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诗经种草系统(快穿) > 正文 22.何彼穠矣(二十)
    这天傍晚,长卫姬乘车一直到了临淄门口,停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来迎接。或许为妾就是这样的吧,她也没有一般新嫁娘的忐忑,只是抚了一下一旁丫鬟的手,示意她安静地等。

    又等了一会,才有一名叫隰朋的礼官站在帘子外来报,“长卫姬,君上有事难以脱身,暂命臣下前来迎接。”

    她低声称是,身旁的宫女却附在她耳边悄声说:“公主,齐君怎么可能连娶妻都没有时间,明摆着是不给卫国脸呢。”

    她低头转着手臂上的镯子,“左不过是个妾,有什么礼仪好讲?”

    宫女仿佛被这句话噎住了,仍旧不甘心,“那您也是长卫姬啊。”

    长卫姬被她吵得有些脑袋疼,“这话你最好带着头去王姬殿下面前说。”

    宫女忽然想到齐夫人的原身份,嘴唇颤了一下,又紧紧地闭上了。

    之前的确心有担忧,但今天的子衣只想出去凑个热闹。她命绿衣打开寝殿的门,却发现了一整排侍卫,紧紧地排成了一道屏障。齐人高大,她对外面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她冷着脸,站到最中间的侍卫长面前,拿出了十成十的气势,“都给本宫让开。”

    侍卫长听到这酷似君上的语气时,有点犯难,但还是好声好气地劝道:“夫人,君上有命,令属下看住夫人,臣下不敢违抗。”

    子衣没想闹事撒泼,只是想偷偷看个婚礼,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迅速向左边跑去,结果被左边的侍卫拦下了,向右边大跨几步,又被右侧的侍卫拦了下来。跑了几个来回后,她崴了脚差点摔倒,结果被一个侍卫及时扶住了,“夫人还是请回吧。”

    子衣拖着崴了的脚,仍旧一副高冷神色,走进了寝殿,又“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小白在隐蔽处偷偷看着她的举动,来回踱着步。此时,一旁的鲍叔提醒道,“君上,隰朋已经护送卫姬回来了,君上也该动身了。”

    小白看了眼发灰的天际,的确不早了,就踏上了一旁候着的步辇。

    卫姬已经在她未来要住一辈子的院里候着了。齐君虽然本人没有前来迎接,宫门倒开了正门,宫人们的礼数也周全,完全没有轻视她的意思。看来他本人还是挺有信誉的,对卫国来说也有百利而无一害。

    嫁他也未尝不可,只是一想到妹妹送她离开时奇怪而隐忍的表情,她就忍不住一阵发颤。从小看着她长大,她除了有些娇蛮之外,还真有点不同于同龄人的残忍。一旦她下了决心,还真的不知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在她走神时,两队宫人走到了庭前,中间的步辇停下,一个穿着墨色常礼服的男子走了下来,到了她的面前,打量了她一瞬。

    此时,她的心思在他锐利的眼神下几乎无处遁形,好在他扫了她一眼,就将视线移到了酒筵上,摆出一个温和的笑,“今日寡人纳妾,诸位公室c爱卿快快入座吧。”

    她默默坐在齐君的一侧,文雅地吃着碗里的饭菜。忽然,小白有些刻意地给她夹了一块鱼,“卫姬远道而来,不妨尝一尝齐国的海味。”

    她受宠若惊地笑着夹起碗里的鱼,小心剔掉刺,用筷子放入口里。鱼肉很嫩,入口即化,而且味道极鲜,夹着一丝大海的澄澈与透明。她咽下最后一点,笑着回了他一句,“贵国的鱼确实味美非常。”

    小白看着她的表情,的确不像说谎,他点点头,终于明白了,原来也不是所有来自内陆的女子都不爱吃鱼,只是他家夫人一吃就吐而已。

    周围的人看着这副场面,审时度势地没有发话,虽然这几日来君上又将夫人丛府里接了回来,但喜新厌旧也是男子的常态。这位卫姬看起来虽不如王姬娇艳,却性情柔顺,应该是朵解语花,能讨君上的欢心,许多人默默在心里记下。

    鲍叔平生除了吃盾鱼,最大的爱好便是饮玲珑。现在国家安定了下来,边事也渐渐稳定,国君纳妾摆席,便自然高兴地多喝了点。他一路扶持的公子即位,身份也随着水涨船高。重大场合他们不便与国君同席,周围怀各种心思的人便来敬酒。起初他还喝得尽兴,后来却全被管仲挡了回去。他有些不悦,在人前却没说什么。

    小白对着一桌子即位前没什么往来的贵族,听着他们变着法夸自己英明的话,心中一阵冷笑。扭过头看了眼那桌臣子,对他们之间微妙的态度想了一想,就被自己的猜测给惊到了。难道跟她生活久了,自己也开始胡思乱想了?被她感染,他心里有点奇特的满足感,看了眼身旁的人,刚浮起的心又沉了下去。

    卫姬看着他变化莫测的脸色,心里也打着鼓,嫁给他这样心意难料的人也不知是福是祸,只希望他别像他那兄长一样,视别国公室如无物c随意弑杀。她不求别的,只要能安安稳稳地度过一生即可。

    酒席散去,目送群臣都离席了之后,小白跟在卫姬身后,走入了她的寝殿。

    齐国这边已经事先吩咐过了,纳妾不必行太多礼俗,卫姬索性只准备了一点,没想到真正嫁来时竟然一点也没有用到,因为小白没带东西,无法交换。

    小白挥了挥手,将屋内的宫人都屏退了下去,卫姬的心跳骤然加快了些。她绞着手坐在喜被上,脸上可见地染上了一丝红晕。

    小白看了看她的表情,走到了她身前,“据孤所知,长卫姬是个聪明人。”

    卫姬听到这句话神色一凛,当即抬起了头,又马上回到了最初的温柔面孔,“妾身愚钝,不知君上在说什么。”

    “那好,孤明白些说,孤顾念卫国援助之恩,就承诺今后善待卫国。卫姬不用忧心此事,以后自不用再为他事寻些旁门左道。”于是便转身将门口走去。

    长卫姬的确明白了他的话,看到他离去的背影,却起身拉住了他的衣服,“新婚之夜,君上当真要走?”

    小白没有回头,拍掉了衣服上的手,“孤会撤掉门口听房的人,你自己在齐宫安分行事,孤便承诺你一世安宁。”他推开门时又加了一句,“明日早晨莫忘了去见过夫人。”

    他推开门,凉风习习,门口站着的陪媵们站成一排立在门口,面对着庭中的月光。最靠近门的那个女子看起来有些小,看到门被推开,抬起袖子,里面闪着银色的光。这时,她的袖子却被旁边的女子一把攥住了,她手抖了抖,终于放回了身侧。

    小白如没有看见一般,吩咐道,“都撤了吧。”就向外走去。

    陪媵们不知自己是否听错了,再一回过神来,发现君上已经走到车门口了。门口的小姑娘心里一阵纠结,看了眼屋内暗下去的烛火,还是跟着其他陪媵一起离开。

    小白到了自己的寝殿门口,下了车,吹了声短哨,一个夜行打扮的青年就从花丛里钻了出来,“君上有何吩咐?”

    “彻查卫姬随嫁的陪媵,尤其是今夜里站门口的几个。”

    “是。”暗卫又消失在了夜色中。

    门口的侍卫终于散开,给他让出了一条道。

    他进了寝殿,到了内室门口,停了下来,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

    没有呜咽声,自然是好的。但能听到她低落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原谅他”c“不原谅”这般的字眼,与此同时,还有咔嚓咔嚓的怪响。

    难道她太伤心了,连宫内有老鼠都顾不上了?他心里自责,都怪自己没有跟她详细说好,着急地径直推开门,发现她正躺在床上,肚皮上放着一盒奇奇怪怪的零食,每一个指头上也都套着一个。

    子衣正从手上叼走一个,“原谅他。”就看见他回来了。她扭过头不看他,又往嘴里塞了一个,“不原谅。”

    小白看着她这样实在好笑,坐到了她身侧,对着她的手盯了一会,就知道这又是她的新欢了,“这又是什么?”

    “妙脆角,”子衣用鄙夷的眼神看了他一眼,“童年的味道,只有阅尽不同时空百态的人才能懂得它的美味,山药泥做的,吃起来咔嚓响。”

    小白点了点头,看着她一个一个吃,心里也默默数起来,无意间从她肚子上的盒子里拿走一个放在嘴里,味道意外地还不错。“易牙做的?”

    “我做的。”子衣回答他问题时又漏数了一个,小白只好趁她一门心思盯着手指时又从盒子里拿走了一个。

    “原谅他不原谅原谅他好吧,”子衣吃完了所有的妙脆角,把盒子往地上一丢,直视着小白,“本宫一直觉得男人睡完了媵妾又回到正妻身边过夜的制度很不合理,公子以为呢?”

    “我也这样以为。”

    子衣挑了挑眉,“那公子今夜还回来?而且——办事这样快?”

    小白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宫里不受人拘束,她还真是愈发胆大了。他有些生气,俯下身,咬在她雪白的脖颈上,直到看见了淡淡的痕迹才抬起头,正对着她怂怂的目光,“本公子快不快夫人还要用问的?”

    管仲看着鲍叔牙的烂醉样子,有些头疼。天知道他酒量这么大今晚是怎么被人灌醉的。他看着小厮把他拖到家里客房的床上,又想到了自己之前被他在客房救醒的场景,心里有些触动。他屏退了奴仆,自己默默地守在了窗前,过了一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坐到了他的床前。

    他看着干净得没有一丝污浊的鲍叔牙,咽了咽口水,又把头扭开。他是真正超然世外的隐者,而自己之前只是个无名小卒,完全靠他的支持走到了现在。

    尽管自己配不上他,和他以后也注定要走上陌路,现在只是触碰一下,应该也没关系的吧?他仿佛置身于另一个更美好的世界里,吃了不知哪里来的毒莓,被迷了心,失了魂,低下头触上他的唇。

    床上的男人在一瞬间睁开了眼,在有月无灯的夜里闪着熠熠光芒。管仲条件反射般直起了身,正人君子般僵硬地摸了摸鲍叔牙的脸,“好险好险,还以为鲍叔染上了风寒,试一试温度才知道无碍,现在便不用担心了。”

    他正要离开,手就被人抓住了,他有些呆滞地被鲍叔拽过身来,转眼之间就被压在了锦被上,随即就是一阵柔软的触感,他抓了抓额前的碎发,又湿又热,仿佛置身于热带的丛林之中。

    “夷吾,我都想通了。”

    “什么?”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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