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一眼四下,无人。

    暖酥冷静将暗袖里的匕首拿出,冷笑看着他,仇恨的双眸燃起愤怒和隐隐的兴奋,举起凛冽刀刃便要刺入他的心脏。

    背后一凉,手中的匕首铮地落地,暖酥惊愕扭过头。

    墨子矜笑,牵着她细腻的双手。

    低声含笑,吐字如鬼魅:“心急可是吃不了热豆腐的。”

    什么意思?暖酥心悸。

    “若我是你,我会慢慢折磨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他笑,温良无害。

    暖酥惊地睁大双眼,不可思议,墨子矜竟有如蛇蝎般的心肠。

    他这么做,不过是为求自保,若她杀了太子逃走就罢,太子又是在他驸马府里离奇死的,只怕他自己无辜受牵连。

    他可没那么大本事能够脱生,她的话就更别说了。

    深思熟虑,暖酥沉静下来,平复心中的涟漪。

    暖酥轻轻脱开墨子矜的手心,慢步走到赵桓身后,伸手在他的肩膀线上来回抚摸,撩清水一般温柔的手摸上他磁xìng的喉结,微笑道:“你说的对,现在杀了他,他死的只会很舒服,我是不会让他轻易死的!”

    乌黑的眼瞳闪过异样的色彩,指甲用力,狠狠掐住他的脖子。他拧眉挣扎,痛苦的快死时,暖酥松开了素手,笑容妖冶若彼岸花。

    便是如此,微笑扼住他的脖颈,狠狠掐花瓣般的,在他快死时给他一些气,反反复复折磨他致死。

    此刻的她比饕餮可怕,触目惊心,墨子矜的心是惊是喜,嘴角扬起兴奋难耐的笑。仿若找到浮生知己,她与他是同类人,深陷黑暗沼泽中仇恨的奴隶,无人理解的疯狂,血与ròudàng心。

    “帝姬,夜深,该入睡了。”婢女佳丽心疼劝说着,新婚当夜,驸马爷却不知所踪,留帝姬独守空房,这般的男人不嫁也罢,不值得帝姬喜欢。

    “不,我要等他,他一定会回来的。”柔福帝姬痴心执着,墨公子是喜欢她的,不然亦不会答应父皇娶她。

    另一边,暖酥倚着水榭望月,笑问他:“新婚之夜,留帝姬独守空房,不大好吧?”

    便是在善意提醒他。

    夜深似水,静静地偶尔有几只睡不着觉的小虫发出喑哑叫声。

    墨子矜浅笑,啜了一口玉露,轻薄的嘴角:“与自己不喜欢的人睡,你喜欢?”

    暖酥从容不迫,笑答君:“未尝不可!”

    为了报仇,她还有什么舍不下。

    “哦?”轻挑。

    她的笑猛撞进他的心怀,强悍将她抱起,垂下桃花眼迷魅看着她,她亦笑拦住他的脖颈,双颊粉扑水嫩。

    带她入房,轻放下,宽衣解带,散发。

    俯身,温润的双唇轻沾着她的眼嘴鼻。

    红烛迷情,两眼迷离,雪白肢体jiāo织缠绵,闷声隔窗,一滴落红沾床褥。

    犹如置身火炉,雪肌凝汗。

    此夜,云端般,她与他,缠绵缱绻,修得共枕眠。

    褪去女孩的羞涩,一夜间她似长成熟的果实,静静凝视身旁美如画的男子,细细聆听他均匀的呼吸声,犹如做梦,无法置信。

    天渐明,暖酥穿好衣裳离开温柔乡,同着酒醉不醒的太子乘上马车。

    马车跑了起来,暖酥才意识到是离别,急忙绽开锦绣绡金帐幔,探出头,与他依依惜别。

    墨子矜朝她微笑摇了摇手,黎明照耀下她送的七彩东宫璎珞闪烁,目光澄澈送她远处。

    颠簸的马车里,暖酥幸福含羞,拿起脖颈上君送的温润平安扣,低头吻了吻,将它完好藏进胸口。

    趁太子未醒,暖酥在他脖子上留下几条显眼的抓痕。

    马车迎着初日回宫。

    东宫里,榻上的太子妃黑着张脸,苦苦等他一夜,安胎的补yào都凉了。直到天明,他才回来,并且由两名太监大手大脚抬进来,一股浓重的酒气呛的太子妃捂住鼻息。

    太子妃心里的气悄悄地燃了起来,不让她去柔福帝姬的婚宴就算了,她亦不是什么小肚鸡肠之人。可他可恶却背着她与那个流贱婢共骑匹马卿卿我我,传的满宫皆是,她想不知都难。

    挺着大肚子快步拿来漱洗盆水,泼在他头上。当即透心凉太子睁大双眼醒来,醉意破散,便要起势怒骂是哪个找死的竖子,打搅他的黄粱美梦。

    定睛,是太子妃,赵桓收回怒意,连忙笑脸相对:“昨夜,是本宫喝多了,链儿别生气!”

    赵桓安抚她小兽般的情绪,抱着她富态柔美的身子,耳朵隔着她的肚皮聆听小可爱的声音:“宝宝,有没有想爹爹呢。”

    看他还知道关心肚子里的孩子,太子妃心里的气才安抚了下来,便原谅他一次,仅此一次。

    可,心情好不过眨眼,赵桓脖子上鲜明的抓痕映入太子妃眼帘。太子妃愕然睁大瞳孔,嗔视他,忍着颤抖发问:“你脖子上的抓痕是怎么回事?”

    赵桓慌地摸了摸脖子,细想昨夜经过的事,却怎般思不起来丁点,甚至不知自己怎么回的宫。自圆其说道:“我……我昨夜逗猫玩,不小心给那畜牲挠了条伤痕。”

    随意笑了笑。

    心碎一地,太子妃怒气忍到极点,细长脖子怒吼:“赵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是不是她!”

    有便是有,没有便是没有,坦诚相待,难道不好?

    赵桓细声细语安抚她:“别动了胎气,对孩子不好!”

    安抚不成火上浇油,太子妃愈发来气:“我肚子里若是没有这孩子,只怕你看都不会看我一眼吧!”自知之明她还是有的。

    赵桓烦躁的很,回来被她泼了冷水,现在又无理取闹对他的行为指指点点,便是有那回事她亦管不着,起身冷漠道:“本宫忍你已经很久了,你最好收敛点,本宫想和谁在一起,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他终于说出了不耐烦的话。

    心绞如刀割,太子妃痛地揪住肚子里的孩子,看着无情的他,气得连同孩子一起昏厥。

    “娘娘!”长耳扶着脸色苍白的太子妃。

    赵桓急忙抱起太子妃,大喊:“宣太医!”

    ……

    太子和朱琏大吵大闹的消息传入暖酥耳里,暖酥微笑着舀起一瓢清水撒在光彩明亮的姚黄上,嗅入满腔清香沁人心脾。

    今日,不过是顺利拉开了沙场帷幕。暖酥居安思危,真正的大战还未起始,她得好好准备尽可能多的盾与戟,以迎一场血流成河的大战。

    婚后三日,墨驸马爷与柔福帝姬进宫谢恩。皇帝那边,阔手赏赐礼物,又在内廷安排了场盛大宴会。外廷呢,大臣依官职大小高低,上表喜庆祝贺。

    柔福帝姬特来了坤宁殿给皇后娘娘请安。

    她的乖巧讨人喜欢,皇后牵着她的玉手上下打量,感慨万千道:“,出落的愈发水灵可人!”

    当初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女孩,没想到一眨眼,她亦成了家。

    柔福帝姬与皇后有一句没一句闲搭话。

    当问及墨子矜房中能力如何时,帝姬垂首羞红脸,不知该如何作答,她与驸马根本没有洞房……如今她还是完璧之身。

    柔福身旁的婢女佳丽实在看不惯驸马爷,chā嘴替帝姬说出心里话:“驸马爷,根本就……”

    赵怒斥断她的下半句话:“退下,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她不许别人说驸马是非,她是他的妻子,不论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会维护住他的面子。

    便是连她的贴身婢女佳丽亦是没有资格说驸马坏话。

    “是。”婢女怕地乖乖闭嘴退下。

    皇后明锐洞察一切,猜出几分端疑。

    生怕皇后起疑,柔福帝姬温声道:“驸马对妾身很好,天未亮便煮了妾身最喜爱的蔗糖山yào粥。”

    帝姬生动说着,脸上满溢出幸福神色,一点不显得娇媚作假,尚可以假乱真,驸马爷待她情深义重。

    皇后没多疑,遂命锦言拿来西域进贡的人参补品,高兴让她赶紧生个白白胖胖的孩子,这样朱琏的孩子也就有伴儿了。

    柔福帝姬悯笑,心里有苦难言。莫说孩子了,自新婚来,她与墨公子结发为夫妻,以前墨公子倒还愿意与她说上两句,现如今他整日不在府中,不知去哪儿,她想见他一面都难于上青天。

    留她空守诺大的驸马府,犹如折翼的鸟儿,郁郁寡欢。

    第七十章 朕的心事

    烛灯明亮,玉露醉人,有美男姬搔首弄姿,舞姿灼灼。

    靡靡乐声与迷乱的欢笑声jiāo杂错乱,从一间围了绿新竹的雅致阁子泄出,飘向四面。

    驸马府里,难以想象当初那个如兰高洁的男子,如今竟沦为断袖之癖,只知美酒与男姬,无心于政,夜夜笙歌,yín靡不堪。

    有人叹,墨驸马是江郎才尽。

    隔着墙,遭到抛弃的柔福帝姬暗自落泪,无人听闻。

    “帝姬,你就听奴婢一言,将他休了吧!”婢女佳丽心疼帝姬每日每夜泣涕涟涟,她陪着帝姬从长大再到出嫁,一生相随。可以不假的说帝姬每日脸上都有花儿一样的笑,可如今嫁错郎,舞勺之年却要守活寡。

    天下好男人比比皆是,又何必在墨子矜这颗歪脖子树上吊死,以帝姬的资质,还怕没有淑人君子或翩翩公子。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否则你走!”柔福帝姬泪眼含着愤怒看着她。子矜是她的夫君和天,无论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都会默默支持他,绝无怨言。

    帝姬痴心一片,佳丽不免哀叹,若是她走能换来帝姬的一生幸福,便是死,她亦在所不惜。

    富丽堂皇的皇城,有时真让人迷失了前进方向。夜色柔美,今夜轮她值夜,皇后睡得安详,便只有夜空中的月明星稀陪着暖酥孤独。

    深秋的夜风是凉侵心的,暖酥只穿着件薄薄宫衣,冷的瑟瑟发抖,下意识抱紧双臂取暖,因着无聊长夜,暖酥提起红纱金云朵流苏宫灯临近四处散步。

    仰头之际,却见城墙上伫立着一抹孤寂沧桑的背影,周围亦无将士把手。暖酥好奇的心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情不自禁向那人走去。

    深宫中,再没有谁有那个闲情雅致,负手举头望明月哀愁怅惘。才走进几步,暖酥便听见一声长叹,叹得她的心恍惚跌到谷底,叹得她止不住悲伤。

    复叹息,那人敏感听觉,转头间,皇上威颜跃目,暖酥惊忙下跪:“皇上恕罪,奴婢不知,惊扰了皇上!”

    “不知者不罪,起来陪朕望月。”皇帝深沉道,放眼览望城下鳞次栉比的殿阁。

    褪去龙袍的皇上不似那么庄严可谓,只穿了平常不过的便服,肩上披着玄色披风,冬日夏云。

    暖酥遵旨缓缓起身,站在一旁陪皇上赏月,悄悄望了眼皇上,怎般想不到拥有全天下的皇帝竟会有孤独怅惘时。斗胆问:“皇上可有心事?”

    皇上不可思议看着她,小小女子胆子不小,低声问:“你是在与朕平心而论吗?”

    就不怕惹怒皇上砍头?自古,从没人敢拿这般口气同皇帝说话。

    “不然呢?这儿还有别人吗?”暖酥无辜地看了看四下,她不过是心血来潮想替皇上分忧解难。

    皇帝朗声大笑,由心钦佩她不同于众女子的胆识,对她的喜爱多了几分。

    “朕的心事,只怕你听了也无法明白。”皇帝并没有倾诉的yù望。心里的愁闷,岂是一日两日积成的。

    听皇上小瞧人的口气,分明嘲笑暖酥涉世未深不懂人情世故,暖酥眨了眨明亮的双眸,傲气手说道:“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鱼之忧”

    看着她乌黑若夜色的眼睛,不由得想起那人,亦是如此漆黑摄心。

    皇帝竟鬼迷心窍地放下身段,将心中沉淀了数年的哀愁毫不保留说予她听……

    那年,他还是端王年轻气盛,身边围满了无数莺莺燕燕,偶尔一次路过醉杏楼,淙淙琴音如仙乐飘耳,浮躁的心瞬地如置隐隐山林,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仰头,只见楼阁上卓摇女子莞尔拨弦,样子美好不可觊觎。

    至此,他的心绪只为她一人绽放,没日没夜携着一锦袋银子,只为听她弹一曲。

    可好景不长,让向后知晓,说他不务正业竟与青楼女子来往,败坏家风,于是将他禁足,断绝他与那女子来往。

    却不想,有朝一日坐上了皇帝的宝座,天下尽在手中,珍宝与美姬享之不尽用之不竭。拥有至高无上权利,金口微起,便可将穷人变为富人,将白天变为黑夜……他是九五至尊,想封那名心爱女子为妃,可到底抵不过满朝文武百官的反对……

    暖酥手掌托着脸,肯定的语气问:“那女子是李师师吗?”

    醉杏楼除了李师师再没其他琴艺高超的。

    “你知?”皇帝惊呼。

    “当然!”暖酥坦率,殊不知自己失语了,这么说不就是表明自己进过青楼,有种撞死墙头的冲动。

    暖酥佯装咳了两声,平复尴尬的气氛,摆脱不洁的嫌疑:“别误会,奴婢也只是偶然听说,偶然听说。”

    皇帝听此哀叹一声,果然无人能解他心中沉重的忧愁,白费口舌一番。

    “皇上既然喜欢她,何不将她带入宫中?”暖酥不解蹙眉。

    “朕又何尝不想。”宋徽宗坦白。他算哪门子皇帝,只怕他是历代以来最无用的皇帝没有之一,连自己喜爱的女子都无法得到。

    当了皇帝亦未必得到自由的,暖酥明白,灵机一动,献计道:“不如……”

    两人窃窃私语。

    事到如今亦只能按她说的去做,旦日,皇帝病入膏肓,不能早朝。经太医诊断,皇上是得了心病,若不及早去处只怕终生瘫痪甚至危及xìng命。

    第七十一章 无需担心

    “驸马爷,求你救救师师吧!”燕青低声下气磕头,他知墨子矜与师师关系非同,自小玩伴,情分不浅,总不会见死不救的。

    “以前是我不懂事,有所冒犯,还望驸马爷莫怪!”燕青不断给辈分小的墨子矜磕头,请求他的原谅。

    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