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撕掉的一页 > 第 9 章
    关系最大了。”

    “黄雪云?她一直都在吃,很有可能弄到指甲里。”

    “她总不会用手吃吧?而且她在饭后一定会洗手。胶皮手套内的蕃茄汁显然是凶手在倒它们的时候留在指甲里的。”

    我陷入到思考之中。

    袁池血问:“你想过香水的问题吗?”

    “香水?”

    “薛以晴很神秘地提到过,这也许很重要。我们在何宇娜家也闻到了,你认为它在这个案子里起什么作用吗?”

    “香水,我只知道它是法国人发明的。别的我实在想不出什么,这和凶手无关吧?”

    我的话刚一说完,袁池血就突然间聚精会神地思考起来,这是他获得新发现的标志。我也只好不去打扰他,耐心地等着他。

    然而过了一会儿,我只听见他自言自语道:“对,就是这样。但是,还差了一点。”

    十二、 心理暗示

    就在我和袁池血讨论案情的时候,那个胖女孩黄雪云突然打来了电话,从她的语气可以判断,好像是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想告诉我们。

    袁池血和我在一个闹市区的聊吧里等她,此时已经是八点多了。

    黄雪云很快就赶到了,她气喘吁吁,惊魂未定。袁池血为她要了一杯果汁,然而她没有马上喝,只是用两只胖嘟嘟的手紧紧地握着。她的嘴里在低声地重复着:“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

    “不要害怕也不要着急,你有什么事慢慢讲。”袁池血安慰着她,而我也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个有些神经质的证人。

    黄雪云刚刚平静了一点,就紧盯着袁池血说:“我怕极了,我第一个见到了死人,又可能见到了凶手的血衣!”话一出口,她的身体又猛烈地抖动起来,有点像彩票摇奖器。

    我看了看袁池血,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地严肃。

    黄雪云接着说:“那是一个很大的塑料盆,印满了卡通图案。唐楠的衣服就放在里面,上面的颜色是暗红的,像血一样。厨房里没有开灯,但我借着月光看清了:哪里是什么蕃茄酱?那是谭琳的血!我甚至看见它们还在流动!”

    她发抖得更厉害了。

    “我真的好害怕,你们也许都有过同感,或者也能够想象出来。当一个人第一次看到时只是一眼扫过,而之后却有理由怀疑这是一件物证,一桩可怕凶残的杀人罪行的一部分时,你的理xìng再次回忆一遍犹如被杀者剧痛的神经感觉传递给了你。颤栗,悚然,惊泣,最后变成没有气息,连身体的一部分都跑到了那件衣服上。天哪!我的灵魂恐怕永远都回不来了!”

    这个胖胖的女孩一反往日的憨态,像突然间经历了十几年的苦难旅程一般。

    “你还回忆起什么了吗?”袁池血捏着指间的咖啡勺,轻声而又缓慢地问。

    黄雪云就像什么也没听见似的,眼神里依然流露出不断蔓延着的恐惧,直愣愣地坐在那儿一动不动。

    “我们送她回家休息吧。”袁池血温柔地去拉这个可怜的女孩。

    走在被路灯点缀的街道上,我的眼前还在浮现着一张惊恐万状的脸。尤其通过那段映罩着一大片黑影的石板路时,意识深处的超物感知就愈加频繁了。

    “秦同,你知道这个女孩的那种表情和什么神秘现象相似呢?”袁池血突然打破夜晚的寂静,向我提出了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

    “不知道。”我在大脑的仓库中费力地搜索了一阵,可是却找不到任何结果。

    “我看过国外的一些案例,有时警察会专门请来某些具有超自然能力的人协助破案,这类人通常被称作后知。他们能凭借死者遇害时身上的一件物品,如戒指;或是凶手作案时的一件凶器,如沾血的刀,就能获得当时的很多信息进而寻找到重要的线索。但是他们在施展其能力时非常痛苦:闭上双眼,捏着证物,身临其境,被害人的疼痛都能转移到他们身上。然而后知者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缓慢痛苦地叙述出案发时死者的感觉和凶手的模样。”袁池血非常有条理地把这个关于所谓“后知”的词条对我进行了解释。

    “我真的有点不明白,你和李静讨论了第六感,又把黄雪云和后知联系在一起。难道这个案子非要靠超自然的力量才能够解决吗?”我越来越感到不可思议:一向断案如神的袁池血,居然把这些“边缘科学”和案情搅合在一起。

    “这能给我带来灵感。”他看出了我的疑虑,所以做出了一个云山雾罩的答案。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说:“我认为李静和黄雪云都是易受心理暗示者,我还记得你在访问黄雪云之后又强调了让她回忆‘厨房里的经历’,她是在被你暗示之后才认为唐楠的衣服上沾了血渍。”

    袁池血微微地笑了一下:“你应该知道催眠术吧,黄雪云毕竟为我们再现了厨房里血腥的一幕。至于那件衣服上到底沾的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从中得到了启发:凶手又将蕃茄酱倒进了那个塑料盆里。”

    “为什么她要那样做?难道就是为了让别人相信衣服上沾了血渍吗?”

    “凶手应该是懂一点心理学的,她早就预见了唐楠的那件衣服将成为办案的一个焦点。她这么做也是确保唐楠一定要扔掉那件衣服,使之成为日后的怀疑起点。”袁池血慢条斯理地为我托出他的推测。

    我还是有些一知半解:“不过蕃茄酱的颜色和血的颜色怎么会完全一样呢?”

    “这就是凶手高明的地方。如果现在把它们摆在你我的面前,大家当然能够区分出来。但是让你在模糊的记忆中去辨认,你就很难下结论了。人的记忆有时候是最靠不住的,在潜意识里我们都怀疑自己的记忆,尤其在别人反复让你确认的时候。”老刑警又开始给我补心理学课程了。

    “那么李静的‘第六感’呢?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看了很多书,有自己的思想,虽然很极端但并不会被我暗示。而我和她讨论第六感的真正目的完全是为了要复原案发当日的状况,由于你和我都没有亲身经历,因此在作出推理和假设的时候总会漏掉一些关键的小细节。那天李静在她家里回想当天的情景时,她是一边走一边挖掘记忆的,从中我也得到了一个启示。”

    “什么启示?”我一下子产生了强烈的好奇。

    “现在只是猜测,因为其中的一些环节我还没有想通。”可是袁池血的回答顿时令我失望万分。

    我们走着走着,只见他突然在一盏昏黄的灯光下站住了,那道冷峻的目光却仰视着壮丽的星空。我一直认为,只有阅历丰富的男人,才能够拥有那谜一般的、深邃的眼神。

    “如果你是凶手,你会在哪里更换衣服?”他忽然间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面对这个假设,一时间我有点措手不及:“在二楼的卫生间吧,上来的人会很少,既可以锁上门又不会被怀疑。”

    “我将很遗憾地告诉你:如果你是凶手,也许早就被别人识破了。”

    “为什么?”我大为诧异地反问。

    “六个喝了很多饮料又吃了那么水果的女生,很有可能会在相近的时间里上卫生间。如果凶手在卫生间里刚好换完衣服准备出去时,恰好有一个人等在门口,你将血衣放到哪儿?而且卫生间就在楼梯口,曝光的可能xìng非常大。”老刑警用极为平和的语调,宣告了我模拟凶手生涯的完结。

    “那你认为凶手是在哪里换的呢?”我想知道他的犯罪智商。

    “何宇娜的卧室。”袁池血对自己的回答仿佛很自信。

    “凶手如果选择那儿就一定是疯了,在她的卧室里换被人看见将如何解释?即便你只是锁上门也会有人怀疑你!”我一听到这个答案,便立即迫不及待地把他也拉入死囚行列之中。

    “用用数学思维吧,你仔细算一算,假如一楼的卫生间被人占用,那可能上来等在门口的就会有五个人,这是5/6。倘若在何宇娜的卧室里,只有她本人可能进去,这是1/6。而且卧室靠在里边,安全系数很高。”

    “那为什么不能是其它的两个卧室呢?”

    “那两间卧室一直是客房,每个人都有上来休息的权力。而何宇娜是主人,她还要在一楼招呼客人,她的卧室最安全。”

    “可是,这确实是要冒一定风险的。”

    “既然选择了预谋杀人,还有什么风险不敢去承担呢?”袁池血似乎嘲笑着我误入思维盲区。

    我迷途知返地点了点头。

    老刑警又问我:“那么,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凶手将斧头扔在现场,而将手套又放回到卫生间呢?”

    “她可能是要回到那里拿什么东西。”

    袁池血沉默无语。

    这时,我突然有了想法:“是唐楠,她把手机落在了卫生间。只有她是带着东西出去的,她杀完人以后必须要回去拿。”

    然而他的脸上并没有赞同的表情,只是说了一句话:“不要再想那个贵族小姐了,她和谭琳之间只是隔着一道鸿沟,并没有矛盾,她们其实是处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我把这个精妙的总结玩味了一会儿,才忽然又想起了关于香水的讨论,“你一定猜到什么了吧?”

    “你的确提醒了我,但是有一点我还没有考虑清楚。”他的后半句话又像是说给他自己听的。

    我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要不要再回一次现场?”

    他依然没有回答。

    我随便说了一句:“记得上次你坐在沙发上那么认真地看着照片吗?当时我还以为你找到线索了呢。”

    这句话刚说完,他就忽然使劲抓着我的肩膀问:“你刚才说什么?”

    我被吓了一跳,莫名其妙地重复了一遍。

    “沙发,沙发……”他嘴里不停地重复这个词,样子近乎病态。

    “沙发怎么了?”我晕头转向地追问。

    “沙发上有什么?”他没回答而是反问我。

    我被他彻底地搞懵了。

    只见袁池血先是用拳头打在了路灯柱上,然后又转过身尽量克制住激动对我说:“一切都清楚了,所有的条件都派上用场了。”

    我瞪大了眼睛,“怎么?有结果了?”

    “我知道凶手是谁了。”

    “什么?”我又惊讶又兴奋。

    “再给我一天的时间,我要验证我的推断。后天,召集所有的人。我要像波洛那样将谜底公诸于众。”他很快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十三、 真相

    我不知道袁池血在这一天里干了什么,但是我知道我在等待和悬念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天。早上我还在刷牙,他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们来到何宇娜家的时候,七个人早已坐在那里等着我们。我想除了凶手大家都已经迫不急待想要知道谜底了。

    何宇娜半边身体靠在沙发上,用手托住脸好像在冥思苦想;刘子菲一直捏着脖子上的十字架似乎在祈祷;韩盈慢慢喝着饮料盯着地板;薛以晴无聊地摆弄茶几上的糖果盘;黄雪云又紧张又激动;李静仅仅就是在一分一秒的等待;唐楠则幸福地欣赏着订婚戒指。

    然而凶手就在其中。

    袁池血在一张事先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警惕地挨着他。尽管都是女孩子,可我仍很担心凶手会铤而走险。然而这位老警察竟没有提醒我一下,他到底怎样让凶手在大庭广众之下现出原形呢?

    “大家一定都想知道凶手究竟是谁,而且我相信你们的心里各自有了自己的答案。”他用了这样一句开场白,“不过很抱歉,在我揭开真相之前要先讲一个悲惨的故事。”

    七个人都愣住了。

    “有一个女孩,她生长在农村。从小就很刻苦学习,认真读书。后来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大学,家里虽然很困难但还是供她念完了四年的课程。她凭借自己的能力找到了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就在这时,她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她的家族有心脏病史,她的爷爷、父亲、姑姑都在不到三十岁就过早地离开了人世。她的母亲害怕她也患有同样的病也曾领她去过县医院做过检查,因为年纪小没有发现出什么问题。然而直到上了大学,她才逐渐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跳动缓慢,浑身无力。她清楚地记得母亲说父亲当初就是这样,从那以后她在寝室里就很少同别人讲话,心里充满了绝望。

    “一个善解人意的同寝室的女孩使她重新鼓起了活下去的勇气,她终于能够不去想自己患有疾病而是正常地生活。她们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她们的友谊并没被别人看得很清楚。她的病情也出现了一个短暂的稳定时期。

    “但是等到工作以后,她心脏的负担又一次加重了,她曾经昏倒在讲台上。后来她的那位朋友陪她一起去医院检查,医生没有对她说什么,而是将她的朋友留下来,委婉地说明了女孩的病情无法治愈,而且时日不多。那位朋友也没有隐瞒,将实情都告诉了她。两个人抱头痛哭,彻夜未眠。但是她的坚强让她第二天就擦干了眼泪,而且一次同事间的闲聊使她听到了有关意外保险的事。她就燃起了一个念头:以自己的死给家里换取金钱。因为她知道自己在余下的生命里可能赚不到这么多,所以她省吃俭用并向人借债投了保。不过想达到目的并不容易,于是她又找到了那位好朋友。

    “可是她们却商量出一个不会有任何人想到的办法:制造谋杀!我到现在也无法想象为什么要这样做?就是为了二十万?!那一点点余下的生命也不要了吗?!那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就是这样为朋友什么都敢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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