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约着兄弟去看妓|女, 主播真是神人啊。”
“这难道就是男人间的哲♂学？”
“妈耶助手的表情太值得寻味了, 怎么办我为什么突然觉得他俩很有cp感？！”
一大片想歪了的弹幕从脑海中飘过, 傅云酒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尴尬地揉了揉鼻子。
“咳，你别想歪啊, 我是想去见见贾琏, 顺便收集些情报。”傅云酒硬着头皮出言解释道, 却感觉越描越黑。
陶栾闻言又挑了挑眉, 不可置否。
“算了我一个人去好了吧！”更加尴尬地傅云酒撇过头去说道，索性打算逃离现场。
“你敢？”
“啊？”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随便来个人都能把你打趴下，敢一个人出门去那种混乱的地方？”陶栾的眼神暗了暗，给自己方才的话打了个补丁。
“那你的意思是要陪我一起去咯？”不料傅云酒的不好意思来的快去得更快，眼睛一亮好哥俩似的抬手拍着陶栾的肩, “想去就直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
“”陶栾顿时觉得眼前这个人十分地欠, 而居然会担心他的自己更欠。
“好了好了, 开个玩笑。我们收拾一下走吧。”见陶栾一时无语，傅云酒飞快笑着说道，皮一下很好玩，皮过头可就不妙了。
“扬州瘦马”是清代两淮一带的特殊存在。因为这个时期天下安定，两淮又是最全国最繁华富足的地方, 无数富商望族聚居于此, 所以产生出了许多阴暗的爱好和衍生而出的产业。
为了满足富贵人家的特殊癖好, 很多牙公牙婆都会去贫寒人家挑选资质不错的小女孩花钱买下来，教她们琴棋书画，百般淫巧，待到养成后再高价卖出去。
因为最初买来小姑娘时不过花上十几贯钱，待到养成后卖出却可得千五百两银子的高价，和马商低价买来瘦马养肥再高价卖出一个道理，再加上这样养成的姑娘们都是以瘦为美，弱不禁风，因而称作“扬州瘦马”。
当然，不是所有瘦马最终都能以这样的价钱被富商买去做妾，更多姑娘们最终会去到更不堪的地方，秦淮河畔的歌妓们，大多就是瘦马出身。
因为暴利，扬州一带最多时有着上百人经营着瘦马生意，经过仔细□□的姑娘被来往的富商们带走，销往全国各地，久而久之，瘦马便成了扬州的“特产”。
林如海知晓贾琏好色，这次便是施法用选瘦马的由头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暂时没空管林府的变化。至于贾琏到底是去哪家牙婆家相看瘦马了，傅云酒此前已要了替林如海办这事的下人的名字，叫来他家里人一问，便找到了地方。
直接遣人去告诉黛玉一声，让门房准备了车马，傅云酒和大桃很快便出发了。约摸几刻钟后，小厮驾着马车停在了一处院落前。
陶栾先一步跳下车，又扶着抬手抬脚还有些不便的傅云酒下来，此时外面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他们所处的地方却灯火通明，饱和度极高的暖色灯光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空气中飘荡着悦耳的小调和轻笑，宛如人间仙境。
扬州城内小秦淮河畔的这几里路段，曾是清代最繁华的地方。
傅云酒和陶栾来到的这户院子便坐落在这处烟花风流之地，主人是扬州城内小有名气的牙婆。只看院子的规模和里面的各种建筑设计，山水花鸟，竟像是传承了几代的豪门望族，可见这瘦马的生意到底是有多赚钱。
傅云酒他们这次驾着林府的小车出来，还带了知事的小厮，并没有受到轻视，不过片刻就有伙计出门来引着他们进去，牙婆也很快闻讯赶来。
傅云酒停下问了贾琏的下落，听闻贾琏确实就在这府里，看到牙婆脸上有些尴尬犹豫的神情笑道，“你别惊慌，我不是来拿人，也不是来坏你生意的，既然琏二哥哥有事，我们便先等一等吧。”
“小爷这是哪里的话，我巴望着小爷们来还来不及呢，哪敢有坏生意的想法。”半老徐娘的牙婆闻言松了口气，捏着一方绢帕捂嘴笑道，“只是我们这样的行业毕竟有些死规矩，小爷若是能体谅便再好不过了。”
“劳烦你带我们去哪出等等吧。”傅云酒抽着嘴角不去看穿红戴绿娇笑阵阵的牙婆，扭头说道，余光突然瞥见大桃也在板着脸不动声色地回避，又觉得有些好玩。
“好~添喜，你去带两位小爷去花园边上的蔷薇馆坐着。”牙婆拖着长调子吩咐一旁的小厮，又接着笑问道，“小爷可要看看我们的姑娘？无论几等资质的，我这里都绝对是全扬州最拔尖的。”
傅云酒一向好奇心旺盛，读过不少奇奇怪怪的杂书，曾经在清代的《续金瓶梅》一书中读到过一些关于瘦马的描写，对牙婆的话有几分了解。
牙公牙婆们买来贫寒人家的小姑娘，也不是个个都照一个标准培养，而是按照资质分类训练。
那些一等资质的女孩，必须面容姣好，身段袅娜，性情温顺，要学“弹琴吹箫，吟诗写字，画画围棋，打双陆，抹骨牌，百般淫巧”，还有化妆形体方面的种种训练，是重点培养来给富家老爷们做小妾的，买卖中价钱最高的也是她们。
至于二等资质的女孩，虽然也能识些字c弹点曲，但主要是学些记账管事的本事，懂得察言观色人情交际，专门给小富的商人们买去做交际场上的摆设。
最后三等资质的女孩则不让识字，只是习些女红c裁剪，或是“油炸蒸酥，做炉食c摆果品c各有手艺”，被培养成合格的主妇，供那些有点小钱想买个漂亮老婆的人选择。
而最后这些都捞不上的，便只能流落到烟花之地，日夜卖笑了。
傅云酒对这种明目张胆摧残人性的人口买卖行为没有半分好感，也没有打算看什么姑娘，思绪转完正欲回绝，却感到后腰被不轻不重地掐了一下。
“我们不看。”陶栾冷着脸回答道，通身肃杀的气质吓得牙婆脸上的笑僵了好几秒，虽对方不照顾生意也不敢怠慢分毫，连叫着让小厮带他们去好好招待，自己则强笑了几下后脚底生风离开了。
傅云酒没管落荒而逃的牙婆，有些诧异地看向大桃，这人这又是闹哪出呢？
“你年纪还小，别不学好。”在傅云酒不肯善罢甘休的质询目光中，陶栾平静回答。
“”他只是因为辣鸡晋江星际娱乐公司的奇怪规定，现在看上去年纪有点小而已，但内里已经是个二十来岁的纯爷们儿了好吗？！
然而傅云酒心中纵然有万般不服，此时也不能辩解，只得咬牙回瞪了眼，陶栾已经习惯了傅云酒这种时不时的“威胁”，自然是无所谓地勾了勾唇角，向前走去。在一旁的外人看来，倒像是十分自然合理的兄长管教弟弟的对话。
傅云酒和陶栾这次出门只带了两个下人，一个驾车的粗使男人留在宅子外的马车上，一个和林如海派去支使贾琏的下人是一家人，熟知这方面事情的小厮则跟在身边。
三人在添喜的带路下朝方才牙婆说的蔷薇馆走去，这座宅子是典型的江南园林风格，小路环环绕绕，四周植着茂盛的花草树木，曲径通幽，走在其中只能听到些许细微的言语调笑声，却看不到半个人影，不愧是专门经营烟花之事的地方。
这宅子占地不小，路又弯绕，傅云酒几人走来走去花了半晌功夫还没到地方，他知道有大桃在肯定不会出什么安全问题，因而十分安心惬意地笑着欣赏起了四周的景致，倒像是一个出门玩乐不知世事的富家小公子。若不是陶栾和家里带来的小厮都已经了解过了他的可怕之处，怕是真的就信了。
又绕过一处太湖石，匾额上写着“蔷薇馆”三字的一处小巧精致的馆阁终于近在眼前，傅云酒还没细瞧它的样子，突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有些清晰的吵骂声。
“你这个小浪蹄子！越发给脸不要脸起来了？这种上不了台面的样儿就不是那一等资质的命，二等资质也容不下你尊这不听调|教的大佛。我看赶明儿告诉妈妈，直接送你去前面的青楼楚馆，才该是你的归宿！”
“小爷！”
“小二爷！”
不顾身后小厮和伙计的阻拦，傅云酒绕过几丛花木，找到了声音的来源。
一个穿红戴绿身形壮胖的中年妇人正揪着一个小姑娘的头发破口骂着，那小姑娘看上去只有十二三岁的样子，虽然疼地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咬着下唇，任其打骂一声不吭。
“林小爷，这是管事女人的在教导姑娘们呢。她们不知道您要来这里不小心冲撞了，您快别看这些了，我们去前面的蔷薇馆坐着吧。”跟着跑来的伙计添喜拦在傅云酒面前央求道。
傅云酒却拨过了欲哭无泪的伙计，一步步相注意到这边动静的两人走去。
不是他非要立即伸张正义管这档事，而是不得不管。就在前一秒，晋江星际娱乐公司穿越前给他配备的原本以为是鸡肋的辅助系统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傅云酒的视野里，这个倔着任打任骂，就是不开口求情认错的小姑娘头顶明晃晃地闪过了两个字——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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