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是什么？
爱情是百般温柔，如斯如语地甜蜜缠绵后的百爪挠心。
李海波此刻的心里，他自己就觉得似乎里面住着很多只小猴子，在挠他的心，闹他的情绪，令他不得安宁。
他低眉垂眼地看着手机，登录了莫雪的“为爱向后退”的直播间。
莫雪正在和别人pk，分屏里可以看到两个人的画面。
只见对方的美女一直在喊：“谢谢我家大哥，大哥威武霸气。”
然后对方的pk票就瞬间地暴涨，莫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在这一局输掉。
“雪儿，你又输了。”对方美女笑着对莫雪连麦说，然后又问她自己的房间：“大哥们，你们说要怎么办雪儿呢？”
“跳个电舞。”
“做s深蹲100个。”
“对老大表白。”
对方的美女不断地喊着自己公屏上打出来的字念给莫雪听。
莫雪神色微顿地站在那里，勉强挤出笑容对对方美女说：“安儿，我愿赌服输哦。”
“好吧，雪儿，我家老大说拿铁盆子砸脑瓜顶20下。”安儿对莫雪说。
“好。”莫雪放下耳麦，然后找了个不锈钢的盆，调好了视频，一手拿着盆子在脑袋上使劲地敲着。
李海波看着莫雪在公屏里那双哀怨的眼神，像是一只中了猎枪的小鹿，垂死前绝望地看着。
李海波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他觉得莫雪的那双眼睛，此刻正无助地盯着自己看，就在跟前，近得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鼻息。
“喂，凯子。”李海波打了个电话给郝凯说：“你之前不是玩过pk直播吗？”
“是啊，怎么了？”
“你能把你那大号借给我用用？”
“好，我一会儿发你手机。”
“对了，里面还有多少钱？”
“你等下，我看下啊。”郝凯在电话那头打开直播平台，登录帐号以后查看了下虚拟货币，对李海波说：“海子，还有800万的pk币。”
“那能值多少钱？”
“8万元吧。”
“你这样，再帮我充值12万元，一会我把钱转你卡里。”
“客气什么，你用就是了。”
郝凯挂完电话就迅速地给李海波发来帐号和密码，李海波登录后，看着莫雪和安儿正在进行最后一局，两人的pk时间只剩下30秒不到了。
李海波看着莫雪的票数，少得可怜，还不够安儿的十分之一。
李海波冷笑了一声，然后刷出啊了安儿现在票数的100倍。
就在安儿以为自己会稳操胜券的时候，莫雪在视频前突然捂着嘴笑了一下，接着就把头趴在桌上痛哭了起来。
安儿在屏幕里也惊叫了起来：“我去，100万币。”
莫雪直播间的观众顿时也沸腾了起来，纷纷安慰莫雪应该高兴才对。
莫雪任凭眼泪挂在脸上，一手捂着嘴断断续续地说对“凯哥最帅”的大号说：“谢谢凯哥，谢谢，真的谢谢你。”
李海波最见不得女人哭了，何况是莫雪。
他曾经答应过李漫雪，不让她再受委屈，那现在的莫雪就是李漫雪，他怎么能忍心叫她落泪。于是在公屏上打出几个字说：“雪儿，别哭。”
莫雪看着李海波打出来的字，抽出纸巾像个得到小红花的小女生一样，连连点头说：“嗯，雪儿不哭。”
李海波满意地接连刷出了豪华区的礼物，一样刷了一个，从最少的10万币到最大的一个礼物是200万币。
雪儿激动地把安儿放生了，不对她进行惩罚，然后转悲为喜地给李海波发来私聊问：“你是第一次来我直播间吧？”
“是的，第一次。”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我不想你难过。”
“我们认识吗？”
“算是认识。”
“见过面吗？”
“算是见过。”
“你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李海波见莫雪想知道自己的真实姓名，突然有点不想告诉她，他想着多了解下莫雪，于是迅速地打出了“我这大号叫“凯哥最帅”，当然叫郝凯了。”
“郝凯？”莫雪尽力地搜索着郝凯这个名字的印象，仍是一无所获。
“雪儿，我要刷多少，你才能跟我出去？”李海波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试探莫雪，但还是做了。
莫雪没回。
“人民币50万可以吗？100万也行。”李海波又迅速地打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我想你弄错了，我不是那种人。”
“你看我这大号就知道我不是缺钱的人，我可以养着你，不要那么辛苦。”
“如果你只是因为喜欢我的直播风格而支持我，我表示感谢。如果你还有其它的目的，真的对不起，请你不要再对我说这些话了。”
李海波看着莫雪打字的表情明显不悦，心一横索性来个狠的。
“那你说吧，要多少钱才可以和我出去一晚上，你说个数，我立刻把钱打你卡里，你收到了再出来和我见面。”
“你可以滚了。”莫雪打完字后，就突然又趴在桌上抽泣了起来，肩膀的耸动，将脑袋晃得一起一伏的。
李海波意识到自己显然做得有点过了，赶紧接连打了几个字过去说：“雪儿，对不起，我逗你玩呢。”
见莫雪仍哭个不停，还把扭到了一旁。
李海波看着里的房间的角落，整整齐齐摆放着各种直播时候用的衣服，看了两眼就退出了郝凯的大号，换自己的号登录上去问莫雪。
“怎么了？雪儿。我是李海波。你怎么哭了？”
莫雪停了许久才扭过，又换了套衣服上来，显然刚才是去洗脸重新化妆了一遍。见李海波给他发来的私聊，她迅速地回复了句：“没事，只是有点难过。”
“哦。要是累就早点休息吧。”
“不行，一会就到了我的麦序了，我要先去排舞下。一会见。”
李海波傻傻地盯着莫雪的公屏看，忽然房间的人气暴涨，公屏上不堪入目的隐晦词语也多了起来。
“卖纸巾啦！”
“兄弟们，准备全军覆灭。”
“充血啦！冲雪啦！”
“看雪儿怎么浪里个浪！”
。。。。。。
李海波看着这些低俗隐晦的词语，内心极其的不爽，于是打出了一句：“说这些话的都特么的二货。”
随即，李海波就被四处涌来的屏浪给覆盖住了，纷纷倒戈骂李海波说：
“尼玛的，你算个什么鸟。”
“白痴，快滚。”
“小号还敢嚣张。”
“装尼玛的纯就别来窑子逛。”
。。。。。。
李海波气得胸肺都要炸了，刚要说点什么，那边莫雪已经开始播放了一首比较动感的曲子。
随着音乐的节奏起来，莫雪大冬天的竟然只穿着一件露脐肉色短衫，能看到她的黑色内衣，裤子也不是刚才的牛仔长裤，而是换成了一条浅蓝牛仔超短裤，裤子的毛边让人看了瞬间能浮想联翩。
莫雪面部做着各种诱惑的表情，扭动着婀娜的身姿，两眼不断地盯着公屏上刷出的礼物，她跳得越是起劲。
李海波突然觉得眼前的这个莫雪有点陌生，和今天见到的那个楚楚可人的莫雪判若两人。今天见到的莫雪，是娇小惹人疼爱和保护的，而直播间里的这个莫雪，热情奔放，动感诱惑，不会让人想去保护疼爱，而更多的是要去占有。
李海波长叹了一声，退出了莫雪的“为爱向后退”的直播间，他闭着眼睛，尽量地在思考着自己是怎么了？难道莫雪真的是李漫雪的化身？自己就非要对她产生情愫？
可是，想起莫雪痛苦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又进去了直播间。
莫雪跳完舞蹈，又开始和安儿连麦。
“雪儿，我家皇大哥说了，非要跟你家的那个大哥比刷礼物呢。”安儿笑着对莫雪说。
“安儿，你可不能让你家皇大哥欺负我这个弱女子啊，我哪里有什么大哥？”
“你家的那个“凯哥最帅”跑了？”
“嗯，他第一次来，露了面就跑了。”莫雪轻描淡写地解释着。
“那怎么办？皇大哥非要逗你，”安儿转动着眼珠子说：“不行这样吧，我们家就皇大哥一个人刷，然后你动员你家的全部上，行吗？”
“好吧。”莫雪知道现在骑虎难下，只好小声地答应着。
“大哥们，帮帮雪儿吧。”莫雪在自己的直播间里哀求着大家给她上票。
结果公屏上只有少数几个人在刷票，更多的人，是愿意看到她受惩罚。
“雪儿，我们就喜欢看你受惩罚的样子，好可爱的哦。”
“雪儿，对家那个皇大哥我们可是拼不过他啊，他是秒杀王啊。”
“雪儿，挺住，我们也挺住。”
。。。。。。
李海波眼睁睁地看着雪儿第一句惨败给安儿。
安儿笑着对莫雪说：“皇大哥说了，要帮你找到真爱，这把要彻底地欺负你，这样下把就有人心疼你，都来帮你了。”
“晕。”莫雪随口说了一句。
“皇大哥说，要你打碎脸哥鸡蛋”，安儿话说一半已经笑到不行，歇了一会儿才一直横在鼻孔下方对莫雪说：“雪儿，皇大哥太坏了，要你打碎两个鸡蛋，倒进裤裆里。”
“啊？”莫雪惊愕地求饶：“求放生啊，安儿，我的好安儿。”
“不行，皇大哥非要这样，他说你惩罚后，他给你刷个大礼当赔罪。”
“好吧。”莫雪不想破坏了平台的游戏规则，既然是游戏，而且这个惩罚又没有违反国家什么规定，只好照做。
莫雪拿来一个碗，又拿出两个鸡蛋在视频里说：“这鸡蛋可是冰箱里拿出来的，你们看，这表面还有水分呢。”
莫雪端着碗，低头看了两眼碗里的两个蛋黄，还有黏黏的蛋清，一股腥味刺着她的鼻子，她闭着一只眼，一手将短裤往外扯，好几次都把碗口对着扯口处，却又不敢往里倒。
“快点啊，雪儿。”安儿催促着。
“知道了。”莫雪冲安儿喊了句，然后双眼一闭，将碗里的两个鸡蛋倒入了裤档里。
“雪儿你傻啊，你往内裤里倒啊？你不会倒在内裤外面让它掉下来啊。”安儿见雪儿竟然往内裤里倒，心疼地骂着她。
“晕，你又没说好。”莫雪被凉得夹紧了双腿，涨红了脸嗔怪着安儿：“快帮我看下时间，够十秒了我就赶紧去洗澡换衣服。”
“够了够了。”安儿没看时间就喊着，她是真心疼莫雪了，没想到这丫头这么实在。
“好的，我去换换就来。”莫雪夹着双腿像企鹅一样离开李海波的视线。
“我靠。”李海波见安儿的皇大哥果然进了莫雪的房间刷了1万币的礼物，赶紧私聊骂皇大哥说：“你特么的有病啊，这么欺负一个女孩子。”
“关你屁事，老子乐意。”
“你就是个神经病。”
“不服啊？不服下把你充值过来和我拼。”
李海波一句话没说，给郝凯打了个电话，把皇大哥的大号等级告诉了郝凯，问他谁的等级更高点。
“当然是我的高啊，你没看我那个已经是最大级别了吗？他比我还少两百多万人民币呢。”
“好，知道了。”
李海波挂完电话以后，对安儿的皇大哥实例做了个大概的判断。
莫雪出来的时候，李海波给莫雪打了个电话。
“喂，雪儿，我，李海波。”
“怎么了，阿波罗。”李海波看见莫雪接电话的时候，离开了视频前。
“那个安儿的皇大哥你认识吗？”
“不认识，听说是个四十几岁的老板，很有钱。怎么了？”
“没怎么，我看他欺负你就来气。”
“哎呀，没事的，游戏而已。”
“他为什么要这样欺负你？是不是你以前也这样欺负过安儿？”李海波纳闷，皇大哥显然是针对莫雪做报复。
“没有，他以前是我直播间的，总给我刷礼物，说要包养我，我没理他，他后来发现我和安儿总连麦，就反水去安儿那欺负我。我已经习惯了。”
“好吧。我知道了。那你忙吧，再见。”
李海波挂完电话以后，对皇大哥已经恨得咬牙切齿，他决定不惜一起代价，让皇大哥知道他李海波的厉害。
双方投票在最后一分钟的时候，皇大哥刷的票已经是莫雪这边的十几倍了，眼看着时间离游戏结束越来越短，李海波迅速地登上了郝凯的帐号，连着刷出几把，第一把的票就是皇大哥的2倍多。
游戏统票时间结束的时候，莫雪以1000万pk币，也就是相当于10万元人民币，遥遥领先。
双方的公屏里，都安静了一会儿，都在对比下双方的票数差距，然后跟炸开锅似的都疯狂了起来。
“我去，这绝对是pk平台有史以来最多的单次刷票了。只有唯一，没有之一。”
“雪儿马上就要被金主收入囊中了。呜呜。”
“皇大哥这次脸朝下砸花岗岩地面了。”
“安儿别哭，我们也要你倒鸡蛋到里。”
。。。。。。
雪儿的直播间沸腾的无比热闹。
莫雪瘫坐在椅子上，脸上还没反应过来的表情，怔怔地盯着公屏看。
“你为什么要帮我？”
李海波看着莫雪发来的私聊，迅速地回复她：“因为爱你。”
“爱我？你对我了解多少？”
“先爱，后解。”
“你，是不是李海波？”
李海波见莫雪已经猜到是自己了，也不想再隐瞒了，回复说：“是。”
“真的是你？”
“晚饭不是在“突味”一起吃的火锅吗？”李海波说出了证据，以便莫雪能确信是自己。
“那你为什么刚才要说那些话？”
李海波才想起来，刚才还用郝凯的语气对莫雪说了点低俗的话，于是不好意思地解释着：“等再见面请你吃饭的时候，我再向你解释。”
“好吧。那我再播会儿就要下线了。”
“嗯。去吧，我也要去休息了，后天就要回家了，保重。”
李海波如释重负地下了直播间，又给郝凯打了个电话。
“喂，凯子。我跟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你说。”
“我说出来你别笑啊。”
“你说吧，如果好笑，我尽量不笑。”郝凯狡猾地回答着。
“我，可能喜欢上了一个女主播。”
“什么？你再说一遍？”郝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主播。”李海波提高了音量一板一眼地对回答。
“在pk直播间？”
“是。”
“叫什么名字啊？我看我认识不。”
“叫雪儿，直播间名字叫“为爱向后退”。”
“你等下，我先挂电话下。”郝凯挂完电话，就用自己的帐号进入了莫雪的“为爱向后退”的直播间。
过了一会儿，就给李海波打过来电话说：“海子，这女的我看着还行，你确定喜欢她？”
“其实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她像李漫雪，所以我就自然而然地对她产生好感。”
“海子，你这可不行啊！漫雪都和我说你给买房子什么的事了，我知道你对她用情至深，但是如果你把这个叫莫雪的女主播当作李漫雪来爱惜，将来你会觉得特别难受，她也会难受，谁也不愿意自己被当作别人的替代品，你知道吗？”
“知道。”李海波叹了口气说：“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哭，看见她委屈的时候，就特别的想保护她？难道这都不算爱？”
“我劝你先回去过年下，先不要和她再联系，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冷静，如果确认自己对她念念不忘，到时你再追求她也不迟，你说呢？”郝凯分析得比较有道理，李海波在电话这头听得连连点头，对于感情方面，他确信郝凯就是这方面的专家。
“好吧，那我听你的，先回家过年再说。”
“好。”
“那年后再见。”
李海波挂完电话后，逼着自己不再去想莫雪的事，躺在床上搂着李漫雪为他亲手织的毛衣，迷迷糊糊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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