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正炎热的时候,梅里莎和沈沐芳抵达了宜昌。

    绿树荫下,长江水边的城市沾染着香甜的气息,美不胜收。

    下午的街道两边,挤满了打地铺的居民,一家老小都坐在凉席上,老外婆绕着大蒲扇,一遍遍唱着儿歌,赶走小孙儿身边的蚊虫;大爷们则三五成群的下象棋,看起来和平极了。

    但是街上行旅匆匆的商人们打破了这种和平的假象。

    汽车一辆接一辆驶过马路,仿佛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目的地,来来去去的工人和纤夫则给这种忙碌加上了怪异的感觉。

    梅里莎和沈沐芳在馆子里吃饭,一边吃一边观察外面的行人。

    “不是说军队会帮忙吗?”梅里莎问,“为什么看不到当兵的?”

    “军队打仗都忙不过来,只怕是顾不上宜昌了。”沈沐芳说。

    “运不了了?”梅里莎喃喃自语,“不可能,运是肯定要运的,只怕要延期了。”

    “反正要延期了,正好办点别的事儿。”沈沐芳说。

    “我打听到了,”梅里莎立刻说,“最近因为要运输机器,附近的仓库已经都租光了,更多工厂都是自己在搭建临时棚屋来储藏机器的,我们只怕也只能自己搭建棚屋了。”

    “这个好说,”沈沐芳说,“我一会儿去找干活的,你去租个房子,有人来找也不至于没个场面。”

    “知道了,”梅里莎说,“我用哪个身份?”

    “山西土财主的那个。”沈沐芳说。

    之前在中牟救人,沈沐芳和梅里莎捡来不少合适的身份,身份的主人都已经在黄河决堤里死去了,梅里莎和沈沐芳就借用了他们的身份。之前他们用一个郑州官员的身份坐火车来到宜昌,现在需要租房子买机器,当然还是假身份最好。

    吃完饭,两人分头行动。

    梅里莎穿着一身富贵的旗袍,举着精致的遮阳伞,经人指点找到一个房屋中介,将自己需要租房子的消息告诉他们,指定要家具齐全,自己拎包入住的那种。

    中介专门派了辆车带梅里莎跑了好几个地方。

    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梅里莎敲定了一个看上去最土豪的房子,乡土欧洲风看上去相当的接地气,整体金黄色的建筑看上去非常豪华,就连房屋内部的天花板都是镀金的,是乡下土财主最喜欢的那种壕无人性的奢华富贵。

    中介的表情看上去一言难尽。

    梅里莎款款一笑说:“我先生喜欢。”

    这个锅她不背,还是给土财主沈沐芳吧。

    中介了然,退散了。

    工棚搭建的很快,仅仅四天时间,一个很大工棚就搭建好了,当天梅里莎就从码头卖麻袋的那里买了一万张麻袋,全部装上粮食放进了工棚里,电话联系了相关的车队,把粮食运往黄泛区。

    之后,梅里莎就过上了每天在宜昌俱乐部打牌的日子,顺便向四周的牌友打听,谁家要卖机器。

    白天摆出一副阔太太的样子逛街,买书和别的东西,顺便还买了一个相机,晚上去俱乐部通宵打牌,打探消息,全靠伊甸园的支撑梅里莎才没过劳死。

    而沈沐芳自从工棚盖好之后,就只每隔两天运粮食的时候能见到人,其余时间神出鬼没,难见人影。

    某日,梅里莎墨水用光了,拎着包包上街去买墨水,刚进了惯常的笔墨斋,就看到显眼的地方摆着一支钢笔。

    这是一支很漂亮的钢笔,黑色的笔杆上刻着金色的玫瑰花纹,看上去好看极。

    梅里莎立刻快步走到了钢笔前想拿起来,谁知旁边斜刺里突然伸出一只手抢过了那支笔,高声喊道:“老板,这支笔我要了!”

    梅里莎有些生气,抬头去看抢了她看中的钢笔的人,却见到一个满脸明媚的艳丽女人带着兴高采烈的笑容。

    女人笑着的看向了梅里莎:“对不起对不起,我先生过生日,我想送他礼物,找了好久才找到合适的,真对不起,就让给我吧!”

    话已至此,梅里莎也不能再说什么了,于是悻悻的点头,转到其他地方去看墨水。

    女人却自来熟的凑到了梅里莎身边:“你也是来买笔墨的吗?你自己用的吗?你还在读书吗?在哪里读书?我就不行了,结婚后就不上学了,你叫什么?家在哪里?我在季成璐住着,说不动我们离的很近呢!”

    女人的声音并不难听,态度也很随和亲热,但是她太自来熟了,话也太多了,梅里莎有些不耐烦,于是对女人轻声说:“我不是当地人,就是路过,不好意思,我要买东西了。”

    “路过 ?哎?那你也是要运输机器的商人的家眷了,最近宜昌好多这样的人哎,我给你说啊”女人叽叽喳喳的,话多人也活泼,能一口气不间断的说很长时间还不用人回话,不但只跟梅里莎说话,也抽空跟老板和伙计说话,不一会儿就从老板那里蹭到了一杯茶。

    梅里莎光顾了这家店好多天了,从没蹭到过老板的茶水。

    不到半天,这女人成功挑起了梅里莎对店家的不满,梅里莎便想离开了,抬脚就向门外走去,走时还看到女人和老板、伙计叽叽喳喳的说话,老板和伙计没空关注梅里莎,脸上堆满男人看女人的那种笑容凑在那个多话女人的身边,梅里莎心中腻歪极了,心里对老板看人下菜碟的本事更加不忿,决定以后的笔墨换家店来买。

    正打算走,梅里莎却突然听到了女人的声音:“如今这形势看起来很不利啊,先生想卖了机器回老家去,可是谁愿意接手呢,难啊!”

    梅里莎呼吸一窒,心里怦怦直跳,她知道这是机会来了。

    如今的宜昌挤满了爱国商人,他们心心念念都是把机器运走,继续发动生产支持国家抗战,愿意把机器卖了的人真不多,如今却被她碰上一个了!

    梅里莎向门外走去的脚一转,转到了卖笔记本的地方,拿起一个牛皮纸封面的本子慢慢摩挲着,偷听女人和老板说话。

    女人废话了好久,才买下那只钢笔,让老板给自己包装了,袅娜的抬起性感的腰臀,向门外走去。

    梅里莎立刻追了上去。

    “夫人!”梅里莎赶到了女人身边,笑着问:“我刚才听说你们家要卖机器,不知道是什么机器?”

    “一些纺纱机,八台呢。”女人说,“怎么,你要吗?”

    “我要啊,我们正需要纺纱机呢!”梅里莎笑着说。

    “啊呀,那可太好了!我们正发愁卖给谁呢,”女人高兴的说,“要不,我们现在去看看机器吧?”

    梅里莎略一思索,说:“约个时间吧,等我先生回来我和他一起去。”

    女人思索了一下,说:“成,那就等你先生回来你们一起来,我家住在季成璐105号,买卖不管成不成,就当交个朋友,明天下午饭点到我家!说定了啊!”

    “我和我先生商量一下,但是今晚上他不一定回去啊,”梅里莎用一张手帕擦了擦眼角,说,“这样吧,两日后吧,行吗?”

    “这”女人发愁了,“我和先生急着回老家啊”

    “可是机器没卖,你们不也回不去吗?就等两天,两天后我先生肯定回来。”梅里莎说。

    “你就不能自己做主吗?”女人问。

    “这么大的事儿,我们女人家怎么做的了主啊!”梅里莎赶紧说,“就等两天,两天好吗?”

    “也行,你尽快找到你先生啊!”女人说。

    “好的好的,一定一定!”

    梅里莎回头就跑回了租屋,屋子里果然没有人,她就在沈沐芳的卧室里留下了一张硕大的纸张,把买机器的事情写了上去,以防沈沐芳没看见。

    然后梅里莎就去联系了搬运工,准备等机器买下来就立刻搬到他们的棚屋里。

    梅里莎联系好了工人,下了定金,就回去等沈沐芳。

    沈沐芳已经回去了,他已经看过梅里莎留的字条,留在客厅没有出门,正捧着一本德文原版书在看。

    梅里莎看见沈沐芳,立刻就奔过去坐在他对面,把自己在笔墨斋遇到那个女人的事情给沈沐芳说了。

    沈沐芳听后也感到机不可失。

    他最近在外面寻找其他打算乘船的商人,与他们接触后发现船只真的难找啊,单单只乘坐人的船那是肯定还有的,但是因为重庆是目前蒋氏中府的大本营,前往那里的人检查的太严格了,沈沐芳和梅里莎这样的冒牌身份,完全经不住那群专业人士的检查。唯一能偷空子的只有货运船只了,但是沈沐芳原来打算的藏在货箱里夹带进去的做法完全行不通,检查人员会打开每一个箱子,用刀刺进每一垛棉纱里检查,沈沐芳认为他们最好还是不要冒险了。

    唯一的机会就是当做货物的老板,随着庞大的运输一起去了,数千家大型工厂和上万家小型工厂都在长江沿岸等候运输,数不清的工人和老板都等着登船随机器一起出发,如此庞大的检查任务仅仅依靠军统当然是忙不过来的,这样主要任务就落在船运的头上。

    只有卢作孚的民生公司在独立支撑这件事,当然,民生公司也在试图拉拢其他船运一起来做这件事,但目前看来,因为船只最多而成为运输主力的只能是民生了,民生为了此次运输事宜,已经连日常的民航运输都暂停了。

    船运对身份检查向来都很粗犷,此次更是事关华国命运的工业大撤退,因为时间紧任务重,也为了对这些爱国工厂主人表示尊敬,身份检查不会刨根问底,而军统检查在有船运作担保的情况下,也会轻很多。

    既然机器如此重要,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真的不能放过了。

    沈沐芳和梅里莎立刻动身前去那个女人所住的街区。

    黄包车轻快的在路上跑着,梅里莎心情也渐渐变好了,如果这次能顺利拿下这些纺纱机器,他们就能顺利前往重庆了。

    季成璐距离梅里莎租住的地点并不远,只隔了两个街区,黄包车夫只要跑四十多分钟就到了。

    但是黄包车却在第一个街口被挡住了,不知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故,这片街口已经塞得严严实实的,连只老鼠都过不去了。

    “怎么回事?”梅里莎心急如焚的探出身子向前看:“到底什么地方被堵住了?”

    好几辆黄包车已经往回拉了,沈沐芳抬手散出几根香烟,拦住了准备离开的车夫。

    “不知前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沈沐芳彬彬有礼的问。

    “前面车祸了。”拿了沈沐芳香烟的车夫把香烟夹在耳朵上,说,“一开始是辆大车,拉满了木头,因为撞了一辆汽车,车上的木头都掉下来了,滚了一地,伤了好些人和车,现在都在那里扯皮呢。”

    “你看什么时候能通路?”沈沐芳好脾气的问。

    “通不了啊,车太多了。”车夫摇摇头,拉着黄包车走了。

    沈沐芳随后下了车,对梅里莎伸手道:“我们徒步过去。”

    梅里莎于是下了车,付给车夫工钱后,随沈沐芳走向了人群。

    事故发生地点,确实混乱一片。

    一辆卡车横放在路中央,车上的圆木滚落一地,两辆汽车被圆木伤到停在附近,加上和卡车相撞的那辆车,整条路被堵的严严实实。

    受害人不光是车辆上的人,还有不少路人也被波及了,伤者的家属冲上来讨说法,几番冲突之下,言辞愈加激烈,如今肇事者、受害者,都已经打起来了,相互推搡着、扭打着,乱作一片,再加上浑水摸鱼的混混和很多看热闹被打后也加入战团的人,现场越来越混乱了。

    很多汽车被堵在路上,本打算掉头离开,但因为路被这群打架的人占据,只能停在原地不能动弹,鸣笛声响成一片。

    梅里莎正在思考怎么才能尽快通过这段路,沈沐芳却在后面拉住了她。

    “这是人为的。”沈沐芳看着眼前的混乱说。

    “怎么?”

    “车祸和打架的人,大都是一伙的,眼前这起车祸是精心策划的,”沈沐芳凝神观察,道,“这种事情,军统常做,所以我比较熟悉,他们是打算刺杀,目标应该是那辆车。”

    沈沐芳指向了陷在人群和车辆之间的一辆老爷车。

    那是一辆非常漂亮的名牌轿车,别克的century。

    “那谁的车?”梅里莎问。

    “卢作孚的。”沈沐芳说。

    梅里莎大惊失色,卢作孚要是死了,这次工业撤退就全完了。

    “快!”梅里莎失声道。

    沈沐芳已经拉着梅里莎像是赶路一样,绕过了来来去去的打架人群,向卢作孚的汽车靠近。

    “有枪吗?”沈沐芳问。

    “有。”梅里莎说。

    “你负责吧消息告诉车里的人,卢作孚肯定带着保镖,你和他们一起护着车子,一旦有人靠近,别管什么人,都杀了。”沈沐芳说,“我去解决人群里的杀手。”

    “那群杀手是什么人?”梅里莎问。

    “打架的都是混混,自工厂迁来之后,很多无事可做的流民也随着一起来讨生活了,因为在宜昌同样无事可做,大多都在近处无事生非,他们都是被真正的策划刺杀的人雇佣来的。”沈沐芳说,“混在人群里的杀手,我却是认识他们的手段的,都是瀛岛的刺客。”

    “瀛岛要杀卢作孚?”梅里莎略为一想,就明白了,“是为了工厂吧?他们想把工厂的机器都抢去,卢作孚一死就没人能组织运输了。”

    “就是这样。”沈沐芳推开前面挡路的混混,这混混被推了个趔趄,猛地拔刀就对梅里莎砍了过来。

    沈沐芳手臂微微一抖,就从袖子里掉出了一把匕首,匕首在他手上翻出一个半圆,直直送进了前方人的喉咙。

    “快去!”沈沐芳一把将梅里莎推了出去。

    梅里莎赶紧向卢作孚的汽车跑去,沈沐芳则在她身后,将那把匕首刺进了另一个人的胸口。

    “敌袭!”

    不知是谁,一声刺耳的尖叫过后,四处混乱起来,那群别有用心制造混乱的混混大都拿出了刀和匕首。

    果真是一群混混,连把枪都没有。

    梅里莎同样一抖手臂,自袖子里翻出一把匕首,向卢作孚的汽车杀去。

    卢作孚与他的保镖已经反应过来了,司机发动汽车,试图从杀手群中碾压过去,却被人将几根圆木拦在车前,困死了汽车。

    保镖从车窗中探出身子,连连开枪,将搬来原木的混混一一打死,自己却被从暗处打来的黑枪击毙了。

    梅里莎正好来到附近,立刻将匕首刺进一个混混的后脖子里,抓住他做掩护,另一只手摸出手枪就对刚才开枪的那个人打去。

    那是一个站在街边卖香烟的男人,刚刚从香烟篮子里翻出一把手枪打死了车窗里的保镖,梅里莎两枪解决了他,自己随即一个转身离去,扔下了手里尸体。

    匕首送给了死人,梅里莎再次翻手拿出了一把m1911,手持两把枪在卢作孚汽车周围游走。

    梅里莎最开始惯用卢格p08,这种德国制式单兵装备非常好上手,是沈醉送给梅里莎的,梅里莎一开始的训练和作战用的都是这把枪,但是后来因为德式装备的子弹太难找了,梅里莎就得到了一把美式手枪m1911,在春城的历练让梅里莎对这种手枪的熟练更超过了最开始卢格p08,因为子弹更好搞到,梅里莎就开始使用m1911,经过长期的训练,对这把枪早已如臂指使。

    梅里莎带着两把枪,在汽车和人群中挪移,一边把靠近汽车的人一一击毙,一边警惕注意周围有可能打黑枪的人。

    而在她警戒之时,沈沐芳已经扔出了四具尸体。

    梅里莎在警戒之余,顺手拉过了一旁逃命的混混,用枪指着他的脑袋说:“把卢老板车前的木头搬开。”

    混混别无他法,只能去搬圆木,梅里莎照旧拉过混混一一威胁他们去搬圆木。

    拉了三个人之后,卢作孚车前的圆木已被两人合作搬起了一根,然而还没等圆木搬走,其中一个搬运圆木的就被黑枪打死了。

    梅里莎手疾眼快,对着刚才开枪的角落连着就是几枪打过去,然后换了个位置,继续拉人搬圆木。

    此时那些搞事儿的混混都已经放弃闹事儿,纷纷逃命了。

    卢作孚的车门打开了,两个保镖下来,一边开枪制造混乱,一边想圆木靠近,看来是想去搬木头。梅里莎赶紧为他们护航。

    此时周围看热闹的都已经散光了,那些混混打死了也无妨,此时大多数也都散了。

    只有瀛岛的特务和杀手还在试图对车辆开枪。

    梅里莎和沈沐芳联手,一个在明处吸引敌人开枪,另一个游走在街道建筑的阴影里,一旦动手,必定带走某些该死的东西。

    卢作孚车辆后面的圆木被搬开了,两个保镖只剩下了一个,那个活着的飞快的跑向车子,拉开车门钻了进去。

    车子启动了,梅里莎在一辆小车后面看着,心里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口气松的早了,一辆被人扔在路边的人力车上突然窜出个人,推着车子就向卢作孚的车子奔去。

    梅里莎一枪打死了那个推车的。

    黄包车却在车夫倒下的时候爆炸了,卢作孚的车子被波及了,车玻璃碎了一车一地,整辆车子原地崩了一下,对着炸弹的那半边都烂成废铁了,那半边正好是司机所在的一边,梅里莎在后面就看到司机直接从没了门的车子里掉了出来。

    另一边,卢作孚正和幸存的保镖从车子里钻出来,,向旁边的裁缝铺跑去,想必是想要寻找掩体或从后面逃跑。

    梅里莎赶紧向卢老板靠过去。

    此时,刺客边的枪声已经减弱了很多,想必是沈老大已经快要清理干净了,梅里莎直接靠近了卢老板。,

    卢老板和保镖惊魂未定,差点对梅里莎开枪了,梅里莎手疾眼快,赶紧藏到街边的柱子后面,高喊道:“卢老板,我是帮你的,那帮人是瀛岛派来的,我是来保护你的!”

    “你是谁?”卢作孚的声音有点急促,但透出一股相当清醒和镇定的味道。

    “我是路过的,因为认出老板的车子才来伸把援手,你们前面走,我不靠近,等你安全了,我就走。”梅里莎在远处说。

    “多谢了!”卢作孚也没客气,见梅里莎没在靠近,便相信这可能是个自己人,再不济也不是敌人,于是放弃与梅里莎敌对,沿着裁缝铺门前的柱子障碍,向远处逃去。

    梅里莎也不再靠近,而是缀在他们身后,打算远距离为他们护航

    梅里莎跟着卢老板跑了,沈沐芳在后面将埋伏的杀手挨个干掉后也追了上去,护送卢老板和他的保镖一路奔走,直到卢作孚的人来接应。

    卢老板的人开着六辆汽车来接人,如临大敌的将卢作孚保护起来。

    梅里莎见卢作孚安全了,就打算离开,沈沐芳干脆就没露脸。

    卢作孚却开口留下了梅里莎。

    “那个,为了感谢小姐的义举,不妨赏光到舍下用些寒食?”卢作孚微笑着说。

    “不用了,我赶时间。”梅里莎说,转身就打算离开。

    “其实,我是想感谢小姐此次救命之恩,我记得你是叫做梅小姐?是吗?”卢作孚微笑着如此说道。

    梅里莎一愣,防备的看向了卢作孚,却见卢作孚笑的坦坦荡荡,梅里莎不禁就有些疑惑了。

    沈沐芳从旁边的屋舍阴影处走了出来,道:“如此,就打扰了。”

    卢作孚看到沈沐芳不由得露出了惊讶的样子,随后开怀一笑,道:“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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