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沈家有妻 > 第 15 章
    口中,都问了些许,可竟没一人能说得清那场大火时沈容卿发生了何事,这才让她彻底起了疑心。眼下苏凝有如此来要青竹印鉴,是否同沈容卿暗中有些联系,是别有用心还是受沈容卿示意来取的?若是后者,这青竹印鉴她自会奉上,可若不是的话,她须得知晓这青竹印鉴究竟有何神奇之处,惹到方才有人来偷,此时又有人正大光明来讨......

    “你......”苏凝忽然噎住,看着阮袭淡漠的眉眼,压下心中的不喜,“这青竹印鉴对我很重要。”

    淮南沈家灭门时所有人都跟她说卿哥哥已经死了,可她不信,两月前听闻卿哥哥的青竹印鉴竟一直都在苏府上,前些日子又听说被苏老爷子转送给了阮袭,她一时情急匆匆就赶来了,哪曾想这个不过是同沈姑姑做了一场jiāo易的姑娘竟还真的霸着青竹印鉴了。

    阮袭看着她,漠然。她同沈容卿之间的事这几日倒是听苏月朝提起过一些,不过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任谁都说是淮南的一对才子佳人,这份情谊阮袭也是敬佩,一个女子能为一个男子守着多年未嫁,必是深爱。可这青竹印鉴...她依旧不会给...

    “夜色深了,苏姑娘既然不在沈园住,那还请回吧。”她实在是没耐心耗下去了,转身入了屋子。正要熄了烛火,忽然从暗处传来一声轻笑,她顿了顿,拿起灯盏就小心走过去照见那人面容时陡然愣住,这人面上竟都是沟沟壑壑,像是被大火烧过多年的模样,听声音又像是先前问自己要青竹印鉴的人......

    陡然惊住,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忍不住吃惊道,“你是?”

    “夫人,初次见面,别来无恙啊。”他接过她手中的灯盏往上提了提,整张脸都被暴露在烛火笼罩之下,有些骇人。阮袭跌坐在木椅上,倒不是被他的模样吓到,只是好似本来同你没什么干系的一个人忽然成了你夫君,更是活生生站在你面前同你说,“夫人,别来无恙啊。”着实有些吓到,看着沈容卿的神色阮袭沉下了心神,看着门外脚步声逐渐远去才出了声,“你......,抱歉,我方才只是......”

    “无碍。”他满不在意答了句,拂了拂衣物上本不存在的灰尘,慢条斯理地打量了眼屋内的摆设,先前他在屋内听得清清楚楚。原先不过以为这姑娘和姑姑不过是利益之jiāo,眼下看来姑姑倒是没找错人,“早知你如此xìng子,我便就光明正大走进来了,怎还会被你划上一刀?”

    “......”

    阮袭看着他,心中有些骇然。仅仅一句话她自然是不会信的,可不知为何,瞧见此人第一眼就觉得此人莫名地可信。若是没有脸上的烧伤和嗓音,以他这样举手投足的气度似乎本该就是沈容卿的模样。只是感觉总归是感觉,她压下心头的震惊,出声问道:“方才门外......”

    “她一贯如此你不必放在心上,若是没有那场大火...她大概已是我的妻了...”言语中竟然有些感慨,阮袭微微愣神,觉得此时有些玄乎。

    气氛一时尴尬开来,他们那场不算大婚的大婚中,阮袭不过是匆匆上了几柱香便成了他的妻。眼下他忽然出现,多了个自己不曾认识的妻子,更是多了个年已五岁的孩子,想必很是无奈吧......

    “我同沈贵妃之间,不过是场jiāo易。我们......”顿了顿,斟酌着措辞,正yù开口却被他抢了先,“今日有些晚了,阮姑娘早些休息,至于青竹印鉴...便先放在姑娘这处,待日后我再来取。”

    他打断她的话,阮袭有些呆愣地嗯了句。她是想说两人不过是一场在北都风云中身不由己的一场婚事,虽仅是为了延续沈家香火,可也算是穆承垣亲自下的旨意......想必他也猜出了她要说什么,他在深夜出现在沈园自然是不想让旁人直到自己还活着,故而同阮袭的这桩婚事也得继续下去,不过是场双方得利之事。虽是有些荒唐,但从一开始就是荒唐的,也并非不能接受。

    看着他身上披着同夜色相近的披风跳出窗子走进了黑暗中,阮袭叹了口气,好似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了一起。忽然想起什么,抓起一旁的东西就追了上去,“等等。”

    沈容卿身影顿住,看着她小跑过来,她有些内疚看了眼他胳膊的伤,没说什么。只是垂首小心地用帕子擦拭撒了些yào上去,又小心包扎着,头顶传来一声轻笑,“这yào倒是好yào。”

    手上动作顿了顿,只当作没听见,待打了一个不甚规整的节,他又道,“有劳了。”

    礼遇妥当,阮袭笑笑,想起苏凝这几日必然日日都会来沈园讨要青竹印鉴,斟酌着还是出了声:“我不会向旁人透露你出现之事,这一桩婚事不过顶了个名号。你既活着想必也无须我来顶着淮南沈家的名号,只是我...有些需要这个名号...若是日后苏姑娘觉得委屈的话那日后我自会离开,眼下却有些不行......”

    “呵,阿凝...她日后自会遇到旁的良人...”他说这话时有些恍惚,微微颔首告辞离去。

    她知晓他的意思,眼下沈家一无所有也不能有什么,若是真心在乎自然舍不得委屈半分。手中瓷瓶微凉,她忽然觉得有些落寞,自顾坐在一旁的木栏上有些发愣。

    所有思绪都在脑中,困意倒是被驱赶了干净。回屋随手拿起桌边的一本书在烛火下翻看着,可看清当中的字迹时呆了呆,这是方才沈容卿落下的?字迹清俊却又收敛得当,很是脱俗,不禁感慨了声这同自己幼时练过几年的字倒是一模一样,不再打探什么将书页合上。摸索着找出兄长先前带过来的《淮南陵志》一一翻看,上头记得都是早些年淮南陵的趣事,可现下翻开看竟瞧见提到沈家的不过寥寥几语,大多都是些文采风流,便再无其他。

    想起方才那沈容卿的模样,顿了顿,她并非以貌取人之人,只是觉得有些惋惜。父王谋逆后,以三十万西北大军兵符换他兄妹二人双全,可只有他二人才知晓,他们西北阮家的儿女宁愿死在沙场也不愿意这般寄人篱下地苟活。以沈容卿这样的身份与才华,骨子里自然有的是沈家风骨和文人清傲,整整十三年都被人以为是死在了淮南沈家,他这些年...所受煎熬也不会比她兄妹二人少......

    但是如今穆承安暗中潜到北都,卢振业也来了北都,兄长也卷入了这北都大局中。偏偏这时她刚猜测沈容卿的生死他人就出现在了沈园,巧合地像是早有预谋......

    ☆、鸿允学馆

    一连几日地应付苏凝,阮袭着实吃不消。

    她向来闲散惯了,正巧一大早阿银便来敲门问她可有时间送他去鸿允学馆,自然是有的。两人便舍了小迦一道出去,她也想瞧瞧这世人盛名的鸿允学馆是何模样,好在有阿银在倒没被拦住。

    这鸿允学馆当中有三处院落,阿银所在那一处正在最前头,谁知这一路被阿银领着已是不少人看了过来,这一路又是径直走向夏夫子的屋子更是惹人多看了两眼。

    “阿袭,你得先......”阿银难得吞吐起来,阮袭看得想笑,莫不是阿银今日叫她来其实是被夫子罚的?果然不出她所料,刻意抿唇未说话,伸手扣了扣门,很快有脚步声传了过来,一个面上很是肃穆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在阿银与她身上打量着。没说什么倒是很有气场,阿银垮着脸拉她进去,“夏夫子......”

    夏夫子哼了一声,什么都未说,只将手中的一卷宣纸递给了阮袭。如此严肃,阮袭也微微皱眉,正了神色接过一一瞧看,眼见着阿银微不可闻地呢喃了句,“阿袭,你不许生气。”待看清了宣纸中的内容,瞬间苦笑不得,估计是这两月来的小考,无论是何题目,在阿银卷中只有一句“岂与朝下士,弹琴言纪事?”

    不错是不错,可......叹了口气,正撞上阿银偷偷瞧她面上神情的眸子,沉了语调道:“阿银......”

    还未继续开口,木门便被推开,看到来人时有些惊讶。这人,她倒是有过一面之缘,乃是淮江会那日见到很是孤傲的章寅生,安子敬倒是提起过此人不入朝堂骨子里执拗至极。章寅生瞧见她也有些惊异,看向她手中的一卷纸时才看向绷着脸的夏夫子,“这孩子年纪小小就有如此气度我倒觉着不是什么错事。”

    “这还不错,如此小小年纪就狂妄,甚至不重师教......”

    阮袭虽感激章寅生所言,但心中却不甚赞同。阿银这般的年纪正是塑造日后德行的时间,在闻锦教导之下自然比旁人聪慧,可也正因如此才不能如此下去。一一听着夏夫子所言点头称是,却没有说旁的什么,待出了夏夫子屋子时径自弯身平视着阿银,却是没提方才一事,只道:“先去听夫子授课罢。”

    阿银愣了愣,心中正想着她会不会生气,可眼下瞧见她这个模样,竟什么也瞧不出,倒是更觉得提心吊胆。

    “你过于谨慎了。”身后忽然传来冷淡的嗓音,阮袭皱眉,抬眸时却多了笑意,“我知晓,阿银过于年幼,这样笔力苍劲的文字是断然写不出来的。”

    章寅生手上顿了顿,看了眼外面准备今年文举的学子都正彼此jiāo谈着往外面走,没有看阮袭,继续道:“那句子,是我写的。”

    猜得到,阿银身边的这些人闻锦文中是治国的经纬之才,安子敬是诗书礼法,苏月朝是斗鸡走马,如此孤傲,也只能有同苏家两兄弟相识的章寅生了。怕是苏月朝转述给阿银的,倒被阿银如此用上,若是阿银再大些的年纪她自然会欣慰阿银有此胸怀,只是如今还小,须得好好教导才是。

    阮袭笑笑没有说话,也被外面来往的人吸引住,不由得问了句,“鸿允学馆不是不沾贵胄之事么?怎还有文举院?”

    “寒门学子,想要入仕途自然唯有此法。”说着看了看阮袭,“你这样出身显贵的姑娘自然不必忧心这些。”

    出身显贵?阮袭往院中走去,章寅生也走了出去,本以为算是彼此告辞了,章寅生忽然又听见身侧的女子开了口,“章公子,你一向都喜欢对旁人的生活加以评价么?”见章寅生不喜地看过来,阮袭直视他,“你瞧不起北都沈家,是因他遵得皆是虚伪礼法;你瞧不起淮南沈家,又觉得他是不知收敛;你连苏月朝都瞧不起,不过是觉得他整日里宴饮游乐斗鸡走马。”

    闻言,章寅生面上隐了些怒气,谁知眼前这女子却只当作没看到,继续说道:“章公子,你可曾想过你在旁人眼中是什么样?”

    “旁人眼中我是不知晓,但在我眼中却是不通人事,你以为身上的是傲骨可不过是你借此来逃避世俗的借口罢了。”苏月朝的声音忽然想起,阮袭也惊了惊,这苏月朝平日里说话倒不是这么dú的模样啊。果然,章寅生冷哼了声转身离开。见着他离开,苏月朝才长呼了口气感叹了句,“呼,总算是出口气了。”想起什么,忽然看向阮袭,“你莫不是也以为我整日斗鸡走马吧?”

    阮袭无奈,自然不是。

    “你可曾听过一言,若是一人的文章时常写宴饮游乐且可说那人是不务正业,可若一群人的文章写的是游乐宴饮,那便是一个朝代的幸事。”她忽然开口,苏月朝看着她认真的眉眼一时有些语塞,这话...倒不是第一回听说...若外患未除,民众饱受战乱之苦,又怎会有一群文人来写宴饮之事?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声响,阮袭疑惑看过去却正好看到章寅生面色难辨地站在自己身后,想必是听到了自己方才所说的话。看了眼苏月朝,两人眼中都闪过熟悉的动作,转身,往院外走去,动作出奇地一致。没理会身后还在站着的章寅生,阮袭忽然想到什么,瞥了眼苏月朝,“你怎么来了?”

    “我?我昨日就听夏夫子说今日要请阿银家中长辈来一趟,那法子是我教与他的,自然不能......怎么?他竟没将我供出来?”苏月朝感慨了句阿银真有义气,同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讲义气倒也只有苏月朝一人了。

    “对了,我今早去沈园的时候正逢上小迦在打发着苏凝,她这些日子每日都来么?”苏月朝问道。

    他这不问还好,一问阮袭就越发头疼了,点了点头无奈道:“每日都......”话还未说完忽然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似乎是往另一处院子走去,这鸿允学馆一处是阿银听课的四图院,一处是先前看到的文举院,而那人所去的正是另一处,院门处高高挂着苍梧院的牌匾。苏月朝疑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同对面走过来的一人打了招呼,解释道道:“苍梧院是习武的院子,当中皆是刀qiāng剑戟,你要进去瞧瞧?”

    进去瞧瞧?这才忽然想起似乎听苏月朝提起过这鸿允学馆的主人乃是苏老的故人,遂点了点头,称好。心中却有着别的心思,随着苏月朝进去时原本正在指导剑术的蔡付呆了呆,苏月朝怎还带了个姑娘来?

    “你们且先练着。”又jiāo代了几句这才迎了上去,调笑道:“月朝兄你这几日可都没来啊,这些个小子到时都想看你舞剑呢!”

    “得,可别让我出丑。”苏月朝连连摆手,正要给阮袭介绍这人却发现阮袭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拍了拍她的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便是剑法远甚于我的蔡付。”

    蔡付?倒是听兄长提起过,不禁微微颔首,“久仰了。”

    蔡付猜到了她便是那日在淮江会令沈怀之出丑的阮家yòu nǚ,但见她神情飘忽,不由得出声问道:“姑娘可是在找什么人?”

    “你方才可看到一个男子走了进来?”

    “男子?”蔡付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笑道:“姑娘说的是北都沈家那位沈易之吧,今早刚从淮南陵回来,因沈家一事已不在内宫学府教授yào理了,索xìng就来了鸿允学馆,怎么,沈夫人识得他?”

    沈易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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