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们夫妻异口同声反驳自己,心底早就反感到了极点,根本不回答这句话,而是瞪着庄千落,怒气冲冲的道:“这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啊!我明明是为了你好,想给你减轻点压力,你居然连问原因都没有,就直接帮你丈夫?”

    “我哪有?”庄千落无比的冤枉啊!

    换作任何一个有大脑的人,应该都知道影卫的重要xìng?

    所以,庄千落试着好声和她解释:“娘,影卫的责任,是保护家人的安全!你也知道如今的庄家今非昔比,惦记咱家生意和人的坏蛋多着呢!哪里穷到需要影卫出去做镖师的地步?如果影卫真的能离开,那又何必要养着呢?”

    庄母却根本听不进去,更是想不到这些,只是生气的冷哼道:“哪里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怎么就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坏人呢?不仅不会赚钱,还养了一群饭桶,可真看不是自己的血汗钱了!随便乱花是不是?”

    啥叫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昨天霍访冬的事儿,还闹得庄千落心烦意乱,这会儿庄母又说什么都听不进去,更是雪上加霜的烦死个人!

    庄千落也懒得和她继续兜圈子了,干脆直接问:“娘!你到底是听谁无故乱嚼舌根了?好端端太太平平的家,就不能好好的过吗?”

    非要闹出点事儿来不可吗?

    只是这句话,庄千落是真的不敢对她明说罢了!

    庄母见庄千落这个态度,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大声吼道:“怎么地?霍家能挑女婿,我就不能挑吗?我看千城覆,比起风良来还要不好!好歹咱家风良曾经还有个工作,能拿银子贴补家用呢!”

    “可是千城覆呢?到现在,你可见过他的一两银子?这么没用,我做为老人,难道就不能说他两句吗?你可倒好!千城覆都没生气呢!你就和我喊?你还是我女儿吗?真枉费我这么多年,含辛茹苦的把你养大!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说完推着轮椅就要转身走,眼圈里含着的泪水,丝毫都不假的表明她确实受到了伤害!

    可是庄千落和千城覆呢?

    她们的伤害和无辜,又要找谁说去?

    庄千落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真是没想到,自己明明天天都和家人在一起,结果却还是因为生意的原因,疏忽了和她们的沟通。

    这才不过一年多而已,这个家就变成了貌合神离的现状,如此混乱不堪,她到底要怎么收拾才好?

    千城覆做为一个男人,被人当众如此数落,心底自然是不舒服的。

    这会儿脸色也有些不好,见庄母已经推着轮椅回房,他干脆也抱着庄千落往回走。

    却没想到,他还没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听到庄母突然从屋里传出来的声音:“落儿,你自己进来一趟。”

    千城覆的脚步一顿,低头看向庄千落。

    庄千落轻轻颔首,勉强勾出一抹笑意,安抚他紧绷的俊颜,然后主动从他怀里跳下去,就奔着庄母的房间走进去。

    明明是仲夏六月的清晨,可是因为屋子里放着窗帘的关系,一室黯淡幽静,倒是让人心里更是堵得慌。

    所以庄千落进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把所有的窗帘都拉开。

    庄母眯了眯眼睛,看着站在阳光里的庄千落,冷冷的说道:“你这丫头是怎么回事儿?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娘?为什么好赖话都分不清楚?就知道一颗心都向着你男人?”

    谈话还没有开始,庄母就已经用一堆问题,把一个个大帽子扣在庄千落的头上,更是已经将敌我的关系分明确。

    很不幸的是,如今的庄千落,在她的眼里就是敌人!

    弱势群体往往有这种心里,无论是再亲近的人,只要和她站到了对立面,不认同她的观点,那么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悲观,之后无论任何人说什么话,她都是听不进去,完全将自己困在一个走不出的独自悲悯的境界里。

    这种人容易自闭,更容易厌世,一个搞不好,只怕就会走上自我了断的道路。

    只是很可惜,现在的庄千落还不明白这个道理,更接受不了突然变成这样的庄母。

    “娘,这不是我向着千城覆!而是如今的情况,你真是不了解!咱家造纸的生意,是全国独一份!你知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惦记?不仅有个全国第二大富商,奚术尘在虎视眈眈,就只说背地里,甚至村子里又有多少惦记的人?”

    “影卫是最基础的保障,咱们现在能这么无忧无虑的生活,还不全靠影卫们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守护?更何况,咱家根本就不缺那点银子!何苦为了那么点钱,就把一家人都置于危险之地?”

    从前生意上和家里的事儿,庄千落从来都不对庄母多说,是因为知道她不懂什么,更是不能做什么,说了也只让她徒增担忧罢了!

    可是如今,即便她不想说也必须说!

    她不要千城覆背负着小白脸的骂名!更不希望就连最亲的亲人,都误会他!

    明明解释的已经够透彻,庄母依旧听不进去,她盯着越说情绪越激动的庄千落,气鼓鼓的说道:“照顾家人的安全,这本来就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事儿,有什么值得你为他打抱不平的?你是厉害!是可以开全国独一份,生意好到bào的造纸厂。可这不是千城覆什么都不做,就懒在家里的理由!”

    一说到这个懒字,庄母就更加气愤,干脆直接翻旧帐,说道:“从前他刚醒的时候,就一直躲在西厢里,当时就觉得他可能是身体还没好,所以需要多休息,也就那样了!”

    “可是如今呢?都已经两年多了!他就算再受伤,此时也应该养好了吧?天天躲在屋子里,不去赚钱不说,就连造纸厂,他都不帮你管理?这样说的过去吗?”

    “你身为一个女人,尚且知道赚钱养家,他呢?他都为这个家做过什么?就养了一批好吃懒做的人,还是用你的钱!你说说,你嫁个这样的男人,到底图意什么?就图意他长得好看?”

    庄千落此时真的庆幸,已经把千城覆支走,否则这一番话说出来,就算是再淡定内敛的人,估计也要bào发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庄千落寒着脸,纠正道:“娘!做人不能这样!你不能因为心底不痛快,就老是揪着别人的错误不放!更何况,你嘴里说的那些缺点,根本就不是正确的。”

    “谁说千城覆没有为这个家做贡献?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做了太多太多!只是他这个人不愿意贪功,更不喜欢多言罢了!可是谁都有眼睛,别人不说,你可以去看!用的着别人说三道四,你就放在心里,越看他越不顺眼吗?”

    庄千落的态度,彻底激怒庄母,她抬手一直庄千落,喊道:“我看他不顺眼?你的意思是,我故意找他的茬呗?好!我是看他不顺眼!不仅看他不顺眼!就连看你,都是不顺眼的!你现在就给我出去!我没你这样一个不孝顺,不懂事,不知好歹的闺女!出去!”

    庄千落碰了一鼻子灰,直接被庄母赶出了屋子,甚至就连她没穿鞋袜,庄母都给全然忘记了!

    可见庄母到底生了多么大的气,更是有多不想见到庄千落。

    庄千落心情也坏到了谷底,若是放在平时,她自然是要重新回去,和庄母解释清楚。

    奈何她现在心底装的,是还在生死关头徘徊的霍访冬。

    庄母就算再生气,也和生死扯不上关系!

    既然如此,那就先去处理霍访冬的事儿吧!

    想到霍访冬,庄千落就想到杜风良,这会儿也不觉得肚子饿了,干脆直接向自己房间走,想去穿上鞋袜找杜风良。

    刚走出庄母的院子,庄千落就看到地上整齐摆放着一双鞋袜。

    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千城覆回去取的。

    至于为何一声不吭放到这里人就走了,只怕是因为她和庄母大声的对话,都让耳力极佳的千城覆给听了去。

    “呼~~~”庄千落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真是觉得最近的自己背到了家。

    否则为何几乎人人都有事儿?

    莫不是,庄家最近冲到了什么邪祟?要不要去找个大师回来看看?

    庄千落苦笑着摇摇头,赶紧扫了扫脚底板的灰土,穿上鞋袜之后直接去了杜风良的院子,哪里还记得那一闪而过,不着边际的念头?

    刚刚迈步进了杜风良的院子,庄千落就吓得赶紧跑过去。

    不为别的,只因为杜风良此时的姿势,和昨天她被千城覆拉走时一模一样。

    这都过去十几个时辰了,杜风良依旧像个柱子一样,就那么杵在门口,似乎就连呼吸和眨眼都不会了,这不是要出人命吗?

    “风良!风良!你到底怎么了?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求你跟姐姐进屋,咱们有事儿慢慢说啊!”庄千落拉着杜风良就往屋里拽,急的都哭了出来,期期艾艾的求着杜风良。

    然而杜风良却像是根本听不到一样,站得太久的身体却是不太听使唤,被庄千落用力的拽了一下,直接就向后仰着倒了下去。

    庄千落吓得赶紧去接,险险的护住他没有将头磕到地上,姐俩却都摔倒了。

    听到重重的落地声,nǎi娘抱着佑祥从屋子里走出来,见她们姐弟俩摔倒,而杜风良又是那副傻傻回不过神的模样,忍不住叹气,不敢惊到怀里的孩子,只好小声说道:“夫人,大爷昨天晚上就一直站在那里,我劝了好几次都没劝动他。佑祥又被吓到,哭了一个晚上,我是真没时间,去找你报告啊!现在你来了,正好!赶紧劝劝他吧!佑祥才五天大,都没娘了!绝对不能没爹啊!”

    这话虽然说得难听一些,却是真理!

    正好让无从开口的庄千落,想到了规劝杜风良的词儿。

    “风良,我知道你担心访冬!可是访冬是霍老爷的亲生女儿,他不会伤害访冬的。如今你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若是访冬回来了,你有个三长两短,她可怎么办?”庄千落背顶着杜风良的身体,也看不到杜风良的表情,只能好言相劝着。

    然而杜风良却置若罔闻,身体也不动,就那么僵硬的仿若就是一具尸体。

    庄千落用力一叹,艰难的让两人都不摔倒,继续说道:“就算你不顾念自己的身体,也不怕访冬伤心。那佑祥呢?他才五天大,难道你也不管他了吗?”

    “若是访冬回来,看你没有照顾好她,拼了自己的xìng命,也要生下的儿子。她会怎么看你?杜风良!你就是个懦夫!照顾不好妻子,难道连儿子都照顾不好吗?”

    最后的那番话,庄千落是模仿霍访冬的语气说的。一声厉喝很突兀,吓得nǎi娘都抖了一抖!然后赶紧抱着孩子,转身就回屋去了!

    如今庄家的人,似乎都处在疯癫的状态。

    好在这句话,彻底的惊醒了杜风良。

    他突然从地上跃起,直接就奔着nǎi娘的屋子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我不是懦夫!我不是懦夫!无论妻子还是儿子!我都会照顾好的。我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我杜风良有能力养活妻儿,更有能力保护他们!”

    这样的刺激,也不知道对杜风良到底是好的,还是不好?

    庄千落用力一叹,赶紧站起身就追杜风良而去。

    nǎi娘的屋子里,杜风良紧紧的抱着才五天大的佑祥,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悲悯的气氛就连nǎi娘都忍不住跟着拭泪。

    庄千落咬了咬牙,强忍着泛滥的泪水,进屋坐到椅子上,盯着着爷俩也是挺犯愁的。

    好端端的一个家,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为什么就会落得这个下场?

    杜风良也不知道哭了多久,庄千落就坐在一旁看了多久。

    突然,杜风良的泪水停止了,然后就傻傻的低下头,看着热乎乎湿润的胸口,惊讶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佑祥尿了!

    不仅尿了他爹一身,更是尿湿了自己的小被,不舒服的感觉瞬间清醒了小nǎi娃,嚎啕的大哭在屋内响起,代替了杜风良无声啜泣。

    “儿子!儿子!我的儿子!”杜风良之前抱着佑祥哭,只是当他是个思念霍访冬的物件,如今看到儿子大哭,似乎直到此刻才想起来,佑祥是个活生生的人,是他的责任,是他的支撑,这会儿手忙脚乱的要把孩子放下,是准备给他换尿布的!

    庄千落眼睛一亮,到了此刻才发现,杜风良似乎终于是清醒正常过来了。

    忍不住偷偷的松了一口气,她也跟着站起来,却根本chā不上手,和nǎi娘一起看着杜风良给佑祥换尿布。

    一切结束,杜风良就抱着佑祥不停的哄着,满脸慈爱疼惜的表情,当真是正常了不少。

    这也难怪!

    父子天xìng!

    就算杜风良的全世界都崩塌了!

    只要还有这个责任和包袱在,他也会立刻雄起,重新挺直腰杆做人!

    nǎi娘偷偷擦干净眼角的泪水,凑到庄千落的旁边,小声说道:“夫人,大爷现在的样子,好了许多!不如,就将孩子给大爷亲自带吧!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忘记锥心刺骨的疼痛!”

    锥心刺骨,这四个字用的是极好的!

    极其贴切的形容了,杜风良现在的感受。

    庄千落紧紧的握起拳头,在心底咒骂了鹣鲽和同智又一百遍。

    之后杜风良的情况,让庄千落放心了不少!

    有佑祥在,杜风良虽然没什么胃口,却还是挺着吃了几口饭,然后抱着孩子乖乖进屋去睡觉,他这边似乎终于是正常了!

    庄千落就又赶紧去千城覆的书房,推门进去的时候,自家男人正在写信。

    庄千落吓得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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