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HP同人之阴谋与爱情 > 正文 第129章 1-140 入梦
    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树下的克莱曼汀很冷静。她甚至不需要做些验证,就明白自己身处梦境中,所谓清醒也并非真正的醒来。她坐起身,看了看身上的睡衣,翻出记忆略一对照,立即心中大定。

    这里是夜晚的森林,密密匝匝的树冠上,是一轮皓洁的圆月,和现实中应该一致。林中飘荡有淡淡的雾气,她虽然只穿着睡裙,却一点也不觉得冷。地上是不知道积累了多少年的落叶,赤着一双脚踩上去,有些软也有些痒。她低头摘去身上黏着的落叶,直到清理到头发上的,才意识到自己发色已变。但作为体验过一回的经历,惊喜度意外值都大大降低。

    那么上辈子血统觉醒时还发生了什么呢?克莱曼汀仔细回想着,寻到一片树叶稀疏处,辨认出天鹅座,抬脚朝北出发。其他几个方向她曾经都试过,最终只能是在森林里迷路,只有往北才能有所发现。

    渐渐落叶变得越来越薄,沾满水汽的草丛取而代之,不过森林并未到此为止,而是空出一大片区域给泉水汇成的湖泊。远远朝水面望去,还能看大一棵葳蕤的大树,独木成林地长在湖心岛上。克莱曼汀在一棵树后藏住身形,心翼翼地朝湖边看去,果然看到有一人一兽在。

    那人背对着她而立,披着一件白色的披风,帷帽遮住大半张脸,身边则是一匹神骏的独角兽,眼下正低下头和那人玩闹,不心拱得对方一个踉跄,后退间踩坏了一株紫堇。那人似乎低声责怪了独角兽几句,然后蹲下/身来,伸手扶起折断的花茎,念出一串吟咏般的咒语。白光从他的掌心亮起,接着缓缓地流向紫堇。开着蓝紫色花朵的草茎在白光中肉眼可见地直立起来,等那人停下咒语收手后,紫堇的状态似乎更盛先前。

    克莱曼汀在一旁看得了然。这一幕她上辈子只看到了后半段,不过也死记硬背了一段咒语,后来随着如尼文水平的提高,她才推测出这是原始精灵语,进而确认是精灵祝福的一种。这辈子她也已经用过两次了,第一次在重生之初那株主动讨好她的苦艾身上,第二次在保护神奇生物课上那匹公独角兽身上。

    眼看那人救治好紫堇,不知从哪儿取出一把木梳,开始梳理独角兽的尾巴,克莱曼汀不禁迟疑起来。难道她要像记忆里的一样,至始至终偷偷躲在这里,最后一无所获地离开?既然她进入这样的梦境中,既然这个人也出现在梦里,那么造成这个梦的存在,一定隐藏了什么用意。上辈子她懵懵懂懂,又为自己着装不得体害羞,面对湖边的画面自惭形秽,在这辈子却不再是绊住她脚步的理由。

    下定决心后,克莱曼汀提着裙摆,提起一口气绕开树木,朝一人一兽慢慢走去。她越走越近,正好听见那人举着木梳对独角兽说话,声音温柔而年轻,带着轻微的调侃:“抱歉啊,欧恩,我不心扯掉了你一根尾毛。”他解下尾毛捏在指间一捋:“还有魔力在,正好用来替换我的琴弦。”

    独角兽高傲地甩甩尾巴,表示它正有此意,那人便收起木梳,顺了顺独角兽的鬃毛:“那就谢谢你啦,欧恩!”

    他取下颈间挂坠上的一棵绿色宝石,丢进草丛里,立即有一棵光秃秃的树破土而出,长到一人多高时往一侧一弯,垂下二十余根银白的丝线,眨眼间绷成一座朴素的竖琴。他随手在琴弦上一抹,从滑音中分辨哪根有问题,然后弯下腰掀开衣摆,从靴子里拔出一把银匕首,割断需要替换的那一根。

    本来独角兽一直注视着那人的举动,但在克莱曼汀离湖边不过十步远时,它再放松警惕也不得不有所觉察。独角兽喷个响鼻,提醒了修琴的人,那人回头后不由一愣,下意识地揭开帷帽,露出一头月光般的齐腰长发,和一张精致俊美的男性面庞。

    “你是谁?”他的眉心微微起皱。问完第一声后,他等待了片刻,没有得到回答,只能又问了一次:“你到底是谁?怎么出现在这里?”

    “我”克莱曼汀回过神来,略显吃力地把历来多用于书面的如尼文组织成话语:“我叫克莱曼汀,我c我嗯,我今天成年”她觉得对方应该和她是同族,一句“成年”大概能说明所有问题。

    “难怪是生面孔。”这人——更确切地说精灵——若有所悟地点点头。仿佛刚想起什么,他忽然面露兴味:“我们的族人,如果成年当晚恰巧不在亚尔夫海姆,便会进入直系亲属的梦境接受传承。你这名字是拉丁语,难道你出生在罗马?”

    克莱曼汀正要解释,却见精灵眼睛一亮:“不对,不对,你出生在哪儿不重要。你和我既然是直系亲属,难道你会是我的后代?你是我未来的女儿?”

    “应该不是”克莱曼汀敏感地从他对意大利的称呼中觉察出异常:“我们中间有时空之差,而且还不,根据人类历史,极可能是一千五百年。”

    “你来自未来不算罕见,我偶尔也做预言的梦,不过没想到会是这么久以后。”精灵唏嘘不已:“难道我要单身一千五百年才能找到另一半?这么一算,感觉自己好可怜啊”

    “抱歉”克莱曼汀赶忙打断他:“我有父有母,我不是您的女儿。”

    “那孙女?外孙女?”

    “为什么您一定要攀亲戚呢?”

    “我们要没有亲缘,你却在成年时进入我的梦境,未免太奇怪了。”精灵不依不饶地追问:“我叫维尔纳,你的直系亲属里真的没有这个名字吗?”

    “没有”克莱曼汀摇头:“原谅我从未听说过您的名字。”

    “那哦,等等——我想到一种可能。”精灵维尔纳又有了新想法:“回答我两个问题——首先,华尔特这个名字你不会也没听说过吧?”

    “这个我知道。我的中间名就是它。”

    “诶?你居然有中间名?那是不是还有姓氏?这个不是两个问题里的。”

    “有,姓卡罗。”

    “卡罗源自爱尔兰语还是高卢语?好吧,无论如何,这是个人族姓氏,没想到华尔特她居然”

    “怎么了?”

    “哦,没什么,先不说这个。第二个问题是,你会上树吗——不是用爬,就一下子跳到树上那种。”

    “我做不到。”克莱曼汀有些无语地承认。她本是女巫,又不是猴子——不过,猴子能不能做到,她其实也不清楚。

    “那就说通了。”维尔纳在她问询的目光中解释:“华尔特是我亲生姐姐的名字,你是她的后人。精灵的魔法主要分为两种——战士系和法师系,华尔特是前者,我是后者。你成年时会进入我的梦境,当是她本人或后代和人族结合,最后生下的你变异成与我同系。传承的前提是魔法属性一致,也难怪你舍近求远来入我的梦。”

    “那您说的传承究竟要怎么做”对于他的解释,克莱曼汀听听而已,感觉与己关系不大,她另有关注点。

    “战士系据说麻烦一些,要整个晚上言传身教,我们法师系就简单了。”维尔纳伸出左手食指摇了摇:“我只要往你眉心一点,把包含着系统的咒语的记忆存进你的大脑里,你醒后便可以自己学习了。”

    “就这样?”

    “就这样!”

    这回答顿时让克莱曼汀无比后悔。她到此刻才明白,她上辈子究竟错过了什么。这大概是精灵一族内部不外传的传统了,她的祖先华尔特没有留下只言片语,造成了她的无知。她也确实无从知晓,连博闻广记的黑魔王都以为主种灰精灵的天赋只是永生,只有亚种才补偿性地得以掌握一定的天赋技能,她的家人和她本人能认出她血统返祖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你现在情绪有些激动。”维尔纳打量她了一番:“你的状态,会影响你对我赠予的记忆的接受。来,坐下歇歇,让我给你弹首曲子静一静。”

    “有劳了!”克莱曼汀欣然应允。虽然上辈子听过一次,而且正是为他的琴声沉醉,在梦境中睡去,在现实中醒来,但此等之音,听几次都不嫌多。

    确定了听众的维尔纳转身继续修补琴弦。一旁的独角兽早已卧下,并向克莱曼汀透露,维尔纳的琴艺在整个精灵族数一数二,今天是她有耳福了。克莱曼汀表示荣幸,摸了摸地上的草丛,觉得湿气有些大,正犹豫要不要席地而坐,一团白色东西递到她面前:“坐我的披风吧。”

    “谢c谢谢您!”克莱曼汀受宠若惊地接过,心道这祖先真是平易近人。再一抬头看,她这才发现,维尔纳里面穿的也是件白色长袍,不过还用了金银两色丝线,在边缘区域绣出几何星纹。她虽然对真正的精灵族的习俗了解有限,但根据迄今为止读到的真假掺半的传奇故事,她还是不难猜出他是族中的祭司,负责夜观天象星轨传播神谕。

    对于她的注视,维尔纳自然有感觉,但并未多解释什么,仿佛眼下弹琴才是第一等要事。他走到湖边洗了洗手,才来到竖琴前,坐在由树分枝编成的矮凳上,双手悬在琴弦两侧,闭上眼酝酿了一会儿,才拨动第一个音节。

    克莱曼汀听完一节便意识到,这和上辈子的曲调不同,大概弹琴的目的不同了,因此曲由心生另作演绎。一般的竖琴尚且音色空灵,精灵所用的又岂是凡品?她感到一股无形的氛围慢慢将她围拢,胸腔中之前因各种情绪而加重的心跳趋于平缓。维尔纳能感觉到她的变化,但琴声未歇,或者说坦然地不予理会。作为一名合格的琴者,音乐可以被赋予用途,但若只是当做一件用完就丢的工具,那便是对音乐艺术最大的侮辱和亵渎。

    当人一心专注于听觉,其他感官就相应弱化,于是直到独角兽咴儿咴儿叫着提醒,连维尔纳也诧异地停手看过来,克莱曼汀才感觉到不对。她愣愣地看了看自己染血的衣袖,刚想向见多识广的祖先求教,一股深入骨髓的痛感忽然将她湮没,一时间几乎夺去她所有的声音和呼吸。

    那是一种类似用钢刷拉过血肉的疼痛,仿佛要借此将什么东西滤出她的体外。她疼得四肢痉挛,歪倒在草丛里,沾了她的血的植物开始疯长,开出种类不一颜色一致的红花,很快错落交织成一方花冢。

    “克莱曼汀?”花草自主让了道,维尔纳奔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长袍,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他抬头望了望远处岛上有些反应的大树,眉心因为疑惑不解和束手无策拧成一团。

    “这是”他的视线落在克莱曼汀一绺发梢已经变成淡金色的头发上:“血统剥夺?”他抹了抹她脸上的血,声音异常凝重地问道:“克莱曼汀,你回答我,你是不是用你的永生和主神做了交换?”

    “交换?”克莱曼汀无意识地重复,残存的清明也变得疑惑。

    “告诉我,你交换了什么!永生是精灵的荣耀,寿命也是你自己的,有什么事能比得上它?”维尔纳再度申明:“告诉我你交换的内容,我来请求神降,停止这次交换!”

    被血液打湿的睫毛轻轻地颤了颤,克莱曼汀的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我不知道不明白什么交换?”

    “你不知道?”维尔纳飞快地转动脑筋:“难道你受了谁欺骗,不是自愿做的交换?那可麻烦了!”

    “不知道”

    “那你这交换,华尔特知道吗?”

    “我不知”

    “你!”维尔纳被这一问三不知的情况弄得暴躁。他狠狠地闭闭眼,随即叹了口气,双臂托起克莱曼汀走上了水面,一路如履平地般地走向湖心岛。在他踏上泥土那一刻,大树无风而动地晃了晃,他侧耳倾听了片刻,又是叹了口气,解下自己的外袍,把克莱曼汀送进水里。

    数条树根从泥土中探出,缠绕上克莱曼汀的四肢,原本已经在水中扩散的血色也被它吸收。维尔纳仰头询问大树:“尤克特拉希尔,这交换真的不能停止了吗?”

    一阵树叶晃动后,他扭头去看湖水中:“你说,她能出现在这里,就证明交换已经成功?”他走回湖上,在克莱曼汀的身边蹲下,伸手入水贴上她的额头:“神智中有一团混沌之处,是因为肉灵不合被封印了。涉及灵魂层面的交换,以永生为酬倒也不亏。也对,交易对象是主神,怎么会坐地起价?”

    他摸了摸克莱曼汀已大半变成淡金色的头发:“虽然从主种降到亚种,却不影响传承内容。不过只剩下区区五百年寿命,就看你能领悟和掌握多少了。”说着他伸出食指来,一点银光凝于指尖,点在她的两眉中央。白光粘上她的皮肤,随即化成几缕银线,钻进她的大脑深处。

    做完这一切,维尔纳召来岸上的外袍,提着衣领在湖里来回一涮,溶于水的血迹也流向树根,转眼间外袍已干净如初。他捞起克莱曼汀的一绺头发吻了吻算是告别:“克莱曼汀,也许一千五百年后,我们还会在现实中再见,多珍重吧!”

    像来时一样,维尔纳踏着水面走到对岸,重新坐到竖琴前开始弹奏。他不知疲倦地拨动着琴弦,直到克莱曼汀在水中消失,大树的根须尽数缩回土里。独角兽贴着他卧下,他摸了摸它的后背,自言自语似的唏嘘道:“欧恩,你看,连仅是身上流有人族的血的精灵都活得这么复杂,由无数男女老少组成的世界又会是何等的乌烟瘴气!真不明白华尔特为什么总是喜欢往外跑!说是历练——想骗谁呢!”

    月落日出,水边的男精灵睁开眼睛,回想了一遍昨夜的梦境。独角兽早就不知道跑哪儿逍遥去了,维尔纳撑着地面坐起来,抚着素净的外袍上的褶皱,满眼迷茫地慢慢眨动。抛开后人传承一事不说,他竟然还梦到自己穿着族中大祭司的服饰,这又能有什么特殊的寓意?

    “维尔纳王子!您在这里啊!”一个忽然响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哦,是穆德。”维尔纳朝一身劲装的年轻女精灵点头致意:“早上好!”

    “早上好!”穆德在他身边单膝跪下:“我是来通知您,大祭司想见您。”

    “知道了,我这就去。”维尔纳一边起身一边随意地问:“老师有说是什么事吗?”

    “大祭司他昨晚吐血了。”穆德一脸忧虑地坦言。

    “什么?”维尔纳一惊:“老师现在如何?我这就赶过去!”

    “暂时没事了,大祭司已经歇下了,您现在着急过去,也只能在殿外等着。”

    “老师他昨晚做了什么?”

    “昨晚大祭司准备休息时,精神还不错,不料从窗户往外看到”穆德顿了顿才接着说:“看到流星自南而来。”

    “流星?”维尔纳不由沉吟。星象素来要么恒定不变,要么以一定规律运行,像流星这种打破常规的异星,往往代表着不可控的变数,虽然不一定就是噩兆,但吉兆的可能性很。他试探地问:“昨晚老师是不是立即就赶去观星台了?她可曾透露什么?”穆德是大祭司的护卫,几乎不分日夜地守候。

    “大祭司什么都没说,我也略懂些星象学,没发现流星带来什么改变。”穆德想了想又补充:“也可能正因为这个,大祭司才当场起卦,借星月之力卜算未来,导致魔力透支遭受反噬。”

    “老师她是想看多远的未来啊”记起昨夜的梦境,维尔纳低声自语:“若是一千五百年后,那确实是太冒险了。”

    “什么?”穆德没听清他的后一句话:”维尔纳王子,您说了什么?”

    “没什么。”维尔纳面色如常地否认:“老师身体抱恙,要我联系我姐姐赶回来吗?”

    穆德马上摇头:“大祭司特意叮嘱,只见您一人,不用通知王女殿下。”

    “那就算了。”维尔纳捡起之前铺在身下的披风穿戴好:“走吧,穆德,我们走过去,权当散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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