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三国逐鹿志 > 正文 第120章 薨曹操大星陨落 降袁谭三国归一
    却说曹操病重,迷而复苏;自觉命将且尽,遂召见太子曹丕。重臣猛将各戍边,多不在,又令尚书令陈群c太仆华歆c大司农毛玠c太傅满宠四人受其遗诏。操遂语众人曰:“孤自弱冠辞故旧于洛阳,纵横逐鹿,凡四五十余年,今日寿终,亦天之定数,非药石可为也。自天下三分,魏取其中,南抵刘表,北抗袁绍,实乃四战之地。幸将士用命,后土增益而贤士来朝,此皆列位之功,操不可等闲而据之也。孤扫平刘表,可谓三分天下而取其二;今遣夏侯惇远征,料可遂功乎?”众人满面流泪,叩首不能言,陈群强忍悲痛,膝前而对曰:“闻袁谭使庞德拒吾军,而其病没;元让成功,指日可待也。”操对曰:“善。四地兵乱,恐复兴乎?长文宜据实而报,不可妄言。”群泣而对曰:“未有。自淳于琼粮尽而见剿,郊鄙未有乱窃贼盗之大事。”操抚胸曰:“如是,则孤可以瞑目矣。兵者国之大事,应从权度,不可以丧亡兴废;切勿令元让班师。公事已毕,权以家事相托。长子曹昂,勇而多疑,已殁于郊外。其虽有勇略,奈何多疑刚愎,虽生亦不衬人君之嗣。卞氏所生,其具能者,只曹丕c曹彰c曹植三人也。曹彰勇而无谋,可为三军上将,而不可为一国之主;曹植与庶子曹冲相仿,虽以文才扬名,然性好虚华,不宜择立。长子曹丕勇不如曹彰,思不如曹植,然慎肃爱才,堪为守成之君。今天下且定,料亦善也。劳卿等善加辅佐,免失教化,堕于虐c怠。”

    众人涕泣领命。操拾曹丕之手,淳然教曰:“天下之本,不在明君,而在贤臣。一人之思,必有疏漏。周之失在于慕虚而忘实,秦之失在于急功而贼民,前汉之失在于分封而尾大,后汉之失在于信佞而远贤。儿宜效古可尚之制,而摒虚冗之过;慎勿广封宗族,疏远贤臣。”又顾群臣曰:“魏之邦也宜行郡县,却分封。诸功臣食邑,若古大功田,可延三代。三代之后,代减其半,下至五百户而止。公室之侯,一代而止,采不逾五百户,爵不越亭侯;若有大功,可另众议。”众人拜服闻命。操又召卞氏曰:“吾死,卿董宫室,可无忧矣。宫娥妃嫔,愿留者宜加供养,愿走者可与护送。吾私府之金帛珠玉,尽散于诸女,勿有偏疏。卿仁厚慈善,事可自为;丕若不孝,群臣可付。”卞夫人垂泪而应。操召将作大匠陈矫曰:“治军当用诡,理民当用诚;孤死可既发丧,勿秘而不出,徒增猜度。孤讨战四方,仇雠不可胜数,死后宜设十六棺椁,择忠信之士,各出于都内四门,勿令众人知其所在。然人死化灰,圣贤不免。且汉帝所葬隆厚,则暴棺扬尸,反招其祸。孤死不可厚葬,着常服已足,禁丝毫金帛玉器之类陪葬。后世王侯,宜当从俭,敢妄论厚葬者贬爵一级,敢以一人殉葬者,断其嗣,毁其宗庙。”言讫,以手掩额,闭目而不能言。小眠而后苏,顾见陈群在榻侧,乃握其手曰:“昔高祖约白马之盟,尸骨未寒,而吕雉悖之。威随身退,凡古今贵贱皆同。吾之将死,何言絮絮,使群卿见笑哉?”俄闭其目。至日暮,操遂薨。众遂推曹丕继位,追谥操为武帝。

    却说陈式退至魏郡,众多逃散者;清点士卒,不过七千余人。式大惊失色,悔不听伦直之言;又恐袁谭降罪,欲降曹军;顾左右皆面有怒色,乃将军士遣入城内,借故出城,单骑投夏侯惇去了。夏侯惇闻陈式具述其实,唾其面曰:“乱臣!汝食君之禄,而不忠君之事;欺下媚上,合当处死;念汝自加悔过,杀汝恐惊骇士心。”令左右将陈式乱棍打出。陈式惊慌失色,踉跄逃出帐外,欲北投匈奴;却教一支逃兵望见,乱刀分尸。会使者通告诸将曹操已薨。众人皆大哭曰:“天下一统,指日可待,岂料主公撒手而去矣!”哭毕,遂问川中谁主;对曰曹丕。惇祝曰:“吾必奋身破敌,以慰孟德于地下。”

    袁谭闻陈式失其所向,心中愤恨;又闻曹操陨落,复兴生机。谭遂召近臣高堂隆曰:“孤闻项王之穷也,常遣武涉说韩信以鸟尽弓藏之道;今事急,成与不成,足以一用。”高堂隆允诺而出。谭退入内室,觉心惊肉跳,乃召女官辛宪英同坐。宪英闻之,遂谏曰:“非妾狂言邀功;此必不成矣。”谭问其故,对曰:“淮阴侯酷好名利,夏侯惇淡泊高远,此一不同也。淮阴侯久不得志,少而受辱,长而见疑,是故拥权必不放,夏侯惇与曹操出生入死,称兄道弟,恩宠足倚,无私爱之心,此二不同也。淮阴侯割据一方,城池吏民具备,进则搏天下,退则守一方;夏侯惇威望虽隆,食邑却寡,只不过统数万见兵耳,此三不同也。据此三不同,知计不可遂也。”果然高堂隆见了夏侯惇,劝曰:“今曹操已死,闻其临终,言莫封国;封侯食邑,三代而去其半。此暴虐也!将军功高盖世,窃为将军恨之。且不闻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之道乎?曹丕猜忌刻薄,甚于其父,将军岂不自忧?”夏侯惇大笑曰:“此吾所以贤孟德也。分封之制,乱之源也;此治世之善政,焉以一人喜怒可改之乎?”高堂隆大惊失色,自谓性命之忧。却见夏侯惇下座抚其肩曰:“卿仪表堂堂,何必与袁谭为僚乎?吾故主与汝家老主公尝为至友,不绝袁氏之后嗣;入城不妄杀一人。天下之民苦乱久矣;使一人能平之,则自卿始。回见袁谭,言汝叔欲城外一晤。”堂隆瑟瑟不敢对。惇旋身而去。堂隆逃回城中,据实以告。谭忧虑而不形于色,不知宜降宜战,遂褒之曰:“尔去而复返,忠心可嘉。”令左右奉金一镒而退。

    袁谭将魏郡守军,悉召还邺。中涂逃亡,至城内者与守军,计不过五千人也;更兼无将。谭欲自典兵,又思非夏侯惇敌手;欲据城死守,却恐守备久不修葺,辗转反侧。群臣劝其战守速定,不可躑蹰,谭亦无计。越明日,斥候报曹军去城不过五十里也。众人彷徨见,侍中陈琳上前谏曰:“孔璋知一计,可使主公东山再起。”谭喜问之,琳辄曰:“此存亡之大计,岂可闲散所与闻?”谭醒悟,屏退左右,复请之,陈琳遂对曰:“昔高祖为项王所围,纪信假其旗号出降,而高祖自间道走。吾尝与曹操相善,愿出城诈降,二夏侯念故情,必不杀吾。主公可投东平,往徐州寻张都督。”众人皆称善。琳请速行,谭佯托曰:“白昼日耀,恐其察伪。日暮行之!”其实欲与诸妻妾相辞也。方日暮时,陈琳坐驷驾之车,引百二十羽林骑,开北门,往曹军阵中去;先命一使者,告曰乞降。袁谭却与幽州侯袁熙c并州侯袁尚二人,领近臣温恢c辛敞等数十人,偷开南门,往南奔逃。陈琳驾至曹军营前,却见止夏侯霸来迎。琳疑惑,问曰:“尔伯父二人安在邪?”夏侯霸笑曰:“知公非诚心来,往城南候显思也。”陈琳大惊,几乎撞下车来。

    却说袁谭等人走出十里,方自庆幸,忽然见夹道林木中转出千余人,截住前后去路。为首二人,正乃夏侯惇c夏侯渊者也。惇笑曰:“侄何必惊惶,而不尽地主之谊?吾言一晤,不可免也。”谭左右并无兵马,垂头丧气,下马归降。须臾众人至曹军营中,琳见袁谭,羞不敢直视。夏侯渊劝曰:“此非孔璋之罪,何必怀疚?不伤一人,是为不败。”夏侯惇遂入邺城,出榜安民,命袁谭就降书,呈递四地守将。审配屯兵临淄,览袁谭劝降表,太息曰:“居其位而降,是为不义;穷兵力而害民,是为不仁。求仁保义,惟一死耳!”遂遣散兵马,自刎而死。钟繇为程昱困于长安,闻表,自恨无力回天,投河而死;其子钟会典军投降。崔琰闲居河东,闻报自刎身亡。时沮授引兵攻洛阳,为陈宫等困于河内c虎牢,不能回救,遂欲自杀。监军司马懿将其捆缚,引军来降。张郃为曹仁c曹洪之属截于颍上,闻讯大怒;不肯归降。诸葛亮来劝曰:“今天下已定,将军若一意孤行,必重燃烽火。望将军以苍生为重!”张郃无奈,亦领兵归降。自此三国一统,天下太平。后人有诗一篇,以叙其事曰:

    汉业倾颓无人起,钜鹿黄巾乱兵兴。

    袁曹倡义清君侧,群贼挟帝乱无凭。

    青州扬踞存吕布,淮泗袁术怀雄情。

    踏入葭萌君朗土,北出阴平寿成城。

    壶关但看张燕死,界桥惟闻瓒亡声。

    泰岳闻得两雄鼓,江东漫弥烧杀风。

    青州沃野终易主,东都献帝新驾崩。

    踏破汉中五斗地,行穿剑阁尝鏖兵。

    巴蜀良田既归曹,南中蛮荒血气腥。

    焦土南阳三雄斗,西出宛城烈火汹。

    磅礴涪水吕布血,雄浑上庸魏延横。

    白龙升遐黄龙壮,偏居一隅遗祚萌。

    分列河阳与山阴,号声泣绝降景升。

    大漠风沙夏侯印,邯郸雄棺眠令明。

    泰山犹有真才气,大星陨落时已平。

    回溯中原逐鹿迹,坟冢虽故草尚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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