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个人站在洛府朱红色的大门前,最先认出来洛子初的是门前那条huáng sè的狗。
雨下了很长时间,人不得不在洞里过夜。
那一鞭子抽的洛子初皮开肉绽,再加上洞里又冷又湿,洛子初背上的伤口恶化了——
于是人一大清早就启程,一路风尘苦旅,导致到达洛府时都是灰头土脸。
大黄狗见到洛子初,立刻扑了上去。
洛子初摸了摸它的脑袋以示褒奖。但黄狗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如此,它一转头就瞧见了两个陌生人,变脸的速度好似翻书。
狗吠声吵来了家丁,“什么人,居然敢在洛府门前撒野,快走开!”家丁走过去牵狗,并没有理会落魄的个人。
家丁还没碰到狗绳,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
回头正欲发作,却扑通一声跪下了,声音颤抖,“少——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还愣着干嘛,快叫人来抬我,你家少爷我快死了。”洛子初这一路都是顾断弦搀扶着回来的。
“遵命,少爷。”家丁连滚带爬的去叫人。
——洛子初的房间内——
“孩儿,你这是怎么了?”洛夫人坐在榻前泪流满面,心疼的不成样子,“大夫,请务必用最好的药来医治。”
“是,夫人。”大夫连连点头。
一旁站着几个姨太太,眼里含着泪,不知是真情实意还是惺惺作态。
‘吱呀——’门开了,洛老爷刚下朝,还未脱掉官服就赶了过来。
他把乌纱帽放在桌子上,走到床边坐下,枯老的握住洛子初的问一旁大夫,“我儿怎么样了?”
洛子初坚持了一路,在亲情面前才开始脆弱。
“爹,我有话和你说。”
“你们都下去。”洛老爷遣散众人,余湫林和顾断弦也跟着出去了。
房间里静的出奇。
“子初,你说到底是谁伤了你?”
“回爹,是祁王府的人。”
洛子初说完这话,洛老爷沉默,好像在思考什么问题。良久,他说:“子初,你不懂guān chǎng黑暗。现在你也长大了,有些事是应该告诉你了——祁王和我府的情谊只是表象,他暗培养了不少杀,万不可和他作对,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只会招来杀身之祸!”
洛子初讶然,“祁王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呢?我曾记得有一次地区瘟疫,他拿出了大半家当来赈灾。”
“那只是演给帝王的戏。”洛老爷叹了口气,子初心善,不知是好是坏。
“爹,那你为何要和这种人来往?”
“爹也是形势所迫,我府实力与他势均力敌,若起了冲突便两败俱伤,友好只是一种牵制彼此的上策。”
“原来如此。”接受了背后的真相,洛子初心里有些难受,世上真情难得。
“还有,不要再和门外的那二人来往。”
“不行,他们一路带着我回来,还从我将那杀救了下来”
“他们是死是活我不管,可你是我的儿子,将来要掌管洛府的人。”洛老爷打断了他的话,洛子初的想法在他眼里始终是冲动幼稚的。
“不要和这些江湖人士来往了,否则你就是不孝子。”
洛老爷声音变弱,洛子初感觉到父亲语气里的哀求,就放弃了辩驳。
“还有,爹不会让你平白受伤,爹会让那人付出代价。”
“不见得祁王会因为我杀掉那个四阶侠士吧。”
“孩子,你要学会以大局为重,再厉害的侠士都是祁王眼里的棋子,试问有哪个棋,会因为一颗棋子而毁掉棋局呢?祁王知道你是我重视的儿子,他不会因为一个侠士而破坏两府的平衡。”
洛子初从那个时候,对自己的父亲开始刮目相看。
以前他只能看的到父亲在家周到的一面,从没想到父亲是那么的睿智。
果不其然,祁王爷的府上——
“李邈,你可知你昨天打的是谁?”祁王爷坐在书房,提笔蘸墨。说这话时面无表情,让人难以看清他的喜怒哀乐。
“回王爷,不知。”李邈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办事不利。
“既然不知道,那就退下吧。”王爷淡淡的说。
“王爷告辞。”他一转身,一只折断了的半截毛笔从王爷里飞出,力道之强,生生的贯穿了他的脖子。
李邈认为自己已经是四阶侠士,会遭到主子的重用,所以就放松了警惕。
他当场丧命,死不瞑目。
“狗奴才,居然厚着胆子去招惹洛府的人,办事办利落了也行啊,非要留个活口回去,真晦气。”祁王从他身上踩了过去,“来人,把书房给本王打扫干净。”
很快就一个侍卫过来打扫,他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死了的李邈,眼布满了惶恐。
但他不敢说什么,只能规规矩矩的开始清理。
“既然他们活着回来了,那崖下肯定有玄,派人去搜。”
“奴才遵命。”
自从洛子初那日回到家以后,洛府就发生了许多怪事。
刚开始只是家里的猫狗会无故跑到洛子初的房间附近,大家并没有在意。
之后附近人家的家禽也围在洛府周围,久而久之形成了一定的规模。
到现在短短几天,山上的野兽fān qiáng而入,但及时被侍卫发现并且清理掉了。
“所有的小动物,好像都在往洛子初那里走。”余湫林从她所在的阁楼,沿着动物多的地方走,然后来到了洛子初的屋室。
她在屋外遇到了顾断弦,就把这个现象告诉了他。
“对的,他们都是来找洛子初的。”顾断弦扶着下巴认真思考,“洛子初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余湫林想了想,想起来一件一直没有解决的事:“他身上有和我一样的梅花印记,会绽放。”
“梅花印记?”
“嗯对,不一样的是,我身上有二十五朵,而他只有一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断弦失忆,他也对自己的身世一无所知,所以余湫林把他当成一类人,才放下了心里的戒备。
“我觉得我们还是见他一面吧。”
“可是,洛老爷下了命令,为了让洛子初安心静养,不允许任何人进去。”余湫林看了眼守在门口的侍卫,压低了声音说,这几天她已经被拦了好多次了。
顾断弦狡黠的一笑,低头在余湫林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这样真的行得通吗?”余湫林轻笑,好像行得通哎。
——又是一个漆黑的夜晚——
两个黑衣人速度极快的从房顶走过,悄无声息。
他们停在了洛子初的屋子上方。
“我们掀开这个地方的瓦,就能看见横梁,然后抱着柱子轻轻滑下去。”顾断弦小声的说。
余湫林点了点头,原来他蓄谋已久。
两人轻轻脚的掀开了瓦块,并且踩到了横梁。一切按照原计划进行,但是他们没想到——屋里的人还醒着。
洛子初想见到余湫林,无奈被父亲禁足了。
他翻了个身,就看到自家屋顶破了个洞,月光从洞口倾泄而下,屋子亮了几分。
洞口停止了扩张速度,然后有个黑衣人从房顶爬了下来,落在自家横梁上。
洛子初一愣,然后拿被子捂住了脑袋,开始胡思乱想。
这么晚了,不是劫财就是劫色。可是钱都在管家那里,那他一定是要劫色了!我到底要不要喊出来?可是劫色时被吓得喊出来,是件很没有面子的事情,我一个堂堂男子汉就算没有断袖之癖,将来传出去了也不好解释啊。
听到脚步声,洛子初心里紧张的打鼓。
老子装睡,看你能怎么办?!
黑衣人轻轻拉扯他的被子,洛子初攥紧了不让他拉开。
拉拉扯扯几个回合以后,黑衣人唤他的名字“洛子初,快醒醒。”
洛子初眼睛发亮,‘腾——’的坐起身,“余湫林,你来了!”
他宛若诈尸一般的醒来方式,着实吓到了余湫林。
“你小点声,顾断弦也来了。”余湫林食指放在嘴上,示意他安静。
“你劫吧!我心甘情愿。”洛子初一脸享受的张开双臂。
“什么?”
“我们找你来是有要紧事,你知道自己家附近聚满了小动物吗?”顾断弦直奔主题。
“啊?”很明显,洛子初不知道。
“那我们长话短说,自从你回家后,洛府附近开始不断有小动物靠近,洛府一圈都是小动物,现在已经不得已撒上了驱赶动物的药粉了。”顾断弦摸了摸下巴,“最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
“有的!”他猛地点头,把胳膊举起来,“我胳膊上的梅花印记消失了!”
余湫林和顾断弦都凑过去看。
真的消失了——
“少爷,你是不是说什么了?”屋外面侍卫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朝里面探望。
人同时把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
相视一笑。
“那我们走了,被发现就不好了,答应你明天再来。”余湫林摆了摆。
“拜拜,湫儿~”洛子初目送他们爬上横梁,幸福的目光像是一个等着情郎会面的小娘子。
他心满意足的阖上眼,对小动物的事情一点也不挂心,于是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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