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站在门口都不敢走了,生怕看见什么自己不想看见的,紧紧盯着他严肃认真的眉眼,颤声问:“相公,你在写什么啊?……不会是……休书吧?”

    她不要啊!

    她不要和千城覆离婚!

    就算是耍赖也好,就算不要脸也罢!

    总之,她就是不要离开千城覆,绝对绝对不要!

    千城覆闻言一愣,抬起头看着一脸惊恐的庄千落,不解的问:“你的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啊?我为什么要写休书?”

    庄母把话说的那么难听,是个男人都受不了吧?

    他去给她送鞋袜的时候,不是都听到了吗?

    他想和自己离婚,应该是正常的反应吧?

    庄千落现在的头已经很大了,即便听到千城覆的解释,仍旧还是不太敢相信。

    特意仔细仔细的看了他好几遍,确定他真的没有用愤怒和激动的眼神看自己,这才放松下自己。

    连忙走了过去,问道:“那你在写什么啊?表情那么严肃?”

    千城覆无奈的摇摇头,继续提笔写,声音平静的回答:“咱家被人设计闹成这样,我总要有所回击才是。”

    “啊?被人闹?这话是什么意思?”庄千落挠了挠额角,也没看懂上面断章取义的那几行字是什么。

    不就是两个下人闲言碎语吗?

    罪魁祸首也已经被她丢到山里喂狼,千城覆何来以上的说法呢?

    千城覆用鼻子哼了哼,刷刷点点的继续写,薄薄的唇瓣儿动了动,回答出一个庄千落怎么也想不到的答案:“从夏从灵开始,再到霍访冬,然后就是你娘。你不觉得,咱家最近发生的事儿,都太过古怪了吗?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巧合?事情还喜欢凑热闹?都要扎堆发生?”

    “……”庄千落无语,实在是不明白,这三件事的共同点到底在哪里。

    就算霍访冬和庄母的事儿,都是由下人引起的。

    可是鹣鲽和同智这会儿已经死了,千城覆就算再写信,也不能发到地狱,去让阎罗王收拾他们啊!

    若说是怀疑,家里还有其他的小人,可是仔细想一想,根本没有可疑的好不好?

    庄千落的心已经乱了,毫无理智可言,就更谈不上解决的办法,和聪明的看透!

    千城覆自然知道她会这样,毕竟无论是杜风良还是庄母,都是她最为重要的亲人。

    将最后一笔落定,他将这一叠纸都推到庄千落的面前,柔声对她说道:“等你心情平复一些,你再打开看。然后按照上面的做!”

    呃!

    为什么明明可以用说的,他却要费力写下来?

    迎着庄千落疑惑的眼睛,千城覆附到她耳畔,轻声对她说道:“既然娘想赶我走,那我就先离开一段。否则这幕后的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揪出来!”

    暗度陈仓?

    庄千落犹豫一下,点点头:“嗯,这样也好!否则鸡犬不宁的,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时候。”

    她没说的是,如果千城覆不走,庄母那边是不会听她说的。

    其实,即便庄千落不说,已经听到她们母女对话的千城覆,自然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生出这样一计!

    两个人都不开口,只是不想对方难看,以后心里有疙瘩罢了!

    “所以该演的戏,你明白了吗?”稍稍等了一会儿,千城覆小声问她。

    庄千落颔首,有些贪恋的多看了自家男人几眼。

    傍晚的时候,庄千落和千城覆端着饭菜,又去庄母的院子。

    因为听说,庄母已经一天没吃东西,只怕是真的气坏了!

    “我不吃!你走!我没有你这样的女儿!你走!”庄母却是连房门都不开,就是一个劲儿的喊着相同的话。

    庄千落在门口急的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端着托盘来回的转悠。

    千城覆依旧一袭清冷的站在门口,不言不语的样子,倒是没有什么反常。

    无论庄千落怎么给庄母道歉,庄母都是死活不肯开门,或许是越说心底越气,庄千落突然把qiāng口对准千城覆,高声喊道:“你就杵在那里干什么?娘生气,你不会去哄哄吗?再不行,你也可以把门撞开啊!娘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本来就有胃病,再怎么饿下去怎么得了?敢情这不是你亲娘,你无所谓对不对?”

    无辜被卷进去的千城覆,那是足足愣了三秒,每一秒钟过去,他的脸色就难看上一分。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庄千落那边就气焰十足的继续吼道:“你那么看我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还是之前我娘说错了?你就是做的不对,做的不好!才会让我娘生气的。”

    “如今她连饭都不肯吃了,你也不着急?你怎么不想想,就是因为你,她才会变成这样的?家里已经有访冬那件闹心事了,你就不能为其他人想一想?访冬的事儿,你帮不上忙也就算了!难不成,你连哄哄我娘都不行?你瞪什么瞪?赶紧给我娘赔礼道歉!”

    千城覆咬了咬牙,直接一声大吼:“庄千落,你不要太过分!”

    庄千落却是一点都不害怕,直接掐腰回喊道:“我怎么就过分了?是我说的不对?还是我娘说错你了?千城覆,就是你没用!若是你能出去赚钱,我娘也不会生气!若是你平日里去厂子帮帮,我也不会那么忙。忙到连自己娘都没时间照顾!”

    千城覆的脸色,那是犹如红绿灯闪过,就是没有一点好的颜色。

    居高临下的瞪着庄千落,使劲儿咬了好几次牙,最后几乎是用咆哮的声音,对她喊道:“好好好!你们娘俩说的对!我就不应该娶了你这个强势的女人,更加不应该留在这里守护着你们!你们都觉得我没钱是吗?好!我现在就走!我不留在这里吃软饭,惹得你们碍眼!”

    说完就大步流星怒气冲冲的往外走,那绝然的气势,根本丝毫留恋和迟疑都没有。

    明明知道这是在演戏,庄千落还是不争气的哭出声来,望着千城覆离开的背影,她总是有一种错觉。

    这不是在演戏,而是真真实实,可能永远都无法回头的分离。

    可是该说的词儿,她还是要强行忍住泪水,大声的喊出来:“走就走!千城覆,你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我以后,就和我娘过了!这世上,没有谁是比我娘更重要的!哼!你以为你是谁啊?有种你就永远都不要回来!永远不要再踏进我庄家的范围之内!”

    这番不留情愿的狠话,说得庄千落自己心里都疼了起来。

    真不知道,千城覆自己写这番词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真的能平静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吗?

    可是为什么,不好的感觉,依旧萦绕在她的心头呢?

    第365章 刺杀(万字更)

    庄千落再能干,庄母再看不上‘不挣钱’的千城覆,庄母的本心也不可能希望女儿和女婿离婚的。

    若不是昨天发生了霍访冬的事儿,庄母跟着闹心却无处发泄,她也不至于一大早就找千城覆来,最后因为他们都不听她的话而生气。

    这会儿她在屋里听着,千城覆负气离开,庄千落不但不劝,反而说着更加激怒他的话,立刻就呆不住了。

    赶紧转动轮椅打开门出来,急忙对庄千落说道:“你这丫头,为什么好好的事儿,就不能好好说呢?你看你把女婿都气走了!赶紧把他找回来!”

    庄千落暗暗吃惊,没想到千城覆算得这样准!

    明明之前庄母还那样生气,居然就真的在千城覆转身的时候,庄母是第一个出来劝自己的。

    这或许就是母爱,即便再生气,她也不是真心想对儿女不利!

    庄千落又何尝不想,赶紧将这犹如噩梦一般的事情了解呢?

    可是背后的黑手还没揪出来,事情就不是真正的解决,她也只能咬牙挺住,哼道:“我才不要!这个家没有他更好!反正他什么也帮不上忙!”

    说完转身就走,可见她也是生庄母气的。

    庄母一个人坐在房前,脑子里乱七八糟的,又将事情的一幕幕反思思考起来。

    一个人的房间,空dàngdàng的几乎比全世界都大。

    庄千落咬着唇角坐在屋子里,尽量让自己集中精神,想着下一步到底要怎么做。

    千城覆走了!

    按照约定,连带把所有的影卫一起都带走了,庄家里外空dàngdàng的,似乎除了受伤起不了的奴仆外,就再也没有人的呼吸声一般。

    一直掌灯熬到半夜,庄千落突然听到轻轻的敲门声,应声之后,米嫂端着宵夜走了进来。

    “小姐,我看你还没睡,就将夜宵给你送来一份。”说着说着,米嫂就将夜宵放到桌上,然后就要告辞离开。

    庄千落伸了一下手,示意她停下来,问道:“其他人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上工?就你一个人家里家外的忙,也是够辛苦的了!”

    米嫂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面无表情的庄千落,淡然一笑,回答:“小姐惩罚下人也是对的!无规矩不成方圆,更何况已经闹出事来了呢?只是男人倒是好说,皮糙ròu厚的无所谓。倒是女孩子,几十板子下去,且得养一阵子呢!”

    庄千落似乎是听得漫不经心,隔了几秒才回答:“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啊!只是现在家里家外的,就是不安生!好在人口越来越少,活计也就不多了!这一段你先忙着,月底我给你加月钱!”

    米嫂闻言笑了,却是恭敬的回答:“如此是这样,那我还要多谢小姐了!如果小姐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这就下去给老fù人送夜宵。”

    庄千落点点头,米嫂就当真离开了!

    全无一点可疑的迹象!

    难道是她猜错了?

    可是如今庄家,除了米嫂一个能动的下人外,并没有其他人啊!

    第二天早晨,庄千落就起身去了霍府。

    吃闭门羹是肯定的!

    好在得到了消息,说是霍访冬已经度过危险期,只是昏迷不醒的在休养。

    霍访冬的事儿没办成,庄千落却要转身去府衙。

    这一次去不为告状,也不为办事,纯粹是为了接明明早应该回家,却到现在还没回去的杜霁景。

    霍访冬的事儿发生的前一天,杜霁景做为新晋举人,收到镇守的邀请,去往府衙赴宴,以及文人之间的什么诗会。

    原定前天晚上就应该回来,却是一直拖到今天早晨,才由府衙送了信。

    说是杜霁景不胜酒力,醉倒在府衙一直休息到现在。

    若不是家里乱成一锅粥,庄千落也不会到今天早晨才想起来,杜霁景还没回来。

    所以她才会收拾妥当来金竹镇,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接杜霁景。

    熟悉的府衙路,熟悉的衙役,就连两旁林立的建筑,都是那般眼熟。

    但是在看到杜霁景的那一刻,庄千落立时就不淡定了。

    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紧张的望着被子里还打呼噜睡着的人,一边摇晃他的肩膀,一边大声喊道:“霁景!霁景!”

    杜霁景迷迷糊糊的睁眼,对焦了好半天,才算看清楚庄千落,嗓音沙哑的好像被马车碾过,只说了一个字:“姐……”

    然后就消声了!

    “你们到底给他喝了多少酒啊?”庄千落转过身,直接就对一群衙役大吼。

    衙役被庄千落吓了一跳,可是无论是如今庄千落的身份,还是杜霁景的身份,都由不得他们怠慢,只得乖乖的回答:“庄姑娘,三天前宴会上,众位学子都是极其尽兴的。唯独只有杜公子,只喝了三杯酒。”

    然后就醉倒不醒人事了!

    庄千落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赶紧转过头去看杜霁景。

    杜霁景发白的脸色瞬间微微泛红,说不出话只好轻轻颔首。

    谁想到,杜霁景这边还没说话呢!

    另一旁自庄千落进屋之前,就守在旁边的一个,文弱气质十足的男子走上前,深深给庄千落施了一礼。

    “小姐,奴才一直在少爷的身边伺候着。还是由奴才来说,前天发生了什么事儿吧!”那男子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十三四岁的模样,看上去倒是知书达理,就是气势若了一些,女化了一些。

    这么有特点的下人,庄千落怎么就不记得家里有这么一个人呢?

    眉心忍不住蹙起,庄千落反问:“你是谁啊?口口声声唤我小姐,我怎么不认识你?”

    男子闻言面上一,突然撩袍跪倒地面上,直接向庄千落磕了三个头,也就等于是对杜霁景磕了三个头,这才温声回答:“小姐,少爷是奴才的救命恩人呐!前天在街上,奴才父子被恶霸欺负,险些被打死!若不是少爷及时出手,奴才父子就……之后少爷好心,看奴才有点底子,就收奴才做了书童。请小姐放心!以后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好好侍奉少爷的。”

    说着说着,从温声变成了哽咽,煽情的连衙役都跟着眼圈有些泛红。

    庄千落满心都是事儿,哪里有时间听这些无聊的话?

    不过就是救个人,看他可怜又收到身边,反正如今的庄家也不差一个人吃饭,收就收吧!

    “那你告诉我,前天少爷到底喝了多少酒?怎么到现在脸上的酒气还没退下去?”庄千落现在只担心杜霁景的身体,至于其他的事儿都无所谓!

    男子点点头,却是先自我介绍起来:“小姐,奴才叫白河!前天跟着少爷伺候着,事情正如几位衙役大哥说的一样。少爷昨天就在最开始的时候,喝了三杯各位老爷的酒,然后就不胜酒力靠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就连其他老爷和各位公子去游园作诗,少爷都没去成。”

    一个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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