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他们高兴得很,送酒啦,帮助煮饭啦,杀猪啦,大家都高兴的拥护红军。

    我们对俘来的“倮倮”,一面用酒饭优待他们,一面给以宣传,说明:“红军是保护穷人利益的,‘倮倮’与大桥群众都是穷人,应该联合起来打土豪,不要自己打自己。”经过宣传后放回去。

    三、进“倮倮区”

    第三天早晨,在清晨的太阳下,开始前进了。走了十里路上山,上山约有十里,见赤身露体的男女三三两两一小群一小群的走来。他们见了我们,个个都胆战心惊的发着抖,并假说是小商人,特别是女的,洋烟吃得瘦成鬼样子,低着头在队伍的旁边过去了。以后听说这就是冕宁县政府的官员及刘文辉部下的一个团长的太太们,在经过这个山的时候,被“倮倮”缴了qiāng,他们是侥幸放回的。

    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2)

    我们的向导(带路的)说:“县政府及刘文辉对待‘倮倮’很凶,要抽他们的捐,每年叫‘倮倮’送牛及羊、骡子,到县政府去进贡。常常将他们的头子捉去坐牢,冕宁城里就关有百多个。不卖东西给他们。有时捉去了杀掉几个,表示威胁。这次这些官员听说红军来了,同一团人要想逃到西康去,到‘倮倮’区,被‘倮倮’包围消灭了,还打死了很多。”

    队伍继续像铁流一样走着,不停脚的爬着山。走了大约有二十余里,正在一个山坳树林中,尖兵长跑步回来报告说:“前面巴马房有几个‘倮倮’不准我们通过,怎么办?”我立即带着向导到前面去看,见两边山上坐着“倮倮”,见我过去,大家都跑了,到处只听得大叫“呜呼”、“呜呼”。用了很多方法,做了很多宣传,经过汉人的翻译,找来了几个“倮倮”,向他们解释,讲一个多钟头,结果他们说:“娃娃(即白彝,为黑彝的奴隶)们,要点钱让你们通过。”我说:“要多少?”他说:“要二百块。”马上给他二百块,大家一抢而散。又用种种方法找来了几个代表,我们又向他们解释了许多话。他们说:刚才的钱是给张洪家的,我们沽鸡家,娃子亦要给他点钱。又给了二百块大洋。

    正在进行宣传与jiāo涉的时候,啪?鄞啪?鄞啪?鄞后面打起来了。据后面来的报告说,昨天我们刚到大桥时,企图火烧大桥的,就是罗洪家。因昨天被我捉住的几个人,今早虽已释放,尚未到家,所以打起来了。我们为了自卫起见,不得不把他们打退下去。结果,我们后面工兵连的几个战士衣服被脱去了。

    后面还在打。我们仍在不断的同“倮倮”沽鸡①家宣传着,告诉他们:“同红军联合起来打倒汉官,打倒压迫你们的刘文辉,打汉人的财主,分财主的衣服粮食。”经过了这一次宣传以后,有一个说:“我去找爷爷来。”过了一会,来了一个很高很大的汉子,打着赤膊,围着一块麻布,打着一双赤足,披着头发,左右后面跟着背了梭镖的十几个一样装束的青年,见了我即坐下,又谈了一些话后,他自说:“我是沽鸡家的小姚大②,要见你们的司令员,我们大家讲和不打。”我一面派人去告诉司令员,一面带着他走。他带着娃娃一块儿走着,翻过一个坳,过了一个树林,见了我们的队伍,拿着qiāng上着雪白刺刀,站着在担任警戒,他又不愿再走了。其意好像是怕我们把他捉去,经过解释,他还是靠着山边走,不肯走大路。

    经过了树林,到了一个坪里,有一个清水池塘,名为海子边,见我们的刘司令员(刘伯承同志)来了,我马上介绍给小姚大,他立刻双手鞠躬行礼,即在塘边坐下。小姚大问:“你是司令员?”刘答:“我是司令员。”又说:“你姓什么?”回答:“我姓刘。”他即说:今天后面打的不是我,是罗洪家,并说要同司令员结义为弟兄。刘司令员马上答应可以,小姚大叫娃娃到家里去,拿一个鸡子来。

    太阳快下山,一个“倮倮”用碗在塘里舀了一碗清水,一只手拿着一只鸡子,一只手拿着一把刀,口里念着:“某月某日,司令员、小姚大在海子边结义为兄弟,以后如有反悔时,同此鸡一样的死。”念完,立即用刀把鸡头一斩,鸡血淋滴在冷水中,以后即将血水分作两碗。小姚大要求司令员先吃,刘司令员拿起血水碗大声说:“我刘司令员同小姚大今天在海子边结义为弟兄,如有反悔,天诛地灭?鄞”说了一口而干。小姚大一面大笑说好,一同亦拿着碗说:“我小姚大于今日同司令员结为弟兄,愿同生死,如有不守这事,同此鸡一样死”,亦一口吃干。

    经过了这样吃血宣誓之后,小姚大及“倮倮”才大放心,带了十多个娃娃,牵着一匹黑骡子,背着梭镖及缴来的qiāng,同我们一齐下山。

    四、回到大桥

    我带着小姚大他们十几个“倮倮”下山,经过汉人住的村子,男女老少都站在路边看,chā着“欢迎红军”的红绿旗子,摆白米饭酸菜,送给我们。我们个个战士都给钱买吃,但“倮倮”见了,拼命的吃,亦不说一句话,吃了就走。汉人便骂,我们给以解说,并代他们付钱。

    进了大桥街上,只见满街已挂着“欢迎红军”旗子,见了我带了小姚大回来,大家便高兴称奇,都说:“好了好了,小姚大亦捉来了,把他关起来。他很狡猾,不要让他跑了?鄞”有的说:“杀了他,害人的家伙?鄞”老太婆说:“该死该死,阿弥陀佛?鄞”这里可见在汉人财主贪官污吏的压迫下所造成的汉人与“倮倮”之对立现象。

    我们听了这些群众的话之后,马上告诉各连队及地方工作人员与宣传员,到群众中去解释,说:“这些‘倮倮’他们亦是同我们一样的穷人,同我们一样的受财主的压迫痛苦。他们常常同汉人对立,是汉族的反动统治者对他们剥削和压迫的结果。我们要说服他,用打用杀不行的。”经过了按户宣传后,群众才懂得这些,有的仍不服气,经过无数次解释才了解。

    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3)

    晚上,我们办了一些菜,买了一些酒请他们吃。大家说说笑笑很高兴。吃完饭之后,小姚大见司令员说:明天他要沽鸡家的“倮倮”到山边上接队伍过去,愿意帮助去打罗洪家,“如明天罗洪家再来,你们打正面,我们从山上打过去,打到村子里,把全村都烧光?鄞”

    我们又向他解释穷人不打穷人,自己不要打自己,他不服气的把脑一拍:“我小姚大不怕他?鄞”

    五、出“倮倮区”到筲箕坳(一百二十里)

    第二天早饭后,我带着“倮倮”小姚大在尖兵六连后头走,爬上头一个山坳时,见十几个沽鸡家的“倮倮”拿着红旗,背着长qiāng,口里叫着“呜呼”“鸣呼”,表示欢迎。上了山顶,他们带我们一同到了他们村上的门口,见他们已排好了队,每个都拿着qiāng镖,打着赤膊,赤足围着麻布毯子,见了我们,大家笑眯眯的站起来,来看我们的队伍。他们今天见了我们的时候,已同昨天完全不同了,好像已经是自己的人一样了。老的小的年轻的,都笑嘻嘻的来接近我们,不像昨天那样的害怕我们了。

    我们队伍到了村庄前面休息了。小姚大告诉我们,他不能再走了,因为前面已不是他们的地方了。他准备派四个娃娃送我们到前面的村庄,并要挑选二十个娃娃到我们队伍里来学习军事,准备学会了回来可以打刘文辉。我们送了他一支手qiāng,他更加高兴,把一匹高大的黑骡子送给司令员。我们不肯接受他的礼物,他反而不高兴。

    我们的队伍又要继续前进了,一路经过卡纳、啊尔那些阿回、阿红等地方,经过“倮倮”的jiāo涉后,都能顺利通过。一个村庄jiāo换一个“倮倮”带路,真好像是中央革命根据地的乡政府一样。我们经过这些“倮倮”村庄的时候,有的在山上叫“呜呼”、“呜呼”,经过带路的“倮倮”回答之后,就不叫呜呼了。有的站在路的两边看我们的队伍,有的笑眯眯的夹着队伍同走,见了红色战士身上的手巾鞋子,马上向你讨,或者抢了就跑。见了坐马的指挥员过来的,即拱手讨钱,这可见他们生活困难。据带路的向导说:他们吃的是包谷,没有菜吃,除了缴纳苛捐杂税,还要帮助刘文辉担任无代价的劳动,帮助军队抬粮食、挑东西。

    战士为了要完成先遣任务,个个都不顾疲劳,不停留的走着。大家都抱着一个决心,就是要夺取天险大渡河的渡口。

    太阳已快下山了,一路还没有看见一间房子,可是大家还不觉得什么,只想着赶到大渡河还有多远呢?忽然满天笼罩了乌黑的云,一下子风来了,战士们都戴着斗篷,拿着伞,仍是不停的走着。在斜风细雨之下,战士们的草鞋、袜子,有的衣服都被风雨打湿了,在湿滑的淤泥路上继续前进。天已快黑了,前面发现了十多间又小又低的草屋。司令员已命令前面的队伍停止,决定就在这一个村子中宿营,后面队伍亦继续到达。因为房子很少,大家只好挤一下,后面的队伍还在雨下露营呢?鄞我同政治部同志住在一间低矮厨房里,地上虽有些污泥,但比起在雨下露营的已经是好得多了啊。

    我们住的那一间房子内,有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家,我就同他攀谈起来。我问:“老汉这是什么地名?”他答:“是筲箕坳。”问:“这里到过刘家军队没有?”他答:“在几天之前,开来有二三百,已向西康省去了。”问:“早先在这里经常过队伍没有?”他答:“很少过,只在‘长毛’时候,石达开的队伍在这里扎了几天。听说生了太子,办酒席,挂灯结彩,打锣、打鼓,很热闹呢?鄞”问:“你们这里刘家来抽捐税吗?”他答:“什么都要捐,名目多得很,还要派差,带自己的粮食去帮他运米到西康省去。”一直问了点把钟,他的精神真不错,我因这几天没有很好的睡,谈着谈着就睡觉了。

    六、到岔罗吃白米

    在云雾未散的清晨,我们又向着目的地前进了。战士们不停脚的穿过了无数的森林、果园,见了桑子大家在采着吃,有的吃得一口是黑的。

    个个战士的qiāng都上了膛,上了雪白的刺刀,都准备着去消灭敌人,占领渡口。个个都抱着胜利的信心、决心,爬一个山飞快的过去了。红军的老习惯,要打仗,没有一个落后的。

    走了五十多里路,刚刚爬上山,只听得前面的一个山头上在大声的叫着:“你们是哪里来的,是什么人?”司令员用镜子一瞧,是放哨的,队伍就隐蔽停止了。

    前面派了几个便衣侦察员,又派了一个连,连接着前进。前面山头上仍在不停的高声喊问着:“你们到底是哪部分的?派代表来?鄞”我们回答:“中央军从冕宁回来的。”我们的部队一面在回答着,一面飞快的跑步前进。

    “啪?鄞啪?鄞啪”打了几qiāng,队伍已到了岔罗街上了。只见街上都chā着“欢迎”的旗子,区公所的区长还在办公室内,街上的店铺也照常开着在做生意,商民、贫民、男女老少都一个没有走。

    从西昌坝子到安顺场(4)

    队伍进街后,休息了。我跑到一家杂货店的门口要了一碗茶,买几个铜板的核桃,坐下在吃着,并谈问着街上的情形。

    据当地的商民与群众说:刚才打qiāng的是当地民团,他们开始见了我们的时候,以为是guó mín dǎng中央军,因为听说这几天中央军要来这里,所以我们大家都在准备欢迎着哩。

    一刻,见宣传员带着一个身穿长衫,戴着秋帽,穿着软底鞋的年约三四十岁的人来找我。他一见了我即拱手作揖。根据宣传员介绍,才知该人即是岔罗区公所的所长。当即安慰他不要害怕,告诉我们河边的消息,我们不难为你的。他经解释后,亦很平静。

    当地的群众、商民,第一次见了我们的红军,写着是为穷人的标语,宣传员及战士们都找当地群众在不断地宣传着,个个都公买公卖,所以连饭及菜都拿出来卖给我们吃。

    等一会,地方工作人员回来报告:这里有刘文辉的兵站,里面有几百包白米。马上派人清查,一部分分给群众,一部分通知各部队带走。

    七、抢 船

    河边情况已弄明白了,渡口只有一只船,白天放在对岸,夜晚放在这边,所以非夜袭不可。各部都已吃了中饭,由此到河边(安顺场)还有七十里路,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太阳已向西斜,我们的队伍又开始前进了。

    一出街翻一个沟,马上就要爬一个高山。只见队伍沿着山路,弯弯曲曲的,不断地在爬着,远望过去像一条长龙。

    走了二十多里,天已黑了,天上笼罩着雾,看不见月亮。因为我们担任着夺取河边船只,保证架桥、抢渡的重大任务,所以黑夜急行军,带着袭击的xìng质,要采取秘密迅速的手段。

    “不准咳嗽,不准点火打手电,不准讲话。”这是前面团长传下来的命令。个个都很静肃的,在高低不平弯弯曲曲的石子小路上慢慢的走着,遇到了缺口狭路,有的用手摸着跳过去。到了山顶,只见云雾迷迷,山下有微微的灯光,听说这就是大渡河的边上,只听见远远的叫着“喂,开船过来”的声音。下山了,小石子路更斜更滑,只好慢慢的一脚一脚的爬下山去,一只手拉着后面的一枝小树子,一只手拉着前面的树枝,前脚踏实后,后一只脚才跟下去,这样一步一步的摸下去,心在不停的跳动着。

    “砰?鄞砰?鄞”打了两qiāng,我们的先头部队,不顾一切的向着河边跑去。大家的决心,就是抢船。一刻即来报告,已夺到了一只船。敌人的张营长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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