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其他小说 > 小户娘子有绝活 > 第 7 章
    如此认真反驳,便是在意。」方世琮说:「若你不在意,不会用任何字眼形容她。」说着,他目光一凝的直视着周教杰,「我倒是很期待……」

    他微怔,「期待?」

    方世琮点头,「期待她能把你变成什么样子。」

    他微顿,正色道:「我还是我,不会因为她而改变。」

    「那咱们就拭目以待。」方世琮一脸兴味,深深一笑。

    每天,周教杰跟秦又冬都上演着吵吵闹闹的戏码,花嬷嬷跟周叔看着也觉有趣,每次见他们斗嘴,两老就差没拿个板凳坐下来看戏。

    他们天天睡在同一张床上,一开始总是楚河汉界,可秦又冬一睡死了就开始越界,常常不是手拍在他脸上,就是脚挂在他肚子上。周教杰觉得恼,却不知怎地没有抗拒。

    两个月过去,她种的yào草已经可以收成,而她也在宅子里又新整了几块园圃继续播种。拓城位在国境之南,即使是在深秋及初冬,还是有着暖暖的阳光,因为这样的地理优势,秦又冬的yào草都长得很好,收成之后,她还能拿到庆老那儿换钱。

    因为每天都非常忙碌,自己又开始注意饮食均衡及调配,她掉了几斤,但因之前真的养得太肥,虽然掉了一点体重,身形还是比大多数的拓城女子还要大上一两号。

    为免丢周教杰的脸,自从初来时跟他一起出门一趟后,她再也没跟他一起出过门。每次出门,她不是一个人就是由花嬷嬷陪同,可后来她也不爱拉着花嬷嬷一起,因为花嬷嬷逢人就介绍她是周教杰的新媳fù,她就是不想让人知道她是周教杰的妻子才不跟他一同出现,偏偏花嬷嬷像会走路的大声公一样,到处放送。

    这天,她带着一些刚风干好的yào草到庆老的店里去。

    这些日子,她跟庆老已培养出友谊,他们经常jiāo换种植心得及yào草知识,她也会做些以香草或yào草入味的饼干或糕点与他分享。

    来到庆老的yào草铺,上前招呼她的是庆老的儿媳萃娘。

    萃娘今年二十九,是三个分别十一岁、八岁跟六岁孩子的娘。为人开朗和善且热情,她也喜欢下厨,经常跟秦又冬研究切磋,两人十分投缘。

    「钦,又冬,今天又拿什么来了?」

    「是上次那种五爪紫草。」她说着,往店里头探了一下,「庆老不在?」

    「嗯,」萃娘点头,「公公跟我那口子,父子俩一起出城了,得要后天才回来。」

    「又去找草了?」

    「是啊。」萃娘说:「你这些yào草先搁着,待公公回来再帮你估个价吧。」

    「嗯,不急。」她点头一笑。

    这时,后头传来声音

    「我要几包满山红、矮地茶跟虎杖。」

    「周夫人。」萃娘收起刚才跟秦又冬聊天时的笑意,一脸正经八百,「夜咳还没好啊?」

    萃娘口中的周夫人正是周教杰的养母李氏,李氏以分家名义将周教杰逐出,并占尽他便宜之事,拓城人无人不知。虽然很多人替他抱不平,但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外人管不着也管不了。

    庆老从前跟周老太爷颇有jiāo情,是最替周教杰抱屈的人,因此身为他儿媳fù的萃娘也知晓不少周家的事。

    庆老一家子都不喜欢李氏跟周教丰这对母子的嘴脸,也看不惯他们的所做所为,但来者是客,打开门做生意是不能挑客人的。

    李氏一身华服,天气虽不算冷,她肩上还是披了件短狐裘,这玩意儿在南方并不多见,喜爱豪奢的她是透过商队以高价购得的,当然得穿出来炫耀一番。

    秦又冬转头一看,只觉她贵气逼人,金光闪闪,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富太太。她没见过李氏,仅觉得李氏有点面熟,像是在哪儿见过,听萃娘喊李氏一声周夫人,她也没联想到什么。

    她热心,听说李氏夜咳得厉害,便另外推荐了两种yào草。

    「夫人可以再试试加入半夏跟浙贝。」她说:「再加点甘草也很好。」

    李氏微顿,疑惑的打量着眼前这丰腴的年轻姑娘,可她没直接跟秦又冬对话,而是问萃娘,「这是你们家的谁?」

    「是客人,她熟知yào草的种类及效用。」萃娘怕她知道秦又冬是周教杰的妻子会趁机欺侮,于是避重就轻的回答了她的问题。

    李氏眼神睥睨的上下打量了秦又冬一下,然后冷冷淡淡地道:「你若这么厉害,应该先想想吃什么能除去你一身的ròu。」

    闻言,秦又冬一怔。

    哇,想不到这贵fù这么嘴贱又无礼,一般人这个时候应该会说声谢谢,不管是出自真心还是客套,可她竟然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出这么失礼的话,最让人生气的是,她身后跟着的那两个家丁跟丫鬟,竟然也讪笑着。

    真是什么人养什么鸟。主子没礼貌,仆婢亦然。

    罢了,算她秦又冬鸡婆,活该被损吧。

    这时,有个披着斗篷的年轻人走过来,「娘,给我二十两,我刚才看见……?」

    年轻人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多月前于市集纵马的周教丰。看见他,再听他喊一声娘,秦又冬恍然大悟。

    难怪她觉得贵fù面熟,原来她就是周教丰的娘亲李氏,瞧他们母子俩长了同一张狐狸脸,孩子真是不能偷生。

    周教丰看着秦又冬,先是一愣,然后露出讨人厌的怪笑,「呵,原来是大嫂。」

    一听他叫秦又冬大嫂,李氏微顿,疑惑的看着秦又冬。

    「娘,大哥的继室就是她,秦家村的秦又冬。」周教丰上下把她瞧了一遍,「大嫂似乎又胖了。」

    秦又冬真想问他是不是眼睛脱窗,她明明瘦了几斤,哪里更胖了?

    李氏一知道眼前的胖姑娘便是周教杰的妻子,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两个多月前,周教丰自外面返家,说他在市集上看见周教杰带着新媳fù,而且是个肥婆娘时,她有种快感。

    她甚至找人去查探秦又冬是什么样的女人,而得到的回复更让她觉得快活好吃懒做、骄纵任xìng……这就是秦家村人对秦又冬的评语。

    想到周教杰竟沦落到娶这种货色为妻,她心里真是舒坦。

    「你就是教杰的妻子秦又冬?」李氏笑睇着她。

    「是,我正是秦又冬。」看着眼前的李氏母子俩,秦又冬不知怎地有点恼。

    这些时曰,花嬷嬷跟周叔跟她说了很多李氏欺压周教杰的事,虽说她常跟周教杰拌嘴斗气,但他们毕竟夫妻一场,合该同进同退,面对欺压周教杰的李氏,她实在给不了好脸色。

    李氏又上上下下的瞧着她,「我听丰儿提起过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模样……」说着,她讪笑一声,「真是委屈了教杰,想当年他可是拓城姑娘们争着要嫁的人呀。」

    听李氏毫不客气、夹qiāng带棍的损她,她也不甘示弱的开口,「又冬常听nǎi娘提起夫人的事……」

    李氏微顿,警觉的眯眼:「花嬷嬷都说了我什么?」

    「nǎi娘说……」秦又冬挑眉一笑,「夫人雍容华贵,气势非凡,但尖酸刻薄,小肚鸡肠,心黑又嘴坏。」

    「什……」李氏一听,气极败坏地吼道:「花嬷嬷那老婆子居然这么说我?!」

    「是呀。」她气定神闲,「我常常觉得是nǎi娘诬蔑夫人,说的全是不公正不客观的谎话,可今天我才知道她所言不假。」

    闻言,李氏恼羞成怒,「你说什么?」

    「方才我还觉得夫人面熟,想不起在哪儿见过,直到看见小叔出现才知道原因……」她笑笑地反将一军,「夫人跟小叔都长了一张yīn险的狐狸脸。」

    此话一出,萃娘忍俊不住的笑出声音来。

    「肥婆娘,你竟敢这么跟我娘说话?!」周教丰斥喝着。

    「怎么?你又想抽我鞭子?」秦又冬无畏地扬起下巴。

    这时,李氏突然一个巴掌过来,啪的一声,清脆响亮的打在秦又冬脸颊上。

    瞬间,她那白皙的脸颊上多了一个红通通、热辣辣的巴掌印。

    秦又冬一愣,惊疑的看着她。

    李氏露出得意的笑脸,「我是教杰的养母,也是你的婆婆,教训你总有资格了吧?」

    「夫人,您这是……您干么打人呢?」萃娘替秦又冬不平,立刻上前将秦又冬往后拉了一步。

    李氏理直气壮,「教杰跟花嬷嬷没教她的规矩,自然由我这个婆婆来教。」

    「什……」

    萃娘还想再说,秦又冬却不让她浑水,轻轻的拉住了她,见萃娘有点激动的看着她,她只摇了摇头。

    「肥婆娘,」见母亲替上次被秦又冬训了一顿的自己出了气,周教丰得意洋洋,「这回你可吃瘪了吧?」

    「夫人,」秦又冬脸上没有愤怒及畏惧,她淡然而沉稳的直视着李氏,「我敬你长我年岁,这次便算了,但绝对不要再有下次。」

    李氏见她居然还威胁自己,抬手又想给她一耳光。这次,秦又冬攫住她落下的手,然后用力的一甩,李氏因此踉跄了两步。

    「你、你竟敢……」她咬牙切齿的怒瞪着秦又冬,「我可是教杰的养母!」

    秦又冬冷冷直视着她,「少倚老卖老,你养了他什么?」

    「你!」

    「你怎么对他,自己心里有数。」秦又冬悍然的直言,「要我尊敬你,你作梦。」说罢,她转头跟萃娘说了声先走了,便迈开步伐离去。

    第四章

    秦又冬返家后,花嬷嬷一见她脸上的红印子,满脸紧张,「少nǎinǎi,你脸上怎么了?」

    她若无其事的捂着脸颊,「没什么,天气冷吧。」

    「你可骗不了我的眼睛,那分明是五指印。」花嬷嬷眉心一拧,「发生什么事了?是谁胆敢欺负我们周家的少nǎinǎi?」

    「真的没事。」秦又冬不想把刚才发生的事告诉花嬷嬷或是周教杰,让他们知道动手打她的人是李氏,他们也没法替她讨公道,反倒心里难受。

    「少nǎinǎi,你不是软柿子,能打你的人一定不是寻常人。」花嬷嬷精明得很,虽未想到动手的是李氏,却已猜到动手的不是一般人。

    「nǎi娘,我真的没事,只是……」

    「有人打你?」突然,周教杰的声音自她身后传来。

    原来出门收租的周教杰也正好返家,听见花嬷嬷那句话,心头一震。

    「少爷,你瞧瞧……」花嬷嬷立刻将秦又冬扳向了他,「不知道是谁打了少nǎinǎi耳光,她不肯说呢!」

    秦又冬手捂着脸,一脸心虚的看着他。

    他眉心一拧,目光一凝,说都不说的就拿开她的手,看见她脸上清晰的五指印,心头一撼。

    他感到生气,虽说他跟秦又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还经常吵嘴,但她毕竟是他的妻子,而且他太清楚她的脾气了,她不是会轻易示弱的人,谁要攻击她,她肯定不会站着等打,能让她捱了耳光还不想声张的,肯定不是寻常人。

    「谁动的手?」他直视着她。

    她抿着唇,不发一语。

    「你不是会乖乖挨打的人。」他问:「谁打你?」

    她抬起眼望着他,「你可以不要问吗?」

    「我就是要知道。」他态度强硬。

    被逼急了,她耍赖又负气的东扯西扯,「你总是说我跟牛一样拧,总让你气得七窍生烟,现在有人替你教训我,不正合你的意?」

    闻言,周教杰脸一沉,「要教训也是我的事,轮不到别人动手,因为你是我的人。」

    此话一出,秦又冬心头一阵狂悸,两只眼睛圆瞪着,又惊又羞的望着他。

    因为你是我的人……老天,这句话好有男子气慨,好有气魄,好……好动人。

    惊觉到自己似乎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周教杰也是一愣,然后尴尬又懊恼的攒起浓眉。一旁,花嬷嬷一脸高深的睇着他笑。

    他羞恼,「你说是不说?」

    「不说。」她涨红着脸,一脸坚决,「你问了也没用,还不如不知道。」说罢,她转身快步走开。

    稍晚,时值就寝时间,秦又冬做完了例行的家务,梳洗更衣后回到厢房。

    周教杰坐在桌前,神情凝肃的面对着门口,她一开门,便迎上他的眼睛。

    她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有点紧张又有点害臊,想到今天他说的那句话,她不禁心跳加速。虽说那只是他一时心急,冲口说出的话,可却不断不断的在她心里回响。

    你是我的人。天啊,好羞!

    「你还没睡?」她顾左右而言他,想掩饰自己的羞怯不安。

    「睡不着。」周教杰直视着她,「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今天用晚膳的时候,他什么都没问,她还以为他放过她了呢。

    「你为什么要掩护那个动手的人?那人是谁?」他眼神犹如闪电般的直shè向她,「是教丰吗?」

    「?」她先是一愣,然后急忙否认,「不是,绝不是他,他才打不到我呢!」

    「不是他,是谁?」周教杰左思右想,实在想不出还有谁明知她是他的妻子,还会动手打她耳光。

    「你别问了,只是一场意外。」她轻描淡写。

    「意外?」他眉心一蹙,「什么意外能赏人一个耳刮子?」

    「都说是意外,当然是没什么道理,而且无从解释呀。」她转身关上门,然后径自走向床边,坐下,卸履。

    爬上床,她躺下睡好。

    周教杰在桌边坐了一会儿,然后也走了过来坐在床沿。

    当他一屁股坐在床边,秦又冬不知怎地突然心跳加速。她想,如果此刻她张开嘴巴,心脏一定活生生的从嘴巴里跳出来。

    太奇怪了,他们都已经同床两个多月,她从没有一天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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