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什么背景吧?反正姐姐我今天也没事儿,就对你讲一讲好了。”
“咱们彩石郡宋家,祖辈都是以商养官,殷实富贵积德行善的大户,如今算下来应该有十几辈了。祖上一共出过五个状元,七个榜眼,九个探花,十五个进士,三十六个秀才。”
“奈何到了公公这一辈儿,家中子嗣凋零,只剩下爹和大伯,而两家加起来,也就只有堂兄和远乔这两个孩子。唉!古人云,多子多孙多福气,可是如今的宋家……可就都指着他们两个了!”
庄千落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根本毫不关心童汀兰的话,奈何只有早说完,她这个客人才可以早点赶人走,这才无奈的接话:“宋夫人到底想说什么?”
童汀兰好像这才在不知名的悲痛中清醒过来,继续说道:“堂兄虽然名义上和公公家关系还在,可是当年那份以商养官的兄弟之情,却早就没有了。”
“所以到了远乔这一代,即便堂兄早已为官多年,公公仍旧选择送远乔去京城最好的书院读书,为的就是能继续光耀门楣。远乔去读书,经商的担子,就只能由公公挑起,可是公公老来得子,远乔虽然才二十岁,公公却已经年过花甲。”
“就算公公的身体再好,又能继续为远乔挑这个担子多久?所以,支持远乔为官之事,未来就只能落在我这个妻子上。好在,我童家虽然比不上宋家富贵,却也是商贾世家。妹妹,你可明白其中的道理了?”
“不是姐姐不想给你个平妻之位,非要欺负你,而是如果我那样做了,我娘家的人也不会同意,远乔就会失去今后的支柱!姐姐知道你和远乔的感情好,可是就算是为了远乔,姐姐我也不能允了你做平妻,你能理解我吗?”
士农工商!
在古代社会里,商人是最不被人瞧得起的,所以虽然经商之人都有一定的傲人资本,却被人冠上满身铜臭气,是最不被人待见的职业。
而身处官场,想要往上爬,就必须有足够的金钱支柱,这也就是为什么会产生,最原始也最简单的以商养官的道理。
大家互相支持互相弥补,这才能被人从最根本看得起。
庄千落在看到粉衣之时那点气,就随着童汀兰的解释消失无踪。
或许她可以说,这个女人从来都没瞧得起自己过,更是拿一身小妾才穿的衣服来羞辱她的。
但是她对宋远乔的这份维护和爱,却是让庄千落为之感动。
虽然她明白,这或许只是借口。
但是童汀兰的这个借口,找的她当真无力反驳。
所以,她恢复了心平气和,看着优雅美艳的童汀兰,轻轻颔首认真的回答: “宋夫人,我和他,本就是一场yīn差阳错,如今他已经找到家人,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自然要识趣的回归原路。我是真的,没想过和你争什么,所以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拿纳妾一事来侮辱我。”
“我现在留下来,是陪奚公子参加明天的庆喜宴,身份只是一个陪同的客人。最近这几天,承蒙贵府的照顾,千落打心底感激,只是日后不会再有来往,也就免去回礼这种客套话。”
“我知道,今日来访客人增多,宋夫人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那么就请您自便,无需再在千落身上多费心思照看。慢走!”
童汀兰这才肯相信庄千落,之后又说了几句客套话,这才带着丫鬟离开,临走的时候,当真让丫鬟进来把那套粉衣拿走了。
丫鬟进出门的工夫,庄千落才看见奚术尘居然站在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反正这丫的轻功无敌,她一个不会武功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听到他的脚步声。
所以,她也没恼,只是望着他那张雌雄莫辨的脸,挑眉问道:“都听见了?”
奚术尘有些不自在的点点头,却没解释,迈步进了屋。
庄千落自嘲的笑了笑:“没想到,我还挺有战斗力的,以至于宋夫人这样怕我,连送衣服的招儿都使出来,就是怕我夺了宋远乔的正妻之位!”
奚术尘挑挑眉,一脸不屑,却只是冷哼一声没说话。
庄千落满头黑线的看向他,嘟了嘟唇角问道:“你这是什么态度啊?是瞧不起她?还是在哼我啊?怎么一直都不说话?”
奚术尘艳红的袍袖一甩,抬起莹白纤细的手指,指了指门口。
“……你到底是怎么了?今天怎么还学起木偶来了,老是用动作表示呢?”庄千落挠了挠额角,不解的看着反常的奚术尘。
奚术尘漂亮的唇角一撇,用那对冰蓝色的眸子横白她一眼,却是没有其他的动作。
庄千落正要继续说什么,却听到门口有脚步声,然后就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对他们恭敬的说道:“奚公子,庄姑娘,老爷请二位去花厅用午膳。”
奚术尘对小厮点点头,然后自然而然的伸出手,牵着庄千落的手就往外走。
庄千落挣扎了两下,都没能从他那柔若无骨,却寒意逼人的手中挣脱。
他们刚从院子门出去,谁知就被逗头而下的大雪差点击中。
奚术尘为她当掉风雪的手臂一放,冰蓝色的眼眸就瞪向一旁铲雪的小厮,那抹凌厉的目光,绝对不比千城覆带给别人的压迫少。
小厮被他吓得一个哆嗦,见自己居然差点泼到老爷的贵客,吓得噗通一下就跪在地上,连声求饶道:“奴才一时失手,还请贵客责罚。”
庄千落有些看不下去,他跪在冰雪之上。
赶在奚术尘开口之前,抢先说道:“没事儿,也没砸到,你起来去忙吧!”
奚术尘撇了撇嘴角,用鼻子冷哼一下,之后却是突然放开庄千落的手,然后从自己的身上把那火红色的狐裘解下来。
之后,他细心温柔的为庄千落披上,系上带子之后,又把宽宽大大的帽子扣在她头上,瞬间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温暖起来。
庄千落个子不高,披上奚术尘本就拖地的狐裘,更加长得宛若小孩子穿错了大人的衣服。
奈何,奚术尘就是一门心思要她这样做,一把抓住她想解带子的手,瞪着无辜的冰蓝色眼睛,对她轻轻摇摇头。
庄千落无奈的轻叹一口气,之后低头看向被狐裘遮去大半部分,简陋的衣裙。
她知道他是为她好!
一会儿要见的人,都是宋府的亲朋,想来都不是普通人,若是见了她这身装扮,就算有奚术尘维护着,只怕也会被人瞧不起。
奚术尘的狐裘火红如朝霞,不仅柔软保暖,最可贵的是上面居然没有一根杂毛。
他本就是个极其奢侈的人,想来能入眼之物经常穿,一定是贵到吓死人,甚至有些特殊的来历吧!
奚术尘的意思,庄千落都懂,但她却仍旧蹙了蹙眉头,盯着他冰蓝色关心的眼眸,问道:“心宽说,你身体不好,最怕的就是冷风。你把狐裘给了我,你自己怎么办?”
奚术尘为她的关心,笑得更加娇媚,摇摇头,指了指前面的回廊。
意思是,花厅离这里没有多远。
“好吧!”庄千落这才放下心。
刚想迈步,她的手就再度被一个冷冰冰的手握住。
他们相携向花厅走,背后却有一个高贵清冷的男人,眯眼在看。
花厅里,宋老爷陪着三、四桌宾客,正开开心心的聊着什么,余光见到奚术尘进来,赶忙起身去接应。
之后给大家介绍奚术尘的身份,所以很自然的,奚术尘带着庄千落,就成了全场最最吸引人的焦点。
甚至连千城覆这个,他们来庆祝的正主到来,都没引起那么大的轰动。
好在,宋老爷也分得清主次,待儿子进来之后,又把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远乔啊!听说你受伤失忆了,身子骨可有好些呀?”
“远乔,快这儿坐,给表婶子近距离看看,你气色怎么样!”
“远乔,怎么你一个人进来的?汀兰呢?”
一群七大姑八大姨围上去,瞬间把千城覆包围个密不透气,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就似乎千城覆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一般。
要问为什么原因?
那自然是因为她们小门小户,日后需要宋老爷照拂,如今宋大少爷遇险归来,他们没帮上忙找人,难不成还帮不上忙假意嘘寒问暖吗?
今天的千城覆,难得一改平日月银色的清冷,换上了一身喜庆的红缎长衫,其上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暗纹。
喜庆是够喜庆,可是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这哪里还是当初庄千落救上来的千城覆?
根本就像个即将又要成亲的新郎官嘛!
庄千落的心里不是滋味,所以只看了千城覆一眼,就堪堪的撇过头去,假装口渴去倒水,谁知道懂事的丫鬟会意过来,也去拿那个茶壶。
庄千落抢了个空,却是碰到了茶壶滚烫的表面,立时烫的一个哆嗦收回手,轻叫了一声:“啊!”
奚术尘就坐在她旁边,自然听了个真切。
转过头时,紧张的拉过她的手。
还别说,他那冷冰冰的手,确实适合烫手的紧急治疗,这会儿握着她的手,不仅不是冷得让人哆嗦,放到舒服的庄千落不想让他放开。
呃!
庄千落反应过来之后,立时又睁开奚术尘握着的手,脸红红的低下头为自己的想法羞愧。
真是烫糊涂了!
连这种授受不亲都能当成治疗,她真是蠢的可以!
她在心底懊恼自己的想法,脸红的吓人,可是这羞涩脸红的低头,看在外人眼里,却又是添了一分别样的意思。
千城覆身材高大,就算被一群‘亲戚’围的里外三层,却仍旧可以高人一头,看到自己想看的地方。
这会儿见奚术尘又没脸没皮的去握他女人的手,气得俊朗的眉头一皱,更是不管一群人到底都在八婆什么,推开面前的人就大步的走向庄千落。
留下一堆人尴尬的互相看了看,之后老老实实的回去自己的座位。
然而,就在他迈了没几步,还没到那桌之时,他的面前就是一个挺着肚子的红影一闪。
“官人,为妻身子沉,麻烦您扶我过去主桌。”童汀兰一手扶着隆起的肚子,一手伸向千城覆,那娇滴滴请求的眼神,软的就像外头的雪花晶莹而又脆弱。
千城覆垂下一直怒瞪奚术尘的眼睛,看了看童汀兰,居然真的就改变初衷,扶着童汀兰就向主桌走去。
奚术尘是练武之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是必修之课,其实早在庄千落的院子外,他就已经发现了千城覆。
如今见千城覆就这样妥协走人,忍不住轻轻勾了勾唇角,之后更是体贴的挥手示意心宽一下。
没一会儿,心宽就端着装了冰块的布口袋上来。
奚术尘握着庄千落烫红的小手,细心的给她敷着,目光专注的看着她的手,旁若无人的秀着莫名其妙的‘恩爱’。
庄千落试了几次,都无法从奚术尘的手中挣脱,又不敢抬头去看千城覆,也只能低着头任他‘为所yù为’。
后来实在是尴尬到不行,她居然抬起头,对站在后边的心宽问道:“昨天我怎么没见到你?”
心宽一愣,脸上有些不自然,却是规矩的回话:“奴才一直陪在主子身边。”
只是昨天你进前厅的时候情绪不佳,根本没看见站在角落的我。
然后主子陪你进房间,我一个做奴才的,怎么好意思进去打扰?所以就在门口站了一晚上罢了!
刚才也是一路陪着你们来的,你们一直眼里只有对方,互动得太专注,根本没看见跟在后面的他罢了!
庄千落状似突然醒悟的点点头,然后继续东拉西扯道:“心宽,你应该对这里很熟吧?否则也不能这么快就找到冰块拿过来呀!”
心宽清秀的眸子眨巴眨巴,在心底反驳:现在是冬天啊!到处都是冰雪,找个冰块很难吗?
可是嘴上却说:“还好,奴才随主子来过几趟宋家,所以和宋家的下人也算相熟。”
“哦!那你能帮我去找点凉的东西吃吗?凉菜呀!或者冻梨那种水果也成!我好热。谢谢啦!”本
来这些活儿,庄千落大可以吩咐宋家的丫鬟去做的。
但是这里围着这么多人,庄千落就突然不好意思张嘴,也只好麻烦相熟的心宽,总有一种指使杜风良去帮忙的舒坦感觉。
心宽闻言点点头,没动身子却是转头看向奚术尘。
奚术尘瞥了心宽一眼,拉着庄千落的手就是一紧,逼迫她看向自己,之后用力摇摇头。
冰蓝色的眼眸里,明显写着两个字,不行!
都已经是三九天了,冷得人都受不了,现在还吃什么凉的食物?冻坏肠胃怎么办?
庄千落满脸的郁闷,很想告诉奚术尘,在我们那个时代,大冬天也是要坐在家里吃冰淇淋的。
更何况,他的狐裘真的很保暖,以至于穿着庄母亲手所做棉袄,在生了好多碳盆的花厅里的庄千落,热得已经满头是汗。
脱下奚术尘的狐裘吧!
又怕她坐在奚术尘的身边,给他丢脸。
现在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吃东西解热的办法,却被奚术尘一个摇头就给否了。
她气得指嘟嘴,转头继续对心宽说道:“别听你家主子的,我真的很热,你赶紧去吧!算我求你!”
在心宽的眼里,自打奚术尘开始追求庄千落,庄千落就已经是他的主子。
如今主子对他用求的,还是当着众人的面儿,这叫他如何下得了台?
一张清秀的小脸,白一下红一下,都赶上调色板了。
奈何没有奚术尘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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