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绎堔想起自己从父亲那得到真相的时候，他觉得老天将他耍了一辈子。
当得知母亲失踪的时候，父亲的第一句话便是跟着程诺，当找到停车场的时候，父亲却在报警。
他问为什么，直到担架上抬出血淋淋的母亲的时候，直到程诺被人压着上了警车的时候。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程诺为什么这么做。
直到得到了那份答案。
他闭上眼睛，却是低笑起来，笑容透着凄凉，都笑出了眼泪，他说：“程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
事情究竟是如何一步步走向了末路的，他跟程诺真的再也没有机会，再也回不去了。
程诺笑着，似乎早已预料，反倒接受的坦然：“我们从一开始就是错的，从今以后你不欠我，我不欠你，就当没认识过吧。”
就当做从未认识。
这句话说的可真够残忍的。
祁绎堔怔怔的看着程诺起身，独自离开的背影，他知道，这一走是再也回不去了。
她不会回头，自己也再无法伸手。
他们之间，隔的是人命恩怨，他们之间，就连命运都未曾留有一丝的余地。
所谓幸福，不过是老天爷闲得无聊，给他们的幻想。
程诺没再看他，转身走出了接见室，她走的很快，似乎在怕些什么。直到走出了门外，她缓缓停下了脚步，按了按发胀的眼角。
命运跟她开个一个天大的玩笑，给她制造了十八年的梦境，最后醒来，发现不过是黄粱一梦，想的太过美好。
心口泛着一阵阵的疼痛，抽搐着，如同在剜心割肉一般。
她怔愣的瞧着头顶亮起的灯光，直到警察催促，她才缓缓露出一抹苦笑。
一切，真的，完了。
她被重新关进了那狭小的空间里，缩进角落，静静的看着小小的窗户，直到透出一丝丝清明，才发觉，已经天亮。
又有一个人来了，程诺没想过他会来。
看着面前从记忆中年轻俊朗的少年，如今早已弯下了腰身，布满了皱纹。
她开口道：“没想到您会来。”
祁远山看来程诺一会儿，不过一夜的功夫，这孩子憔悴了不少，想着还躺在病床上昏迷的妻子，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程诺。
深深叹了口气，他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程诺浑身一僵，抬眸淡淡一笑，坚定开口道：“不，是我做的。从我知道真相的那一刻，我就想这么做了。”
祁远山皱眉，开口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不是普普通通就能糊弄过去的事情。我知道你不会做这种事情，更没必要替人顶罪，如果你上了法庭，是会被判刑的。”
他至少是看着这个孩子长大的，虽然不能保证了解，可他却一定知道，程诺是绝对不可能做出杀人未遂这种事情的。
程诺忍不住握紧了双手，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承当后果她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轻轻一笑：“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这种事情人证物证都在，就是我做的。”
她安安稳稳度过了十八年的人生，如何就换哥哥下半辈子的安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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