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重生之将军不好撩 > 第 27 章
    御书房门紧闭着,魏高在门外轻轻报了一声,里面便传出温润平和的嗓音:“请他进来吧。”

    魏高应是,退开两步微微躬身,侯誉风看了他一眼,于是压下心中疑惑,推门入内。

    “参见皇上。”

    因不是正式会见,他没有行大礼,宋涣自然也不在意,免礼后便给他赐了座。

    “爱卿莫紧张,朕召你来就是说说闲话,先喝口茶吧。”早习惯了这位大将军的冷言寡语,宋涣自然而然地开口寒暄,“爱卿回京已一月有余,过得如何?”

    侯誉风心道这不是废话吗,漠北地处贫瘠,常年严寒干燥,哪里比得过四季如春的晋阳城?

    “尚可。”他很不给面子地淡淡回了两个字。

    “近来日日早朝,爱卿起得可比朕早多了,天还未亮吧?”

    “是。”

    “爱卿在漠北时也起得这般早吗?”

    “是。”

    “哦,难怪爱卿看着精神颇足,半点儿不觉困。朕时常批奏折晚了,翌日早朝都撑不住乏,非得让魏高泡些参茶提提神。”

    侯誉风听他一口一个“爱卿”实在牙疼,想问正事,可宋涣早说了,召他来就是说闲话的,他也无法直说不想听,只得不冷不热地回道:“皇上好兴致。”

    “哪里哪里,都是生计所迫身不由己罢……”

    侯誉风忽而抬眸望了他一眼。

    “咳咳……是迫不得已。”

    难得侯大将军回了五个字这么长一句,宋涣一激动把上辈子教训孩子的话都说出来了,干咳两声掩饰尴尬,终于徐徐引入正题:“听闻侯将军时常到京郊大营练兵?”

    “……是。”回京后,他便上jiāo了兵符,新的总统领已经启程前往漠北,除却国公府的三千府兵,目前他手下并无任何兵权。

    “爱卿胜仗无数,战功赫赫,如此是有些埋没人才了。”元帝轻抚下巴,若有所思道,“若朕没记错,神策军统领林华将军,今年五十有八了吧?”

    侯誉风颔首,此回的增援正是林老将军亲率五万兵士赶来漠北,历经几役,他也算对林老将军有些了解。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老人家的孙子刚满月,现在差不多要学走了吧?哎,林老奔波半生,儿孙满堂,如今也该享享天lún之乐了。”

    宋涣微微一笑,看向侯誉风道:“爱卿,若朕命你为神策军统领,你意下如何?”

    侯誉风愣了,心下不无诧异。

    当日先帝病重,急召他回京密谈整夜,说了许多事,其中一样便是要留他下来,这些年在那苦寒之地受的苦够多了,委屈了他,日后就好好待在京城,莫要再去那么远的地方了,他老人家九泉之下也好与故友jiāo代。

    先帝说得委婉,可他却听得明白,无非就是怕他在外经营数年,军威过重,漠北百姓都只知侯将军之名,未闻大虞君王为何人,对太子将来登上皇位造成威胁,于是收回了兵权,让他留在京城安安稳稳当个闲散的国公爷。

    这话既然对他说了,必然也嘱咐过自己的亲儿子,此时宋涣问他意下如何,定也是试探罢了,便淡淡答道:“皇上自有决断,臣无异议,但凭皇上旨意。”

    宋涣:“……”

    罢了,这个人对他戒备心太重,问了也白问,反正他信得过他的能力,jiāo给他没什么不放心的。

    现下另有一件更要紧的事要问他:“兵部尚书之位空缺,朕正愁无人可替,不知爱卿心中有何人选?”

    侯誉风顿觉莫名,朝廷命官的考核任免一向由吏部负责,经重重筛选再向皇上举荐,问他做什么,于是道:“臣常年在外,与京中朝臣并不相熟,恐难以举荐。”

    宋涣轻叹,真心道:“正好,不相熟方能没有偏倚。朕登基不久,为兴江山社稷,正是选贤举能之时,爱卿不必顾忌,若有好的人选便告诉朕。”

    话说到这地步,侯誉风若说不出一个人来,估摸着今日便走不出御书房了,沉思片刻,确实有个人颇为合适:“臣以为,兵部林侍郎尚可。”

    宋涣:“林侍郎……林老将军的长子,林昱晖?”

    侯誉风:“是。”

    宋涣仔细想了想,记起那个为军需一事与闫律争得面红耳赤的年轻人,办事不含糊,为人也正直清廉,只是,“会不会太年轻了些?”

    第42章

    ……年轻?

    侯誉风目光一动, 落在元帝那张温润清秀却仍带着几分年少稚气的脸庞,与记忆中如出一辙。

    算起来,宋涣今年也不过十八, 怎么顺口就说出一个将近四十的人还太年轻的话?而且他说这话的语气……听着仿佛已是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儿似的, 自然无比,甚至有种长辈看待小辈的感觉, 为免太怪异了。

    “皇上的意思是,林侍郎资质尚浅?”他不动声色道。

    宋涣没意识到对方的试探, 因着信任, 说话也少了些弯绕:“资历倒是其次, 哪个坐上去不是头一回,慢慢积攒经验便是了。林侍郎还是年纪尚轻,朕担心他压不住场面, 底下人也未必服他。”

    此话不假,各部尚书大多是年近半百的老臣,一来辈分高,镇得住底下那帮血气方刚的年轻侍郎, 二来确实是资历足,做人懂进退,与同僚、属下各方协调, 在公务上自然事半功倍。

    侯誉风无话可驳:“……皇上亦可另择人选。”

    “哎。”元帝要是能有合适的人选,也不必劳烦他大将军来走一趟了,无奈叹气,“也罢, 朕且再想想吧。”

    过了会儿,又想起什么来:“对了,自中秋宫宴后便未曾见过,苒小姐的病可还好吗?”

    当初侯苒随墨奚习医一事,并未公开,毕竟一个正经的世家千金常年外居别所,说出去以讹传讹,有损清誉,再者墨奚乃江湖中人,不愿涉足朝堂纷争,故而此事对外便称是苒小姐身子不好,需移居别院休养,至于这个“别院”在何处,也没有不识相的敢来乱打听。

    侯誉风:“臣妹安好,谢皇上关心。”

    “那便好。”元帝点点头,“下个月开春,天气也回暖了,爱卿可要接苒小姐回京过春节?”

    侯誉风一愣,随即道:“……是。”

    其实他本打算在回京的途中便去接人的,岂料先帝病重急召,时间紧迫,他只得先赶回京城面圣。不久先帝便驾崩了,太子登基,搁置八年的某些事也逐渐提上了日程,祖父年事已高,靖国公府的公务便jiāo予他全权接管,至今都忙得抽不开身。

    “打算何时去?”宋涣温和笑着,善解人意地替他考虑,“近几日朝中无甚要事,若爱卿实在想去,朕允你休沐一日如何?”

    “……”这皇上也太好说话了,总觉得没安好心,侯誉风皱了眉,并不想给他留下任何把柄,“公务要紧,臣不便……”

    “什么不便,公务怎比得上亲人要紧?爱卿啊,人生几何,你总顾念这顾念那的,倒不如多想想自家人,否则日后见不到了才后悔,值得吗?还有,爱卿今年也二十有二了,尚未成家,传出去都成朕的不是了,怪朕无情,总拿公务耽误爱卿的好事……”

    侯誉风嘴角抽搐:“……”

    ……又开始了。

    说实话,这些年他愈发看不懂宋涣到底是何用意了,每回入宫面圣,被先帝拉着闲话家常数个时辰,完了还要被太子召到东宫叙叙旧。

    好,叙旧便叙旧,可叙着叙着便成了太子给他说教,明明比他还小上几年,说的话却比他祖父还苦口婆心,又是催他成家,又是让他多回京探望亲人,一副感触良多的模样,也不知宋涣年纪轻轻,究竟是哪儿来的良多感触。

    若非他眼见为实,看着宋涣一年年长大chéng rén,与前世无异,几乎要怀疑这副皮囊之下藏的是只历经沧桑的老妖精。

    着实怪异,简直与他能死后重生一样怪异了。

    ……不,等等。

    死后重生?

    ……

    这下侯誉风不仅嘴角抽搐,连太阳穴都微微抽搐起来了。

    敢情这些人死后都不愿意投胎,扎堆地改成重生吗?

    什么世道?也太离奇了吧?

    细细回想,八年前尚未离京的时候,还是太子的宋涣便对他百般讨好,竟连斟茶递水的活儿都亲力亲为,换作前世的宋涣根本不可能如此。只是当时他重生不久,恨意仍刻骨铭心,唯恐避之不及,因而未曾往这方面想过。

    不料……

    侯誉风看着御座上仍在絮絮叨叨的年轻帝王,神情温和恳切,浑然不觉自己说的话有多不合身份,倒像那闲庭信步在田间的老书生,垂着目光叙说许多年前的唏嘘往事,一时五味陈杂。

    在他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爱卿这么看着朕做甚?”宋涣停下,惊觉自己的话似乎说太多了,忙作结道,“哎,你可莫要嫌朕话多,朕也是……额,为你好。”

    可惜啊,他这位好臣子,从来都不领情。

    “臣明白,谢皇上好意。”

    侯誉风拱手道谢,语气里头一回多了几分真心。

    如今已过去八年了,前世的杀身之仇不知不觉也放下了一些,无论宋涣是不是重生,于他而言都不重要。他是大虞的将军,生而为除孽党、灭外敌,保大虞国泰民安,长盛不衰,因一己私仇而蒙蔽双目,不足称道。

    “好。”宋涣点点头,忽又想起一事,顺口提起,“对了,苒小姐若是回京,身子尚好,便寻个时间进宫一趟吧,母妃近来常与朕提起她,颇为挂念。”

    元帝的生母敬敏太妃生前与贤太妃感情甚好,时有来往,每年敬敏太妃的忌日前后,元帝都会去贤太妃宫里探望,听她说些往事,闲话家常,虽不晓得贤太妃与侯家小姐如何认识的,但母妃待他好,还是特意替她提了一句。

    “是。”侯誉风知道的不比他多,只是应下,等人接回来再算,“皇上若无吩咐,臣且告退。”

    “……哎,去吧去吧。”元帝摆摆手,每回召见他都一副急不可耐赶着走的模样,可叫人心累,“早些回去与侯家二老用顿饭也好。”

    侯誉风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其实不打算回府的,平常这个时候他一般在府里用过饭便去军营cāo练了,今日被皇上耽误许久,本来是要直接去的……

    “是。”

    罢了,想到宋涣与他磕叨的那番话,既然正巧赶上了时辰,便回府用饭吧。

    ******

    岂料回府却不见祖父,听刘伯说侯老爷子大清早便出门了,约了好友去北安山踏青,中午大多是在那处的寺庙进斋饭的,侯老夫人倒是在,以为他不回来了,菜刚上桌正准备用饭。

    “来来,坐下吧。老爷也真是的,难得你中午在家用顿饭呢,他又自个儿出去了,越老越爱玩。”侯老夫人说着责怪话,脸上却笑眯眯的,看得出来心情很好,回头跟下人吩咐道,“禹儿呢?在府上便叫来一同用吧。”

    下人领命而去,不多时侯禹便匆匆过来了,十六岁的少年郎,高高瘦瘦,一身灰蓝色直裾像是新换过的,额前的发梢还微微湿润,估计是刚从军营回来冲过澡,并未束起,只拿发带松松地绑了一撮垂于脑后,显得精神些。

    “禹儿见过祖母、见过……大哥!”后面两个字明显提高了声量,惊喜之情溢于言表,“大哥怎么也在?今儿不去军营吗?”

    侯誉风“嗯”了一声:“有事耽搁了。”又看他道,“午后一起过去。”

    “是,大哥!”侯禹应得郑重其事,语气里藏不住雀跃。

    “好了好了,”侯老夫人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兄弟俩日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同用顿饭还这般高兴呢?”

    侯禹顿时窘了:“祖母,孙、孙儿没有……”

    平常他虽也去军营,但与大哥的职衔差了好几个等级,见面还得向上头申报,更别提能好好说句话了,这会儿自然是忍不住高兴的。

    侯老夫人倒笑了,招手让他先过来坐下,边吃边说。

    都说长兄如父,这些年侯誉风远在漠北管不着人,所幸这个庶弟很争气,十二那年便一声不吭独自去了募兵办参军。官吏查他身份知道是侯家的人,想着给他指派个好位置,侯禹不肯,甘当无名小卒与同期兵一起吃苦。

    四年来侯禹勤加cāo练,实打实扎地爬到了六品副尉的官位,虽不比大哥当年的好,但于自己而言,也算是极大的改变。娘亲夸他有出息,祖母近来也愈发待见他了,常叫他过来一同用饭,言语间多有关切,叫他颇受鼓励。

    席间气氛融洽,侯老夫人晓得这兄弟二人鲜有机会闲聊,只偶尔笑侃几句,未多chā话,末了说起明年开春的事,侯老夫人又催了一遍孙子早些去接她的孙女儿回来,别误了正月过节,听孙子应下明日便去,才回屋去歇息。

    “大哥,三妹要回来了吗?”待祖母走后,侯禹开口问道。

    侯誉风:“嗯。”

    侯禹与这个妹妹早几年还见得频些,自进了军营便少有碰面,不过他总记着幼时妹妹对自己的好,于是多了几分关心:“大哥,日后还让三妹去墨神医那儿吗?”

    侯誉风略一点头,本想答“她想去便去”,可话到嘴边又顿住了,不知怎的问了一句:“有何不妥?”

    “额……”这不是一想便知的事吗?忆起那日祖母说的话,侯禹自觉有些难开口,但在大哥面前又不敢话说半句,只好硬着头皮,婉转道,“过了今年,三妹便要及笄了吧?听祖母说,似乎有为三妹寻一门好亲事的意思,若留在京中大抵会方便些。”

    ……亲事?

    “三妹毕竟是姑娘家,独自在外与墨神医……额,不太好吧?”

    侯誉风皱眉:“我与墨奚自幼相熟,他为人如何我不清楚?”

    “大哥误会了,二弟并非怀疑墨神医的为人,只是……”侯禹自知不该过问的,但话说到此,不解释清楚反倒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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