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读书 > 玄幻小说 > 江心秋月白 > 正文 12.前任
    前任是这个世界上到处存在的定时炸弹,无论美丑,总是有勇气出来刷存在感。

    江暮云发现最近有个人一直点赞她的微博,她转发段子她要赞,她发鸡汤她要赞,她帮无敌打榜时候随手转发的微博,她也要赞,最最让江暮云觉得离奇的是,她发了条关于拉屎的微博她都要赞!

    她忍无可忍地点进对方微博,看到资料的归属地是大连时,第一反应就是:这是闫剑淞的前女友!恋爱中的女生总是福尔摩斯附体,智商之高,堪比高考。她搜索了一下闫剑淞的微博名字,没有搜索到相关信息。又搜索了以前闫剑淞的微博名字,全部都是她过的闫剑淞的内容。

    江暮云对待这种事,很有耐心。她一条一条地翻过去,像做阅读理解一样地看每一条微博的内容和评论,想要通过前女友说话的语气来判断对方的性格。上次这么疯狂地了解一个人,还是她追星的时候。

    她在仔细做阅读理解的时候,微博有提示,新粉丝正是这个有备而来的前女友——贺莎。

    她心里动摇了一秒,要不要互关一下呢?要不要去打个招呼呢?纠结到最后,她给闫剑淞发了个截图说:“类似你前女友的人关注了我微博。”

    闫剑淞回的很快,他说:不认识。

    江暮云兀自好笑,她又不是在捉奸,他这么着急着撇清是什么意思?

    电话打过去,通话中,江暮云的微信闫剑淞也没有再回了。一开始她还以为闫剑淞在给自己打电话,五分钟后重播过去,依然通话中。她的直觉告诉她,闫剑淞在和贺莎联系,但是她的理智仍然选择相信闫剑淞在和父母或者同学聊比较重要的事情。毕竟,他们在热恋期,又是异地恋,着实不应该冷落她。

    闫剑淞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他解释说:“媳妇儿,我必须得跟你坦白一件事,我刚刚是在给刘莎打电话,才没有接你电话。你看在我这么认真的份儿上,能不能不要怪我?”

    江暮云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刘莎是谁?”

    闫剑淞:“就是关注你微博的那个傻b。”

    “”江暮云心里堵了一口气:“她叫贺莎,评论里,有人写过她的名字,你连名字都要骗我吗?”

    闫剑淞从未想过江暮云是做好了准备来和他谈这件事的,他以为她只是随口一问,贺莎这个名字从江暮云嘴里说出来的瞬间,他再没了说开场白时候的底气。

    “我这不是怕你多心嘛!”除了这句,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自己视现女友电话微信和短信于不顾,给前女友打电话一个多小时这件事。

    江暮云叹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地问:“我不明白,你们都分手这么久了,有什么重要的事儿是让你们能聊一个小时的?”

    “我们在吵架啊!”闫剑淞急乎乎地说:“我在跟她吵架啊,怎么接你的电话啊!”

    江暮云呼吸一滞:“你们还有什么可吵的啊?因为我的存在,让她感到彻底失去你了?我真是想不明白,能有什么理由吵成这样!”

    闫剑淞本来就一肚子火,没想到江暮云如此不理解他,愤愤地解释:“因为以前的一些事,你不用管了,我和她没什么。”

    “你这样,我们还能继续处下去么?”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和闫剑淞刚在一起的时候没有太喜欢他,后来慢慢地产生了依赖,这种感情不同于对老谢和安静的依赖,是闫剑淞让她有了一种,无论何时都有退路的感觉。如果说,老谢和安静是她奔跑路上的翅膀,那他就是那个在终点等着拥抱她的那个人。

    闫剑淞的电话打来,江暮云拒接了。他发了十几条微信承认错误,江暮云也没理,直接关了机。只是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涌起大片大片的失落感。袁鑫出差去了,她连一个说话的人都找不到。

    爬起来,把窗帘拉开一根细小的缝隙。月光斜斜的照进来,打到对面的墙上。想到很早之前的一天,她问过袁鑫:“我们都会变吗?你会变吗?”现在她想问,闫剑淞会变吗?还是他已经变了呢?

    十年,他不再是那个只属于她一个人的小小少年了。以爱之名陪伴在他身边,与他一同成长的是另外一个人。可是,她也喜欢他呀!没有去破坏过他们的感情,没以任何形式去打扰。她与他的关系,明明是建立在两个人任何一方都没有恋爱对象的前提之下,她一个正牌女友,怎么反倒像是捡到了别人遗失的宝物又舍不得还给对方一样了呢?

    她摊开手,月光就那样静悄悄地趟在她手心儿里,平淡又忧伤。

    翌日,杨谦给她打了一次国际长途。东扯西扯了半天,最后才切入主题——原谅闫剑淞呗。

    她挂了电话,看到微信上的好友验证,微信头像与签名与微博同步,又是贺莎。

    她点了验证通过,对方却迟迟没有说话。江暮云中午吃饭的时候告诉了安静这件事,安静说:“把她删了吧,留着对你和小闫没好处的,如果你们想好好地在一起,现在应该联合起来一致对外呀,你跟他闹别扭,这不是给别人机会嘛!”

    醍醐灌顶!江暮云是个善良的人,但善良不意味着没有底线。

    她删了贺莎的微信,也不再去关注她微博里的无病呻吟,仿佛这件事从没发生过一样,她和闫剑淞也慢慢地和好了。

    她还是打算考研,前段时间她拿到了自考本科的毕业证,现在终于有了报考资格。虽然现在准备为时已晚,但是她想试试,先体验一下考试流程。毕竟离校之后,她很久没有考过试了。闫剑淞帮她买了一些他们学校同专业学姐的参考书寄给她,江暮云无暇再去管那个始终刷着存在感的贺莎,一门心思投入到考研的书山题海中去。

    她本来打算报考的专业是古代文学,闫剑淞分析之后建议她报汉语国际教育,她学的是小语种,未来去大专院校当个汉语老师也不错。

    江暮云是个死心眼儿的姑娘,她认定的事情不多,和闫剑淞在一起之后,除了贺莎那件小事让他们大吵一架之外,其他时候闫剑淞对她还是百依百顺的。

    闫剑淞说:“你看,我以后打算留大连当本校的老师,你要是读完了研,也可以回来一起做老师啊。这样寒暑假我们假期长,还能一起去旅行。等将来有了小孩,接送孩子也自由,比你那个不切实际的电影梦,靠谱多了。”

    江暮云羡慕那样安稳的人生,又总觉得不够真实。她向往的人生,不是现世安稳,是不忘初心。当时选择来北京,是受了刘同的启发,和闫剑淞在一起之后,难道就要改变自己的初心,选择另一种平淡而安稳的生活吗?她的梦想呢?她不顾一切地靠拢这个圈子的意义,又在哪呢?

    闫剑淞是不懂这种梦想的,他一直都很现实,他懂得计算与衡量,也懂得选择与放弃。他做所有事的出发点都是为未来的生活提供一个相对富裕的保障,但是他们不过二十来岁,正是奋力拼搏,不问成败的年纪,真的要在这样的年纪为自己未来的几十年做一个打算吗?

    这样或许没有什么不好,在别人眼里时间自由,在父母眼里工作稳定。可是,这真的是江暮云心甘情愿的吗?她觉得自己身上的中二病还没有被治愈,她想到每天晚上穿过缝隙打在她手心儿里的月光,仿佛只要那束光芒在,她的初心就不会死。

    光棍节那天,老谢不堪张潇唐僧式的念叨,请大家一起去吃饭。几个人一起去吃自助烤肉,中间有表演环节,灯光全灭,全场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演员身上。

    老谢说:“上次过来还是好几年前呢,好像是个祁鸣。”

    安静:“说起来,还真是有阵子没见着他了,他忙什么呢?”

    “升职了吧。”老谢说:“听说秋梦的动画部门单独分出来了,让祁鸣接了。”

    “他一宣发的负责人,去做动画的总裁?怎么想的,他就真的接了?”

    老谢:“他早晚都是要自己出来单干的,秋梦都敢让他试水,他为什么不敢?”

    田甜听了半天问:“祁鸣是谁?”

    安静自从知道了那件事之后,对田甜就变得爱答不理,老谢见场子冷了,随口道:“我一朋友,”

    “你和静静共同的朋友?”

    安静挑眉,冷冷地看着她,笑道:“我们有共同的朋友很奇怪?”

    “没有,只是随口问问,没听老谢说过。”田甜,显然是个和平主义者。

    安静悠悠地说:“你没听老谢说过的事应当有很多,以后,有的是时间。”

    江暮云听到这句话回过神来,讶异地看着安静,安静现在已经和田甜撕破脸了么?因为田甜培训能力差还老要各种数据?

    “安静你够了啊!”这群人八卦面前人人有责,他显然是不想让大家知道些什么。

    安静给了老谢一记眼刀,不再说什么。江暮云看看老谢,又看看安静,两人对视一眼,顿时福至心灵地明白了什么。

    田甜提前预订了ktv的包房,江暮云此刻只想回家学习,安静也不想出现在任何有田甜的地方,两人便先回去了。

    安静开着车问:“你看出来了?”

    江暮云还在震惊中没有走出来:“我没想到是真的。”

    “我已经无法正视老谢了。”安静突然问:“我刚刚是不是表现的太没见过世面了?”

    江暮云摇头,换做是她,她恐怕还不如安静。 “田甜图什么呢?老谢的人,钱?还是什么?她又不是不知道老谢有家庭,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这世界上,有许多事都是无法解释的。比如等下,我接个电话。”

    “安安,救命啊!”

    祁鸣!!!!!江暮云好久好久没再见过祁鸣了,乍一听到他的声音,不由地打了一个激灵。

    “你吓到我家孩子了,亲。”安静瞥见江暮云的小动作,笑了起来。

    “你来接我呗。”祁鸣说:“我被人丢马路牙子上了。”

    江暮云:“!!!”

    “你喝醉了?”安静问:“在哪儿?我去接你。”

    祁鸣报了位置,安静前面路口转了个弯,对江暮云说:“祁鸣喝多了跟恐怖分子没啥区别,一会帮姐弄一下,我们先送他回去,我再送你回去,行不?”

    “行,没问题。”

    俩人在路边捡到祁鸣,路口不方便停车,江暮云跑过去找祁鸣的时候,他正在对一棵树道歉:“对不住啊,兄弟。走路没看清,撞到您了。”他说着掏出一张名片,双手呈上:“这是我的联系方式,有需要给我打电话”

    江暮云:“”

    她想笑,又笑不出来,走过去喊了祁鸣一声。祁鸣回头,眼神有点呆呆的,思考了好一会才说:“姑娘,你怎么来了?”

    江暮云:“我正好在安安姐车上,我们过去吧。”

    祁鸣呆呆地看着她,乖巧的像个小朋友:“好,走吧。”

    十一月的夜晚气温很低,江暮云回头看了一眼祁鸣,他只穿了一件连帽卫衣,仿佛不觉得冷一般,昂首挺胸的样子像个军人,即便是喝醉了,大当家的气势也是在的。

    安静打开车门把祁鸣塞进去,江暮云被他一拉险些磕到头,只好一起坐在后座。从后视镜里看过去,祁鸣靠着车窗,江暮云在离他最远的位置,坐姿端正的像个三好学生。

    “你怎么回事儿?”安静看着后面两人诡异的距离觉得分外好笑。

    祁鸣“坐正”了身子,他以为自己坐正了:“刘冲开车来着,被交警带走了。”

    “你他妈酒驾啊!”安静骂道:“长本事了现在,为了一口酒,命都不要了是吧。”

    祁鸣压根没听见安静说什么,困意袭来,头一点一点地垂下来,安静转弯的时候,他顺势把头靠到了江暮云的肩上。

    江暮云:“!!!”

    几乎是本能地推开了祁鸣,江暮云继续保持三好学生的坐姿。祁鸣被她推的离车窗近了,又靠着车窗睡着了。安静在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微不可为地叹了一口气。

    车子上坡又下坡,没入川流不息的车流里,红黄的车灯有秩序地移动着,忽近忽远,路灯与霓虹交错,城市的夜晚,多彩而喧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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