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如期若归 > 《如期若归》正文 第十六章·只是替身
    华慕从房子和房子之间的空隙里穿越,这里窄得很,那些壮实的匪进不来也出不去,只有华慕这样的身材可以穿梭自如。

    乐驹也不是傻子,为了能准确的掐到桑晨的命门,他手下的人正穷追不舍的撵着华慕。她担心桑晨应付不来那几十个凶神恶煞的壮汉,就想着办法爬到房檐上,甩着在客栈里顺来的鞭炮。

    仗着身量轻,她正心翼翼的在各家房顶游走,时不时往下看,果然,桑晨已经开战。

    他手拿宝剑,竖起尖锋,一身藏蓝长衫上面绣着暗暗的盘锦纹路,借着火光反亮。嘶吼四起,一层又一层的人冲向桑晨。他挥舞寒光利刃,一翘连天又连贯的滑下,狠绝果断,不拖泥带水便将近身的人斩落。

    三步两步,左挡右拦,桑晨像个不败的神,威风凛凛,却也招架不住这些个匪奸诈的偷袭和猛击,眼见着几个手里提刀的匪围上来,桑晨还没调整好上一顿棍棒,刀刃就要在他头上开花,这些匪贼却被头顶的炮声炸的跳脚。

    华慕庆幸火烛吹的快,点燃了鞭炮,这一串顺着竹竿炸开,崩的房下匪贼没能了结桑晨性命,给他可乘之机借势反击,眼前的匪就顺势倒下,没能再站起来。

    华慕趴在房檐上,和桑晨对视,桑晨揉了揉胸口,对着华慕笑笑。似乎这只是一场游戏,毫无危险。桑晨没想到华慕这般机灵,平时脸上的木讷招人疼,如今聪明起来,也是叫人佩服胆量的。

    炮声大,炸来了房顶上追着她的匪,华慕见状只能顺着房顶爬下去,匆忙之间一个踉跄滚下了房檐,桑晨想要去接他,乐驹看着机会合适,照着桑晨的头就是一棍子,抽弯了桑晨硬挺的脊梁。

    桑晨觉得眼角湿润,他不知道额头鲜血汩汩,还一心惦记着自己没接到的华慕,华慕摔在一旁,像是触了腰伤,疼得缩成一团,却咬紧了嘴唇往自己身边爬,边努力边急得哭喊,“桑晨!桑晨!”

    桑晨头晕目眩,单膝跪在地上,璇了半圈终于倒下,仰面于天。乐驹抄起一把长刀,耀武扬威的走向他。

    华慕扶着墙勉强站起来,顾不得腰伤触发的双腿刺痛,横在桑晨面前,挡着乐驹的刀锋。

    “躲开!我要的是谁的命你清楚!若要自讨没趣也别怪我手下无情!”乐驹像是杀红了眼,握着刀柄满脸兴奋,颇有大仇得报的喜悦,恶狠狠的冲着华慕喊。

    “休想!你这无耻人!惯会用着偷鸡摸狗的招数,若要杀他,劳你先杀我!”华慕挡在懵头懵脑的桑晨前面,眼看乐驹举起刀来。

    “你真要他死吗!这刀下去,桑晨必会重伤甚至真就死了。”华慕最后的抵抗,给桑晨争取清醒的时间,也让乐驹楞了一下。

    趁着他这一愣,华慕赶快乘胜追击。“你犯过那样多的错,几个不是桑晨担了才护着你不挨老爷的打?你几次三番要他性命,哪次又不是他事化了?”她想着,既然初见桑晨就是乐驹的杀局,两人又是一起长大,必少不了自己和哥哥这样的成长桥段,年岁稍长的都会护着的,便是这一份回忆,都超过所有的挑拨。

    显然,乐驹是想到了从前的。

    从前桑晨领他上树下河,教他功法,十岁便和其他土匪争地盘的时候也是护着他的,桑晨被砍了三刀,怯生生的乐驹却只有一些划伤。

    也是这次争抢地盘,老爷似乎更愿意培养桑晨一些,不过也激发了乐驹的斗志。

    桑晨抹了一把额头的血,撑着剑就站了起来,夜风侵寒。

    他一把拉过试图靠近乐驹抢下长刀的华慕,把她紧紧的护在身后,立了剑狠狠地刺入乐驹的左肩,猛烈的疼痛把他从回忆拉出来,血顺着烃均剑刺入的地方汩汩而出,桑晨抬脚踹倒乐驹,烃均剑拔出,血撒满地,身后却还是一片热闹繁华,梵泗城里灯火依旧。

    乐驹最能分清局势,此刻却还是倔强万分,撑着墙起来,一手捂着肩膀上的血窟窿。他不愿意承认今晚的计划被一个丫头给毁了,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心软竟给了桑晨喘息的机会,再破死局。

    “真是个厉害角色,这次便罢,下次我们再比试的时候,我要的可就是你们两个的命了!”乐驹边说边后退,血染了衣袖,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绘成退败的轨迹。

    桑晨看他踉跄逃跑,没回嘴,眼神一散又开始头晕,半跪在地上,重量压在华慕身上。

    “桑晨,桑晨你怎么样?别睡!你别睡啊!”看着一点一点软在自己怀里的桑晨,华慕顾不得旁的,将他的手环过自己的肩膀,撑起他就往客栈走。

    迎稻神的时候最忌讳见血,更何况桑晨这满脸都是血的。华慕撑了一路这副死沉的身体,自己的腰伤负不得重量却也不敢放松,她不知道次主对桑晨做了什么,他的刀锋那样锐利,他的手段那样狠绝,好像一点生机都不给桑晨留下。

    “所以你是被华慕算计了?三言两语就算计了?”知许看着伤得不清的乐驹,脸都气红了。

    “嘶…现在想来是这样…嘶…没想着她能拦我,先前在街上说话,以为她真信了我,明明眼神里是被桑晨伤了的失落,怎么转头还能不顾生死的救他?”乐驹疼的龇牙咧嘴,由着郎中包扎,但见知许毫不关心自己伤势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悲凉。

    怎的自己就没有华慕那样一个肯挡在自己刀前的可心人呢?偏偏悄悄的爱着知许,叫她知道了也没说个可不可以,只说这华慕狐媚,一味劝他杀之,保全桑晨的神武。

    华慕赶忙为桑晨擦了伤口的血,想帮他褪去血衣又实在没有力气。急急忙忙拜托了老板找了游医,自己的衣服又没得换,守在桑晨身边一夜。

    大夫说桑晨这都是皮外伤,将养就好,头上伤得严重,养不好就落下头疼忘事的毛病,万不能马虎。华慕想着他要考武举人,这节骨眼可不能记不住事儿,且不说招式记不记得住,光是政事论那篇笔试都容不得头疼不记事。

    华慕摸着桑晨滚烫的额头,想起积米潭的那个夜晚,到底有些后怕和担心,她觉得还是乐驹一棒子敲漏了桑晨的脑袋灌了寒风,才让他发烧。

    转而又几分心心念念,想要和季老头学学医术,总不能这般束手无策。

    床上的桑晨烧得嘴唇都白了,喂了一晚上水,正经喝了的没多少,都顺着嘴边流了。华慕真真气恼,想着自己上次被他用嘴喂水,心一横,大不了自己也这样喂他。

    华慕含了一口水,准备用唇去接触桑晨,两人的距离只有毫厘,桑晨缓缓睁开眼睛。一口水点滴不漏,都呛进了华慕的嗓子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华慕一边擦着嘴边溢出的水,一边顺着胸口咳嗽。

    “看来我醒来的太早……慕慕你预备做什么?”桑晨病怏怏的躺着,刚睁开眼睛也不忘戏耍华慕,嘴角挂笑,似乎这受伤流血什么的,只是家常便饭。

    哪怕家常便饭也是华慕不曾见过的,见桑晨这样轻松,自己有些安心,又有点气恼。

    “我很担心你,别开玩笑!怎么样?头还疼吗?”华慕打了桑晨一下,又忽而关起的的询问。

    两人的相处模式就是打打闹闹,桑晨惯会说些玩笑,有时候华慕反应不过来,桑晨理她变着法的玩弄,等华慕反应过来,又追着桑晨打。

    桑晨本就只是挨了几棍子,见了血又被打懵,自幼在土匪堆里长大,少不了打架打仗,桑晨的身体可比一般壮年强的多,可他少见这样温柔又为他担心的华慕,总想多看看。

    “唔…头是真的很疼,浑身也没什么力气,咳咳咳…”桑晨借势就装起虚弱,看着华慕手足无措。

    “那怎么办呢?要不半躺着坐坐?兴许能好些。”华慕想着爹爹每次受伤,娘亲就是这样喂他喝药,爹爹一脸幸福就不觉病痛了。

    “怎得衣服也没换?灰头土脸的还是?”桑晨才注意到华慕身上未换的衣服,还沾着血迹。

    “又没怎么带衣服的,这几日返寒忒冷了。”华慕轻轻吹凉碗里的药,喂他喝下。

    也是,本想着这几日就在梵泗城了,再置办些新衣服给华慕也是好看,可是乐驹的偷袭,打乱了所有计划。

    “这几日且这样穿着吧,过会儿我去洗洗,怕你不醒,我担心好久呢。头疼便再睡会儿吧,下个月还要考试,可不能耽误你。”华慕看桑晨眼中竟然几分愧疚,想着他的前程,必不要为自己操心了。

    桑晨动不动就喊头疼,他一喊华慕就紧张,为他忙东忙西的,也不曾打他,桑晨觉得这般温柔体贴的华慕甚是少见,所以即便身体早就大好,也索性装病几日。

    这天桑晨和华慕出门添置衣服物件,就见几个贼寇追着一个姑娘,华慕正瞧着,桑晨却放开了自己的手,窜出去跟上了。

    她原知道桑晨不爱多管闲事,行侠仗义的也不放在心上,今天这下突然的正义,倒让华慕心惊肉跳,他还病着,可不能再受伤,自己也寻声追了上去。

    最后那个姑娘被堵在胡同里,贼寇色眯眯的靠近她,粗鄙的手就要触到姑娘的肩,被桑晨一脚踢开,姑娘哭的动情,那几人见桑晨单枪匹马,也越发嚣张。

    “子!劝你别多管闲事!否则…”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桑晨踢起脚边的石子抽了嘴,桑晨不曾开口,脸上阴郁就足够吓人了。几个贼寇看桑晨架势,自觉惹不起,愤愤而逃。

    临走见胡同口半躲着的华慕,上下打量,华慕有些害怕,低了低头,闪到一边给他们让路。

    余光却把胡同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桑晨蹲下身子安慰地上衣衫不整的姑娘,还脱了自己的长衫为她遮羞,姑娘白皙的皮肤不染俗尘,抖落乾坤。

    “可有碍?不曾想再见是这般境遇。”桑晨二话没说抱起姑娘,他怀里的姑娘软绵绵的,哭声嘤嘤。

    在胡同口,桑晨和华慕对视,华慕不知道要问什么,所以没说话,倒是桑晨先张嘴。

    “先回去吧,回去同你解释。”桑晨怀里的姑娘哭的娇羞,泪眼婆娑抬头看了华慕一眼,这下由得华慕吃惊。

    姑娘眉眼低顺,凝眸间似曾相识,高挺的鼻梁光洁,嘴唇薄薄的,擦着娇红艳媚,这副面孔,和华慕几分相像,不过是少了她的坚毅,多了她不曾有的媚气。

    心底生寒,华慕有些怕了,怕桑晨告诉她的,就是她猜到的答案。

    回了客栈,老板有些惊讶。“哎呀呀,公子这是哪般?不是挂彩就是灰头土脸的往回拣丫头,身边一个还不够嘛?怎生好好考试?”桑晨自不言语,冷冷瞪了老板一眼,径直走上楼梯。

    华慕在后头跟着也有些局促,几日都是双双出入,手指相扣的热恋,今日桑晨抱着姑娘回来,自己只能看着各位吃惊,不好言说,毕竟自己都不知道姑娘是谁。

    “劳你帮她换换衣裳,我在外头等你。”桑晨初见华慕都没有这般客气,华慕嘟着嘴,轻声应答。自己也看着姑娘可怜,本是会帮她换衣服的,但桑晨这样一说,她就不想帮她了。不过大体华慕是识的,不与人斗气,转身关上了房门。

    “你是晨哥哥的欢好吗?”姑娘边脱去脏衣服,边问华慕。

    “不是。”华慕没想到她张嘴第一句就是这样的问题,如实回答。

    “那便好了,还以为晨哥哥已经娶妻,不要我了。”华慕叠衣服的手顿了顿,抬眼看了看姑娘。

    “那…你是谁?早与桑晨认识吗?”华慕终究好奇。

    “桑晨?倒是第一次听有女子直呼他的名字,旁人不是叫少爷就是大哥,你倒是胆大。”姑娘看华慕年纪尚,于是自己论起了大。

    华慕听她这样说,猜想她也是和匪帮不脱干系的,少爷是北衫他们叫的,大哥听乐驹叫过,便已经知道两人是旧相识。

    “我叫落枫,是桑晨未过门的妻子,为了救他委身一个鬼药商,流离多年,终是相见,只是不曾想是这番光景。你呢?你是谁?”落枫整理了衣服,弱柳扶风,说话都带着几分媚气。

    未过门的……妻子?华慕呆在原地,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只有一句,她是桑晨未过门的妻子。

    “我谁也不是,姑娘受了辱,现在还是多休息的好些。”华慕使劲掖了掖落枫的被子,嘱咐她睡下,自己已经气到心颤了,她怒桑晨骗了自己,怎得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又气自己不问清楚,毕竟她从来没问过,桑晨的过去。

    她哪里敢呢?桑晨这个匪头子杀人的时候,自己也是见过的,说着在自己面前脾气好,可哪次暴怒不是必有代价。

    “安顿好了,大夫诊过,说是受了惊吓,多休息就好。”华慕看到客栈的亭台上背对着自己站着的桑晨,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扶着栏杆。她便已经知道桑晨的伤早就好了,左右这几日装病,不过是差遣自己,说白了,他吃定了华慕,仗着华慕喜欢他。

    可这喜欢,是说变就变的东西,何况华慕听了许多有的没的。

    “无事便好。”桑晨被回忆拉入深渊,没有发现华慕的情绪。

    华慕便压低了嗓音,第一次问了桑晨的过往。“她……可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又怎会救你流亡?”

    桑晨攒了攒拳头,长长叹了一口气。

    “原是儿时订过亲,她的娘亲和海姨盟誓,身故后就在海姨身边了。初尝粟茶时差点儿没熬过来,需要一味白魑做药引,偏偏整个南疆只有那个鬼药商有些,那人生得漂亮鬼魅,却独独不肯相让药引。落枫想方设法的接近他,不惜以色,偷了那药引给我,之后就再无消息了。”桑晨原搬原的把海姨告诉自己的,尽数告诉华慕,也不是他故意隐瞒,只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毕竟女人都是难哄的动物。

    “嗯,那可算是情深义重的女子了。”华慕嗫嚅,之后不再说话。她预备听听桑晨想要怎么处理三个人的关系,却看桑晨再无后话,明白了不少。

    “那便……结束吧?我们结束,趁着还没有太多人知道,趁着我们没有陷得那样深。”华慕的傲气就是这样来的,她从不愿意做“之一”,在学堂的时候有两个才气出众的女学生,一个是她,另一个是王员外的侄女,她便不高兴了很久,直到做出一首接的上师父韵律的诗,成了那个“唯一”才转悲为喜。如今也是一样,若桑晨已经将心交付过,自己又是后来者,加上他现在的举棋不定,她不要成为任何人的负担,与其等待选择,不如抢先一步。

    “老实说,她与我,还有几分相像,我不愿听到你的答案,这次是我单方面的对你说,你不能拒绝的。若我只是别人的替身,那我做不到。”

    桑晨还没来得及转身解释,华慕已经跑走了,对于落枫,桑晨是亏欠她的,这种时候更是不能弃之不顾,可华慕呢?自己又是真心喜欢,和落枫不一样,虽然没有青梅竹马的情分,单靠那一见钟情和长久相处也落地生根,可现在,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很多事桑晨知道,但落枫出现的时间太奇怪,不知道她什么目的,桑晨甚至没办法盖棺定论。

    晚饭的时候,落枫已经没什么大碍,紧紧贴着桑晨坐着,任他疏远也不离开。华慕坐在桑晨对面,倒觉得自己是个外人,浑身不自在,没吃几口就回房间里躺着生闷气。

    晚饭没吃就干躺着,华慕的胃口又有些受不住,挣挣的疼,只好寻着出去找找吃食。

    路过桑晨的房间,听着落枫正和桑晨说话,忍不住好奇就去听了墙角,她最擅长的事情,可能就是听墙角了。

    “晨哥哥,那鬼药商真不是好东西,手段用尽整日折磨我就为满足自己那些的恶趣,不过好在想着有你等我,我拼命保住贞洁。如今两年期满,终于逃出来再遇见你。”隔着纸窗,华慕似乎能看见落枫轻轻环抱住桑晨,娇滴滴的诉苦。

    自己都不曾感受过桑晨宽厚的脊背,不知道那里的温度是不是像他的怀一样让人贪恋。

    “那商人狡猾,便委屈你了。如今逃了就好好过生活吧。”桑晨语气里是惯常的冷漠,华慕都已经习惯他对旁人这幅样子,只是眼前这般娇弱的姑娘,桑晨可还是不近人情?

    “猜着你也是想我的,不然那华慕怎么和我这般相像呢?不过我回来了,以后你打算什么时候送她离开?未出阁的姑娘整日跟着你又不是办法,难不成我们成亲时还要带着她吗?”落枫一口气反客为主,华慕反倒成了两个人的羁绊。

    华慕在门口,红了眼眶,手指扣着门框,她在等桑晨的回答,又怕他回答。

    “预备在云京安顿下她再做打算吧。”桑晨听着落枫话里话外都是让自己记起她的好,再让华慕离开,索性顺着她说,看看她的目的是什么。

    听了这话,华慕咬了咬嘴唇,克制眼泪不要流下来。原来,自己真的只是桑晨的拖累,带在身边也不过是父亲的嘱托。那为什么要产生这份感情呢?

    “华姐在这儿干什么?怎么不进去?”乱飞的思绪被打断,刚从南疆归来的北衫风尘仆仆,正看到门口的华慕。

    华慕赶忙闪了闪眼角的泪,“正要进去呢,北衫哥哥回来了,可曾吃饭?”顾左右而言他,是她常用的伎俩。

    北衫进门,正看到落枫偎在桑晨身边说话,不由得一愣。“落……落枫……落枫姐?”落枫再见北衫也很是亲切。

    “北衫啊,两年没见硬朗多了,还记着我?”落枫丰腴的身材可比华慕的干瘪有辨识度多了,北衫自幼和少爷长大,自然知道落枫对于桑晨的意义。但见自家少爷这般僵硬的样子,他就知道桑晨在试探落枫了,只是华慕未必知道。

    桑晨看到华慕压着肚子转身离开,就追上去,一把拉过她的手,扯着她就往客栈的竹园里走。

    “桑晨你干嘛?你别拉我!落枫姐看着,你放开我!”华慕一边挣扎,一边往后使劲不愿意跟桑晨走。

    桑晨不管不顾,只这样把她扯到竹园里。风还有几番凉意,吹动华慕素锦暗花的长裙。

    “整日不爱理我又见面就躲,怎么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我?”

    “解释?解释什么?说我不过是她的替身?还是说带我去云京不过是推不开的义务?”

    “什么替身!怎么说话这般伤人了?我若心里放着她,又怎会舍了一切救你陪你?”

    “好了!我们本就没什么关系,我爹娘蒙冤我自己想办法,不用你舍了一切救我陪我,趁着年岁去和落枫成亲吧,她为你牺牲那样多,怎是我能比的?”

    “怨我心里有她,你有何尝不是?那日喝醉是等不到姜聿心里难过,这手上的手钏也没一刻落下,就真当我不介意吗?”桑晨的语气有些凶狠,正在气头上,他觉得华慕和自己也经了生死,怎么就不信任自己呢?他大概不知道,吃醋的女人有多少种生气的理由。

    听到桑晨这样说,华慕气得脸都涨红了,她没想过桑晨在意这手钏,只是姜聿对于自己确实是个特别的存在,但又不容桑晨这般借题发挥。

    华慕甩开桑晨径直离开就回客栈的房间了,留下桑晨一个人在竹园里吹风,他也懊恼,怎的本是想解释清楚自己早就放下了落枫,且实情不是她说的那样,话到嘴边却句句伤人呢?

    华慕怒气冲冲的回了房间,为了压制胃的绞痛猛喝几口热茶。

    落枫也从桑晨的房间回来,见华慕这般闷闷不乐,就知道她的计划差不多了。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