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欲壑乱世 > 正文 第19章 无垢国(柳暗花明)
    "第十八章:无垢国(黎明前的黑暗)

    曲无极一夜未曾合眼,躺着便睡着了,直至哑仆送来饭菜,囫囵吞咽下去,只觉得胃口有些发胀,连打了几个饱嗝,哑仆低头收拾碗筷,半眼也不瞧他,临走时右脚一个拌蒜险些摔倒在地,他步履本就蹒跚,手中又提着装饭的篮子,眼看着就要倒下,这时哑仆左脚轻点地面,身子滴溜溜地宛如陀螺般转了一圈,这才稳住身形,依旧拖沓脚步缓缓离去。

    曲无极却瞧得目瞪口呆,他从前在荒野中狩猎,论及真实本领,也是部族中小有名气的猎手,后来年纪渐渐大了,腰膝有些退化,但适才哑仆那么转陀螺地卸力站稳,却非常人所能为之,便是盛年时期的自己也不能够。

    他紧盯着哑仆离去的身影,不禁若有所思,那哑仆走出门外,突然之间转回头来,目光中透出一丝怜悯,竟然微微摇头,慢悠悠地走出门外。

    曲无极略一忖思,便即明白,想来是那哑仆知道他命不久长,为他感到悲哀所致,他心中此刻什么也不愿多想,只想着夜半三更快快到来,至于这个哑仆为何有如此利索身手,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实在无暇细思。

    地牢之内见不着阳光,全是凭仗火把油灯照明,每至时辰便有人隔着牢门外敲更打锣,锣声由外及内,隐约可闻。

    地牢外日起日落,转瞬间一天又要过去,夕阳丢下最后一抹光晕沉入地表之下,不一时,残月从西面升起,四周群星璀璨,众星托月般显得夜空如珠洒玉盘皎洁如洗,上弦月径向中天缓缓移动,掷下柔光万丈。

    曲无极不知不觉中竟睡了过去,虑多则倦,智昏神迷,这一觉睡得噩梦连连,中间几次几乎便要惊醒。

    其间哑仆曾送过一次饭来,见他睡梦中四肢轻微抽搐,面目表情有些狰狞扭曲,便叹了口气,提起饭肴未做停留而去。

    曲无极深陷梦境之中,梦境里战火屠戮一处村落,四周都是熊熊火焰,宛如一片火海,火势之中十多骑黑甲武士手持长刀纵马奔驰,见人就砍,一时间哀嚎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一间破败不堪的草屋内,一个中年妇人紧紧搂住怀中十二三岁的孩子相拥哭泣,外面每传来一声凄惨厉嚎,两人皆是情不自禁全身一颤

    这时木门被人一脚踹开,冲进一个身形彪悍的中年男子,这人半缕短衫用一根粗绳系在腰间,脸上沾满血渍,血滴沿着颌下虬髯不时滑落而下。

    这人自一进屋便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之气,一双眼睛早已一片赤红,他将右手长矛换至左手,一手拽起那名妇人,口中急切道:“快走快走”

    那孩子怯生生地喊了声“爹”,他恍若未闻,提起腿冲着墙壁一脚踹了过去,那堵泥墙应声而倒,露出一个洞口出来。

    这人一手抱起孩子,将身子蹲下,那妇人伏在他的后背上,他身子向前一探,从洞中钻出,草屋后是一片荒草,约有半人多高,本来无路可行,他左手持矛一路开道,向着山腰处逃去

    却听得身后有人一声吆喝,十多名黑甲武士陆续下马,走至那间草屋跟前,为首一人探头进屋瞧见墙壁上的破洞,回头向着同伴说了几句话,余下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为首那人接过一根火把掷进屋内,火势顿时燃起,撩至屋顶草垛,一团火光冲天而去,照射着屋后的驳乱杂草茔茔昏昏。

    那个男子抱儿背妻攀至山腰,回头望见自己的屋舍终究也被烈火吞噬,自己又是前途凶险万状,不知道能不能脱离眼前险境,耳边挟风带来黑甲武士的大声喧闹,原来那些黑甲武士居然舍了坐骑,各人手执一根火把向着山上搜寻而来。

    这人将心一横,力气不见消耗反而见长,迈开双腿向着山侧东首一处悬崖奔去

    曲无极冥冥中觉得似乎有人靠近,赫然从梦境中醒转过来,起身一看,却见门前一道人影在地面上晃动,原来门前通道两旁悬着数量众多的油灯,敢情是门口有人在探首来看屋里的动静。

    这时外面隐约着传来敲锣的声音,他知道时间大概差不了多少,便慢慢地走至门前,一步跨出之后,迎面却是一张满腮胡须的大饼柿子脸,他不禁骇了一跳。

    这人他倒也认得,半年前派驻进来负责巡逻的兵士,这名兵士一扭头看见是他,笑道:“陛下睡饱了么夜半三更地就不要到处闲逛啦!”

    曲无极不由得有些失望,只好强作镇定道:“我只在附近走走。”言罢,忽然看见兵士身后不远处有一个绿色的影子闪过,他知道那个影子若非是“倾心妹妹”定然不是别人。

    谁知那名兵士伸手在他身上一推,仍旧笑道:“陛下还是继续睡觉罢,这外面冷清得很,可没什么好逛的。”

    曲无极见到那道绿色的影子,心中莫名地升起一线希望,只想着好好听听那位“倾心妹妹”的脱身逃命之计,于是将脸一板,微嗔道:“方才睡得长久,如何还能再睡?”

    那名兵士敛起笑容,正色道:“若是平日里,陛下尽管自便,可是今日晚间伊大人着人传下命令,让陛下好生歇息c休有异动。”

    曲无极正待说话,忽听一阵脚步声拖沓而来,那名兵士也听到异响,转过身去,却看见哑仆手中提着篮子慢悠悠地走近。

    哑仆走至兵士身前,将篮子放下,揭开罩子,里面装有一些饭菜让兵士过目,那兵士有些奇怪地嘟囔道:“这么晚了还送饭来?从前可是从来没有过”他边说边俯身用手去拨开饭菜上的盖子,想要看看是什么好吃的吃食。

    说时迟那时快,哑仆翻手从罩子下抽出一柄短刀,迎着那兵士的脖子向上一撩,那兵士“嗯哼”一声,鲜血从喉管处向外迸溅,顿时了账,哑仆不慌不忙地从篮子里取出一块布条,将他致命处裹了两道,再将他胳膊担在自己肩头,扶拽着向着水牢的方向走去。

    只剩下曲无极一人怔怔呆立原地,望着哑仆的背影不知怎么回事,半晌方才回过神来。

    哑仆走至方才那个绿影闪过之处,抬手招了两下,继续拖着兵士的尸身向前走去,暗影中闪出一人,果然正是那名叫做“倾心妹妹”的婢女,只见她花容失色,面目上浮现惊慌失措的神情,看了一眼哑仆的侧影,终于还是鼓起勇气向着曲无极跑去。

    曲无极此时业已定神,“倾心妹妹”脚步急促却不失轻盈,贴近他身畔之时,一把攥紧他的手,将他拽回屋内,双颊泛起两片绯红语音焦促道:“你可曾猜透我与你的约定么?”

    曲无极点了点头道:“夜半三更。”

    “倾心妹妹”又道:“眼前已是大祸临头,你知道么?”

    曲无极又点了点头道:“伊大人明日便要动手,绝不是三日之后,你们的命活不过三日,若是大功告成,我兴许还能多活几日。”

    “倾心妹妹”后退一步,用异样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曲无极,啧啧道:“你这个大王虽是假的,人倒是个聪明人。”她声音婉约柔嫩,灵巧动听。当下臻首一歪又问道:“我若能救你一命,你如何报答于我?”

    曲无极沉忖片刻,说道:“你若能救我一命,我必然不会置你不顾,我若能保全性命,必会带上你一起逃离此处。”

    谁知“倾心妹妹”轻轻摇头道:“我不愿离开这里,更不会自行逃离,你若是应允了我的条件,我定会保你坐上这无垢国大王的宝座。”她这席话一经出口,曲无极不禁目瞪口呆,半晌缓不过神来,不知如何接对她这席狂言乱语。

    “倾心妹妹”察言观色便知他一时转不过脑筋,便走上前一步,理了理额前秀发,将领口轻轻拽下些许,露出一截冰肌雪肤,脸带笑意道:“陛下觉得我美么?”

    曲无极微皱眉头道:“我又不是真的陛下,你你声音好听模样也很美”

    “倾心妹妹”轻笑道:“你这番话说得含糊,心里一定觉得我丑陋得紧,配不上你这个大王”

    曲无极摇头正色道:“你自然是极美的,只不过只不过此时说起这些又有何用?”

    “倾心妹妹”轻抬柔荑,拉起曲无极手掌在自己脸上摩挲道:“你若是不嫌弃我丑陋不堪,我助你当上大王之后,你便要封我做个王后可好?”

    曲无极只觉得此事太过滑稽,将手挣脱出来,苦笑道:“我本就是一个猎户而已,只因为了妻儿老小的周全,没来由地卷进这场祸事之中,天可怜见,若是能留下这条残命已是意外,怎敢有此心思”

    “倾心妹妹”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抵在曲无极的唇上,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自己却面带愁容道:“你既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瞧得出伊大人素来心思缜密,做事呢又从不拖泥带水,四王子登基王位之后,他先要杀的便是你这个冒名顶替的假大王,便是认得你的人也会一个不留。”她这几句话说得阴阳顿挫,最后四个字更是说得斩钉截铁,曲无极听到这里,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颤,他的脑海中顿时浮现起村落里熊熊燃烧的冲天火焰

    “倾心妹妹”瞧他神色变幻不定,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默默地将手指抽回,幽怨道:“我们这些人活得过明日也活不过后日,伊大人自然通晓这样的道理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曲无极一把将“倾心妹妹”抓住,双手握紧她孱弱的双肩,急切道:“那那该当如何是好?”

    “倾心妹妹”被他抓得生疼,娥眉微蹙道:“当今之计,唯有将计就计错进错出”

    曲无极这时才发觉她脸上有些痛楚,忙不迭松开双手,问道:“如何将计就计?错进错出?”

    “倾心妹妹”无奈一笑,神情有些萧索道:“真亦假来假亦真只要身居宫廷的那个真大王被人错杀之后,你自然就是真正的曲无极了,那时所谓是真的曲无极再诛灭谋逆乱党重新把持朝政c号令天下谁还敢动你妻儿一分一毫?”

    曲无极颓然后退数步,跌坐在长椅之上,摇头喃喃道:“这等天大之事我一人如何”

    “倾心妹妹”莲步轻移走至他的身畔,柔声道:“你若是应允了我作你的王后,我自然全力相助,但眼下最紧要之事却是要救出一人性命。”

    曲无极抬头问道:“谁?”

    “倾心妹妹”向着门外一指道:“便是被关在外面牢房里的岑犰岑大人,这人若是能逃脱这里,则大事已成了一半。”曲无极张口欲问究竟,“倾心妹妹”忽然间好像想起一件事来,嘴角带着一抹笑意道:“陛下何时收下哑仆这样的高手了?当真是真人不露相”

    曲无极奇道:“哑仆不是你的人么?”

    “倾心妹妹”不禁一怔道:“我瞧见哑仆在你面前亲手杀了那名兵士”她说到这里,忽然闭口不再言语,与曲无极两个人你望着我,我望着你,四目之间都带着疑惑不解的目光相互打量。

    二人皆从对方的眼神之中读出一丝恐惧之意:这哑仆杀人手法干净利索,将人一刀毙命宛似捏死一只蟑螂一般,杀人之后的这份淡定从容确非常人所能为之。

    二人正自胡乱臆测时,门外又探进一颗脑袋来,轻呼道:“倾心妹妹倾心妹妹”

    曲无极一听声音便知是那位“珊姐姐”,果然一个衣饰发髻与“倾心妹妹”一般模样的女子侧身闪了进来,她甫一现身,立即拉住“倾心妹妹”的手就往回走,口中急道:“伊大人手下的易将军正赶往这里,咱们还是早些回去罢。”

    “倾心妹妹”眉头一皱,问道:“珊姐姐如何知晓易将军正赶往这里?”

    珊姐姐将手一摊,原来手中攥了一张布条,上面写着:伊府易欢亲率兵丁数百欲藏匿地牢,以求谋逆之举,望相机行事c早行定夺。

    “倾心妹妹”望着这一行小字,忽地以手掩面惊呼道:“这这布条是谁给你的?”

    珊姐姐被她吓了一跳,有些张口结舌道:“是是那个送饭的哑巴”

    “倾心妹妹”劈手抢过布条,看着上面矫劲腾扬的字迹不禁眼中热泪滚滚,呜咽道:“我早知早知你不会弃我而去原来你一直一直在我身边”

    珊姐姐不解道:“你说得是谁?”

    “倾心妹妹”抬手轻轻揩拭去泪水,脸露微笑道:“先不用管他是谁,咱们先去救出岑大人再说,若是易将军率兵进驻地牢之后,便再无机会了。”

    三人正待走出门外,却见哑仆引着一个兵士走了进来,这名兵士虽然一身甲胄穿在身上,却松松垮垮的有些异样,加上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脑袋低垂着不向前看,一只手一直拽着哑仆后背的衣襟,身形摇摇晃晃地有些不稳。

    曲无极与珊姐姐不识此人是谁,却知道这人绝非刚才已然毙命的那名兵士,“倾心妹妹”却早已迎了上去,扑入哑仆的怀中。

    哑仆此时已是老泪纵横,浑浊的泪珠自眼角“哧哧”而下,他颤巍巍地抬起手臂,搂紧“倾心妹妹”,嘴巴张开却半晌没有说出话来。

    “倾心妹妹”伏在他怀里边捶边哭道:“为什么为什么你明明在我身边却不来与我相认?为什么你害死了一家人自己却还活着?为什么你变成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哑仆挺直身板,他本来佝偻着身子,突然之间身形高大伟岸了许多,他面露凄苦眼噙热泪地轻抚着“倾心妹妹”背后长发,喉结上下滚动几次竟用嘶哑已极的声音断断续续说道:“我我不敢”

    “倾心妹妹”擦去他眼角的泪水,柔声说道:“你是担心又害了我么?我如今这样又害怕什么?”

    哑仆似乎已有多年未曾开口说话,此时一腔话儿想要倾吐出来,却只能嘴巴微微瓮动,反复叨念着“我我”

    倒是身后假扮兵士的那人忽然诧异道:“你你是烈风将军不是?你不是早就死了么?”哑仆似乎想起什么,将“倾心妹妹”从怀中一把推开,他言语不太利落,用手一指假扮兵士的那人,然后又指向门外,跟着手指弯曲向上不动。

    谁都一眼看得明白,他的意思是要将这人送出地牢之外,“倾心妹妹”这时也缓过神来,轻步走到那人面前躬身说道:“想必阁下便是岑犰岑大人了,这位正是十二年前被大王下令诛灭满门的烈风将军,奴婢是烈风将军的女儿,如今父女相见,情非自己,让岑大人见笑了。”

    岑犰却没有看她一眼,径直两眼呆呆地从烈风将军身后一瘸一拐地走至曲无极身前,口中喃喃道:“这位既是烈风将军那那位大王便是假的”

    “倾心妹妹”上前一步道:“不错,眼前这位大王并不是真正的曲无极,他只不过是四王子与伊大人找人假扮意图谋朝篡位罢了,奴婢在伊府多年,听闻伊大人常常说起当今大王暴戾恣睢复又神志不清,一天的时辰清醒没有糊涂的时候多,不知伊大人所言可有虚妄?”

    岑犰依然紧盯着曲无极的面庞不放,却点头道:“伊大人所言非虚,但非尽实,大王一天之中几乎没有一刻清醒过,四王子与伊大人这么做自然是不想稀里糊涂地掉了脑袋,宁可放手一搏也不愿屈负枉死而已。”

    倾心妹妹“嗯”了一声,又问道:“若是四王子取而代之登基做了大王,势必会清除异己,将大王子与二王子的亲信流放的流放,砍头的砍头,岑大人那时尚能自保么?岑大人的家眷又能确保无恙么?烈风将军与奴婢如今就站在岑大人的面前,奴婢实在不愿这般惨事再发生在岑大人的身上”

    岑犰至此方将目光从曲无极脸庞上移开,双目盯着倾心妹妹,目光中透出丝丝疑惑,问道:“那依照你的意思,岑某又能做些什么呢?”

    倾心妹妹昂首道:“岑大人从前便和家父同殿为臣,一直深得大王宠信,这才能十数年屹立不倒,奴婢也曾听得伊大人向四王子进言时提及岑大人掌管宫廷内外兵马大权,若要废黜当今大王曲无极,便得先除掉岑犰岑大人”

    岑犰全身一震,急问道:“此事当真?那四王子又是如何说?”

    倾心妹妹叹息道:“四王子说他只管战场杀敌c冲锋陷阵,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只好请伊大人权宜行事,不必另行禀告,岑大人被擒至此处关进地牢,应是伊大人的吩咐。”

    岑犰不由得点了点头,气愤道:“四王子骁勇善战,不谙权谋,一门心思只想着战场厮杀,快意恩仇,哪是老奸巨猾的伊荒的对手,如今落入伊荒的毂中,只能任由他人摆布”

    倾心妹妹接口道:“不错,若是四王子登基继位,以伊大人的手段,这宫廷内外的兵马大权无论如何也落不到岑大人的手里,何况他既已撕破脸今日就要除去你,又岂能容你活到那个时候?”

    岑犰一时有些惶急又有些无奈,长叹一声道:“可是如今大王利令智昏c昏聩糊涂,从早到晚只想着服食丹药谋求长生不老之道,哪能辨清忠奸,岑某便算从此处逃脱出去也是于事无补,我虽掌管宫内兵马,但前些日子大王已将兵符索去炼制丹药,只怕早已烧得不成样子了。”

    倾心妹妹一把拉过曲无极,双目瞪视着岑犰道:“那位大王昏聩糊涂,眼前这位大王却是清醒得很,岑大人若想重掌大权,只须将两位大王调换下位置便可,同时四王子与伊大人犯上作乱之事自可一并平息,岑大人这份匡扶社稷的丰功伟绩自会流芳千古,自此以后无垢国的权势谋略尽在岑大人一手掌握之中,岑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岑犰看了一眼倾心妹妹,又看了一眼假的曲无极,最后却将目光定格在烈风将军的身上,此刻他内心之中汹涌澎湃,委实难以决断,这一念之差将决定无垢国的国运及数以万计人的性命,他目光在烈风将军脸庞上游移不定,显得彷徨无措。

    烈风将军张大嘴巴,颇为困难地说道:“当机立断断”

    岑犰沉吟半晌,心中忽然洋溢起一股说不出的畅爽痛快,这份快感直抵心底深处,足以消融不安与恐慌之感,他猛地点头道:“便是如此这般,请姑娘告知如何行事?”

    倾心妹妹聚拢众人,将计划和盘托出,再看各人神情,岑犰目光之中充溢着钦佩之意,曲无极则又是彷徨迷惘又是蕴含欢喜,烈风将军神情未有异样,眼光中却流淌出一份萧瑟光景,只有珊姐姐娇媚的脸庞上浮出兴奋的表情,甚或有些手舞足蹈起来。"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