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疯癫鸳鸯 > 正文 第31章 舍身取义
    “c这几条鱼,就是你俩炸的还嘴硬。不掏就不沾。”汽艇上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冲着被困的渔船叫嚷着。

    “你咋知道就是俺俩炸的。水里漂着的死鱼多着呢。就凭水里漂着的几条臭鱼?就认定是俺俩刚炸的。这怎么也说不过去吧?谁看见了,谁能作证?你们可看好了,这是已经臭透了的鱼。怎么是刚炸的呢”闫秋兰极力争辩着。

    “就是你俩刚炸的,全水库里的人都听到了。你还不承认行吗。难道你还能找出第二条船来?如果你能找出第二条船来了,就不再追究你俩的责任了,要不然,就脱不了关系。”

    “别说没有第二条船。就算有。也犯不上让俺俩去得罪人c”

    “炸鱼?我咋就没听见炮响呢。”王苏刚隐隐绰绰的听到他们叫嚷的意思,心里就嘀咕起来。自从上次碰上他们后。对炮声最为敏感了,我咋就没听见。这又肯定是他们在栽赃讹人了。他们用老一套手法讹人。不是一次两次了。为什么不想出点新招来呢。光用这一招,是个人就能看出破绽来。一群笨蛋。”王苏刚看着他们。心里骂道。“他们连一个女人和最老实的人都不放过。这也忒欺负人啦吧。不行,这事我得管管。要不然,还怎么对得起秋兰姐的一碗面。也只有是欠了她的一份人情才值得我去管。她的这个人情。这时候不还,还等啥时候还。何况还有好多事。求她帮忙呢。

    王苏刚想到这。顿时一种侠义之感,豁然心生。沸腾的热血激活了当年每一个正义的细胞。什么泥菩萨过河,什么居所暴露。全都抛到了脑后。便急匆匆来到了黑石水边。四下看看没有,心里一直惦念的闺船,也没有一条空船闲着。无奈之下抹去衣物,就要下水。可脱了半截,又提了起来。因为他没穿还没干透的三角裤。总不能光着屁股找闫秋兰吧;他娘的,和女人打交道就是麻烦。什么事都得考量仔细了。一旦疏忽了,非闹出乱子不可。他望着说远不远,说近不近的渔船和汽艇。发起呆来。因为穿着长裤子游泳。被水阻碍的游不动,非常吃力。不得不又退回到岸上,只能瞭望着细听。打着圈的干着急。

    “c这确实不是俺俩炸的,你看你。她是一个女孩,我一个老头。俺俩谁也不会。俺自达下水这么多年,还从来就没有放过一炮。俺还嫌那玩意危险,总是离那玩意远远的。再说了,这么重的船,装的全是瓶子。谁还敢放炮。如果放了炮。那还不把渔船震破沉了底。除非不想活了是吧。你看你。你不信?就算俺们炸了鱼。那船上也该有鱼吧,可鱼在哪儿?你看你是吧?”闫根顺耐心的给他们解说着。

    “常年在水库里干活,不敢炸鱼谁信?能捞就能扔。说不定。是在俺们到来之前。偷偷把鱼扔了。你俩不傻吧?这样,以前先说的贰佰块钱,不要了。就掏一百吧。这也算是上交的保护费。”艇上的一个小平头和起稀泥来。

    “这话从何说起。这鱼本来就不是俺炸的,凭什么让俺交一百块钱。这不是掏钱买脏吗?说起保护费。这全水库里。哪个不知道,我是第一户先交费的。谁不知道俺俩先缴费,先在西扇头上捉虾的。谁不知道那的虾最大,最多c最值钱。可后来咋样?还不是被没交费的人家给挤兑出来了?那时候你们这些保护人,维护顺序的人干啥去了?你们当时瞎眼啦,还是耳聋啦?如今,俺们交费的父女被挤兑到这条恶沟里。还是又掏完了一千多块钱,全年的手续费的。我这还有手续和证明合同呢。不信让我到那条船上拿给你们看看”

    “算了。你这又扯到哪了。炸鱼和让你捉虾,是两回事。俺们罚你的是炸鱼,听明白了吗?这样。看来你俩还算是遵纪守法的人。就掏五十吧!这可不能再降了。咋样?”

    “不掏!罚的炸鱼钱?你们不也在这水库里打听打听,红土山里的闫根顺,在这水库里几十年。谁见过他放过一个炮,还是点过一个捻。走,咱们就到水库里边,随便找个老人问问,如果有一个人作证的话,别说是五十块,就算五百我也不眨一下眼,肯定就掏给你。可是没有一个人来作证的话。别说五十,就算五块c五角也不掏。因为俺的钱不是被风刮来的。也不是偷的。是风里雨里捉来的。想让俺们用血汗钱,买罪过,溅水漂儿。门儿都没有。就算刘金锁在。我也是这么说,这么做。”

    c

    眼看着碎波粼粼中。轻巧的汽艇。被碎风刮的和渔船攒合到了一块。王苏刚虽然一时热血方刚。但见他们只是动口,没动手。也就不急着下水救援了。只能静下心来,观察细听他们的事态发展。毕竟艇上的人,是和自己有仇的公务员。能拖就拖,能躲就躲吧。

    c

    “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我”其中一个没耐心了。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另一个赶忙拉住。又冲着闫家父女:“这样,那就掏二十吧。你看是这么回事。这一段时间,不是在禁库期吗。所有的船都靠岸歇息了。俺们的生意也不好做。俺们费了这么长时间,这么多的唾沫,也该给点意思了吧。也就算解救了俺们这一段时间里的燃眉之急了。你俩救俺们。俺们对你俩的恩情永世不忘

    “对,对对。往后,俺们一定对你俩放宽政策。只要有求到的地方。俺们尽量照顾”他们几个又做钢的,有做铁的。软硬皆使的搅合起来。吵嚷起来。站了起来。

    闫秋兰双手捂着俩耳朵。嘶叫起来:“不掏不掏,就不掏”

    “年轻人。”闫根顺眼看着自己的女儿,都急成了这样,确实有点心疼起来。他也看出来了。如果今天不出点血的话。是过不了这一关了,就冲着艇上的人说:“按理说,这二十块钱,不应当出。是吧。因为这是掏钱买罪过受,你看你。俺们不是跟你们说清楚了。我根本就不会炸鱼。是吧,不过呢。你们把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就同情你们一回。若不同情,就显的我闫根顺。太不懂事了是吧。你看你。不过呢。这在水库里干活。不带现钱的。你看你,还不是怕,一不留神。钱从口袋里掉进水里瞎了?是吧。”他又冲着闫秋兰:“秋兰呀。你也别急。那咱就给他们点虾米顶算了。你看你。他们老在这捣乱。咱不是啥也干不成吗。就用一点虾打发他们走得了。你看天气也不早了c”

    “不沾,就是不沾。凭什么?就凭他们诬陷咱呀,不行!不能把他们惯下这臭毛病。这虾也是钱。决不能就这么不清不白的把钱溅了水花。更不能用肉包子打狗。”闫秋兰把杏核眼瞪得盛圆。站起来极力反对。

    “还是老人家开明世理。不像你这丫头片子。老抠四棱眼,死脑筋。王经理不是说清楚了吗。你俩权当是救民救灾了。俺们这不是到了困难时期了吗。这也算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嘛。”小平头见闫根顺终于被撬开了嘴。就来了精神头。胡咧咧着,往虾船上摸索过来:“说实话。要不是看在你是个女流之辈在船上,怕出了啥事。早就下手了。还能等到费这么大的劲?我看你还是识相点的好c”艇上所有人都不失时机的站了起来。

    再说,王苏刚在岸上仔细观察着船艇的动向。瞭见几个人上了闫家船,并大声叫嚷着心里急了:“不行!恩人要吃亏了!”他慌忙跑到岸边。穿着长裤悄悄下水。向着蓝天白云中的渔船和快艇游了过去。

    “c你这孩子咋就这么倔,不听话。”闫根顺也看出了局面对自己的不利。但他却想不明白。局势为啥转的这么快。在这些凶悍后生面前,为了免去女儿的祸端。只能不顾女儿的劝阻,自做起主张来:“你不嫌他们麻烦,我还嫌呢,你看你。和他们有啥理可说的,是吧。”他说着,走到挂在船帮外,系在水中养着虾的虾兜前。弯腰去摘网络。

    “要给。光把你那份给他们。我的留下。”闫秋兰当然清楚。正是因为父亲露了软话,才使局面急剧转换的。可他是父亲。不能明着埋怨。只能从船头上往下冲着,来阻拦:“说不沾。就不沾。就算是一个虾米。也有我的几条腿。不准给他们。这是养虎为患!”

    她却被小平头拦住:“你居然连你爹的话,都敢不听了。你也太糊涂了吧?c”

    闫根顺提出水中的虾兜。把手伸进去:“女儿家的知道什么?”他不管闫秋兰的奋力反对。走到艇旁。从网兜里抓出一把虾来。递过去:“快,接着。把虾养起来,这虾死了就不值钱了。”

    “大爷说的是。赶紧找个地方养起来”小平头见自己完成了阻止任务。回过身来。看着闫根顺手中活脱脱的鲜虾:“哎呀,我说大爷。就这点虾也值二十块?这点虾也能拿得出手?是不是有点少了c”说话间。他抬头装作擦汗的样子,捂着半块脸。给艇上的人使了个眼色:“张开口袋吧。少点就少点吧。没办法了不是?c”

    “这还少呀。这一大掐。至少也得二三斤。这的虾,可是六七块一斤呐。才涨的价c”闫根顺一手提着虾络子,一手掐着虾,等着艇上的人来接。一边解释着。

    艇上的人慌忙张开一个编织袋口,把虾接住。

    闫根顺虽然把虾放进了袋子里。可还是心疼的说:“这样存放不行,虾死了就一文不值了c”

    渔船上的小平头。瞄准时机。猛然夺过闫根顺手中的虾兜:“拿过来吧,你个要钱不要命的老东西。”骂着。忙把虾兜弄了个底朝天。载进口袋里。抖了又抖。然后把空络子甩到船舱里。冲着闫根顺:“好好干,闫老细。往后再遇上了。识点相。别让老子费这么大的劲。敛你们几个钱,比抽走你的筋骨还难过。”他返身时,瞥见水里有一个人。游过来,惊呼道:“快走!有人过来了。好像是和咱们打过架的人。”

    “在哪儿?揍他。给王经理报仇!”艇上所有的人。立刻回过头来搜寻找这水面。

    “还打什么架?忘了刘总的训话啦:谁有本事搞钱就搞钱。搞不到钱,就散伙。往后谁再打架,谁负责。与我无关。”

    “对!是这么说的。快走吧!”

    闫根顺捡起舱里的空络子。无奈的嘀咕一句:“嗨。如果我要是有个小子该多好,如果是个小子他们敢c可惜是个女儿”

    这句话,无意中被闫秋兰听见,深深刺痛激怒了闫秋兰。她本来想上前,阻止闫根顺的。可被小平头阻挡着推搡着过不去。眼看着父亲被他们抢光。她只能忍气吞声的站着嚷着。当她听说并也看见了,在水里游过一个人来。也猜出这个人肯定是王苏刚。因为别人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和这么仗义。又因为有了王苏刚,她的胆气不知从何而来,一把抓住刚要往汽艇上返的小平头。死死抓住不放。。嘴里叫嚷着;“不沾。不能就这样不清不白的把虾米抢走了。你得全给拿回来”她想纠缠住小平头。拖延时间。

    小平头,先是漫不经心地掰弄着闫秋兰的手。闫秋兰嚷着捯饬俩手就是不放。“打她,打晕她c”汽艇上的人为小平头着急。叫嚷着,出主意。

    这时候。王苏刚已经游到船边,抓住船帮一纵身。船体一晃。由于他是穿着沉重的长裤,没有拔腿撩上船。整个身体又滑落到水里。

    这一摇晃,倒提醒了,小平头。他急忙把闫秋兰搡倒在瓶垛上。慌忙爬上汽艇:“走!走快”小平头刚上汽艇。还没找到自己的座位。汽艇“嗡”的一声。逃的无影无踪了。

    闫秋兰哪能抵挡了一个小伙子的推搡。当她站起来时。只见王苏刚已经爬上了渔船。浑身沥沥着水珠。气得直跺脚:“你c你咋这会了才来,这会来了还有屁用?滚,滚吧!”她大声的责怪着王苏刚。说着眼泪簌簌落地。忙掩饰性的蹲下身。捡起散落在大舱底的活虾米来:“这算什么世道?都抢起来了!算了,不要了!”她又把手中的大虾摔到船底上。

    “还是男孩好。你一来。他们就被吓跑了c你看你c”

    “你不是男孩。还不是让他们跑了?窝囊!”闫秋兰依然火冒三丈冲着父亲就是暴嚷一句。

    “你,太不懂事了。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我不是穿着长裤游不动吗?”王苏刚被她的无理激怒了。嚷道。

    “那你不能光着屁股游过来?你这是故意磨蹭!”

    “大姐,别忘了。我可是个男的”

    “你不穿裤子,我也知道你是男的c”

    “你若不嫌弃那我往后,就光着屁股来见你!”王苏刚低声提醒道。

    “这c你c混蛋c咯咯算我没说。”闫秋兰被自己的愚蠢,逗笑了。

    闫根顺被自己女儿,不分青红皂白的呛呛几句。知道是自己不该说的话刺激了她。他也清楚女儿的脾性。火在头上,谁说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有吼。他只能回到船头上,抽起烟来。

    当他见女儿笑了才说:“你说你着这孩子,干吗冲着人家发脾气。人家可是好心过来帮忙的。你看你,不管三七二十一,劈头盖脸的瞎闹一顿。再说了,你想想,这全水库里哪条船。躲过了这样的遭遇?是吧。你看你。人家又不是光针对咱,而是所有在打鱼的船是吧。你想想,这打鱼当中,比咱有能耐的人多得是。人家都能忍了,你凭啥忍不了呢,是吧。你看你。我觉得人家能坐下来,给咱做思想工作,就很是不错了。这是对咱的一再谦让。你看你。今天的事,你得这样想:让咱掏五十,就比让咱掏一百强,光拿走了咱的虾,就比扣了咱的船强,扣了船就比带走人强是吧。你如果这样想就没有这么大的火气可生了对吧,你看你。是吧。这世上哪有胳膊拧过大腿的道理。如果咱有钱,咱承包了这水库,让大伙随便打鱼捉虾。还能容下这帮王八犊子来胡闹?咱穷就怨咱的命不好。你也就别逞那个能了。是吧。你看你。c闫根顺只管嘟囔了。当他扭头发现两个年轻人,只顾着捡舱底的活虾时。才闸住了苦口婆心的话匣子,坐在后舱沿上,卷起烟叶来。

    王苏刚虽然没有和坏人格斗上一阵子。可是把自己当年学校时期的灵魂找到了。并且得到了他们的认可和表扬。心里自然美滋滋的。豪情壮志起来。

    闫秋兰被父亲一番嘟囔,虽然心里不服。可还是,有些道理的。又见王苏刚不但没生气。反而帮着捡起舱底的活虾来,也赶忙蹲下来接着捡起来。

    闫根顺难得一见女儿静下心来。听自己说教,就不失时机的说起来:“你觉得这就算受气了。你知道出门打工,得受多大的气。天还不亮就得起来,吃口和猪食一样的饭,干到半夜了,还下不了班。这还不包括工头扣工资呢。累巴巴的干了几个月,还不一定能不能拿到工钱呢。咱这活儿,虽然苦点累点。可比出去打工的钱。保险多了吧。你看你。你俩好赖也是念过几天书的人。你们说说,自古以来。那朝那代。没有地痞流氓?不管穷人富人。哪个不是打破脑袋想发福,削尖脑壳发大财。依我说,你就是有点不知天高地厚了。还敢和人家动手动脚,不想好好过了?你看你。像咱们这号人,想挣钱,就得先安身立命。只有按下心身来,才能包容一切。包容了一切,才能安安生生挣钱过日子。想安安生生挣钱过日子。首先学会忍气吞声。你看你是不是这个理?所以,像咱们这没根没稍的人。做人就不能忒张狂了。忒张狂。会给你我带来,无穷无尽的灾难的。这点你俩年轻人可得记住了。你看你。是吧?”

    王苏刚瞟了一眼。看着远处抽烟说话的闫根顺。心里就是不服,他说的那套绕口令似的臭道理。不过,出于初次见面,又是看在长辈份上,就没好意思直接驳斥。只是低声嘀咕一句:“人家老是找茬敛钱。怎么先安身立命呀。你辛辛苦苦干半天,干一年。还不够人家嘴皮上下一动呢。”

    “别理他。他成天就是那句话。我听了就烦。”闫秋兰接过话茬,低声说。

    “你叫对想起来了。叫什么刚对吧,今天真得谢谢你了啊。往后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和她做个伴。相互有个照应。说话就到了芒种,该收割麦子了。我往后开始忙了,扔下她走了,不放心。往常年可不像今年这么乱。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你。你说,我刚才说过的话。对不对?你俩可千万记住了,要相互照应着点,千万别再有什么事来”

    “就你话多。我一个堂堂大人,还用他来保护?就他这样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我不来保护他就不错了。你也别听他啰嗦”闫秋兰驳回父亲的话:“你的话,我就不服,你总是那么意为的迁就他们。可你是少掏钱了。还是多捉虾了?今天你也看见了。人家苏刚还没上船就把他们吓跑了。如果换成是他的船在这里。肯定,他们连个虾毛也拿不走。不是我当闺女的说你。你就是太窝囊了。对不起,刚才不该冲你外人发火。我也是被气昏了头。”闫秋兰先是看着闫根顺说。又向王苏刚道歉。她此刻。已经烟消云散,脸上又露出了笑容。

    “是啊。这人光追求平安。光追求和气生财,就是不行。特别是在这混蛋执掌的水库里。你越是服软了,就越是不行。”王苏刚望了望汽艇跑去的方向:“只怪我穿了长裤子,游的太慢。让他们捞了大便宜。”

    “那你为啥不脱了裤子,快点游?c”闫秋兰自觉得又失言了,忙把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

    王苏刚见她又说这句话。瞄见闫根顺只顾看着远方,抽烟思考了。就把嘴牴到闫秋兰耳旁。小声说:“你忘了。我不是没穿三尖裤衩吗?”

    “你c”闫秋兰忙把耳朵抽开。脸唰的涨红起来。厉声的说:“你往后少来这一套!规矩点。我可不喜欢嬉皮笑脸的人!”

    “哦。c这帮小子敢胡来。待我有了机会。跟刘金锁反映反映。”王苏刚先是被吓了个激灵躲开。又做了个鬼脸笑道。

    “咯咯咯c你又放屁了。你打了他小舅子多少回了。躲还躲不及呢。还去找他反映反映c”闫秋兰被他逗笑了。

    “我可是认真的。别忘了。我是他的老同学。我这是替他教育教育他小舅子怎么做人。他感激还来不及呢。”

    然后又是一个贼笑。他顺便抬头,偷看了一眼闫根顺。

    闫根顺是个秃顶,秃顶被太阳晒得黑红黑红的。鹅蛋脸上的丹凤眼里,深深嵌镶着洪浊的眼珠子。这眼珠子滚动缓慢。好像非把某个事物或人,看穿看透不可似地。他说话时,总是把自己的目光,害羞似的躲着别人的目光。老向别处看着说。如果,他除去了。男人特有的满脸胡须和皱纹。无论是从墩厚结实的身材上,还是从黝黑的皮肤上,简直和闫秋兰长点分毫不差。只不过闫秋兰可能继承了母亲的基因。双肩偏稍,个子长得偏高点。和她父亲居然长得一般高。若不是一老一少的话。简直就是孪生弟妹。“他俩真不愧是父女!”王苏刚先看了看闫秋兰,又看了看闫根顺。不由的达心里一个惊叹。

    闫根顺和庆方叔一样,除了睡觉和干活外。稍有空闲,手指间,总是夹着比一般人,所用的纸张小了许多的纸片儿。然后从方便面包装袋里。捏出一捏,扯不断的黄色烟丝来,放到纸片上。裹住卷起来。老茧和纸片,发出“呲呲啦啦”的磨擦声。纸卷在手心里滚动着,越滚越紧。卷成圆锥型,再掐头去尾。然后用小指指甲,捅捅尾部里边的烟沫。再用嘴唇溶湿了。咂着压平了卷口。再嘬几口。试试是否通气。这才用火柴点着,那支只有枣核大小的烟卷。他紧吧嗒几口。再深深吸入一口。吞进肚里。稍时,又从鼻孔和嘴里同时吐出一股浓浓的烟雾来。看似他吸吐得那么沉醉香甜。香甜中发着“嘘”声。身入仙境般的享受。也享受得让人羡慕。他真想要过来,尝试一口。一支烟,从开始卷到点着。至少耗费两三分钟。可只有一口就抽完了一根。他不厌其烦的卷起了,第二根c第三根”

    “喂,你犯傻呀。你老看他干吗。咋不捡啦?”闫秋兰捅了王苏刚一把低声说。

    “哦。我看他抽烟满带劲的。我也想着抽一口。只可惜。烟纸太小。我怕卷不了。再说他卷半天,还不够他抽上一口快呢。”王苏刚看看闫秋兰再看看闫根顺说。

    “他就是这毛病,只要心里不痛快了,就知道抽闷烟。你可千万不要学着抽那玩意。劳命伤财。你不知道,他每天晚上,就是咳嗽。咳嗽的喘不过起来。所以我才故意把他的烟纸裁小的。再说。把纸裁大了,在水库里干起活来,抽不起完,就得把一大截烟屁股,扔到了水里。那得多可惜。如果他有时间。就慢慢卷着抽呗。”闫秋兰边说边忙把活虾装进虾络里。系进水里养起来。

    “你可够扣的,连抽烟都算计着。”

    “不扣行吗?他每个集日,就得抽掉半斤烟丝。今年都看涨了。半斤还不够。都到七八两了。你看他咳嗽的。几乎喘不过气来了。这也是为他好。”闫秋兰怕父亲听见。低声比划着说。

    此时,闫根顺双臂抱膝,坐在船头。瞭望远处,就像一礅石雕似地一动不动。手指间依然夹着,早就灭绝的纸皮。他又在思索着什么似的。

    “大叔,他们在这耍赖是第几次了?”

    “哦,哦。大概是四五次,六七次了吧。这几回间隔小了。”闫根顺头也不动的回答。

    “这几回,都成倍的扑缺呢。最近三天两头就来一回。说是在禁库期间,渔民少了。出来卖的款项,不够油钱。想用俺们来扑上。来了不是虾,就是现款。反正贼不走空。我当初就说,咱就在西扇上捉虾。可他不听。怕这怕那。非搬到这穷山沟里来。并且自家找上门去,掏了一千多块钱的手续费。算是承包了这条沟。结果躲进来怎样?咱少捉了虾不算。还是被他们嗅着了气味,找来了。你说咱这是还怕啥。咱是缺了手续还是犯了什么法?怕啥?”闫秋兰又怪罪起闫根顺来。

    “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咱在西扇头上,能站住脚?你看你。你咋就不想想,后来到那儿的都是些什么人。不是流氓地痞,就是无赖。我怎么能让你在他们群里瞎混是吧,你看你。我现在想起来一点也不后悔。”闫根顺还是不看他俩一眼。

    在王苏刚眼里,父女长得极为相似。但脾性居然恰恰相反。女强男弱。阴盛阳衰。他赞成闫秋兰的看法。他通过多半年的事实,做了深刻的总结。在这鱼龙混杂的水库里,软弱和胆小就是吃不开。所谓弱肉强食就是这个道理。

    但在生人面前,是不便乱发言的。

    “这条沟是你俩承包了?”

    “嗯哪。出了不少的钱呢。”

    “这个办法不错。虽然出了点钱。可一次付清费款,利索。自己管理,自己捉,是个好办法,嗯,不错”他仔细的打量起这条沟来:原来,这就是人们通常说的大柏沟。石羊沟是东西走向,而这条沟是南北走向。处在石羊沟西边。沟口向南,和石羊沟连接形成丁字形。穿过东西走向的石羊沟。对岸就是一个大点的孤岛。这个孤岛掩盖了大柏沟的沟口,南河槽里的西扇,距离这有二里地之遥。向北瞭望根本就看不见。所以相当的严密。南口不宽。被一条绿色鸡蛋粗的绳索和几趟破鱼网东西横向拦着。算是一条分界线。绳索和破网的中间,被浮在水面上。挡着些塑料瓶和树枝一类的杂物。这杂物被缆绳挡在外边,形成了一条直线。被挡在界线外的杂物凸凹不齐的散乱漂浮着。

    这条沟,沟口看似貌不惊人,可里边确实大的出奇。因为里边分出几条小沟来。沟套沟湾套湾。地连地坪连坪。弯弯曲曲足足有十几里的水岸线。放进三趟瓶子了,根本不是个事。

    “真是,‘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王苏刚被这奇特所惊叹。不觉的诵出一句鲁迅的诗句来。

    “怎么你也看上这条沟了?不会吧,你可别啥时候突然挤过来呀。到那时咱俩可得恶战一场了。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你可看见我的厉害了c”闫秋兰看见他惊喜万分的样子。马上警告道。

    “哈哈看你说的,我都成啥人了,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别说是你承包的地盘。就算别人随便抢占的,我也不会随便胡来的。”

    “你说什么心,什么腹?我就知道,你念过几天书。跑到这来炫耀起来。有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和我一样。在这水库里捉虾打鱼。”闫秋兰也拧起了脖筋。仰起头来看着他。

    “去c别瞎说。我这是赞叹你爹的智慧聪明。他忒人精了。他用低价包的是一块。没人比的风水宝地,”王苏刚看到这些纯属情不自禁,哪有炫耀之心。可他就笑着说:“这样吧。这么大的地盘。光你俩也占用不完。不如我们加入进来。那怕手续费我全补上,怎么样?”

    “俺们里边还有几趟地龙呢。不行,不沾!走走走。快点滚!老猫子进宅,好事不来。你快点走”闫秋兰拉起王苏刚就想往水里推。她被激怒了。

    “好了好了。我这是逗你玩呢。还当真了。哎呀算了,不说让你不高兴的事了。你们嚷着是谁在这炸鱼了,我咋就没听见?”王苏刚这才说了实话。他站着就是不动。闫秋兰推着他,就像在推一棵大树,岿然不动。自然也就住手了。

    “谁炸鱼了,没有呀。呃,对了。那是他们为了强夺俺们的虾,故意找的由头,他们也知道俺俩不会炸鱼的。这一带除了你村王志方和二虎外。谁还敢炸鱼。那狗日的老扔炮。一扔炮,汽艇肯定就扑过来。只要扑过来。就脱不了空。总得想法搞点收入回去。好像他们是串通好的一样。不过自从你们来了后。炸的次数多了些。他们是冲着你们来的。大伙都心知肚明的。”闫秋兰解释说。

    “冲着我,为什么?

    “我猜想,有几个方面。说的不一定对。一是你们来了以后。本来紧张的水岸,就更紧张了。二是你们没来前,他捉到虾,在你村里是头巴头的说一不二的好价。自从你来后,你的虾比他的强还多。就折了他的虾价。他本来想撵你走的。可施了几招,不见效。更重要的是。你俩都和刘金锁是同学关系。并且大伙都看出来了。你和刘金锁的关系比他更密切。虽然刘金锁对别人都是铁公鸡拔毛。可对你却掏心窝子的好。这些年来。从来没有谁看到过,刘金锁让王志芳上汽艇谈过心。而你,不但被请了上去。还一再迁就,今年不用掏一角钱。他把你当做了掌上明珠似地受宠。随着王志芳声誉的日益下降。他一个被人捧贯了的人。哪能忍受了这个。按他的话说,叫做‘一山不容二虎。一潭不容二龙。他就是嫉妒你了知道不?”

    “是吗。我倒没觉出来。有那么严重吗?我还意为,是他光嫌我抢占了他的地盘。才故意刁难我的。我也只不过想着像小时候的你捅我一下,我掴你一巴掌的打打闹闹呢。别看我和他们打架。只不过是对他们不知道珍惜这水库资源的教训而已。没想到还这么复杂呀。看来他们进入社会还是真长大了。心思也复杂了。说句实在的。我下水只不过是一个短暂的休整c调解心态适应期。一旦渡过了这个困难时期。攒下了几个钱。谁还在这瞎折腾。白白浪费我的青春年华。眼下我是蛟龙搁浅虎落平阳。要不然,谁还为这么几个臭钱。和他俩争得头破血流呢。”

    “呃,我倒给忘了。你还是一个堂堂的有抱负有志向的大学生。你我不是一路人。原来是这样呀,那你到底是说真话。还是说大话。你如果说的是真心话。你就悄悄的赶紧把瓶子起来走人。因为那块地也在我的承包范围内。是我自动给你让出来的。万一你什么时候突然一走。我的地盘还空着,还不迷迷瞪瞪地被别人抢占了。我原以为,你和俺们是一路人。这时才知道,原来不是那么回事。你是来这里寻开心,寻刺激才旅游来了。那你快点收拾收拾走吧。”闫秋兰恨不能踢他两脚。

    “我c我说的是大话,是大话。开句玩笑。秋兰姐,我不就是想说明,我决不会抢你这条沟。才胡咧咧的吗?”

    王苏刚没想到,说了句真心话,却落了个差点被逐出的结果。看来和她说话。还真得经过一番脑筋的。可不敢满嘴滚舌头了:“实话说吧,我来这里就是为了多挣钱。他王志芳是什么东西。敢和我斗。我和他势不两立。血战到底。”

    闫秋兰用困惑的目光,看了他半天。猜不出他那句是实话,那句是瞎话了。她只有往好的一方想:“这就对了。我说嘛。我的眼光不会错的。你肯定和我一样。都是在这水库里某生来了。你也肯定是个顶天立地c行侠仗义的男子汉。对吧?”

    “对,对对。那你有没有惩罚的他办法?”王苏刚被她说的高兴了。瞥了一眼背着身的闫根顺。把头牴向闫秋兰附耳问道。

    “滚一边去。”闫秋兰突然嗅到了或者意识到了什么气息,急忙躲开他。认真的说:“没有,从来没想过。也没那闲工夫。”

    “你更本没想过出出气。肯定也是窝囊的废物。”王苏刚倒没感觉到她的异常,继续说。

    “我个女人家,能有什么办法。嗯,是得想个办法。整治整治那帮小子了”闫秋兰怕父亲听见了。不得不把头牴在了一块儿,嘀咕起来。

    一会儿秋兰说声不沾,应该这样会苏刚说不行。这样好不好他俩一时间忘记了男女授受不清的清规戒律。嘀咕起来没完没了。

    “你俩凑到一块嘀咕啥呢?一个孩子家家的千万别胡来。惹出大事来。就凭咱可担待不起。咱能躲就躲,躲不过就让。你看着水库里谁不是这个态度。这也不算丢人嘛。你看你,是吧。”闫根顺的一句话,倒把两个年轻人,吓了一跳。慌忙散开。

    闫秋兰狠狠剜了父亲两眼。怪他搅了他俩还没商量好的报仇方案。各自端正姿势,坐在船舱的两舷边沿上:“算了,等想好了办法再说。”

    就在他们为扣虾报仇苦恼的时候,微风把他们乘坐着的虾船,吹到了沟里闫秋兰的“闺船”边。闫秋兰灵机一动“哎,爹。咱把我那船让出来。让苏刚使用沾不沾?”和闫根顺商量道。

    “不沾!你俩个毛孩子。又想干啥?把船让给了他。我怎么回家。你睡哪儿?一个闺女家。让人传出去了,可怎么办?”闫根顺瞪了女儿一眼:“真是异想天开。”

    “咋么不沾?他们怎么回家。你也怎么回家呗。如果他有了船。今天也不至于便宜了那帮小子了。我在坡上架起一个棚子,睡觉不就行了。”

    “不沾就是不沾。家里的木料。都用在西扇上了。再说你不怕人家笑话。我还怕呢。不知道成天价尽想些什么?”

    “算了,大叔说的对。我用了,你们就不方便了。”王苏刚说着站了起来:“我该走了,有啥事。你们提前说声就行。”

    “走,我送你。”闫秋兰不管父亲同意不同意。解开“闺”船的缆绳,他俩都跳上了船。

    “怎么西扇上还有你家的东西?”王苏刚接着问。

    “有呀,在西扇上的高处种着十来亩地。放着两头牛和十几只羊,他们不让咱捉虾。咱种地养牛羊他们管不着吧。”

    “那你俩都在这里。就不怕牛羊让人偷了,或者走丢了?”

    “不怕,俺们的牛羊。生人根本到不了跟前。抓不住。只要一撒栅栏。它们“噌”的就跑到这儿的岛上来了,连庄稼地都不进去。到太阳落山了就自动回窝了不用管,都习惯了。再说了。这儿都是孤岛,不怕它们走丢了。要不咱过去看看?”

    “算了。改天了吧。改天了再去参观参观。你们包揽着地龙c瓶子c牛羊c还种地,可真够全面的。累不累?”

    “还有白条渔网呢。家里还养着蓝狐c貂。累是肯定累。那能不累。不累谁也不会白给你一分钱花。对吧。”

    “说的也是。不过你家每年的收入很可观吧?”

    “就算是吧。咱老百姓就得,东一块钱西一块钱的扒拉,一块一块钱的积攒。对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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