人敬仰,不知当时情形如何?诸公很是好奇,王大人不妨说来听听,也好使陛下圣聪决断。”耿南仲似笑非笑地望着王泽,语气缓慢,却字字充满浓郁的杀气。

    蔡面色微微一变,斜了一眼耿南仲,心中暗骂:‘匹夫。’眼看耿南仲分明是找王泽的不是,战报是他蔡撰写,万一拆穿,他可是脱不了夸大其词的干系。

    王泽哪里不知耿南仲之意,这分明是要他当众下不了台,往坏的方面想,耿南仲或许是想借完颜宗弼在战场上递于王泽的信函,yù陷他有临阵与金国王子勾结之嫌,一旦赵桓认定,那时王泽可不是下不了台这么简单了,轻则会被贬斥,重则连命也难保。

    他心中暗骂耿南仲jiān诈yīndú,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非得要致人与死地不可。

    事已至此,躲是躲不了了,再不反击,自己可要陷入被动了。王泽一咬牙,冷冷地说道:“耿相公过誉了,在下岂有说的那般神奇,全赖将吏用命,威势夺敌,在下岂敢居功。”

    “王大人何必谦虚,细细道来又有何妨?”耿南仲步步紧逼,丝毫没有任何适可而止的意思,便是连赵桓也提起兴趣。顺着耿南仲的话,说道:“王卿但讲无妨。”

    既然赵桓说话了,王泽再不说就是抗旨。便略略沉吟,说道:“臣自驻扎东壁以来

    未曾敢有一日松懈,全军将吏无不夜夜枕戈待旦。自那夜起兵,臣未得宣抚司帅令,虽闻北壁有事,却不敢无令冒然出兵,坏了大宋将御制度。”王泽偷眼瞟着赵桓,见他轻轻点头。又向下说道:“兀术趁我御营司大军正于北壁外幕天坡拒敌,引数千骑南下直入东壁我军营寨之前,所幸我部将吏虽未得令不能出战,却已整装列队、士气高昂。不待金军马队靠近便由上官云、傅全诸位将军率军出寨,须叟列阵。兀术见我军阵势已成,不可轻破,故而停军不前,或是为存颜面,竟然与臣推敲诗词,臣以义理对其使臣言之,煌煌天朝大臣,岂能与北面小族贵酋坐而论道,呵斥使臣归,金人仓惶退去。”

    赵桓对王泽阵前呵斥金军使臣颇为欣赏,没有丢他的颜面,苍白的脸上露出几分笑容。

    耿南仲不怀好意地说道:“兀术竟然主动退却,以数千骑竟然不战而退……”他望了一眼赵桓,没有讲话说下去,语气却是意犹未尽。

    “难怪相公质疑,在下亦是一介书生,本不知兵,原也不得其解,归后与诸将议之方得要领。”王泽恨恨地看了眼耿南仲,口中却淡淡地说道:“兀术yù趁李相公御营司主力不得他顾之时,深入东壁妄图侥幸之功,却不想曹州勤王之师竟在他攻营之前依寨列阵,平地之上步军自然不是数千马军之敌,而我军背靠大营,夜幕艾艾、多设火把,宛若上万人之大阵。东壁又是京东勤王之师驻扎重地,金军一旦与我接战,左右友军营寨必会出兵围之,以兀术数千侥幸之敌,安敢在我十余万大军叠叠营寨重地向上万人的营寨开战,仓促后退又怕我军追击,只能出此策稳住我军,方能后退。而在下仅有数千步军出寨,兀术所求正和我意。”随后又向赵桓说道:“臣使兀术从容北退,实是有愧陛下,无功实不敢受陛下褒奖。”

    “虽如此,亦是卿不懈拱卫社稷之心。”赵桓倒是深有感触,脱口而出,倒令耿南仲一怔。

    蔡见赵桓肯定了王泽所为,当即趁热打铁地说道:“臣遍访东壁将帅,所言均是如此,只是臣记述不详,以至于劳耿大人询问,是臣之罪。”

    蔡言语中对耿南仲已是极为不满,心底早就把他女xìng先辈问候了不止一遍。

    耿南仲还是有些不死心,说道:“蛮夷之人亦能吟诗作对,怪哉,怪哉!”

    “陛下,此兀术呈送小词二首。”王泽拿出信函,由内西头供奉官朱拱之接过呈到赵桓案上。

    “残寒正欺病酒,掩沉香绣户。燕来晚、飞入西城,似说春事迟暮……漫相思、弹入哀筝柱。伤心千里江南,怨曲重招,断魂在否?”

    赵桓轻轻吟诵,半响才幽幽说道:“却是不曾想到鞑虏也有如此多愁善感之才子!观之,兀术其才倒也能上大雅之堂,难道这兀术到过江南不成?”

    第十七章

    这首词本是后世南宋诗人吴文英的咏物词,景致事由均是江南风情,一个北方蛮族王子竟然能将江南风情与儿女情长刻画的如此精致,嘴上虽不承认,却着实令赵桓为之惊讶不已。

    “中原有目不识丁,不通文章之人,极北亦有向慕王化,深研词赋之士。”王泽不失时机的进言,极有分寸地向赵桓卖好。“陛下圣明,如能假以时日,以圣人之道教化蛮夷,不出数十年便可化蛮夷为华夏,尽为天朝藩属。”

    赵桓听的舒坦,脸颊泛出些许红润之色,不住点头笑道:“王卿所言甚善。”

    李邦彦对耿南仲做法不满,无论如何也不应将人往死里整,适可而止,事事留有余地,是文人政争的原则。既然王泽渐占上风,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于是帮衬着笑道“陛下,臣以为王大人令行妥当,确实惊退金人,此功不可谓不丰。”

    李邦彦做为太宰,说话分量不可谓不轻,有他的支持,耿南仲知道今日是动不了王泽了。更何况半数宰执大臣对王泽似乎都有支持的倾向,李邦彦的肯定也明确地对耿南仲表示了,对其将人往死里整的不满,耿南仲再不罢休,那就真的不识时务了。

    “嗯卿家言之有理,虽是兀术全师而退,王卿亦有功劳,无须过谦,朕一向是奖罚分明。”赵桓瞟了眼耿南仲,稍稍思量后,说道:“着太府拨王卿犒军钱二十万贯,帛千匹,另赐王卿黄金百两,五彩贡缎十匹。”

    ‘真是他娘地抠门!’王泽原以为两次的战绩,最少他会被转官升迁,却没有想到赏赐没有预料中的丰厚,每名军卒分不到两贯钱。他深感不平,看来赵桓对耿南仲的意图是心知肚明,如果对王泽恩泽太深,反倒使这位从龙旧臣颜面上过不去。

    “谢陛下隆恩。”再怎么想,可还不得不显得受宠若惊的深感隆恩。

    耿南仲的目光不时地扫向王泽,其中透出生硬的不友善之色。

    正在这时,南面东华门方向传来‘咚咚的’擂鼓声和隐隐的嚷乱声。赵桓一怔,说道:“何来鼓声。”下面众臣下亦是面面相嘘,不知所以然来。

    王泽心中闪过一个模糊的景象,这个时候,这鼓声、嚷乱声,难道是念头过后,想要细细琢磨,却又一片混浊。

    赵桓被扰的有些心烦,当即说道:“今日早朝就散了吧,朱拱之去看看出了何事,吴卿家、耿卿家暂且留下。”

    当王泽与众位宰执大臣由东华门退朝,尚未到宫门,已经知道外面有京城百姓聚众喧哗,待出了东华门,看到外面群情愤愤的场面,大臣们无不变色。

    王泽是第一次真切地看到如此宏大的民众集会场面,心下亦是凛然,方才的念头一下子清晰了起来。暗自在心中呼道:“诣阙上书、是诣阙上书,倒底是来了!”

    原来由于劫营之战失败,李纲种师道二人被同时免职的消息传出,使得京城内外士庶大为震惊,李纲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以一介书生担当守城重任,并连连打退金军对京城各门的几次进攻,在京城百姓中威望极高,简直被百姓当成救命神仙给供着。

    而种师道的到来,使京城士庶感到由西军老将坐镇京城,必能大败金人,还众人一个太平之世。却万万想不到,一日之内二人竟被同时罢免,百姓们难免走街串巷议论纷纷。

    太学生激愤朝廷软弱,为一小败竟将李纲、种师道二人罢免,数百名太学生在陈东、欧阳辙二人的领头下在宣德门外诣阙上书。另一部分学子集于登闻鼓院外要求上书天子,登闻鼓院的官员见这势头,哪里敢接见代传,只是将大门关的紧紧的,躲在里面装聋作哑。

    学子们见状大为惊怒,纷纷高声叫骂,惊动了附近的百姓,一传十、十传百,不一会功夫聚集了数万人,大家一不做二不休,将登闻鼓院大门外的登闻鼓扛到东华门外,几名年轻力壮的汉子不断敲击,希望皇帝听得到。

    东华门外驰道上百姓越来越多,人数已达十余万众,以至于填塞驰道、街巷,呼声震地。

    李邦彦见东华门外两旁的班直侍卫都躲在一旁,对这些刁民闹事毫不理会,感到十分气愤。高声喊道:“来人,快将这般刁民给我驱散,莫要惊扰了天子。”

    面对望不到尽头的愤怒的百姓,可能其中还有自己的亲人的班直侍卫,都面面相嘘,谁也没有轻举妄动,反正百姓没有冲击宫门,他们也犯不着趟这道浑水。

    李邦彦见班直侍卫无人响应,大为惊怒,正待要呵斥之时。百姓见这位平素里自号‘浪子’,说要赏尽天下花,踢尽天下鞠,做尽天下官的浪子宰相,此时还在发威。尤其是那帮太学生,原本就瞧不起他,又对其力主议和,割地纳金的行为极为十分痛恨,哪里还容得他猖狂。

    一名学子忍不住冲上前去,指着李邦彦的鼻子,怒目相对,破口大骂:“你这个浪子,有何德何能?又岂能做得宰相。”

    这一句话犹如火花落进火yào桶,百姓们平素里集聚的不满情绪遽然bào发,人人指着李邦彦破口大骂,又有人拾起砖头瓦块向李邦彦砸来。

    李邦彦身后的大臣们纷纷躲避,并不上来帮衬,反正百姓骂的是他李邦彦,关自己鸟事?犯不着在这趟混水中扮演不光彩的角色,也免得自己挨上一块莫明其妙的砖瓦。

    李邦彦见势不妙,若要在此逞强,可能要被这些百姓活活打死在宫门外,毫不顾体面地转身向宫门内跑去,身后是一片“浪子跑了,莫要他跑了。”

    “别让蔡那小子跑了”、“还有王孝迪。”、“赵野这老小子跑了,砸他。”的声音起起伏伏,不间断的砖瓦飞了过去。

    王泽也傻了眼,眼看混乱的局面,一时间不知自己该做些什么,当他正在紧张思虑自己应当如何做的时候。

    懵然听到了不远处,范宗尹与秦桧的急促的高呼。

    “德涵小心”

    第十八章

    王泽分神之际,只觉额头上一木,一股热流顺腮而下。伸手一抹,全是血迹,原来在不留意之间,李邦彦从他身边跑过,一块不大的瓦片不偏不倚,正中他额头上。

    待麻木过后,一阵钻心的疼痛传来,王泽‘唉啊’一声,忙掏出丝帕捂住伤口,血还是涌了出来。他并非能忍痛之人,又非身强力健的习武之人,自然挨不住一记重重的击打。

    范宗尹与秦桧二人跑了过来,秦桧对一旁小黄门大声说道:“快去,拿yào布来。”

    此时不少主和派的大臣怕祸及自己,纷纷避入宫中,一时间,东华门外的大臣所剩无几。秦桧与范宗尹二人掏出丝帕为王泽拭血,但范宗尹的手有些略略颤抖。

    王泽用丝帕捂着伤口,望着仍是群情汹汹的人群,感到有些恼怒,忽然间有了主意这或许这是个绝妙的机会,于是不顾秦桧、范宗尹二人劝阻,走到人群前列对面。

    为首的数百学子大半在最前列,望见王泽身穿的紫色官服上半襟尽是血污,半面脸上的血还没有擦干,由于他用丝帕遮去大半个脸,就是远远见过王泽的人也看不真切。他们本意是想教训李邦彦这帮人,却没想到流石伤人,不过转念一想反正与李邦彦同出的大臣也不一定会是好人,伤也伤了,你也不能将众人如何,年轻的学子们想法就是如此单纯。

    王泽紧紧地盯着学子们,一言不发,目光中没有任何指责,怨dú,如同一位严师顾视。一些学子们仿佛从王泽的目光中读懂了什么,不觉间惭愧地低下了头。

    范宗尹,秦桧二人也慢慢地走到王泽身边,冷眼看着对面的学子百姓。

    “陈东与欧阳辙何在?”王泽的语气平淡,却充满让人不敢违拧的威严。

    “在何处?”王泽见数百名学子无人敢答,冷笑两声说道:“就着些许胆识,也敢诣阙上书。”王泽指着为首的一名年纪稍长的学子。说道:“怎么不说话了,你叫什么名字?可是供读于太学?”

    “学生李长秋,正是国子监生。”那青年见王泽问道自己,反倒直起腰板目视王泽自保家名。这反倒令王泽颇为意外,他没有想到李长秋竟然出头,顿时心生好感。

    “倒是有些胆识!”王泽点了点头,忽然温声问道:“你等在此伏阙所谓何事?”

    李长秋见王泽问道,也不觉得王泽有何可怕。朗声说道:“学生等与京城父老前来是为鞑虏临城、山河破碎,是为朝廷用李邦彦、王孝迪此等小人,而无故罢黜李相公、种相公。”

    范宗尹见李长秋说的无礼,何况他也是倾向议和之人,这话等同于生生地煽在他脸上。忍不住呵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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