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醉江山 > 第65章 第二十章 积不相能3
    “可是我从未将你当作过鸟类!”那男人听着她的话忍不住反驳道:“我一直视你为.......”

    “你住口!你以为我很爱你吗?”熙宁一把将他推出几步远,道:“你对我们惑明人做了那么多天理不容的事,是你折断了我的羽翼,我如今再也没有办法飞起来!难道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你?”

    “我们.......”

    “你住口吧!”她说着握紧了手,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的嫩肉中,丝毫没有痛觉:“我和徽静夫人都是受害者!我们怎么可能去爱你们炎海人!我们只是为了借你们的基因!你们的高灵能基因!”她几乎是崩溃地向来人喊着:“我就是要让你们尝一尝自己的骨肉反目成仇的滋味!”

    “呵,”那人听着,神色忽而转冷:“原来是因为这个。”他忽然扬起眼睛盯住熙宁夫人,淡然道:“那么,我们走着瞧吧。”

    说着那人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便消失在黑暗中。

    熙宁愣愣地看着那个消失的身影,许久都没有说话,盏茶过去,她方才泪如泉涌。

    “你永远都欠我的!永远!”

    她早已无力气嘶喊,这句话说得十分无力,仿佛一句轻言轻语会将她的整个人抽空一般。

    这时她忽然感觉门外有人,神色刹那间如闪电般骤然更替,那种突如其来的杀气带动着她身旁的风纷纷形成斡旋,很快积聚起来拧成一道气流直击向木质门框。

    只听一声巨响,那门框啪啪碎成木屑散落地面,门外透出一个身姿妙曼的影子,如瀑的长发在几乎没有光的夜晚这样细碎散着,显得十分诡异。

    “许久不见,你倒是还这么浮躁。”那女人温婉而笑,提裾跨过那一片碎屑走进屋中。

    “几个意思?”熙宁见是故人,松了口气,腿一软坐回床上。

    “我是想说你疯了!你这样说不是更加激起他的怒火,我们惑明还怎得安生?”那女人两步走到她身前,厉声斥责道:“我们好不容易有了今天的局面,你是要作死吗!”

    “徽静,你是真的爱那个人吗?”熙宁愣愣地问着,却不曾等她的回复,只自顾自说道:“不管你爱不爱,我是真的爱得好辛苦。”

    “爱又有什么用!”徽静夫人皱了眉头说道:“他们不肯为我们放弃所谓称霸事业,你爱他就等同自寻毁灭!”

    熙宁木然一笑,道:“可是难道不这样说,他们就不会对我们做什么了吗?早来晚来都是要来,还不如趁热打铁,早早让战争来临,也免得我们大家都煎熬。”

    “你这是什么话!”徽静夫人秀眉紧蹙道:“没有万全之策,现在发动战争我们都会任人鱼肉!”

    “再拖个几年等我们心力交瘁的时候、睚眦苏醒的时候,难道就不是鱼肉吗?”熙宁坐在榻上,抬首望着徽静夫人写满不悦的神色,说道:“拖得越久,我们越痛苦难道不是吗?段鸿羲和灵流都羽翼未丰,劭泽也难当大任,可是正是现在,才是他们对我们最松懈的时候,倘若此刻我们及时毁掉灵结点,给他们出其不意的打击,或许我们都还有活路也未可知啊!”

    徽静夫人的神色在此时由疑惑渐渐转为忧虑,她接着道:“若是他们知道我们仅仅是为了这几番说起来一文不值的高能基因,他们是不是会疯?”

    熙宁愣愣地看了她一眼,漠然道:“你不是听到我刚刚是怎么和他说的,你不是说我在作死吗?”

    “可是我看他不会信。”徽静很快反驳道。

    “我看他正琢磨着回去集结兵马。”熙宁夫人忽然笑起来:“看来我们得有些心理准备。”

    “我看你大约就是在因爱生恨。你似乎根本不记得那年我们是怎么进的魔界!”徽静见着她莫名其妙的笑意厉声呵斥道:“事关民族存亡,你可别意气用事,会死人的!”

    “你是没见过死人么?”熙宁夫人冷颜笑道:“你真的以为我此时不刺激他和刺激他的结果有所差异?”

    “既然没有差异你为什么还要刺激他!”徽静顺手将发髻上的一支发簪摘了下来递给她:“送你的。”

    “我用它干嘛。”熙宁将她拿着发簪的手推开道:“我发簪多得很!”

    “这......”徽静夫人将发簪硬塞在她手中:“是那个人曾经给我的,能够帮助你家鸿羲聚灵的。”

    “我家鸿羲是男孩子,用不到这东西!”熙宁拿着那精致的发簪说道:“炎海人的东西要它做什么!”

    “有用的当然要用!”徽静神色一动:“包括他们的基因。这点我们不是一直做得很好吗?做得好当然要继续发扬光大!”

    “谬论!”熙宁说着却下意识地攥紧那枚发簪:“......我尽量。不过发簪你拿回去吧,或许你会更需要它。”

    “熙宁。”徽静在她身边坐下来,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可是......我们都是发誓为这个民族奉献生命的人啊!生命都不属于自己,更何况是感情呢!”她说着将身上裹着的厚重外套脱下,肩背中心蓦然伸展出一袭宽大洁白的羽翼,只是那羽翼并不如护天军团训练时看到的强健,反而仿佛被什么拦腰折断一般毫无声息地搭耸着。

    熙宁看着这样的羽翼,泪水潸然而下:“徽静.......”

    “我们的羽翼,我们作为天之骄子的骄傲就这样被他们损毁,我们再也不能用这对羽翼翱翔于天!他们想让我们惑明翼族都不能再拥有这圣洁之物!我们怎能轻易放过他们!怎能眼看着他们焚毁着我们的信仰,侵蚀我们的土地!”徽静夫人边说着边死死扯着自己已经毫无知觉的羽翼:“你知道吗?我每每看到这对羽翼,我都想把冷觋那个恶魔给拖出来剐碎了!可是......可是我又有什么办法呢?灵流,灵流是他的......”

    熙宁听着她的话,心情虽然惆怅,却愈发惊醒,一把按住她的肩:“灵流是我们惑明的孩子,鸿羲也是!他们会引领着我们惑明走向光明,不会再让它沉睡萎靡下去任人宰割!”

    徽静深深叹着气:“我常常想着,蔚翰英将他们教得很好,我并不应当管得过宽,只是灵流那孩子他竟甘愿屈身在珈谜身边当一个小小的男侍!他是我的儿子啊,他有那样优越的智商和一流的功夫,我真的好替他委屈。至少......”

    她说着,忽然从天而降一道深红色的强光直击向熙宁夫人的住所,瞬间将那住所击得粉碎!徽静夫人正被那道强光击中,情急之下紧急调动灵能撑开防护障,仍旧被那强大的灵能所震得一颤,大口地吐出鲜血。

    “冷觋!”熙宁夫人情急之下调动灵能保护她们二人的时候,那强光已赫然击中在徽静夫人身上,她眼见着徽静夫人被强大的灵能所吞噬却站在一边束手无策,只惊讶地冲着随之落地的男人吼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那男人不算高,身材适中,眉眼间透露着一股优雅的贵气,而目光中透出的寒意却让人不由为之一颤。他走近两人一步,一把扯住徽静夫人的肩膀几近歇斯底里吼道:“你接近我竟是为了我的基因吗?我为了让你成功升任高阶灵能者不惜得罪我师父、得罪我最敬重的创始人,你却在背地里算计着我!我们何时有了孩子?你将他偷偷养在惑明,竟是为了有一天他翅膀硬了反过来敌对我?”

    徽静被他扯得想吐,拼尽全力一把甩开他的手,说道:“你明知道我是为了我的国家!你们炎海人掌握了魔界的几乎所有经络,你们想将我们惑明人赶尽杀绝好占有我们的土地,我们怎能让你这样可怕而龌龊的计划得逞!”

    “可怕?龌龊?”冷觋忽然仰天大笑:“难道你们惑明人不可怕不龌龊吗?你如此在我身边献媚竟是为了借种!我险些忘了,你们翼族怎么能和人类相提并论?岂止是龌龊!简直就是无耻!”他笑着笑着忽然歇斯底里地扯住徽静一把将她掼在地上:“我们的孩子是叫灵流吗?你让我冷觋的儿子在人身边端茶送水?”

    “他不是你的儿子!”徽静被冷觋大力带倒,膝盖正磕在地上一把坚硬红木椅子上,忽然眉毛一拧,痛苦之色蓦然被放大了数倍。

    “装!”

    冷觋一脚大力踢在她腰间,徽静闷哼一声,无力地缩着身子颤抖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觋见状伸手便扯住她的发髻将她拽到自己面前:“除了装可怜,你还有别的本事么!”

    “你放肆!”熙宁夫人在一旁站着,对冷觋的态度早有警觉,然而在他忽然动手时竟来不及阻止!

    直到这时,熙宁忽然睁大了眼睛,全身的光芒如鬼火一般幽冥,绿色的光在她周身闪动着,周围的空气也在这时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她周围流动。

    冷觋忽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迫感,不知不觉中松开了扯着徽静的手,干望着熙宁夫人久久无言。

    “你如今已经不是他的夫人了,你是惑明贼人的小妾,哪来的权利指使我?”冷觋忽然在与她的对视中回过神来,断然喝道:“我即便今天杀了你,他也不会来过问半句!”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熙宁夫人厉声道:“如果你不是炎海人,单论灵能你怎么可能位居我之上!”

    她说着身上那簇幽光忽然以肉眼所不可见的速度向她的右手聚集,周遭的气流变得愈发凌厉。

    正在冷觋开始发力集聚周遭空气热量,预备将她周遭热度尽数抽走之际,熙宁身上的光蓦地灭了,走势奇异的强力气流在这一刻忽然加快了速度,直到冷觋身边集聚下降的温度都被那气流涌动产生的热补充上,他们之间的空气就如同一片厚重的水晶被瞬间打碎般碎裂成片簌簌落下。

    冷觋在这一瞬间忽然感到窒息。他张开嘴大口呼吸,却吸不到任何气体,周遭几乎不存在的气压仿佛在疯狂吸附着他体内的空气,他的心肺都几乎在这突发事件中爆裂开来。

    徽静被冷觋踢断了几根肋骨,此时正痛得脸色煞白,见此情况却不如冷觋一般惊慌以至无计可施,只迅速捡起一片仍旧泛着光的空气碎片握在手中。那碎片便如赋予了生命一般在她手心延展开来化成液体,“扑扑”爆裂,吸附在她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上。

    冷觋此时已然跪扑在地,见状也同时捡起一块晶莹剔透的所谓“空气”,然而那空气连同地上的碎片一起在这瞬间“啪”地爆裂,消失无影。

    冷觋这时忽然感觉到了空气重回身边的温度,大口地喘息着,许久才说道:“你功夫见长。”

    “只是擅于拆你的招而已。”熙宁无所谓一笑,将徽静扶起来说道:“纵使我不再和他......”她说着哽咽了一下,缓缓握紧了拳,留着的修长指甲咔嚓被折断在手心:“我也一样能够杀了你!”

    “我们为何现在不杀了他!”徽静勉强在熙宁的搀扶下站直了身子:“他是将我们惑明人都带到绝路的人啊!我们.......”徽静说着忽然顿住,明丽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惊恐,无声地收起早已断裂的羽翼,握紧了腰间的短剑:“势不两立!”

    冷觋也在同时感到了徽静的紧张,不由向徽静的目光看去,只见一名清瘦的男子傲然立于庭院之中,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场景。那日月都不能争辉的精致面容在月光的映照下仿佛散发着淡淡的光晕,他一时间竟看得愣住。

    他和庭院中的男子对视了足足半柱香,终于回过神来,轻蔑勾起唇角,嘲讽道:“哪来的杂种!”

    灵流的目光重新落在徽静夫人身上,刚要开口,熙宁忽然伸手一把将徽静腰间短剑拔出用力掷向冷觋:“滚!”

    冷觋在茫然间忽然遇袭,一把抓住向自己飞来的短剑剑柄,那短剑在接触他手心的刹那间被他手中喷涌而出的熔岩灼烧成液体,呈一种极其诡异的状态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音。

    原本化解了熙宁莫名其妙的攻击他该更加警惕,然而在看到灵流之后他的理智几乎都被这面貌如此精致的年轻人所驱散。他脚下忽然出现了一个气流飞速旋转而成的漩涡,一个踉跄便跌落进去。

    “那是.......”灵流看着眼前的场景,不由一步步走近早已被打得支离破碎的房屋,问道。

    “不相干的人,你不用关心。”熙宁的脸色变得很差,转眼却见徽静脸色煞白,还未等她伸手去扶已经直直倒下去。

    “娘!”灵流眼疾手快在徽静夫人倒地的刹那将她扶住,感觉到母亲体内凌乱的灵能气息不由急躁将目光转向熙宁夫人:“夫人,您看......”

    “快将她抱到我床上!”

    熙宁夫人同样白了脸,匆忙指挥着灵流将徽静夫人平放在床上,施灵救治。

    眼见着徽静夫人已经恢复了知觉,灵流一直提着的心也着实落地。不由问道:“刚刚那个人......”

    “你看清他的脸了吗?”徽静夫人慢慢睁开眼睛,问道。

    “看得不大真切,但下次若见到,我一定能认出来。”灵流说道。

    “那么你就记住,这是我们不共戴天的敌人,炎海人。魔界的高阶灵能者冷觋。无论何时何地,你若碰到他,一定要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徽静夫人话说得咬牙切齿。

    “是。”灵流此时心知不该多说什么,只沉声应是,不敢再多说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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