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月满秋江 > 《月满秋江》正文 第三章 亲缘闹剧三
    火炉中枯枝劈啪作响,秋歌心不在焉的揭开炖盅瞧内里的麻雀是不是变成补汤了,不曾想愣了神,揭开又关上,关上又揭开。

    总觉江月怪怪的,言语轻佻,倒像是那日会砸场子的无赖,只是短短的时间相处下来,周身的气度又不似地痞流氓。

    况且为何只有他一人如此重伤倒在这荒山之中?逃兵?匈奴?秋歌越想越严重。

    罢了,左右迟早要将他带到银川城内,那伤势还是早早用药的好,彼时再让秋信生瞧瞧究竟怎么回事。

    秋歌好不容易静下思绪站起身来,一转身,江月就在门口,手里拿着秋歌的短刀。秋歌吸一口气,那炖盅的盖子从手中滑落,江月一个箭步过来,将那盖子稳稳接住。

    “大……大哥,你不会要杀我灭口罢?”

    江月将那盖子稳稳盖在炖盅之上,才回头道:“嗯?”

    秋歌见江月停在眼前露出友好的微笑,才松了口气。

    江月又道:“我看起来竟像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秋歌赔笑道:“人不可貌相嘛。”

    江月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却仿佛在质疑人不可貌相可是这么用的?

    江月道:“还是那般能说会辩。”

    秋歌还未说话,江月执起秋歌的短刀,递与秋歌道:“方才你杀完麻雀就将此刀掷向一旁,我怕你收拾时不慎碰到伤了手,便先替你收起来了。”

    秋歌伸手去接:“多谢。”

    江月道:“短刀上的血污我清理干净了,只是刀上嵌的这块玉,是秋歌不甚掷碎了半块吗?”

    秋歌道:“自我有记忆以来,此玉便碎着,也瞧不清原本是何图案了。”

    江月若有所思,只道:“日后还请秋歌收好些,不要乱扔。”

    秋歌道:“为何?江公子仿佛对此刀很感兴趣,这刀,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江月冲秋歌一笑,道:“并无特别,只是刀具用完不收好,秋歌容易伤到自己。”

    与人相处,最怕突然接不上话,尤其两人独处之时。不仅说话之人尴尬,听话之人也尴尬。

    可秋歌瞧着,江月依旧那一副要死不活的笑容,仿佛只有她一人觉得周遭连空气都有些诡异。

    “汤好了,江公子喝碗汤补补。”

    秋歌乘了碗汤递给江月,江月盈盈笑意接过了汤。

    “既然你也醒了,在山上待着也非长久之计,我们尽早下山去找师父,你便可好得快些。”

    话音正落,江月突然伸手示意秋歌不要出声,秋歌一抬头,正对上江月凝重的神色。

    屋外仿佛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江月熄了灯火问道:“此时走可否避开他们?”

    秋歌自然也听得见屋外似是有人来的声音,也知江月所指,鬼使神差点了点头,全然忘了方才还怀疑他是匈奴,是逃兵。

    江月见秋歌还在愣神,直接拉起秋歌朝后门去,刚一出去,只听得前门被砸得啪啪作响。

    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秋歌反手拉起江月,疾步朝自己熟悉的密林扎了进去。

    慌乱之中,秋歌看到月光犹如软化的蝉翼,穿梭在一根根看不清形状的树干中。银色的光芒将身侧这个自称江月的男子包裹起来,那并非隔膜,仿佛挥手即去的薄雾。倒让人觉得亲近。

    身后仿佛有人高声呼喊,秋歌回首能望见火光,但昏天黑地之中,钻进密林,想必他们也是找不到了。

    “你还好吗,额头的汗……歇一会儿罢。”秋歌关切的看了一眼江月。

    “无妨,继续走。”

    秋歌便一路带着他从另一条较为隐蔽的山路回了城中,自进城以来,秋歌明显感到江月步子放缓了些。秋歌心知定是伤口开裂,只得扶着江月,加紧步伐。

    到家时已是夜半更深,秋歌终于耐不住心中疑惑,问道:“方才那些,是什么人?”

    秋歌正要继续问,突感手臂一沉,江月又倒在了她身上。如此,也只好先将他安置好。

    这么大的响动,自然是惊动了秋信生,见秋信生来,秋歌倒觉惊奇。一来秋信生不常住在此,常年奔波在外,算起来,这是该南下的日子,且不久前秋信生收了长安城中曹家的寿宴帖子,便是去长安参加寿宴也该启程了,不知为何还停留于此。

    秋歌只好将此事原原本本叙述与秋信生听。

    “你和该让他自生自灭。”

    “这不道义。”

    “是他不道义在先,何况你怎么知他不是骗你?能与我过招且招招不在我之下的江湖后辈,必出自名门,我却从未听过什么江姓后辈。说不准连这名字也是诓你。”

    “这……他并不似骗人。”

    “那倘若他是匈奴,是逃兵呢,方才若是官府的人追他呢?”

    “那总之您也救了他了,如今能有什么办法。”

    秋歌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只好与秋信生来胡搅蛮缠这一套。秋信生也是次次全没了办法,只得认投。

    秋信生从怀中拿出药丸,正要喂,秋歌道:“这是何药?”

    秋信生不耐道:“吃不死。”

    秋歌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见秋信生终于起身,忙跟上前去,秋信生突然转过身,笑道:“秋歌今日一反常态,莫不是心有所属?”

    “怎么可能!”秋歌矢口否认,“我不过是怕师父因擂台之事迁怒与他,他好歹也是镇远王的亲信,杀不得。”

    秋信生道:“瞧这五官周正的样子,倒像个正人君子。”

    秋歌道:“我早说是了。”

    秋信生斜眼瞟秋歌道:“你这么得意做什么。”

    我哪有得意,秋歌也是敢怒不敢言,大约这世上也就秋信生敢随意打趣秋歌了。左右是忘了问秋信生为何还不南下,干脆便算了,省的他届时又反问是否嫌他打扰了自己与江月的良辰美景。

    秋歌也是难得乖乖听秋信生说不反驳,秋信生说罢也就与秋歌各自歇下了。

    直至第二日日上三竿,秋歌打开房门便见气定神闲在院中饮茶的秋信生,日日都见这副场景倒不觉奇怪,怪的是江月也气定神闲的坐在一旁,更怪的是秋歌那天上有地下无的十岁“师弟”季清,竟也一早坐在了秋信生的身边,还对江月频频点头。

    秋信生确实只有秋歌一个弟子,如同亲闺女一般。至于这“师弟”,全然是个乞丐,当年秋信生见他可怜又机灵,便可怜他,便带回家养着。

    秋信生带着季清,他既不言自己的身世,也不说为何流落至此,只说是秋信生给了他一条命,要随了秋信生的姓,拜他为师。

    但越是如此,秋信生便越是不遂他愿,虽说该关心的,该教的一样不少,却就是不松口收他。

    季清是个活络又率真的性子,喜欢谁不待见谁,一眼就能看得出。

    不难看出,季清很是喜欢江月。

    见秋歌来了,季清喊道:“师姐,师父等你好久了。”

    秋信生道:“瞎叫什么呢?”

    季清敷衍道:“行行行,秋歌,秋老头等你好久了。”

    秋信生一把拍在季清头上,佯怒道:“没规没矩。”

    秋歌道:“清,今日没有出去做那混子头儿?难得见你老实一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季清道:“师姐婚姻大事,我岂能不到?”

    秋歌疑惑的转过头,季清那张还未长开的脸笑得最是开怀,秋信生也是一脸欣慰,江月盯着秋歌,正与她四目相对,还是那副要死不活的微笑。

    秋信生点头道:“歌儿,昨日你也说是误会,今日江公子也与我说过。但既然你二人情投意合,那打擂的结果也是作数的,你意下如何?”

    秋歌恍然有种被下套的感觉,只道:“我们何时情投意合了,您昨日不还说江月诓骗我么?”

    秋信生赔笑道:“我那是尚不知内情!”

    秋歌正欲询问什么内情,江月道:“我们一直情投意合,若不然我便认了我单相思。反正若你此次不承认,总还有比武招亲,届时定不会有误会了。你说是与不是?”

    秋歌道:“左右如今你也打不过我。”

    嘴再硬,秋歌只得干笑两声,应了下来。既是秋信生首肯的结果,也多说无益。心知自己这关乎易容堂的婚事也不会在一朝一夕就定下来,日后大不了跑了,也没人找得着。笔趣阁读书免费小说阅读_www.biquged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