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梅里莎的伊甸园[民国] > 157.花园口决堤
    从银行取出最后一笔钱后,沈沐芳和梅里莎离开了郑州,目前是走到了中牟。

    中牟此时非常和平,春天的气息洋溢着小小的县城,到处都是新绿初诞的颜色,就连空气都是香甜的,不想像其他地方,空气里是硝烟的味道,中牟的空气里是花朵和绿草的味道。

    到达中牟后,他们依然使用梅先生和梅小姐的身份,挑了当地最豪华的旅馆住了进去。

    当天晚上,因为逃跑的过程太过兴奋,又在伊甸园睡了个满饱,梅里莎和沈沐芳晚上睡不着了,就一起坐在旅馆屋顶的椅子上眺望远方。

    这间宾馆确实是附近最豪华的了,四层高的豪华大楼天台上摆着好十好几个盆栽花木,不少树木甚至有碗口粗,栽种在丈宽口沿的花盆里,还有很多有着软软垫子的椅子摆在圆桌前供客人观景所用。

    “开车果然快的多啊!”梅里莎攀着屋顶边缘的栏杆高兴的说,“但是我们还是使用梅家的身份,会不会被抓住啊。”

    “会吗?”沈沐芳拿着一包河南特产的道口烧鸡,坐在豪华旅馆四楼屋顶的圆桌前慢条斯理的撕着。

    “我们坑了银行和商人那么多钱,他们肯定会找我们的啊,”梅里莎说。

    “银行不会,他们发现被骗了,肯定会去沪城接收工厂,到时候就是真正的梅先生和他们扯皮了,”沈沐芳把一块鸡肉放到嘴边用牙齿撕了一口,“其他人嘛倒是有可能找到我们。”

    “对吧对吧?所以要不要造个新身份?”梅里莎问,“造假证还是抢一个都行啊!”

    “时间来得及吗?”沈沐芳问,“我们是要去重庆。”

    “我在郑州的俱乐部里就已经打听过了!”梅里莎说,“宜昌那边根本还没开始运输,这次撤退,蒋氏中府几乎什么忙都帮不上,是卢作孚独自担起了所有的压力,一力推行,极力争取的,他和蒋氏中府的皮还没扯完。”

    “这件事儿要真成了卢作孚以后不管干了什么,注定是要青史留名了。”沈沐芳喃喃自语。

    “所以现在去宜昌没什么用处,”梅里莎说,“重庆那边其实还有个办法过去。”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们有钱了,还有一辆汽车,完全可以自己开车过去,对吗?”沈沐芳想着说,“但是一路上的关卡,我不信赵理君没在找我们。”

    “你的伪装没把握一路溜进重庆?”梅里莎问。

    “我一个人可以,在加上你就不行了。”沈沐芳说,“毕竟就算有人打我,我也能继续演戏,你行吗?”

    “会有人打我们吗?”梅里莎问。

    “是刑讯,介于对我的恐惧,赵理君会让军统会对所有可疑的人动手,”沈沐芳说,“而我们的梅家身份其实是经不起推敲的。”

    “坐船不会吗?”梅里莎问。

    “如果真是工业撤退的船,赵理君肯定不敢公然对船上的人动手,”沈沐芳说,“你说是卢作孚独自推行工业西迁,有把握吗?”

    “肯定的,”梅里莎竖起大拇指,“我已经和好几个做生意的人核对过了,卢作孚撤退时估计是指望不上蒋氏中府,只能指望民间,各大资本家和杜月笙这样的黑道霸王都会成为主力。”

    “那就对了,给赵理君两个胆子,他都不敢在这些人面前闹事儿。”

    “如果我们在船上,遇到赵理君的人只要把事情闹大,他们就不敢对我们动手了?”梅里莎问。

    “差不多吧。”沈沐芳说。

    “啊,那真的只能等工业运输吗?那得等到什么时候啊。”梅里莎摇晃着走到沈沐芳身边,坐在了另一张椅子上。

    “要真像你说的,运输还没开始,恐怕就不能等工业运输了,”沈沐芳说,“闯关卡吧。”

    “老大,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梅里莎慢吞吞的说,“赵理君真的会在重庆吗?”

    “为什么这么说?”沈沐芳问。

    “你既然这么肯定他怕你,为什么他就会留在重庆等你去找他?”梅里莎问。

    “因为他无处可去,”沈沐芳轻蔑的说,“不管目标藏在什么的地方,我都能找到他,赵理君藏在其他地方没有用,他还不如藏在重庆,至少在重庆保护他的人多。”

    “老大威武!”确定了目标无误,梅里莎高兴的抢了沈沐芳半只鸡趴到栏杆前吃去了。

    “老大,我一直没问过,你多大年纪了?”梅里莎问。

    沈沐芳头也不抬,说:“34。”

    “34?”梅里莎惊讶的问,“那为什么没结婚?”

    沈沐芳撕鸡的手一顿,直接回了一句:“干你什么事儿?”

    梅里莎悻悻的闭了嘴。

    沈沐芳察觉梅里莎闭了嘴,犹犹豫豫的在远处看了她一眼,目光微微闪动,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是没有开口。

    “老大,那是什么?”梅里莎突然说,“好大,从远处过来了看不清楚”

    沈沐芳放下烧鸡,用桌子上的擦手布擦了擦手,走到梅里莎身边:“看见什么了?”

    “那边,”梅里莎用手指着前方,“远远的那边,白白的,跑的很快”

    沈沐芳一把抓住了梅里莎,脸色变得煞白。

    “老大?”

    “洪水!那是洪水!快伊甸园有救生的物品吗?船之类的?”沈沐芳问。

    “船?没啊,就两个小筏子”

    “没用!快去喊人!”

    就在两人声嘶力竭的叫醒这栋宾馆里大部分人的时候,奔腾的巨浪盖进了县城。

    洪水来的很快,从崎岖的地势间奔腾而来,触立在平原、丘陵和道路边的树木被冲的东歪西倒,甚至直接沉浮在了洪水中时隐时现。浑浊的水流夹杂着圆木和石块,不断的冲入原本平缓的庄稼地和村庄里,浩浩荡荡、铺天盖地,隆隆的向县城席卷而来,像一头饥饿的鬼怪,吞吃了途径的一切事物。

    房屋和庄家被尽数吞没,沉睡在家中的人连出逃的机会都没有就消失在了暴涨的洪水中。

    梅里莎和沈沐芳最后还是回到了宾馆的屋顶上,连同住宿在宾馆里的很多人,一起登上了宾馆屋顶,看着远处道道巨浪像兽类伸出的爪子,一道一道抓在县城的房屋上,以惊人的速度席卷了全城。

    那道巨浪向宾馆拍过来的时候,屋顶上的住客乱作一团,尖叫声冲破了旁人的耳鼓。

    梅里莎双手紧紧攥着沈沐芳的衣角,一双眼睛紧张的看着洪水,时刻准备着进入伊甸园。但这真的有用吗?等他们从伊甸园出来,依然是在此时此刻,在洪水之中,仅仅靠着伊甸园,真能逃出洪水吗?

    曾经的梅里莎是无所畏惧的,倚靠伊甸园,她能藐视一切困难。

    但初次面对这样的天灾,面对如此恐怖的洪水,梅里莎没有把握了。

    沈沐芳在她身后,看着梅里莎脸色不断变幻,眼睫微微垂下,低头对梅里莎道:“洪水来时,记得闭上眼睛,腾出一只手捏紧鼻子,其余的别想。”

    梅里莎还未反应过来,停了沈沐芳似乎再说什么,却对内容没什么记忆,还没来得及问沈沐芳他刚才说了什么,洪水就盖过来了。

    浪花比四层楼都更高,雪白的浪花映衬着明月高悬的夜空,也带上了月白的色泽,犹如一堵雪白晶莹的墙壁,向宾馆垮塌下来。

    沈沐芳一把抱住了梅里莎,将她的头按向了自己的胸膛,大吼道:“闭眼!捏着鼻子!”

    洪水覆盖在了他们身上,梅里莎感觉自己漂浮了起来,整个人陷在沈沐芳怀里,像是失重的木头,在洪水里翻滚。

    带着泥星子的洪水从鼻子灌进了嘴里,口腔里都是泥土,甚至还有残水呛入了气管,不由自主的张开嘴想咳嗽,却灌进了更多的泥水。

    屋顶用作景观的桌椅浮了起来,砸在了梅里莎的身上,让他们的翻滚偏离了路线,但这或许是好事,梅里莎感觉自己撞在了一棵树上,她松开了沈沐芳双手伸向树木,一把抓着树枝死也不放手。

    沈沐芳在她身边,一手还揽着梅里莎怕她飘走,另一只手在横在他们前面的碗口粗的树木上摸索,摸到了一个口沿丈宽的巨大花盆,一把扣住了盆沿,将他们固定在了这个花盆上。

    而这个花盆不负众望,仗着可观的体积和重量在浪里翻滚几下之后,卡在了另一堆花木里,固定住了。

    汹涌的巨浪终于过去了,四层楼的宾馆在洪水中顽强的冒出了头,涛涛洪水从宾馆两侧奔流直下,向远方席卷而去,而这栋宾馆终于是从洪水中留存下来了。

    梅里莎从泥水里爬起来,浑身都是泥浆,又是咳嗽又是呕吐,好不容易清干了喉咙和气管里的泥渍,抬头四顾,原本站的满满的屋顶只剩下一小半人了,其余人等皆被刚才的洪水冲走了

    “太惨了”梅里莎惊魂稳定的喃喃自语。

    沈沐芳从地上爬起来,也咳嗽了好半天,他没看屋顶的人,而是向着洪水来时的方向看去:“好端端的,怎么会有洪水?周边区县最近也没下过大雨啊。”

    梅里莎听到了他的话,不由得问道:“这不正常吗?”

    沈沐芳没有回答,他绕着屋顶走了一圈,从各个方向看了看楼下的水流,这才说道:“看这水的流速和高度,恐怕是花园口的黄河堤岸溃掉了。”

    “花园口决堤了?”梅里莎一愣,“那里没下过大雨,怎么会决堤呢?”

    “这我就不清楚了。”沈沐芳说。

    眼前的屋顶,原本有二十几人,十多个都被冲走了,如今除了梅里莎和沈沐芳,就只剩下八个人,大都带着伤,在屋顶上惊魂未定的发着抖。

    但没有人哭,在这个世道上,出门在外的人都已经不会哭了。

    “我去救人。”沈沐芳挽起袖子走向了一个昏迷的小女孩。

    在刚才的洪水中,女孩的父母将女孩夹在两人之间,趴着栏杆才没被冲走,但是大概是在水中淹的太久,女孩已经昏迷了。

    沈沐芳在蒋氏中府中对外的身份是军医,是真正上过医学院的专业西医,如今是正巧派上用场了。

    梅里莎在沈沐芳救人的时候,做出一副去拿行李的样子,下了楼。

    梅里莎和沈沐芳都住在三楼,如今黄河泥水都已经灌了进去,好在他们的行李都在伊甸园,也没什么损失。

    梅里莎也没真下三楼,四楼的水已经降了。她在四楼随意找了个房间,借着房间掩护进入伊甸园里烙了一堆饼子拿面袋子装了,又拎起了沈沐芳购买的医疗箱,出了伊甸园往楼顶去了。

    折腾了一宿,仅存的十个人在四楼安顿下来。

    除却梅里莎和沈沐芳,八个人里,有一个是旅馆的经理,原本在四楼修理水龙头,梅里莎一喊,他就反应过来,上了顶楼。

    还有途径中牟要去外地任职的一家三口,其中的女儿刚被沈沐芳救了。

    一个单身上路的男性,是个布料和纱支的商人,一开始是在二楼住着,接到警报就抱着全付家当跑上四楼,大浪拍来时为了挽救自己的箱子,被水里的漂浮物砸断了手臂,沈沐芳帮他接了骨。

    还有两个结伴上路的男性,不清楚什么职业,看起来都文质彬彬的,都只受了小伤,梅里莎给他们送了药,都自己包扎了。

    最后一个是个老人,原本是和儿子一起上路的,但是儿子为了救老父亲被水冲走了,现在人伤心过度加上被水淹窒息太久,已经昏迷了。

    旅馆的经理跑前跑后给所有人重新安排了房间,将八楼的所有房间都打开了,打不开的也砸开了,反正原本的客人已经不在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了。

    梅里莎把烙饼给了经理,让他给旅客发下去,经理千恩万谢的搬着烙饼袋子走了。

    沈沐芳还在几位受伤的客人那里做医疗记录,梅里莎无事可干就爬上床睡了。

    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梅里莎睡眼惺忪的进入伊甸园熬了粥,给自己和小破做了饭,热了热昨日的烙饼,吃饱后又给沈沐芳端了一碗出去。

    敲了敲隔壁的门,沈沐芳不在房间,梅里莎就推门进去,把食物放在桌上,自己出了门上顶楼去了。

    到了顶楼才看到沈沐芳就在楼顶上。

    他从自己房间办了把椅子上来,坐在栏杆边看洪水。

    “你在这里啊,沈老大,”梅里莎走向了他,“你饭在房间里,快去吃吧。”

    “哦,我不饿,”沈沐芳说,回头看了梅里莎一眼,又去看洪水,“我吃过干粮了。”

    “昨晚上被水淹过,吃点暖和的防止感冒,吃什么干粮啊。”梅里莎说。

    “习惯了。”沈沐芳说。

    梅里莎也去看楼下的洪水,如今的洪水依然浩浩荡荡,一点退却的意思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大?没完没了这是?一般来说,水流不是应该开始变缓了吗?”

    “昨晚上你睡着后,赵口也决堤了,”沈沐芳说,“现在是两股水流一起从这里经过。”

    “水这么高,我们还怎么赶路啊。”梅里莎说。

    “赶路是赶不了,”沈沐芳说,“洪水过后,这里肯定会变成淤泥潭,万一没有救援,我们会困在这里少说大半个月,想办法自救吧。”

    “作孽啊,”梅里莎从栏杆上向外探出上半身,“我昨天晚上睡着前,突然有个想法。”

    “说吧。”沈沐芳说。

    “我左思右想,怎么想,都感觉这黄河堤岸不应该溃掉,”梅里莎说,“那可是黄河,黄河的堤岸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是什么样的,没下雨没地震,黄河堤岸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垮掉。”

    “怎么?”沈沐芳微微一偏头,问。

    梅里莎迟疑了一下,说:“不会是有人故意的吧?”

    “啊?”沈沐芳略一迟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不会吧?瀛岛吗?他们或许真的敢”

    “难说,”梅里莎伸出一根手指挠了挠脖子上被蚊子叮了的地方,“如果花园口决堤真是人为的不一定就是瀛岛,也有可能是蒋氏中府。”

    沈沐芳一愣,整个人都有点紧绷了。

    “瀛岛我们都知道,干出什么灭绝人性的事情有不足为奇,这种事确实像是他们的手笔,”梅里莎迟疑了一下,说,“但按照目前军队的行动来看我是说从军队的移动和打仗的地点来看,花园口决堤明显更对蒋氏中府有利一些。”

    “这可”沈沐芳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我没办法相信,也有可能是瀛岛想把正在打仗的队伍一起淹了也说不定。”

    “也有可能,”梅里莎说,“我也只是随便猜猜。”

    “即使只是随便猜猜,这种想法也太可怕了。”沈沐芳看向了梅里莎。

    “你也觉得可怕吗?”梅里莎看向沈沐芳,“说起来你也许不信,对政客而言,做出这样的决定基本与你杀死一个人所做出的的决定是一样的,政客这种东西,都是有着大局观的人,而他们所谓的大局观,就像下棋,吃掉棋子是不需要多做思考的。”

    关于花园口决堤,他们的讨论就到此为止了。

    梅里莎和沈沐芳都不愿就此作出更多猜测了,毕竟无论怎样猜测都于事无补,还不如想想他们怎么从这个孤岛上撤离。

    按照如今水流的高度和速度,只怕洪水会暴涌数天,不知下游会是个什么情况,更不知道他们所在的这个旅馆能不能承受数天洪水的冲击。

    好处是郑州那群被他们骗了的黑社会、商人和银行再也不可能追的上他们了,就让他们和梅先生撕去吧。梅里莎苦中作乐的想。

    这次洪水正如沈沐芳所猜测的那样,整整汹涌了四天四夜,水位才慢慢下降。

    这栋宾馆在洪水的考验下幸存了下来,众人欢呼雀跃,为自己幸免于难而兴高采烈,同时也为死去的人伤心。

    洪水到来的那一夜,为数不少的富贵人为了逃离洪水做了错误的决定,他们上了汽车,企图逃离这个县城,但汽车的速度终究抵不过洪水,那些人都下落不明。

    加上那些在睡梦中被淹没的不幸者,这次花园口决堤造成的死伤难以估计,初步推测不会少于十万人。

    但对旅馆幸存的人而言,他们现在还想不到那么多,自己能生存下下来就是很了不得的幸运了。

    水位开始下降,就表示这栋旅馆大楼撑过了劫难,众人在这次灾难前到底是留得性命。

    旅馆里的众人欢呼雀跃,在天台上生了一堆篝火,烤饼子和干肉来吃,干肉是经理从三楼值班室的柜子里找到的,封在铁皮罐子里,没有进水。

    天台的篝火燃烧起来,用铁皮罐子当锅,煮着肉干和饼子,喷香的饼子和肉香顺着空气飘散出去,众人心满意足的喝着沉淀后烧开的河水,笑着说着。

    “我是韩朝林,我先生叫徐国延,”女人笑着说,“我和我先生刚刚接到了绍兴一所中学的聘用通知,正打算去绍兴。”

    “那你们两口子都是老师啊。”众人立刻肃然起敬。

    “我呢,姓陈,是个卖布的,大家都叫我陈布,其实我本来叫陈波。”商人笑着说。

    “我叫郭兆林,这是我同事韩宁和我女儿韩豆豆,我们本来是结伴打算去重庆的。”另外两个男人点点头说。

    “我姓张,”旅馆经理说,“叫张贵,是这个旅馆的经理,干了差不多有五年了,我老板本来已经上天台了,但是又被水冲走了,现在这栋旅馆,就我一个人在了。”

    最后幸存的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抹了抹眼睛,他叫王屈石,他的儿子也被冲走了。

    “医生呢?”韩女士热心的看向沈沐芳:“医生叫什么名字?你救了我们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

    “没什么,”沈沐芳礼貌的笑了笑,说:“我叫方牧,是一个医生,这次和大家患难与共也是我的荣幸。”

    “我叫顾念,是他的同事。”梅里莎笑着说。

    “顾小姐啊,多谢你给的烙饼,”大家纷纷对梅里莎道谢,“只是不知道你带这么多饼做什么?”

    “是我家里人担心我路上饿着,给我带着的,”梅里莎编瞎话张口就来,“我家人都没出过远门,不知道上路需要什么,就是担心我饿着,准备了好多饼子让我路上吃。”

    “慈父慈母啊。”众人唏嘘不已。

    篝火前,相互认识之后,众人少了许多拘谨,纷纷对众人说起了自己家和亲人,还有自己的工作和打算。

    一群素不相识的人,被洪水围在一栋孤楼之上,畅快的说笑,幸存之后的喜悦超过了一切灾难给与的苦楚。

    梅里莎倾听着他人的喜怒哀乐和希望,在这一刻若有所感,她觉得她稍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了。

    她曾经想去看,看看这个世界和在这个世界上生活的人,看不是只用眼睛看的,还要听,要去接触不同的人,倾听不同的生活。

    感知世界不是走马观花,她需要更深刻的熟悉这个世界,更多的倾听人们的生活和经历,更多的看到世界的美好与灾难后的重生,然后把这些记录下来,等到自己决定定居下来的时候,拿出来,看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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