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都市小说 > 首辅大人养妻手册 > 39.落入怀中
    菇凉们, 很快就好啦

    楚家别苑,楚远正用了竹细条逗着一只八哥玩耍,这鸟笼子是鎏金镀边的, 加之玳瑁精细打造而成,看上去与寻常的鸟笼子着实不同。

    而且,楚远所饲养的八哥也与一般的八哥看上去不太一样。

    或许,这曾是只普通的八哥, 但在楚远的“万千宠爱”之下,这只小畜生的体格略显庞大。

    两年前, 楚家动用了关系将八哥从坤寿宫带了出来。

    这鸟儿还是是楚远当年亲手赠给三妹的小玩意儿,如今三妹已逝两载,楚远又接着饲养这小东西。

    爱屋及乌之故,楚远待这只八哥是当真的好, 这两年下来,八哥长的浑圆体庞,扑腾翅膀都显得费力, 它都接近两年没有开口说话了, 活像只七彩肥鸡。

    这时, 一头戴瓜皮小帽, 身着斓裳的男子靠近了楚远, 之后附耳低语了几句。

    楚远闻言, 那张风光霁月的脸上隐露一股好奇, “是么她求了萧湛萧湛可曾许诺帮她”

    梁时的冥配去求萧湛帮忙

    梁时若是知道了, 会不会被气活

    这纯粹是楚远的臆想, 但他还是不由自主的笑了笑。

    男子如实回禀道“这个属下倒是不知了,只是隔壁梁家夫人今日扬言可以治好萧王的头疾,萧王对此并没有表态。”

    楚远神色一滞,以萧湛的心性,他不会允许一个陌生人靠他如此之近,更不会平白无故的听了一个小寡妇说这番话。

    莫不是,萧湛也怀疑梁时的死有问题

    这般一思量,楚远挥了挥手让男子退下。

    皇太后的死存在多般蹊跷之处,若是能查出梁时当年所遭遇的事,或许也能顺藤摸瓜查出杀害皇太后的真凶。

    这两年来,楚远的所有精力放在了此事上面,若是不能早日给三妹报仇,他这辈子都无法心安。

    那可是他放在掌心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三妹

    楚老夫人从佛堂里走了过来,手中捻着金丝楠的佛珠,那珠子油光华亮,一看就是常年佩戴所致。

    楚老夫人年轻的时候是个十足的美人,即便到了如今这个岁数,还可见风韵犹存之姿,楚翘是她的幼女,是年过三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娇娇女儿,阖府上下都是将她当过眼珠子疼宠着的。

    谁晓得,这么一个宝贝儿疙瘩好端端就“病”逝去了。

    楚家人岂会不知这其中有诈

    楚远上前一步相迎,“母亲,您风寒可好些了”

    楚老太太听闻了隔壁梁家的事,她道了一句,“当初,梁时涉险去了苗疆,说到底也是因你三妹之故。梁家两位少爷读书一事,你能帮就多帮一把。”

    楚远嘴上虽应下了,但他却很想知道萧湛会怎么做

    楚远道“母亲,这些年按着您的吩咐,咱们楚家已经处处在维护梁家,您就莫要再多思了。”

    楚老妇人望着屋檐下挂着的鸟笼子,她睹物思人,又是一番忧伤难耐,走之前交代了一句,“翘翘生前最疼这鸟儿,你好生养着,不可亏待了它。”

    八哥似乎懂人性,它试图瞪了瞪鸟眼,可能是因着太胖之故,睁眼已经有些困难。

    楚远当即吩咐了一声,“都听见了么午膳给小八爷多加一份红烧肉”他所说的“小八爷”就是楚翘当年饲养的八哥。

    丫鬟们纷纷应下,“是,二公子”

    秋风起,长夜瑟。

    萧湛只着中衣,伏案作画。烛火下,男子眉峰英挺,气度雍容,只是总有那么一股子让人见而生畏的寒意在他周身萦绕。

    数年过去了,他从未完成过这幅画,今夜也不例外。

    明明是那么熟悉画中人,可他偏就是无从下手。

    待收起银狼毫笔,萧湛将面前残画卷起,重新放入了桌案上的青瓷缠枝纹的瓷罐中。

    他是天潢贵胄,得苍天垂涎之才,却无帝王之命。世人都言,萧王一定在暗中谋划些什么,甚至有人传言,两年前皇太后之死,与他脱不了干系。但他对这些传言都是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寝房内散发着垂落银鎏金球熏香的味道,这东西并没有让他的失眠之状有所好转。

    萧湛想起了今日在程家胡同遇见的小妇人,还有那只被他遗弃在马车上的香包。

    他萧湛的手段可翻云覆雨,怎样的杏林高手寻不到岂会用她的香料

    也不知道出于何故,他今日的头疾又犯了,萧湛对门外的小黑道了一句,“去把那东西给本王取来。”

    小黑并未听懂,问道“王爷,您让小的去取何物”

    小黑在众多护院之中能脱颖而出,绝非仅仅是因为他过人的实力,萧湛记得那人评价过小黑一句,她说“萧湛,你身边这随从真机灵,若不,借我玩几日可好”

    她曾那般年幼无知,十来岁的光景,还被楚家人当做掌心娇供着,半点不曾让她接触世事丑恶,根本不知道这话里蕴含了多少“深意”。

    萧湛自然没有依着她,还记得那日她气轰轰的嗔了他一眼。镇国公与楚家两位公子都只是一笑而过,仿佛不管她做什么都是对的。

    萧湛曾经不明白,这世上怎会有这样的小女子可后来他明白了,世上的确不会再有第二个她。

    夜风从长廊西面的昏暗处吹了过来,萧湛从无边回忆中醒过神,淡淡道“香包。”

    小黑当即领命,健步如飞的去取了香包回来,稳妥的交给了萧湛。

    萧湛低头看了一眼,这应当是女儿家所用之物,粉色面料上面还绣了两朵不甚精致的梅花,这香包做工着实不雅,但幽幽的淡香倒是让人一阵通心舒畅。

    萧湛“”是特意给他备的还是仅仅是个偶然

    萧湛将荷包放在了千工床内的壁橱内,那里面还有其他香料。

    这些年,或是用药,或是用香,总是无法彻底清除那个梦魇。

    他不想再梦见了,丝毫也不想

    次日一早醒来时,萧湛的头疾并未缓和,但昨夜却是一宿未醒,这两年以来,他难得睡了一个安稳觉。

    他没有深究其中奥秘,只是让人暗中帮了楚翘一把,还对随从道“若是程大人问起,就说本王念及已故梁大人的剿匪之功,让程大人给本王一分薄面。”

    想巴结萧湛的官员如过江之鲫,萧湛既然提出了这个要求,程家绝对不会再对梁家追究下去。

    小黑应了一声,本要问及萧湛的头疾可有好转,但见他神色依旧清冷如冰,便止了话。

    次日,吴家族学那头就来通知了梁家,让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二人继续去进学。

    这件事以楚翘没有预料到的速度解决了。

    她忙去准备了香料,因着还缺几样药材,只能紧衣缩食的省着。她在想,若是萧湛届时真的让她去治病,她能不能多赚点银子

    她已经太久没有吃上荤腥了

    楚翘怎会想到,她曾经吃饭都需要人哄着,如今却轮到了这种境地

    但即便如此,这人依旧严谨的寻不出半点瑕疵出来,政敌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又谈何容易即便是萧湛那样的城府之人,也没法将梁时置于死地,他总是留有后手,而且是以旁人始料未及的手段。

    在梁时还未露面之前,楚翘让四个丫鬟暂时退在一侧,她自己则本本分分的端坐在了锦杌上,旁人一瞧这小模样,定会以为她是如何的乖巧温顺。楚翘又吩咐冬云泡了一壶花茶过来,并道“花茶中放入一些安神的方子。”

    小丫鬟并不知道楚翘的用意,只是照着她说的去做了,“是,夫人。”楚翘一日没有离开梁府,便还是她们的夫人。

    楚翘觉着梁时近日甚是暴戾,而她一点都不想被粗暴对待。这才是她在花茶中加入安神方子的主要用意,就算没有用处,她心里也感觉好受些。

    梁时来的速度超乎了楚翘的想象,此时将至黄昏,日光微暖,秋风怡人,楚翘就老老实实的坐在花厅里,梁时大步而来,步履生风,步入花厅之后,便直接撩炮落座,根本不把自己当外人。

    换言之,他是梁家的主子,也的确不是一个外人。

    楚翘勉强表现的镇定,她不晓得梁时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待丫鬟端了花茶上来,便闻梁时的声音淡淡中带着些许不善,“都下去”

    四个小丫鬟胆子很小,她们也才被楚翘买回府不久,闻言后先看了一眼楚翘。

    楚翘自然不会与梁时抗衡,她点了点头,示意这四人皆退下,阿福亦然。这个时候的楚翘很明显在防备着梁时,她虽不知道梁时的目的是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接下来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茶壶中腾起的热气带出了丝丝花香,此刻秋日西斜,满园梧桐红叶,精致甚美。梁时却总是大煞风景的那一个,他没有给楚翘半分揣测的机会,直接就问道“萧王爷因何要娶你”

    据他这几日所查,楚翘与萧湛之间并无半分瓜葛,而唯一的牵扯就是前阵子因着梁云翼与梁云奇兄弟两人打了程家公子,以至于楚翘去找萧湛帮忙了,还给他治头疾。

    萧湛是什么人,梁时自是清楚,他岂会好端端的娶一个寡妇

    若说是因为一张绝色容颜,梁时是绝对不会信的,那个人心里藏着的人是谁,他一清二楚

    楚翘被震惊到了,连连咽了几口,以免尴尬,她给二人皆倒了两杯茶水。

    品茶间,她无视梁时审视的目光,内心快速盘算了起来,她心想,梁时既然已经问出口了,那么梁时肯定已经知道萧湛登门求娶过她的事,若是她执意反驳,不亚于搬起千斤大石去砸自己的脚。

    梁时可是吏部侍郎,在胜任吏部官员之前,他曾在大理寺任职,是个察言观色的好手,破过无数神秘离奇的案件。

    楚翘能这个时候胡搅难缠么当然是不能的。

    她没有与狼共舞的本事,搞不好会被恶狼一口吞了。故此,她说了一半,也留了一半,道“二爷不在府上这两年,妾身从未行为不检点,蒙受萧王爷错爱,妾身也是诚惶诚恐的,二爷放心,妾身从未答应过萧王爷,从未有损过您的颜面。”

    楚翘的这个解释似乎没有令梁时满意,他语气无温,就连眼神也是,淡淡道“还有呢”

    还有什么啊还想让她说什么

    楚翘在内心将梁时圈起来咒骂了一遍,表面上懵懂一怔,“呃二爷所指何事妾身不甚明白”

    梁时起初以为这小妇人老实温厚,但这些日子仅仅几面下来,他却不这么认为了。

    方才在书房的伤心是假的,眼下的装模作样又是假的

    很好,竟然在他的眼皮底下耍心机,看来萧湛想求娶她也并非只是空穴来风,梁时的视线轻飘飘的落下,一抹不以为然一闪而逝,他端起杯盏,轻抿了一口花茶,“好,我今晚留下。”

    这声音宛若带着令人神经一颤的魔力,突然之间将楚翘的幻想搅的支离破碎。

    我今晚留下

    这话是什么意思,已经是昭然若揭。

    梁时,不能这样不讲理哀家也是有脾气的

    想归想,楚翘声音温温的,带着小姑娘独有的软糯,她打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道“和离过的妇人,就像泼出去的水,二爷说这话是不是太唐突了”

    梁时笑了,这笑意自他薄凉的唇角荡开,着实苦涩,因长久不曾笑过的缘故,他唇角的形状有些不甚自然。

    “呵呵呵”几声意味不明的笑意消散之后,他终于抬眸,在对上楚翘一脸懵然的表情时,梁时话锋一转,已是明明白白的威胁,“颜如玉,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

    楚翘一僵,她反复思量了一番,想起萧湛对两个继子的在意,好像也跟她没有多大关系。万一今晚梁时真的留下,他狼性大发,那她又要死一回了

    楚翘最是识时务,这也是父兄一直教她的,有人撑腰就可逞强,可若是无人撑腰,还是先保住小命要紧,她遂将事情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梁时。坦白从宽的态度甚是良好。

    “二爷,萧王爷不是看上了妾身,他是想要云翼和云奇当儿子,您说奇不奇怪就连我这般聪慧之人,也是想不明白的。”

    梁时微微垂下眼眸,没有再看面前的小妇人一眼,也没有质疑她的说辞。

    楚翘见他纹丝不动,又恢复了石雕的模样,俊颜氤氲在腾起的水汽之中,他神色不明。

    楚翘不晓得他这又是几个意思,问道“那妾身现在还可以和离么”

    闻言,梁时突然抬眸,硬生生的给了她三个字,“不可以”

    秋日落下的很快,整个听雨轩都沉浸在橘色的秋光之中,楚翘怔住了,她眼睁睁看着梁时在她面前起身,又眼睁睁的看着他大步离开,背影带风,这人行至月洞门时,对守在那里的丫鬟吩咐了一声,“看好你们家主子,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让她踏出府门半步”

    小丫鬟们哪里见过这般气势骇人的贵人登时支支吾吾应下了,“是二爷”

    楚翘在一阵微凉的秋风中呆了片刻,她怎么觉着自个儿有点像偷鸡不成蚀把米谁能告诉她,究竟是什么情况

    比方说此刻,她怎能撞见梁时如此残暴无情的一面楚翘脑中当即浮想联翩,甚至于幻想出梁时拿着鞭子抽她的画面,真真是要人命了。

    她没有被梁时吓到,却是先被自己的臆想给吓着了。

    感觉到那冷如利剑的视线射了过来,楚翘自知这个时候临阵脱逃已经来不了,她的视线从马鞭上移开,极其缓慢的对上了梁时的眸子,那眼神冷傲无温,映着秋日的光线,就那么直冲冲的看了过来。

    在场的人还有老管家与梁启。

    这时,被打的俯趴在地的中年男子苦苦哀求道“二爷,小的真的知错了,这些都是张家指使小的去做的,否则小的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私吞了梁家的田产啊”

    这人是此前庄子里的庄头,他所说的张家应该就是梁温之前的婆家。

    梁时出事之后,张家就迫不及待的想尽法子迫害梁家,还驱逐了梁温,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啊。虽说楚翘不看好梁时的手段,但一提及对付张家,楚翘心里头还挺赞成。

    想当年梁温也是名门贵女中的佼佼者,嫁入张家之后多年不孕,那张家公子也是个花花肠子,身边不知多少朵解语花儿。别看梁温性子开朗,实则这些年也是受了委屈的。

    不过,眼下楚翘没有那个心思管这些,她方才看到那庄头后背上露出的横肉,随着秋风一扫,一股子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楚翘一手扶着栏柱,一边干呕了起来。

    梁启这时快步上前,递了一块棉帕给她,关切道“二嫂,你还好吧”

    楚翘摆了摆手,站直了身子打算趁早离开,却不料梁时的声音没有预兆的荡了过来,“你有何事”

    这分明是质问的口气啊,楚翘就算有事,此刻也变成无事了。

    她尬笑了一声,姣好的容颜显得有些憔悴,一看就是受惊过度,当真是水做的人儿,半点惊吓也受不得,她使劲晃了晃手,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没,没事。二爷您二爷您继续,妾身不打扰了。”

    楚翘是雄赳赳气昂昂的过来的,走时却是灰头土脸,她太低估了梁时

    这厢,老管家意味深长的浅浅一笑,解释了一句,道“二爷,夫人她胆小。”

    梁启也说起了这两年他二嫂有多么不易。

    梁时似乎没有听见,手中长鞭一掷,对跪在青砖地面上的庄头道“张家给了你什么好处限你两日之内将张家妄图迫害我梁府的证据都找出来,否则你那一对儿女,本官会亲自押去教坊司”

    教坊司是什么地方,已经用不着梁时解释了。

    庄头身子一僵,颤抖的倒在了地上,口中念念有词,“小的照办,小的一定照办”

    梁启与老管家对视了一眼,他二人皆知梁时是个手段一绝之人,但还不至于丧心病狂,可他回府这阵子明显像变了一个人,已经到了暴戾狠绝的地步了,昨日还亲手将梁府之前的账房先生给一剑砍了,人虽没死,但也断了一条臂膀,离死不远了,只因那账房先生在两年前携款私逃。

    梁启有些担心兄长,他自己是庶出,又是科举屡试不第,梁家的将来就只能靠着兄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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